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确定心意（1 / 1）
假期后来的每一天，陈升都坚持给杨晓打电话。他打来的时候不固定，有时候是清晨，有时候是晌午，甚至有时候还是半夜，但他每一次打来，都会和杨晓聊上很久。有时候实在没有话说的时候，就互相沉默着不说话，杨晓在这边看着小说，陈升在那边写着作业，就像是他们在对方身边一样安静而美好。
新学期开学没多久，学校就和附近的博诚中学准备展开一场友谊篮球赛，这次选队员的方式是由同学们自由报名，再统一选拔。报名的同学很多，因为参加这个选拔可以有两节自习课不上，自然报名的同学就多了起来。经过一番选拨，最终确定路凡、陈升、叶书桐，还有两个高一的男生代表学校参赛。
离正式的比赛还有一段时间，陈升每天晚自习前的时间都要去训练，就连有时候课间都往篮球场跑，杨晓每次下课路过他们教室都要往里面望望，但每次都看不见陈升的人。
杨晓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窗户外面发呆。桌子上的课本已经堆得老高了，完全挡住了杨晓的头，课代表又拿来了一堆堆空白的还带着温度的试卷，一组一组的无休止的发下来。
“嘿，”苏娅放了一瓶饮料在杨晓的桌上，“想什么呢？”
杨晓慢慢的坐起身来，觉得有点冷，就把窗户关上了，说道：“没什么，最近总是犯困，大概是因为换到了窗户边上的位置吧。”
“噢，对了，今天我哥他们有训练，我们一起去看吧等会？”苏娅趴下来，侧着头看着她。
“啊，”杨晓笑笑，“好啊，可是今天在下雨啊，他们还会训练吗？”
“会，我刚才买饮料的时候碰见我哥了，他说今儿在室内打。”
“这样啊。”杨晓心里暗暗开心，其实她早就想去了，只是没有人陪她她一个人去不好意思，今天苏娅提出来在，正好遂了她的心意。
下课了之后，杨晓和苏娅就拿着两瓶饮料到了篮球馆，刚一进门，杨晓就看到了坐在看台上的何欢，她远远的向她挥了挥手。
“来啦？”路凡走过来，擦了擦汗。
“是啊，还把杨晓带来啦。”苏娅一脸邪笑的看着路凡。
“没个正经的你。”路凡接过苏娅手上的饮料大口喝起来。
杨晓也跟着笑起来，目光却停在了正在场上打球的陈升的身上。他还没有注意到这边，正专心的运着球，一个远投出去，没中，他懊恼的皱起了眉头。
“不去和他打个招呼？”路凡看着杨晓问道。
“嗯...去吧...”杨晓犹豫的往场上走去，“陈升...”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小，陈升并没有注意到。正在打球的一个高一男生没有看见杨晓走过来了，硬生生的向后撞了上去。她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陈升这才看见了她，赶紧跑了过来。
“你干嘛啊，不知道这危险啊。”陈升伸手扶起她，确认她没有摔伤才放心了下来。
杨晓捡起地上的水，轻轻的说道：“给你。”
陈升接过水，有点心疼的看着杨晓，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好说了一句：“你以后别在我们打球的时候走过来了。”
苏娅看着他们，转过头对路凡说道：“你还好吗？”
“小丫头，尽想些没用的。”路凡用水瓶敲了敲苏娅的头，就转身跑回了场上。
陈升拉着杨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说道：“路凡挺不容易的其实，马上就高考了，还来陪我们打球，不过我们这队里没他还真不行。”
“是啊，而且他家里面给他的压力又大。”杨晓把头发挽到后面。
“哎，杨晓，到时候正式比赛的时候你会来看的吧？”陈升看着杨晓。
“我不知道学校会不会让高二的去看...”
“别啊，你可一定要来啊，我打听好了都，到时候比赛是星期五下午，下午两节课不都是自习吗？你逃了呗，不会查人的。”陈升一听就急了。
“啊...逃课啊..”杨晓犹豫了起来，“那我尽量吧...”
“杨晓，你可一定要来啊，我到时候可等着你了，”陈升放下水瓶，“行了，你吃饭去吧，我练球去了，记得啊，比赛你得来啊。”
杨晓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对着他点了点头。陈升放心的又回到场上训练去了，过了一会，苏娅
就过来拉着杨晓去食堂吃饭了。
高中的时候大扫除总是会让人心情愉悦，一个星期一次的大扫除可以让同学们从题海里放松起来，还可以提前放学。如果大扫除分组分到和自己好朋友一组或者是和自己喜欢的男生一组，那当然是开心的，但是如果分到和讨厌自己的人一组，那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就会特别难熬。这次的大扫除，杨晓被分到和谢婷婷一组。
杨晓倒觉得没什么，她本来对谢婷婷并没有什么意见，就算她一直针对自己，她也从来没有记恨过她，只是一起扫扫教室，听上去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实情况却比杨晓预想的要糟糕很多，大扫除开始以后，教室里面空无一人，只剩下杨晓和谢婷婷两个人。整个教室都异常的安静，杨晓拿着扫把扫地的“唦唦”声都十分清晰，她只专心的扫着地面，不曾抬头看谢婷婷一眼。
谢婷婷却一直盯着杨晓看，拿着扫把也只是装装样子，敷衍的在地上扫两下。杨晓这种毫无在意的态度有点触动了谢婷婷的神经，她突然觉得有点不甘心，为什么她这样挤兑杨晓，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就连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她也是这副样子。
谢婷婷愤愤的丢掉扫把，走到杨晓面前，生硬的说道：“杨晓！”
杨晓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怎么了？”
“你干嘛啊？你装什么啊？就我们两个人了你还装？现在没有观众了，你还装这一副圣女模样到底给谁看啊？”谢婷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到杨晓就失去了理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扫地吧。”杨晓不想和她争论，只想快点把教室扫干净。
“什么啊！杨晓，”谢婷婷一把抢过杨晓手上的扫把，丢到一边，“我从高一开始就一直欺负你，针对你，你就真的那么好心，也不还击，甚至连骂我几句都没有，你是没有勇气还是你就喜欢演戏？装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面拉着陈升不放一面又勾搭路凡？”
杨晓这才抬起了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说道：“我没有。”
“我真的不知道你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何欢对你那么好，你明明知道她喜欢陈升，还和她去抢，然后你还装作一副你不知道的样子，是的，你大可装作你什么都不知道，伤心难过都留给别人，然后自己还是一副无辜的表情，你这种人其实是最坏的！”
杨晓愣住了，她有点诧异的说道：“你说何欢喜欢陈升？”
“你还装？呵呵，”谢婷婷冷笑道，“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讨厌你，讨厌你！”
杨晓呆呆的走出教室，仔细想想，何欢其实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暗示过她对陈升心意，而自己却粗心到什么都没有发现。怪不得何欢在乡村的那一夜要问自己那个问题，杨晓心里懊恼的想着，自己真是笨死了。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何欢的教室门口，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和何欢说些什么，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何况现在何欢身边还有叶书桐。杨晓向何欢的教室后门往里望了望，并没有看见何欢。她正准备下楼去的时候看见了在角落楼梯里坐着的陈升和何欢，她本能的躲在了转角口，靠在了墙上不出声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来找我干嘛啊？”何欢说道。
“我负责楼梯口的卫生嘛，顺便来找你聊聊天啊。”陈升双手握在一起。
“噢，亏你还记得我。”何欢笑了起来。
“忘记你不能吧，好歹我们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有了书桐那小子我们不还是好朋友吗？”陈升也笑了起来。
“陈升，”何欢语气低沉下来，“我其实过得不开心。”
“不开心？书桐对你不好？”陈升疑惑的问。
“没有，他对我很好，所有方面都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过，但是我还是不开心。”何欢抿着嘴唇，心里反复有个声音说道“他不是你”。
“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何欢不想再回答，“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和杨晓怎么样了？”
“我和杨晓？什么怎么样啊？”
“陈升，不厚道啊，你别装傻了，大家都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啊...在一起也是迟早的事吧？”何欢虽然说这话嘴上满是愉悦，但是心里却还是不痛快。
“这哪跟哪啊...我们只是朋友，没别的，你就别瞎想了。”陈升毫不在意，但脑海里却满满的浮现出杨晓的样子。
杨晓听到这里，心里突然猛得一颤，难受的感觉就那样汹涌而至，她不想再听下去，快速的跑回了教室。世间上有很多种情绪难以捉摸，就像两个人都喜欢着对方，但谁都不愿意先开了这个口，还要一边喜欢着一边装着倔强。青春时期的感情，就该放肆和张扬，如果总是考虑太多，会不小心伤害到对方。
“你也觉得我喜欢杨晓？”陈升咽了一口气。
“关键不是我们觉得不觉得，你得问问你自己。”何欢觉得喜欢一个人那他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即使这幸福并不是自己给的。
“我自己....”陈升站起身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多与杨晓的画面。第一次在篮球场见到她在阳光下柔和的侧脸，烈日下跑步她坚毅的神情，文艺汇演结束后树荫下她委屈的眼泪，暑期实践她在自己背上温暖的体温，大年夜和她一起放烟花的笑声....这一幕幕像是倒带影像一样闪回在陈升的脑海里，也许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何欢，谢谢你。”陈升想通之后心情突然豁然了许多，他转身对着何欢灿烂的一笑。
自那天以后，杨晓就尽量避开陈升，就算在走廊上面对面碰个正着了，她也会准备不认识陈升一下故意绕开。陈升想不通杨晓这突然是怎么了，但是因为篮球训练的事一直没机会去问，他准备等比赛结束再去找她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