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自大的人（1 / 1）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她们安排好的？」雪夜有点不可思议地道，对于眼前自己这个老团友突然变成雪梦同族的事实有点难以接受。

「严格说起来，不是她们，而是她。」陶岚轻笑着，一一替雪夜解惑，「这一切都是团长安排的，陛下是事后才知道的。」

听到这里雪夜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雪梦派来的，不然他大概会受到不轻的打击，但他大概可以想像梦影派人来，其实并不是真的关心他，只是怕雪梦会伤心而已。

「我劝你别高兴得太早，」看雪夜一脸放松样，陶岚苦笑了一下，「今天的事，团长十之八囘九已经告诉陛下了。」

「.........」

「别这个脸看我，我和团长有契约联系，她本来就是我的主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必须得第一时间让她知道。」

「.........」

「都已经过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回去陛下会撕了我的。」

「我---」

「不，我不会撕了你。」

淡淡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然后陶岚又感觉到了熟悉的联系感，以及整个人突然被向后拖去。

虽然当初和这人签契约签得有点不甘不愿，但好歹现在还会帮自己解围。

至于那位大钢琴家，他无能为力。

「那么我们一个个问题解决吧！」

雪梦拢拢头发，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今天却抿成了一条直线，雪夜知道，雪梦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有在她生气的时候，才会拿出这种高姿态的角度对他说话。

而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认清一件事，雪梦其实一点都不如他心目中的那般娇弱。

在还不知道她种族的时候，即使雪梦顶着个知名设计师的头衔，他仍当对方是个不成熟的孩子，而在知道了她的身分之后，也许是因为鲜少见到雪梦的女王模样，他还是一直把雪梦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首先，为什么你会有那把剑？」

「是...梦影给我的。」

雪夜看着雪梦的眉头瞬间皱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上提了一分。

「那，为什么你会跟那只蝙蝠战斗？」

「......为什么不战斗？」

「我有告诉你呼唤我的方法，你也可以选择逃跑。」

「我...！！！」

「你？」

雪夜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他本来是想说「我既然拥有力量，那为什么不战斗？」

『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件事，所以雪梦才会守着你到现在阿！！』

『但是你刚刚做了什么？！你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向一个比你强大千百倍的人挥出拳头！！！』

『你要是死了雪梦会崩溃的你知不知道！！！！』

梦影那时的一言一语仍回响在耳畔，让他硬生生的把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给重新憋了回去。

而梦影也曾经说过，那把剑只是让他护身用的，并不是为了让他战斗用的，但是在最后，不，应该说打从一开始，他选择的就是寻找对方的空隙从而出击，而不是趁着漏洞逃跑。

「雪夜？」

雪梦看突然沉默下来的雪夜，想着也许他很不服气吧？只要是人类几乎都曾经有过几个武侠梦或是魔法梦，而这份力量都已经在手中了，如今却被她和梦影给死死地绑住了，也难怪会不快。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这声叹气也终于拉回雪夜的注意力，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雪梦的问题，然后雪梦又拉过了雪夜的手，开口道：「你在发抖。」

「疑...？」

「那些血，伤到的不只是敌人而已。」

雪梦轻轻抚着雪夜的手，低低的声音不知道究竟是在对雪夜说，还是只是在自言自语。

她知道，雪夜当下能够稳妥地拿起那把剑，一是因为梦影的训练让他已经成了反射动作，二则是因为那把剑曾属于一个骁勇善战的天使，雪夜正是受到了那上面残留的气息影响才有勇气举起那把剑。

但真正的他，并没有收割生命的觉悟以及准备。

「这双手，是能赋予音乐灵魂的手，而不是夺走他人灵魂的手。」

「是能疗愈人心的手，而不是制造恐惧的手。」

「是能带来幸福的手，而不是毁灭生命的手。」

雪梦抬起脸，带着关爱、心疼，还有几分迷恋的眼神直直的映入雪夜眼中。

「雪夜，你手中流淌的，不该是鲜血。」

你不应该去背负那些残忍的罪名。

「死神，就让我这个打从出生就注定污秽的人来做就好了。」

「等---」

「如果！！」

雪梦强迫自己把视线移开那宛如漩涡般美丽的双眼，那几乎就要把自己的心神也给卷进去的灵魂之窗，低下头逼自己狠心地说出了那句最不想说的话。

「如果就连你也陷入杀戮的深渊的话！！」

「那么我会...」

她强忍着液体在眼眶中打转的不适感，颤抖着声音缓慢的说着。

「.......我会...离开你。」

「不！！雪梦你不能---」

雪夜瞪大了眼睛，双手用力地抓囘住她的手臂，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甚至让雪梦不经意的皱起了眉头。

「我当然能！！」

「只要能守住你的灵魂、你的生命，这又算什么？！！」

雪夜咬着牙听着雪梦的回答，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回应她，只能下意识的更加抓紧了对方的手臂，抵着雪梦的额头，把那一句又一句不甘愿的反驳吞进肚子里。

他不要失去雪梦，他不要。

「对不起...」

因为双臂被紧紧抓着，就连拥抱对方也做不到的雪梦，只能微微抬起头，蜻蜓点水般的在对方的脸颊上印上一枚轻吻。

「......好好地，睡一觉吧！」

又是那催眠般的低语，等到发现时雪夜已经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但他仍努力地睁着眼睛，拼命想要伸出自己无力的手抓囘住那个身影。

为什么......又是这样？

不要让我在远处继续看着了...拜讬......让我碰触你吧...

我...不是为了这样才待在你身边的...

雪梦接住了软倒的雪夜，终于能拥抱对方使的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那令人安心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的把脸埋进对方的颈窝中，贪婪地呼吸着。

「是不是我太自大了？」

她知道，梦影一直都在看着，就像以前那样。

「是阿！就像我一样自大。」

倚在转角处的梦影漫步走了过来，然后继续开口。

「但是比起失去重要的人，自大一点又有何妨？」

正因为拥有得太多了，所以才更加害怕失去阿！

一切所爱之物，都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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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吗...今天多谢你了。」

「不，对于您愿意让我帮上忙真的是很荣幸。」

听到这已经谦虚到天边去的话，梦影没好气地给对方一个大白眼，然后整理着桌上的那叠资料继续说着。

「你能找到这些真的帮了不少忙，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委讬你。」

「您请说。」

「我要你去找一个人的行踪。」

「有这样的人物就连您都找不到...？」

杨承疑惑的看着梦影，梦影自身就掌握了一明一暗、骑士团与执法队两面的消息，不过也因为他们在两边的世界中都太强势了，虽然主要的各种大小消息几乎都能掌握，但有一些较特殊的偏门消息还是得靠他们这些独立势力才能弄到手。

不过正因为他们的强势以及庞大，只要发布一个悬赏令，愿意为了利益而扑上来的饿鬼数不胜数，哪还用得找费力气特地要委讬他找？在黑市，只要不是女王，就连这位骑士长大人都有人敢悬赏，而如今却见不得人到连黑市都不能悬赏？

「古伊侯爵。」

「.......那么现在的古伊侯爵...？」

「那是顶替的，真正的在几周前就不见踪影了。」

杨承苦恼的皱起眉头，整个人像后一靠，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如果是古伊的话，那诡谲奇异的侯爵，外界的评价跟真实样貌可是截然不同，要是轻易悬赏的话甚至会取得反效果吧？

「之前虽然有发生异状，但没想到那就是骑士团动得手阿！」

「你给我的线索不是吗？」

「是没错，但是...我可没想到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梦影听闻他的话讶异的挑了下眉，看样子当天她能完全拆了古伊的窝也是有几分运气在的，这语气表示就连杨承原本虽然有察觉古怪，但也不知道他背后有这么大一块的黑暗。

「那请问有什么可用的消息吗？连您都不能直接解决...这可不好办。」

「只有这个。」

梦影手一抛，一大块冰晶似的物体就滚到了杨承的手中，他捧起冰晶仔细一看，竟是一只不小的蝙蝠，而正好，他看过这蝙蝠。

「我看过这东西，虽然肉体上有些损毁，但就那些特征来说应该是同一只。」

「在哪？！」

「在一个人类那儿，偶然看见的。」

杨承眯起了眼睛，也许他当初放过了对方是错误的，人类这种狂妄自大的生物，不玩得别人天翻地复就是不甘愿，明明弱小得很，找麻烦的功力倒是很强大。

「一个女人，知道『我们』的女人。」

「....原来如此。」

梦影冷哼一声，看样子她对待对方的态度果然太好了啊！好到一个区区的人类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碰触她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