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那个影子（1 / 1）
其实如果只是普通的敌人远坂凛倒也不会这么惊慌，但问题是Saber在链接里说，这个敌人是上次圣杯战争的遗留者，而且Saber为了对抗他已经解放了一次宝具。
誓约胜利之剑，A++对城宝具。这本来是Saber最强的王牌，居然却没能打败敌人……所以也不怪远坂凛慌张成那样子了。
寻找士郎需要借助对方的力量，更何况他们还是盟友，Emiya压下心中的烦躁带远坂凛迅速赶到战斗地点。远远就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servant正对着跪倒在地的Saber举起武器，Emiya想都没想就一箭射过去，对方躲开攻击，蛇一般的鲜红眼眸饱含虐杀之气的望过来。
Emiya在一瞬间寒毛倒竖。
——这个家伙，他认识。
拥有世间一切财宝、一切宝具原典的英灵之王，吉尔加美什。
“杂种，对本王不敬，就以死谢罪吧！”
Emiya一把推开远坂凛，同时自己一边向旁边闪避一边用双剑挑开攻击，数不清的宝具被奢侈的当做弓箭投掷过来，击在地上掀起大片尘土，几乎把地板都犁了一遍。
“哈——呃、呜——！”Saber艰难的喘息着，拄着已经露出真身的誓约胜利之剑试图站起来，往日银亮的铠甲早已血迹斑斑。
“Saber——！”远坂凛一脸焦急的大喊，Saber头也不回的道：“凛，别过来！”
“呵，Master也来了吗。因为和其他杂种站在一起，还以为是妄图浑水摸鱼的鸡犬之流了。”吉尔加美什发出愉悦的轻笑，朝摆出警惕姿势的远坂凛说：“不会取你性命，因杀了你Saber也会消失。虽有违我意，在召唤圣杯之前姑且留你一命。”
另一边，刚摆脱宝具群射杀的Emiya一言不发的调动起体内的魔力，刚才那只是吉尔加美什随手放出的攻击而已，如果对方认真起来他是不可能躲开的，除非使用投影对抗。但那样又会惹怒吉尔加美什，到时候他们都得遭殃。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在短暂的对峙中远坂凛咬紧牙关，突然对Emiya说：“Archer，别管我们，你去找士郎！”
“远坂——？！”Emiya震惊的睁大眼。面对英雄王，如果是两个servant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远坂凛却叫他先走……是因为判断出无论怎样都无法获胜了吗？以远坂凛的性格，做出这个判断后让Emiya先行撤退去找卫宫士郎到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赢不了的……
“我拒绝。”Emiya勾起嘴角，“士郎那小子命硬的像蟑螂。倒是你们这边，除了Saber外你还想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你、啧——”远坂凛还没来得及做出反驳，吉尔加美什那鲜红的眼睛就望向了Emiya：“Archer？哼。”似是表露出了愤怒的情绪，他举起单手，缓缓的双指并拢。Emiya将魔力调动到最大，因为他明白，这是英雄王要全开巴比伦之门的征兆。
然而，对方的动作突兀的停住了。
不止吉尔加美什，连Emiya、Saber和远坂凛也停了下来。
他们所处的是大桥旁边的开放式公园，拥有大面积广场的绿化地在夜中被染满暗沉色彩，随着【那个】的出现，潮湿的空气瞬间冻结了。
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东西，接近了。
非逃不可。
不能与其扯上关系。
可虽然头脑这样明确的理解着，身体却拒绝了逃跑的命令。
因为，逃也没用。
只要一碰到，就绝对逃不掉了，所以拒绝逃跑。
Emiya屏住呼吸转动麻痹的脖子，把视线投向公园的入口。
【那个】出现了。
无法理解是什么，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可怕，无法理解怎么会出现凌驾所有servant之上的存在。
影子摇曳着，以自身来回答。
——无需理解，这个就是了。
【那个】就是影子。
它已经站在那里了。
空间歪斜，Emiya觉得他和Saber组——包括吉尔伽美什——今天都会在这里退场吧。只是，不知道士郎到底在哪里呢。
自己终究没有尽到身为servant的职责。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定住的时候，有一个人却踏出了一步。
“哼，这污秽的模样，也有胆自称半成品。”
仿佛有魔咒被打破，凝固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Emiya猛地倒吸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之前一直忘了呼吸。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即使面对【那个】存在也依旧自信高傲的如同炽日，这份气度倒也无愧于他的名头。
无数宝具从宝库里探出头来，浮在空中对准那个影子，随着英雄王的一声响指呼啸着切碎了对方。
“现在就死吧。要是熟悉了的话，就连求死都办不到啰？”
长剑砍断影子的下肢，一柄巨大的镰刀将其整个腰斩，双手被附有诅咒的长□□穿，影子哀嚎着，然后被一根奇异的刺削下头颅。
Emiya看的浑身冰冷，不是对吉尔伽美什宝具的盛大、也不是对那影子的惨状，真要讲的话也确实和影子有关……
——心眼告诉他，最应该恐惧的是表象和本质的倒转。
只剩头颅还完好的影子蠕动着，似乎是妄图拼凑起身体，吉尔伽美什嗤笑着走过去，手中握住一柄带着寒冰的宝剑：“还尚存一息啊，活的真是污秽呢，小姑娘。”
小姑娘？Emiya一愣，随即又继续朝远坂凛和Saber挪过去。Saber此时已经勉强站起来了，正被远坂凛扶着轻声呛咳，Emiya移动到两人身旁，等找到时机就带他们撤离。
然后三人一起看着吉尔伽美什，瞪大了眼睛。
在他背后，如同熔化般的影子碎肢正鼓动着，猛地掀起滔天巨浪！
“————唔？——你、难道——！！？”
被从脚边开始吞噬。无法逃脱的，即使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也无法逃脱【那个】的。Emiya忍住不适感，趁着这机会携着两个女孩迅速撤离。
吉尔伽美什退场了。不，或许那比退场还糟糕，只要是servant，被【那个】吞噬了的话都无法逃出地狱。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Saber回首看了眼似乎是吃饱了、因此没有追击意向的影子，喃喃了一句。
“哼，总之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Emiya扯了扯嘴角，“大小姐，现在可以一起去找士郎了吧。”
远坂凛点头：“被Caster拐走后我在士郎身上放了一个小魔术，等到安全的地方就可以搜寻。本来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Emiya看了眼远坂凛没有作声。放了个小魔术？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恐怕等联盟破裂后就会成为抓捕士郎的线索吧。真是好打算。
正想着，疾驰中的Emiya突然一个踉跄，五指弯曲深深陷入心口的武装，喉咙像是被掐断了一样无法呼吸。虽然只有一瞬间却还是给他造成了影响，本来他身上的莫名疼痛和缺魔造成的疲惫就没消除，现在看上去更是比被远坂凛治疗过的Saber还凄惨。
“——Archer？”
“唔、是士郎，有感应了。看来他之前是昏迷的。”Emiya咬了下自己的舌头以保持清醒，抬手指向一个方向：“是那片森林。”
远坂凛屏息吐出一个词：“艾因兹贝伦堡——”她苦笑了声，“那家伙，还真会惹麻烦。是被艾因兹贝伦的Master给抓走了吧。”
“——”Emiya眼神一利，缓缓直起身体：“既然已经知道了方向，那就走吧。”
“Archer，你的身体没问题吗？”Saber关切的问，Emiya回给她一个招牌式的斜讽笑容：“总比你好得多。”
——————
艾因兹贝伦堡，伊莉娅的卧室里，卫宫士郎正愤怒的瞪着伊莉雅斯菲尔。
“我不懂。伊利雅，如果要杀我的话，第一次见面时就能做到了吧。”
“我没有要杀士郎啊？士郎是我的嘛，只要士郎不当Master就不会再受伤了哦，所以我才把士郎带过来的。”娇小可人的冬雪精灵很高兴的跨坐在卫宫士郎的腿上，“呐呐士郎，快点把令咒都用掉吧~这样士郎就不用担心被敌人杀死了。”
一瞬间卫宫士郎脑海中略过红衣骑士的身影，还有虽然总是面色嘲讽、眼中却真切潜藏着的关忧。
“不可能。伊利雅，只有这种事我不会答应！”
像是被卫宫士郎激动的态度给吓到了，伊利雅如小兔子般受惊的朝后一缩，睁大红宝石色的眸子显得有点委屈：“可是，我不想士郎再受伤了，所以士郎只有放弃Master啊。”
试探性的扭动被反绑的双手，卫宫士郎依旧很生气的道：“这是我的战斗，Archer他也是我的伙伴，这种事、这种荒唐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答应的。”
“唔……”伊利雅思考了片刻，突然开心的一拍手：“既然士郎不喜欢，那就这样好了。士郎、来做我的从者吧~”
“什——？”卫宫士郎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伊利雅却完全不会动摇一样，前倾身子把脸凑近。
“伊、伊莉娅，等一下……！”这种事谁会答应啊！
像是读懂了卫宫士郎的表情，伊莉娅撅起嘴，食指抵在嘴唇上：“这样啊。士郎太善良了，嗯……那就由我来帮你吧~！”说着她从卫宫士郎腿上跳下来，轻快的转着圈朝门口走去。
不是嘲讽也不是夸赞，伊莉雅斯菲尔只是纯粹的说出自己的感想而已，但正是这样卫宫士郎才会冷汗涔涔。
——他至今的猜想都正确了。伊莉娅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全无善恶观。她是个最纯洁、也最邪恶的，名为天使的恶魔。
“——伊莉娅，你要干什么！”
已经走到门口的冬雪精灵回过头，露出轻快明丽的笑容：“我去把Archer变成自己的东西啊，这样失去servant的士郎就不是Master了。士郎不希望自己动手，也不希望被我庇护，那就由我来帮你做决定好了~”她的笑容令人炫目，红宝石色的眸子弯成两轮月牙，仿佛再满足不过：“我呀，最喜欢士郎了~”
“所以，卫宫士郎绝对不可以也背叛我哦。”留下这句奇怪的话，冬雪精灵轻轻关上大门。
——————
“凛，Berserker和他的Master都离开了。”
远坂凛和Saber躲在树林里远远看着伊莉娅离开城堡，因为不清楚这森林里有没有对方的结界，远坂凛不敢用远视类魔术，只好由眼力较强的Saber来监视。
“Archer，没问题吗？”远坂凛朝虚空问。
Emiya的声音凭空响起：“你忘了灵体化是对servant最有利的形态了吗。”
“很好，那么、行动了！”
Saber低应一声，抱着远坂凛的腰脚下蓄力，如同一头出击的雄狮般猛地扑过去！
……然后哗啦撞碎玻璃从整整三楼的高度掉进了城堡内部。
跟在后面的灵体化Emiya：“……”
好在这点小意外难不倒Saber，她在半空中调整姿势从容落地，怀里的远坂凛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
“凛，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找到士郎了。Archer？”
“在楼上。”离得越近感应越强的Emiya带头朝楼梯走去。
在豪华到仿佛自中世纪穿越而来的城堡中一路狂奔，Emiya认准一扇门，实体化走过去谨慎的去拧把手。身后的远坂凛低声喊道：“Archer！你这样子也太鲁莽了，万一还有敌人在里面——”
“凛，小声些。”
“……哼，我只是在提醒他。”
在远坂凛和Saber对话间Emiya已经打开了房门，他对满屋华贵可爱的装饰熟视无睹，只是直直的望向被双手朝后绑在椅子上的那个人。
“——你没事吧，士郎。”
“——”卫宫士郎睁大眼睛，还以为是看到梦中的幻觉。
Emiya皱眉走过去：“被绑起来了吗？也是意料之中。说老实话，没在地牢里找到你就很吃惊了。别动，我这就帮你解——”开……
卫宫士郎伸出背在后头的双手：“啊、不是，绳子已经解开了。”
“……”Emiya沉默片刻，突然哧的一声发出真心轻松愉快的低笑：“虽然不太了解这情况，不过我猜是你自己弄的？”
“呃、是的，我想办法恢复了自由，正要逃出去的时候听到有人过来，就先装成被绑起来的样子。”
“明智的策略。”Emiya打心眼里高兴的微笑着，拉起卫宫士郎：“走吧，那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但卫宫士郎却站起来碰着Emiya的身体：“对了Archer，你是Archer吧！？不是幻觉，是真正的Archer吧……？”
“士郎？”Emiya再度皱眉，却放任对方的手摸来摸去。
“我——之前我感到链接里你很虚弱，虽然现在那感觉消失了……但像是幻觉残留一样，还是会有感应。”
Emiya面色如常的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之前遭遇了另一个servant，不过对方已经死了、不，或许那比死更糟。”他长叹了一声，难得在人前露出疲态，还有一丝后怕和庆幸：“总之你没事，这很好。不然我要谢罪的地方就更多了。走吧士郎，这里不能久留。”
转身朝门口走去，卫宫士郎却没有跟上来，而是面色奇怪的看着Emiya。
“士郎？”Emiya有点奇怪，他转过身仔细打量着对方，表情稍微有些凝重：“士郎，果然还是受伤了吧？是哪里——”
“——噗。”
“……士郎？”Emiya不解的看着突然笑起来的卫宫士郎，反应过来对方才不是受伤，绝对是有什么小心思在瞒着自己。
“噗——对不起，抱歉。因为看到Archer你这么慌张，让我吓了一跳呢。那个，算是让人高兴的误会呢，还是我也太愚蠢了呢。”面对Emiya有些生气的脸，卫宫士郎尽力忍住灿烂的笑意，嘴角却还是越翘越高。
“……”搞什么啊。Emiya叹了口气，却也怒不起来了。他抿着嘴唇，最终也只是无奈的说出一句：“走吧。”
然而卫宫士郎脸上的笑意在看到门外的远坂凛后就石化了。
“远、远坂……？”在那边的远坂，真的是个实像吗……？
“比我想象的还有精神嘛，这样我们也没必要出场了。”在门外等了很久的远坂凛不爽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