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五章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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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高桥的事情一直拴着我心间，见莫纳夫人后的晚上，我给故事的主角分别发了封简短的信件：

给宋玉

“不管结果如何，我相信你已经明白了些什么。做决定吧，爱，抑或离开，我希望你活得明明白白。”

给高桥。

“调羹，你需要一个调羹；生活的乐趣都沉淀在杯底，搅一搅爱情才会出来。”

我的意思清晰明了，一天晚上，我收到一封邮件。心下一沉。

信写得极其悲恸，“亲爱的苏小姐，”她说：“很抱歉给你带来的麻烦，还有，感谢你对我跟我先生高桥的琐事的关心，不，他现在已经自由身，已经不是‘我先生高桥’了……

你大概已经猜到些什么。原来那是真的，我只是在自我欺骗而已，他根本对我无任何爱可言，尽一个丈夫的义务，他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我把自己所想告诉了他，‘你骗了我。’他说着，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知道吗，苏小姐？是那种眼神，冰冷，无辜，残忍的眼神，紧盯着我；

‘是的，我骗了你；对不起，桥，求你可以原谅我；’

‘你明知道我喜欢孩子’他说。

‘我知道……孩子会有的，但现在我能不能不允许他出生？我还年轻，还没准备好做母亲。’我说。

‘那么，我结婚的理由还是什么。’这是他的话呀，他的话！

苏小姐……对不起，我必须要结束这封信，我实在没力量继续写下去，字字艰辛。

‘那么，我结婚的理由是什么。’字字如磐石，堆在我心间，我喘不过气呀，苏小姐，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虽然他没有解除婚姻的意思，我这个妻子注定是形同虚设，不如自己消失，受的伤害会少一点……

Auf wiedersehen。

宋玉敬上”

我跟宋玉同龄，对她的遭遇更加能感同身受，所以认定我的朋友的做法极其恶劣，然而，自从那封信后我再也没有联系上宋玉，尽管担忧，却只能祈盼他俩能成熟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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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3月2号，戴蒙已经帮他母亲预定了五天后的飞机票，她表示相当舍不得我，当然，更加舍不得戴蒙，2号下午，我跟戴蒙陪她逛街，准备买些中国特产，途中，莫纳夫人忽然对我说：“sue，有件事情，我想征求征求你的意见。”

“您请说，夫人。”

“是这样的，”她顿了顿，“我想趁着在中国的这段时间见见你父母，我是说养父母；我就要离开中国，暂时跟你分别，我总觉得不去拜会是件十分不礼貌的事情，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约个时间，让我与我未来的伙伴打个照面，我希望愈快愈好，最好今天下午我便能启程赶往大连——”

“今天下午有些晚，明天启程正好。”

她点点头，接着说：“你专心去工作，有戴蒙陪着我。”

“我也要去？”他显然事先并不知情，他忙说：“我去是应该的，然而，单单我跟您去是不礼貌的，母亲，提应该同我们一道。”

莫纳夫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戴蒙，最后摇摇头，“我有些事情要征求苏先生和苏太太的意见，sue没必要放弃工作跟着我白跑一趟，”她又冲着我说道：“我对你的父母很好奇，希望我与他们能像同你一样地心灵契合。”

“您一定会的。”我对苏先生及太太极有信心，他们均是高级知识分子，且是光荣的人民教师，我想三个人的谈话一定会相当愉快，再者，苏太太对潮流也有所研究，也是个极爱美丽的人……

然而唯独有一点我怕会给愉快的场景招致些许的阴影，那便是苏太太大咧的性情：

一旦她与莫纳夫人混熟，她会毫不犹豫地夸赞她的财产，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会这么说：“我的女儿可真是好命，多亏了戴蒙先生，她才能过上贵族生活！”甚至于我能想象出她兴高采烈的神情以及贪婪的目光……甚至还有，莫纳夫人稍稍表现出的厌恶的表情——

她曾经告诫过我对待戴蒙要真诚，不可因为外在因素而跟他在一起，一旦她认为我的婚由不纯，她将拒绝承认这桩婚事——这是那句话的言外之意，我知道她是个令行禁止的人，必定说到做到。

到了第三天，我给双方牵线搭桥后，莫纳夫人在儿子的陪同下飞往大连。

我的有些忐忑不安的神情不幸落入戴蒙眼中，“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搂了搂我的肩，在我耳边安慰说：“等母亲回国后，我们就结婚；订婚那么个繁琐的仪式你一定不喜欢，所以我决定取消掉，你的意见如何？可千万不要因为羞赧而拒绝。”

他的呼吸局促，呼出的热腾腾的气扑打在我耳根，痒痒的，心里毛毛的，“他说什么？等夫人走后就结婚？！”

他的意思简单明了——那就是此刻——就在这么个嘈杂并且十分缺少浪漫气氛的机场大厅，甚至莫纳夫人就在身畔——他在向我求婚！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更没有亲人朋友的祝福——一切那样地不真实，虚无缥缈，我仿佛飘在云中；即使我每天都在为接受他的求婚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

我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耳朵里嗡嗡作响；半晌，他的朗声话语才一把将我从冥想中拉出来。

“我一点都不能耽搁了，我，戴蒙，请求你嫁给我，苏提小姐！”他的声音短促有力，夹杂着二分激动八分冷静，不，也许他本很激动，却理智地没让更多暴露出来。

“你是在……求婚吗？”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已不能自己，我张开嘴，却只结结巴巴反复着这么一个字，“我……”——

啊，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冷静又坦然地对他说：“我同意嫁给你，戴蒙莫纳先生。”

然而，现实刚好相反，戴蒙先生重复一遍那突兀的求婚，他看着我，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这段短促的时间已足够我调整自己了，他的话语刚落下，我便轻快又兴奋地回答道：“我愿意。”

莫纳夫人愣在原地，这突袭的一幕让她有些衰老的头脑更加转动不及，过了一会儿，她感叹说：“年轻就是好。”

我冲她莞尔一笑，接着，一对幸福的恋人亲切相拥、亲吻。

我没有哭泣，心中皆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