9 第 九 章(1 / 1)
杨宸锡嗓音低沉,揽着秦阳的手带着种不可拒绝的力度,秦阳知道他想帮自己,可这种事情照着他这样处理只会越描越黑。
不自在地想挣开杨宸锡的手却发现早被他禁锢住了,秦阳一抬头皱着眉表示反抗,那杨宸锡竟跟没见到似的,甚至越发收紧了手臂,将秦阳牢牢锁在自己怀里。
两人这一番举动,在此时精神状况不甚清明的任斋眼中,竟有种当着他调口情的意味,当下脸色更沉了几分,颤着声想得到确认:
“秦阳,他是谁?”
秦阳从没见过如此颓靡的任斋,被他这样一问反倒心软了下来,想上前安慰自己却又动弹不得,只好依着杨宸锡,远远站在那里,想劝任斋回去。
“不管他是谁,是朋友也好是不认识的也好都没所谓,但是任斋,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不合适。”
秦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拒绝一直纠纠缠缠的任斋,之前秦阳在叶氏,好几回都见到任斋站在门口等自己,甚至是在自己车旁边等着,秦阳不想惹是生非,也不想跟他再起什么冲突,一直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只希望他能看清事实,早点想清楚,可没想到他竟然打听到了她现在住在这里,而且居然还找上门来!
“不合适?”任斋冷笑一声,指着杨宸锡咬牙切齿地问,“那这么晚了,他来就合适了?”
果然越描越黑……
秦阳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挣开杨宸锡的手,往旁走了两步,这样的时间跟个男人到了自家小区门口,意味清明得让人没办法不往别处想。
“我们不是……”
“朋友?不认识?秦阳,我们交往了六年,你连亲都特么不愿意让我亲,现在这个男人堂而皇之地大晚上的搂着你出现在你住所门口,你跟我说你俩没关系?你当我是傻子么?”
“你听我说……”
“哼……你该不是早就跟这个男人勾口搭上了吧,不然以你的性格能让他这么搂着你?感情你早就给我戴了绿帽子,所以这么长时间才不让我上是吧?没关系,我没有处口女口情结,你就算跟他上了我也不嫌弃你,但是你居然在我生日的时候一脚踹了我,你觉着你这么做厚道么?”
秦阳一次两次被他打断话,本来就被他耗得没什么耐性,这会儿他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秦阳不止失望,也震惊得不可思议,从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上次他喝醉了说胡话,秦阳也半晕不晕,自然没去细想,只是觉得生气,可这回,两人却是相对上次清醒得很,任斋竟然说出这种话,也不顾及旁边还有别人……
秦阳低头深吸了口气,再抬起来,脸色已经冷得结了霜:
“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龌龊,你跟你那个学妹……你以为我不知道?”
任斋猛地一顿,脸色陡沉,心虚占了不少,压根没想到秦阳知道这件事。
“还有,你生日那天,”秦阳忽然转头,看了眼靠在一旁眯着眼看好戏似的杨宸锡问:“杨律师,强口奸未遂能判几年?”
杨宸锡猛地目光一闪,强口奸未遂么……
瞥了眼忽然镇住的任斋,右眼下的泪痣配合着狡黠的目光闪得秦阳心头一动,才慢悠悠开口:
“根据《刑口法》第二百三十六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任先生不用紧张,你这不是未遂么?可以从轻处罚的!”
说完一甩衣摆,似乎在替任斋感到庆幸,秦阳嘴角一抽,冷着脸说道:
“我是不是那种人,你清楚得很,别再跟着我,我不想上法庭,太跌份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里走,杨宸锡回头笑着好心提醒:
“出口污蔑,跟踪尾随,侵犯当事人名誉权和隐私权也要负民事责任的,即使秦阳没告你也别心存侥幸,”杨宸锡脸色当下一冷,目光中的阴狠显露无遗,一字一顿,
“她是我的人!”
说罢三两大步往前跟上秦阳。
“你怎么又跟上来?”秦阳皱眉嫌弃,心里阴郁得话都不想多说。
“都说我住在这里了,你怎么老不信?”杨宸锡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任斋站在那处,直觉气冲天灵盖,杨宸锡那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任斋不知受了什么心理催使,竟快步冲上去,一把抓住秦阳大叫:“我不想分手!我不想分手!”
此时几人已经站在小区门口,安保处的小伙儿早在保安室里看到不远处的三人拉拉扯扯,现在走近了竟还纠缠着,带着对讲机急匆匆地就跑了出来。
“杨先生,怎么了?”
小伙子明显认识杨宸锡,恭敬地问了一声后扫了一眼其他的两人,秦阳他认得,知道是最近住进来的住户,姓秦。只是秦阳一直独行惯了,跟周围人极少交流,小伙儿点了点头,算是跟她打了招呼。
杨宸锡一把将秦阳的手腕从任斋手里解脱出来,对着小伙儿冷声说道:“小周,我们这是高级小区,不相干的人别让他在周围乱晃,影响了别的住户怎么办?”
小周见杨宸锡这副模样,杨公子可是这片小区投资商的独子,说白了这还是他老板,杨公子长得好看人也和善,小周在这里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杨宸锡这样,心下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看了一眼有些不修边幅的任斋,巨嫌弃地挡开他,小周高高壮壮,三两下就把任斋扔出小区,还严肃地警告以后不许来了。
秦阳又气又怒,懒得管身后任斋还大声叫喊着她的名字,直直往里走了去。
“放心吧,我跟小周交代一下,这人以后就不敢来了!”杨宸锡声音轻快得,跟邀功要糖的孩子似的。
秦阳垂眸走路,没听见似的,握着手腕也不放。
杨宸锡看了一会,伸手过去拉过她的手腕,只听她“嘶——”的一声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受伤了?”
杨宸锡想起刚才跟任斋置气,也没注意就把秦阳的手给拽了过来,想来是那时候给伤了。
紧张兮兮地想看看有没有肿起来,秦阳却一把将手收了回来,冷着脸气鼓鼓地扔下一句“多管闲事”就自顾自地走了。
杨宸锡呆在那里两三秒,这是还嫌弃他怎么的?他都帮她把跟踪狂解决了,这还不行?
看她走路时一脚一跺地,杨宸锡转念一想,这女人该不是觉得丢脸了吧?
杨宸锡噗嗤笑了一声,心念着该好好查查这个“前男友”到底是怎么回事,强口奸未遂……可不是闹着玩的!
*
一到办公室,叶颖就开始夸张地大叫:
“秦经理你手怎么了?”
秦阳白他一眼,懒得回应,扔下包坐进办公桌里,开电脑的时候碰了一下包得跟粽子似的手,疼得往回一缩,心里阴郁得无以复加。
任斋的事,秦阳多半不愿去想,两人分手是必然的,性格不合,从来都是相互迁就,只是谁都有底线,从任斋那个学妹跑来找她要拿回任斋的单身权时,秦阳就知道两人走不下去了,更何况任斋求而不得还想强行合拍!
说不伤心是假的,秦阳不是石头,六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了,秦阳本打算等任斋生日过后再说的,哪知道生日趴上任斋第三次递给了秦阳房卡。她相信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才毫无准备地去了酒店房间,谁知任斋铁了心要把事情给办了,先是喝酒壮胆,继而还在房里准备绳索之类的东西,秦阳被他狼扑的时候,慌不择路地狠踹了他一脚就匆忙逃离了。
不管是谁说分手,终于是逃脱了,却从未想过任斋这样的高傲的一个人,竟然疯了似的纠缠她,现在秦阳竟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没认识这个疯狂的男人,就像从前从来不肯让她掉一根头发丝,可昨晚却扯伤了她的手……
昨天的争吵中,秦阳的手腕被任斋拽得筋骨拉伤,早上起来的时候肿了个大包,这才匆匆赶去医院包扎了回来,疼得她连车都开不了,杨宸锡就跟算好了似的,一大早就开着车在门口等着她,一口白牙笑得跟兔子似的……
烦躁地翻了翻抽屉,昨天让杨宸锡见到任斋来闹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听到那种话……秦阳悔得几欲扯毛,虽说杨宸锡现在在她心中大比不得高中那会儿,可好歹也是昔日男神,女人就算年纪再大,心里也会留着那么点对初恋的绮思,如果暗恋也能算初恋的话。
现在居然让杨宸锡见到这样的事,让秦阳怎么不郁闷!
翻抽屉未果,秦阳重重地合上,泄气地趴在桌上。
“你怎么这么闲?”
叶颖手里摆弄着一叠A4纸,随手拿了只黑色签字笔在上头描描画画,毫不在意:
“因为我是总裁。”
秦阳看他一眼,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秦阳深觉没见过这样的总裁。
叶颖长相正派,瘦高的个子显得身材很修长,斯斯文文的长相,一双金边的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良善不少,可看他每天在自己办公室闲晃,做的事说的话,秦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到斯文败类这几个字。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天天逛淘宝……你们网销部看起来还真不错!”
秦阳捋起头顶那一束青丝,坐直起来,
“我倒想做事,你倒是让温瑾衡分点工作给我做啊!”
叶颖一摆手,
“傻啊你,有得偷闲还给自己找事儿,你这不是皮痒么!”
秦阳撇撇嘴,觉着没办法跟这人说明白。早知道来叶氏上班是这样的情况就不辞掉MT的代理了,回头打个电话去问问那边找到合适的代理商了没,没有的话还是把代理拿回来,双份挣钱的话,放贷能早挺多年还完了!
想到这个,秦阳拍拍桌子跟叶颖说起件事来:
“我觉得整个网销部都怪怪的,闲人特别多,权利都集中在那几个人手里,除了客服区,就连技术区里面也是分工得很明显,只有小赵他们那几个手里掌握资源和站内各部分细节信息,其他人看起来都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叶颖时不时地瞥她一眼,无所谓地应答着,
“哪个部门都是这样的,董事会那帮老东西,时不时地塞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三姑六婆进公司,能做事的其实也没几个,独断专口权也正常。叶氏以实体为主,网销一向不是公司的重头,杂七杂八的人多了,布局当然奇怪。”
秦阳眨眨眼,想起不久前温瑾衡的那个电话,心里斟酌着要不要跟叶颖说一下,可听他这么说,忽然觉得其实也许是在自己想多了,
“唉……我叶氏怎么老养闲人啊……”
叶颖长吁短叹地哀呼,手里的笔停了又画画了又停,断断续续好几次,直到有人敲门。
“我那个不省心的妹子来了,我得去伺候着,别回家又跟老爷子说我旷工,你中午等我,一起去食堂吃饭。”
“你要去食堂?”
“偶尔亲民体现友好嘛!”
叶颖扔下那叠A4纸,把第一张拍在了秦阳桌上就潇洒地转身走了,秦阳拿起那纸一看,一个女人趴在桌上,惟妙惟肖……肖她……
秦阳一声哼笑,随意地把纸扔进办公桌最下边的抽屉里,里头已经寄存了不少张,各式各样的自己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