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代价(1 / 1)
罗在睡午觉时接到风间芽衣的电话,就立即坐了新干线前往东京。他到达医院时已经将近下午五点,一边往肩上拽着白大褂一边跑进病房,黑眼圈加上没睡醒的邋遢模样让赤司妈妈很是不信任的皱了眉,但看了一眼倚在窗边往外看的风间芽衣,愣是忍下了,什么也没说。
罗第一眼看见安然躺在那里的赤司,愣了一下,随即看向风间芽衣和她身旁的壹原爱理。
“看我干什么,该怎么办怎么办。”风间芽衣摆摆手,让罗赶紧干正事,并抓住壹原爱理不让她上前。
“想起爱丽丝说我命运不好的事。”罗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听诊器,手法熟练地开始给赤司做检查。
罗才一收起听诊器,壹原爱理和赤司妈妈就同时出言询问赤司的状况。
“你们见过只听个心音就能下诊断的吗?”罗有些不耐的看了她们一眼,挥挥手,道:“我要做全面检查,都出去。”
壹原爱理在险些被赤司杀掉和被青峰误拿酒精砸那两次的事件中充分了解过罗的医术,因此二话不说就拉了泽田玲奈向外走。走到病房门口要找个休息椅来坐,一扭头正对上青峰投过来的视线(坐在青峰身边的黑子表示他也有和青峰一起看过去,只是被忽视了)。
“怎么样?”
“罗医生要做全面检查。”壹原爱理在青峰身边坐下,难掩担忧和疲惫的神色,赤司的病情在这里压着,她跟本无心去计较两个小时前的不欢而散。
“哦……”怕壹原爱理又自顾自地自责,青峰不打算随便安慰她,况且他现在不想说赤司。
一下子就没话说了。原本安静的医院走廊此时更加静谧,一溜儿坐着的泽田玲奈、壹原爱理、青峰大辉、黑子哲也谁都不说话,气氛诡谲;泽田玲奈用衣角擦着汗涔涔的手心,连呼吸也小心翼翼地放轻了。
赤司妈妈是由风间芽衣劝出来的,她们才出来有一分钟,罗又叫风间芽衣进去帮忙。拒绝赤司妈妈的毛遂自荐,罗坚定地表示只有风间芽衣能帮忙,大概是明白非自己力所能及,赤司妈妈也不再多说,找了另一边的休息椅坐下,不理会壹原爱理一干人。
“学姐,我……”
“你好好呆着,不准乱想,也不准添乱。”壹原爱理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却被风间芽衣直接截住,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
关上病房门,风间芽衣叹了口气,无奈地对其实不需要做普通检查、却用听诊器认真听着赤司心音的罗说道:“你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师傅,不是手术室却只有我们两个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外人在,奇怪的感觉。”罗摘下听诊器随手丢到一边,不回答风间芽衣,而是生硬地说起了别的。
“并不是毫无关系,罗。”风间芽衣环起手臂倚在墙上,温和的笑容让罗产生了自己的无理取闹被包容的感觉,因而有些微怒。
“师傅,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在你的意思的基础上,我回答你,并不是毫无关系,罗。”
“所以呢?你要出手吗,师傅?”罗焦虑地问。
“情况这么严重?”风间芽衣挑眉,没有正面回答罗。
“我说不严重,师傅会住手吗?”
“罗,你要对我说谎?”风间芽衣浅浅一笑,罗有火发不得,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认命地开口。
“很严重,外力的强制干涉,而且干涉力量也相当强,打个比方,应该缓慢释放用来发电的核能却聚集起来核爆了,而且这爆破力压在体内散不出来。稳定剂没用,除非有合适的能力来解决,否则有天赋损毁的危险。”
“机率?”
“九成以上。”
“他本人呢?”
“没有生命危险,但在这种情况下天赋损毁,后果……也只是没有生命危险罢了。”
“合适的能力啊……”风间芽衣将手中的“能力”举在面前,罗看她这样,又着急了。
“师傅,你出手会伤了自己的!”
“所以,我出手的代价就让壹原来付吧。”风间芽衣垂下头,嘴角噙了一丝浅笑,她这幅模样让罗生生把劝诫的话给咽了回去。
半小时后,罗向众人宣布赤司的病情无碍,只要修养并观察一段时间,等赤司醒来即可。被赤司妈妈问及病因,罗一通听起来异常专业的解释成功说晕了她,在场的青峰、黑子、泽田玲奈也都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最后罗得出的结论,总之赤司很快就会没事了。
终于稍微放松一口气,而罗也批准了对赤司的探视,青峰想叫壹原爱理,这才发现之前被风间芽衣拉着站在最后面说话的壹原爱理,不知何时已经和风间芽衣一起消失不见了。反射性的朝着身后的方向去找,青峰才走两三步,就被人按住了肩。
“那孩子师傅会照顾的。”
“哈?”青峰愣了片刻,才将罗口中的“师傅”和风间芽衣画上等号。
“这局面是她造成的,师傅在想办法解决她的心理负担,你帮不上忙,不必过去了。”
“……”罗笃定他帮不上忙,带些命令式的说着不必过去,这让被当做外人排除的青峰有些恼怒,然而回敬罗的“老子的女人老子自己会照顾”到了嘴边,青峰却没能说出来。两三个小时前才让壹原爱理委屈的跑开,他现在没脸说这句话。
罗对青峰的细微变化仿佛浑然不觉,继续说道:“天赋的事情你不了解,让师傅去说吧。”
“啊,我知道了。”青峰点头示意,绕过罗走进病房。
瞥见青峰神色无异的和黑子说话,罗叹了口气,他这个劳碌命哟,给师傅解决完这边,又得赶紧去给银先生打小报告,当初怎么就被那个人捡回去,还年少无知的认了师傅呢?
被腹诽的风间芽衣此刻可无心关心这个,她面前的壹原爱理,在听完罗的诊断后,就一直攥紧了拳头,死死咬住下唇,克制着自己濒临爆发的混乱。
风间芽衣完全没有开解壹原爱理的意思,抱着她的“能力”倚在一边的墙上,只淡淡地看着壹原爱理挣扎。
偏僻的角落没有其他人涉足和打扰,在这种冷清之中微颤着身体,像是被欺凌了瑟瑟发抖一般的壹原爱理终于松开了陷入下唇中的牙齿,用模糊的声音吐出几个音节:“……征十郎……”
深吸一口气,再次紧了紧已经有些麻木的拳头,壹原爱理抬头,痛苦与挣扎已一扫而光,再开口,声音中透出异常的坚定。
“要怎么样才能救征十郎?”
“结果,你还是选了愧疚吗?”依然偏着头看窗外,风间芽衣的语气淡淡的,淡薄的莫名生出几分凉意。
“征十郎要杀我,我是为了自卫,如果这样的原因可以成为我对现状不加芥蒂的借口,那么我对于伤害了征十郎没有得到原谅的耿耿于怀不就太可笑了吗?就不说征十郎要杀我的起因,把他害成这样,是我出手太盲目,是我做的,我必须认。”
“救赤司是有代价的……”
“我来付!”
“赤司还有家人,你独断的决定可以吗?”
“说我独断什么的,独断的决定好了的难道不是学姐吗?”壹原爱理抿嘴苦笑,颇为无奈的看着风间芽衣。
“哦?”风间芽衣瞥过来一眼,嘴角噙了笑。
“特意把我叫到一边,是为了只把真实的结果告诉我,罗医生那边另有说辞吧?别说是因为他们不懂天赋,之前还教育我要好好沟通的可是学姐你,何况只是付出代价救人的话,懂不懂都没关系。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如果不是有特殊目的,就不会在这个点上来试探我吧?这不正说明,学姐想要我来付出那份代价,或者是只有我这个罪魁祸首才能付出的代价吗?”
“嘛,你还能保持这种程度的理智来思考我就放心了。”风间芽衣摸了摸鼻尖,罕见的有几分被看穿的羞赧,“是前者哦,可以付代价的人有很多个,是我想要你来付。”
“学姐想要什么?”壹原爱理再次苦笑,以她和赤司的纠葛还不能让她一口答应,风间芽衣要她能冷静理智的思考后才判断给不给的代价,该是如何的折磨人?
然而风间芽衣的答案却让壹原爱理有些恍惚,没有惨烈到她的想象之外,却也不是好心的无足轻重,风间芽衣要的东西与其说是无法割舍的痛苦,倒更趋于不可掌控、无法预测的茫然。不是可以轻易舍弃的东西,却也不是在赤司眼下的危机前还不能轻易舍弃的东西。壹原爱理对风间芽衣索求的代价感到了无法理解的空白。
“我要赤司的天赋中断,以及你一段时间内的自由。”
“我不太明白,如果只是这样……”壹原爱理迷惑的看向风间芽衣,希望得到解释。风间芽衣绕了个圈给她打预防针,但从结果来说,壹原爱理不认为她需要高度的冷静理智才能对这个代价做出决断。比起昏迷不醒,可能失去天赋伤及身体,在此给天赋的进化划上句号至少还能存留下已有的部分,何况赤司的天赋继续发展下去对他而言也未必就是好事。虽然惋惜未来的可能性,但终究是当前比较重要,壹原爱理对此并无犹豫,所以她对风间芽衣的态度才更加疑惑不解。
“我要你思考的并不是这个代价的给予可否啊,壹原。不过你的果断倒让我的判断有些动摇了,你究竟是没能思考到,还是根本没有这种意识呢?”风间芽衣捏着下巴,略带探究地看着壹原爱理。
她知道壹原爱理会愧疚,会付出代价救赤司,所以要求的代价有一点点刻意的成分在里面,她想看壹原爱理会为哪一部分犹豫,是赤司的天赋中断,还是她自己的自由。
但壹原爱理一个也没有犹豫,这让风间芽衣找不出头绪。
让赤司的天赋中断,虽然比起那九成以上的天赋损毁要好上许多,但那终归是属于赤司的未来。赤司醒来,知道壹原爱理擅自交出了他的天赋,他会怎么想?以赤司的心性和他对壹原爱理的了解,他不会怪罪壹原爱理,但因为自己的错误导致赤司天赋中断还得到原谅,壹原爱理的心理关不会轻松。以风间芽衣的认知,这是壹原爱理正常的思路。然而壹原爱理的毫不犹豫并不像是坦然接受了这份心理的重担,但要说她考虑不到这么浅显的东西,又不太可能。
第二份代价是壹原爱理一段时间内的自由,她甚至没有言明这个一段时间的具体定义,等壹原爱理来发问,壹原爱理却毫无反应。从壹原爱理的角度来看,她伤的赤司,为了救赤司她付出一定代价实属应当,至于付出的是什么,她不过是答应了风间芽衣的要求而已。
但反过来,若从赤司的角度来看这个代价,她为他失去了“自由”,在他可以用天赋来作为代价时,却用壹原爱理的自由作为了交换。而且这件事情的前提是壹原爱理为了从他的手中自保,以及,她说她现在不爱他。不爱他,却牺牲了自己的自由、牺牲了可以幸福的时间。伤了自己来救他,赤司又要发火的吧?
之前赤司冷遇壹原爱理,久久不愿原谅壹原爱理,其间的波折壹原爱理亲身经历肯定比她知道的详细,那么壹原爱理明明该想到赤司会生气,却一点担心犹豫都没有?
壹原爱理是太过信任赤司,还是她现在根本什么都不想,只要救回赤司就好?那么她对自己现在这种丝毫没把赤司当外人、亲密的毫无隔阂的状态该是全无意识吧?
风间芽衣勾了勾嘴角,必定是全无意识的吧?如果她有意识到,连天赋的事都敢替赤司做决定、自己交付了自由,这种事不是普通的情谊下做得出的,至少是在青峰眼中只有几年“青梅竹马”的友谊是不行的,那么她就会掂量一下,至少在答应之前先考虑青峰的感受,或者考虑如何说服青峰吧?
壹原爱理看着风间芽衣莫名灿烂起的笑容,又仔细想了想,还是没弄明白风间芽衣所言为何。
没有意识到的事情,如果只是被说一句没有意识到就能轻易意识到,一开始就不会意识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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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原爱理和风间芽衣回到病房时,病房中多出了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赤司爸爸在解决了手头最关紧的工作后,把其它不是很着急的工作全都推到一边,迅速赶来了医院。
“啊,师傅,你来解释一下。”在赤司爸爸迫人的气场下被步步紧逼的质问弄得不堪其烦,罗看见风间芽衣犹如见到了救世主,直想往她身后躲。
“解释?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风间芽衣温和的浅笑,在赤司爸爸的气场沉下去后犹觉不足般火上浇油地来了一句:“有疑问的话,去问雅也就好了。”
赤司爸爸的脸色猛地变了,风间芽衣嗤笑一声,道:“顺便帮我问雅也一声好,就说我风间芽衣对她的玩具,也有点兴趣,动手抢这么没品的事不想做,希望她拱手让给我。”
脸色变了的还有壹原爱理。自回到日本脱离仁王雅也的掌控,在“葬礼”之后更是处于和杰索几乎挂断的状态,很久没有面对里世界的问题,突然听风间芽衣提起仁王雅也,壹原爱理心中某一块执念再次蠢动起来。
“奇怪啊,从上次征十郎跟我说的情况,我还以为只是想要攀附杰索,原来已经联系上了吗?”
壹原爱理的话成功的让赤司爸爸再次变了脸色。看着赤司爸爸惊疑不定的反应,壹原爱理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不加思考就判定赤司爸爸知道自己的身份乱说话。就算她埋葬了那个身份,对里世界而言,艾琳娜·杰索是杰索唯一继承人这一点却没有改变,想杀她的人多如牛毛也没有改变。
“不是的哦!是雅也主动的联系,大概是谋划着什么而做出的行动吧。就算憎恨雅也也不要一听到就这么大反应啦!”风间芽衣笑眯眯地解围,在场还知道真相的青峰和泽田玲奈又都是向着壹原爱理的,所以就让风间芽衣把谎圆了过去。
一方面被风间芽衣误导,但更多的是因为风间芽衣的存在,赤司爸爸无心关注壹原爱理,就让壹原爱理侥幸蒙混过关。
“原来是那一位,失敬了。”
“雅也还真是闲,有时间跟你说这么多呢!希望她没有跟你说的太多才好。”风间芽衣慢悠悠的说着,唇角的弧度一点点加深,说到最后满是“你知道的太多了”的凉凉语调,却在嫣然一笑后突然转了话题,“说这些做什么,不管是谁,现在都是因为关心赤司而前来探病的,一切以赤司为重。壹原,我不在的时候你要连我的份一起好好照顾赤司啊。”
“嗯。”明白风间芽衣是在给自己造势,以免她离开后赤司父母不准自己接近赤司或为难自己,壹原爱理心怀感激的点头。
“暂时就先这样,我先走了,罗你可要认真工作。”
“是是。”罗没精打采的应下,挥手跟风间芽衣告别。
“学姐我送你。”壹原爱理跟上风间芽衣。
确认了赤司“无碍”的青峰和黑子也不想在“赤司一家人”中碍事,向赤司爸爸赤司妈妈告辞离开。可怜只有泽田玲奈还得继续忍受那压抑的气氛。
青峰和黑子乘电梯下到一楼,出门就碰上壹原爱理。黑子很有眼力见儿地跟青峰和壹原爱理道别先行离开。
“等我?”
“嗯。”
“走吧,我送你回去。”
青峰才因为壹原爱理特意等他而冒出一点点开心,壹原爱理下一句话立即把他雀跃的心思给打落到尘埃。
“不用了,我不回雅治哥哥那边。因为风间学姐住得近,我会去她那里借住,最近我会一心照顾征十郎,如果大辉很介意……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见面吧。”
“你找抽吗爱理?”青峰对壹原爱理那句“尽量不要见面”非常、非常不爽。
“我没有心思开玩笑,大辉。征十郎那副样子都是因为我,难道你觉得这也是不值得愧疚的小事吗?如果征十郎醒过来知道……”壹原爱理突然噤声。
“知道什么?”
“没什么。”壹原爱理懊恼的别开头,她今天是怎么了,说话就没个分寸,不停地惹出麻烦。
“爱理……”青峰直觉到不对,有些急躁地抓住壹原爱理的肩想问出实情,却一开口就被抢断了。
“是征十郎天赋的问题跟你没关系,我不想再说了你别问了!”壹原爱理满是不耐烦地挥开青峰的手,罕见地暴躁状态让青峰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对不起,我不是……算了,我今天没办法好好说话,改天再说吧。”说完立即就后悔,壹原爱理想道歉,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说。越发觉得自己今天不可能和青峰达成共识,壹原爱理干脆自暴自弃地决定推到以后再说。
“好吧,不说了。”青峰也觉得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闹得比下午还僵,还是暂时缓一缓比较好。
“我送你去你学姐那里。”
“学姐在前面路口那里等我,我自己……”
“我送你去路口。”
青峰固执的坚持让壹原爱理缴械投降。两人并排而行,依旧是青峰为了壹原爱理而特意放缓脚步,短短的一段路程却因为从未有过的沉默而压抑的分秒难捱。
看见风间芽衣后,壹原爱理走的更快了些。风间芽衣还是平时那张温婉的笑脸,对两人挥手示意。待两人走进,笑眯眯地打趣道:“虽说有反差萌什么的,但是壹原你和青峰君的身高差和肤色差,我还真是萌不起来啊。”
“就算是学姐你,这么说我也会生气的。”壹原爱理正色道,让风间芽衣连连摆手,直呼自己只是说笑。
再次给风间芽衣打上“难以捉摸”、“怪人”、“跟赤司一样是个麻烦人物”等标签,青峰认定以后还是不要过多接近这位学姐,不过壹原爱理严肃的维护他们的关系他还算受用,把壹原爱理交给这位学姐也还可以放心。简单地跟壹原爱理和风间芽衣道别,青峰沿原路朝反方向离开。
目光在青峰的背影和瞩目着青峰离开的壹原爱理之间扫过一圈,风间芽衣仿若不觉,拍拍壹原爱理,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脸。
“好了,无关人员都走了,我交代了罗赶走赤司家的人,趁着这会儿来准备一下,今晚就动手吧!”
午夜,11点40分,赤司的病房。
“学姐,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种时间潜入征十郎的病房,还不开灯来干些好像要杀人似的事情?”壹原爱理看着笑得开心的风间芽衣,不由有些汗颜。
风间芽衣笑的开怀过头、说着“今晚动手”这样的话时,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了,等看到风间芽衣所谓的“准备一下”、准备下的是手电筒和马克笔时,她就怀疑风间芽衣的主要目的是去玩而不是去救人了,果然……
“嘛,我的力量在午夜零点用效果比较好。”风间芽衣轻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犹豫着挑选手中不同色彩的画笔。
壹原爱理被支使着拿手电,还被威胁如果动一下就毁约,她只好眼睁睁看着风间芽衣在赤司脸上左涂涂右抹抹,把安然沉睡中的赤司清秀俊逸的脸画成了猫咪状。她好想哭!让她亲眼看着赤司这样被凌/虐太残忍了吧!这不是你看中的有能力有魄力有胆量问鼎洛山王座跟你叫板让你玩弄的珍贵的学弟吗这样做太不够意思对不起他提供给你的愉悦吧!
壹原爱理此刻算是深刻的体会了一把“心里像猫抓一般”的感受,别说心里像有只猫再抓,她自己都想去挠墙了!
“学姐……你的能力使用条件之一是事先对施术对象涂鸦吗?”壹原爱理声音打颤儿,她真的好想哭。征十郎不是我不救你,我这都是为了救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拍照的!虽然你这样子我恐怕毕生难忘了但你放心我会深藏在心底不说出去的!
“能力里倒是没有这种条件啦!不过画成可爱的小猫我比较乐意动手!心情愉快有利于身心健康……我的意思是有利于我用能力。”
“学姐你的脸不用画现在就是满足的小猫样哦。你还是直言有利于身心健康吧,反正一旦被征十郎知道我都逃不了,随便了。”壹原爱理趴到在赤司病床边,一副快要魂飞魄散的模样。
“嗯,随便吧。”风间芽衣依然笑得灿烂而满意,看着时间差不多,拆了包裹她“能力”的长布袋,露出一柄没有护手、剑刃与剑柄齐宽的细剑。
结果不还是管制刀具吗!
“学、学姐?你、你该不会是要拿那柄剑砍征十郎吧?”壹原爱理颤颤巍巍地抬起手,面带惊恐的提出了她想到的可能性。
“当然了!”风间芽衣笑容甜美的一口应下,“赤司的天赋被你篡改这件事,被我否定然后斩杀,就会成为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