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维也纳之旅（1 / 1）

从飞机上下来的慕语卉本想发个短信告诉损友们自己完整地到达了维也纳，谁知一打开手机居然是诀乔那个小子莫名其妙的短信“老姐，放心我永远支持你！”正当语卉思索也许是诀乔也想到母亲和自己的约定，毕竟如约来到了这个城市，多少让人有些感慨，也就鼻子一酸，这小子有时候还蛮触泪点的。旁边某只也点开了诀乔的短信，“寒哥，我就把姐交给你了，我看好你啊，别让我失望哈！”卖姐卖的义无反顾，尹寒突然笑起来把手机揣袋里。

“怎么了？”娄璇问。

“哦，没事。额，维也纳很漂亮。”尹寒回答她。

“我也觉得。到时候大家可以一起去逛逛嘛！”娄璇很开心。

“感受这个城市也是感受音乐的一种方式！”于教授点头。

来到旅馆稍稍安置过后，大家也相互认识了一下，一共12个学生，随同老师五名。气氛比较融洽，没有跋扈角色。其中C大的一个叫蔡骏男生貌似对语卉兴趣盎然的样子。在晚上大家一起聚餐时便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语卉是F大的校花吗？”蔡骏一上来就把语卉抬的老高。

“不是。”语卉笑笑。

“那也肯定是校花级别的了，别谦虚了。你也是学钢琴的吧？我是学小提琴的，和娄璇学姐一样。”

“哦，嗯。”语卉实在觉得在一个十二人一起的聚餐自己总被当做话题在聊，且只有蔡骏一人自娱自乐般提问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找人娄璇学姐啊，老问人家慕语卉这么多问题干嘛？”一个和蔡骏关系不错的女生笑着调侃他。

语卉尴尬地笑笑，蔡骏也在众人的笑声中不好意意思地抓抓头。

“哎，我倒觉得尹寒蛮帅的，你也是二年级的吧？好奇怪，你们学校今年颜值好高啊。”一个女生开玩笑说道。尹寒也礼貌地朝那个女生笑了笑没说话。

隔日半天的类似音乐讲座般的授课结束后，大家一起在饭后把维也纳音乐学院小逛了一下。正准备回旅馆，于教授走在最后递给尹寒两张票根一样的东西，“小尹啊，本来娄主任托我带小璇到处玩玩的，但是我哪会带人玩，没你们年轻人会玩，你带小璇去吧。”

“……”尹寒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票。

“哎，是斯特凡教堂啊！语卉，你昨天不是还说道吗？你不是说想去多瑙塔吗？离得不远，我们可以一块儿去哎！”蔡骏看着票根说起来。

“改天再去吧，今天也不早了。”语卉怎么着也看的出来于教授在帮娄主任撮合娄尹，自己再去插一脚应该会被于教授嫌弃吧。

“还早啊！走吧，一起去玩玩嘛，难得出趟国啊。是吧，人多也热闹对吧！”蔡骏好像很熟识般地拍拍尹寒的肩膀。

“一起去吧。”尹寒看着语卉。

蔡骏真是个单细胞生物啊！两张票都完全看不出端倪。“真的不……”语卉正要开口。

“大美女，赏个面子吧！佳佳她们要去购物，好歹也陪我一次嘛。晚上可以陪你去多瑙塔啊！”蔡骏跳着到语卉面前双手合十十分诚恳地拜托，搞得语卉不好意思回绝。

“那语卉就和我们一块儿来吧！”娄璇笑着拉语卉的胳膊。

“……学姐”语卉看着娄璇，明显感觉到了她对蔡骏的无奈，“好吧。”

“那好那好，走吧！”蔡骏兴致高涨。

斯特凡教堂就像它所背负的盛名一般，高耸挺拔，建筑浩繁精致，哥特风格摄人心魄，最让语卉喜爱的是圣坛后玻璃窗，在阳光下放射出一缕缕五彩斑斓的光线，格外漂亮。

“咔嚓”一声，语卉侧头，蔡骏居然拿着手机对着自己。“……”

“看，我拍的有没有很漂亮？”蔡骏拿着手机给语卉看，照片里语卉对着教堂，微微仰头看着玻璃窗，由于太阳比较强，就用一只手放在额前挡光。角度光线什么掌握的倒是不错。“怎么样，有没有街拍或者艺术照的感觉，早知道我应该学摄影专业了。你等下再站远一点，我再帮你拍……”

“不不，不用了，我不喜欢拍照。”语卉连忙摇手，她从小到大最不喜欢去的地方就是照相馆和理发店了。

“为什么？你长得好看就应该多拍些照片，说不定还能寄给什么杂志啊……”蔡骏不以为然。

“真不用了，我没那方面打算。你别拍了。谢谢你啊。”语卉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那璇姐我帮你拍吧？！”蔡骏又转头问娄璇。

“啊？哦……”娄璇正和尹寒并肩站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理理刘海，“尹寒，我们一块儿拍一张好不好？”又侧头问尹寒。

“……”尹寒看了看她。“哦。”

“好好。”蔡骏接过娄璇的手机在教堂前给两人拍了一张合照。

语卉觉得这简直像一对情侣和一个哑巴路人以及一个摄影师的组合，想想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娄璇和蔡骏低头看照片时，尹寒看着突然傻笑的女孩有些无语。

尽管语卉让蔡骏不要拍，但后者还是以各种理由拍了好几张。

“想去上面看彩瓦吗？”尹寒突然问语卉，因为好像看到她对塔顶很感兴趣的样子。“爬上南塔就可以看了。”

“是么？”语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铜钟也在上面喽？！”

“嗯。要去吗？”尹寒问道。

“你们怎么说？”语卉征询娄璇和蔡骏的意思。

“好啊上去看看吧。”娄璇点头。蔡骏更不反对。

上面的景致自然是漂亮至极，但是三百四十三级台阶倒是让本来身体就挺弱的娄璇有些喘，“学姐，你还好吧？我也不知道台阶那么多，早知道坐缆车了。”语卉有些抱歉。

“没事没事，我没那么弱的。”娄璇拍拍语卉表示没关系。

“那我们等下坐缆车下去好了。”语卉笑笑。

娄璇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

“回旅馆吧？！”语卉从缆车上下来。

“？语卉你不是想去多瑙塔吗？晚上更好看。”蔡骏问她。

“不用了，改天吧！”语卉实在不好厚着脸皮让已经挺累的娄璇一块奔波，虽然嘴上没说，但慕语卉是个识数的人，若是撂下学姐回去再去玩又不大礼貌。“早点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精力旺盛的蔡骏仍有些意犹未尽。

——

“什么？戴教授和芬姨求婚？！”语卉有些惊讶。

“意外吧？我也吓一跳。不过芬姨拒绝了。看上去那个戴教授像是追了芬姨很久的样子，围观的同学讲的，貌似等了很多年还是什么，我还没问芬姨呢。”紫竹在电话那头陈述着。

“那次在超市看到两人关系还好吧。我以为芬姨会接受呢。”

“不过芬姨好不容易有个这么痴情的求婚者为什么拒绝啊？”

“也许不喜欢？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吧。”语卉有些惆怅，她自小喜欢芬姨，所以也很希望芬姨能早点找到好归宿，但作为晚辈毕竟不好开口说什么。

“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对了，维也纳之行顺利不？如云让你记得带吃的回来，不过，如果东西多就少带，不用理他，哈哈。”紫竹把她从思绪里拉回来。

“嗯，知道了。”挂掉电话的语卉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给芬姨，然后安心地塞回包里，一看外头时间还早，就想着去买些带回去的东西。

“语卉，你出门啊？”是嘴里嚼着吃的说话有些不太清楚的蔡骏。

“哦，嗯，出去买点东西。”语卉点头。

“这样啊，都去置办东西啦？！”蔡骏看着语卉，“吃完午饭，佳佳她们又去买礼物什么的，你们学校的娄璇和尹寒出门了，听尹寒说好像去酒庄还是哪儿的。你呢？话说我是不是也要买点什么带回去，嗯。”

“哦哦，我就是去买巧克力什么的给我朋友。”语卉笑笑，“那我先去了。”

“嗯，好。注意安全啊一个人。”蔡骏摆摆手。

“嗯，谢了。拜拜。”

语卉在玛利亚希尔费大街逛了许久，又去了之前英国上学时一个奥地利同学前一天推荐的各种礼物食品比较好的店铺，总算是挑到了自己比较满意的东西:莫扎特巧克力，威化和杏仁、乌梅各种口味的果酱。而给她们几只准备的圣诞礼物也让语卉有种“这下你们不会嫌弃我总送书”的感觉了。她去了朋友推荐的一家传统手工店，给诀乔，紫竹，米清，歆歆，靳彤各挑了一顶帽子，鉴于语卉实在挑不出如云适合的款式以及如云的搭配能力，果断放弃帽子，而为她购了一件纯手工棉浴袍，语卉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眼相中它，只隐隐觉得它很适合如云。辗转了一天，加之巧克力之类的买的挺多也挺重，回到旅馆的语卉放下东西，如释重负。

“咚咚咚！”

“你回来了？”尹寒站在房门外。

“哦，嗯。去买了些东西。”语卉有些乏力地回答。

“很累吗？”尹寒看她有些倦意，“没和蔡骏一起？”

“……没有。”语卉对他这个疑似八卦倾向的问题有些无奈。

“这个给你。”尹寒递过来一个木质的长方体扁盒子。

语卉瞥到盒子上的SWAROVSKI和天鹅标志一时有些惊讶，没有伸手去接，“干，干嘛给我这个？”

“送你的啊。”尹寒笑着看她。

“好好的送我这个干嘛？再说这个……又不便宜。”语卉抬头看他。

尹寒拉过她的手，把盒子放在她手上，一边进门靠着柜子一边说:“这个不是买的，是送的。”

“送的？”语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链坠是一只小天鹅，很小，但是非常别致。应该是经典款吧。“酒庄送的？”语卉想到蔡骏不是说他去酒庄了么，怎么又送项链了。

“……笨蛋，那又不是开瓶器。”尹寒对她的问题哭笑不得。“本来从酒庄回来，我妈打电话让我去给我姐挑结婚礼物，所以又去了卡特纳。”

“你姐要结婚了？”语卉问道。

“嗯，下个月。明明别人送什么就该要什么啊，非得要耳钉，别的不要。”尹寒想到尹雪是个无论自己和别人到哪里都要带副耳钉回来的十足耳钉控，无奈地笑笑。

“那你哪儿来的项链？”语卉不解。

“反正我姐给我看了图就去照着买的，我觉得这个项链很好看可是我姐又不要。谁知道有活动，买完耳钉结果真的运气蛮好，就把它带回来了啊。”尹寒指着语卉手机的盒子说得很轻松。

“……你运气会不会太好了一点哪！”语卉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安心啦，在国外这些东西没有国内贵啦！我姐也不过就是喜欢耳钉而已，正好来维也纳，就那么一说带副回去，而且这条又是送的，不是挺好？”尹寒拍拍她。

“但是，为什么……给我啊？”语卉本想问“为什么不给娄璇？”想想觉得不大好。

“……就当圣诞节礼物好了。反正回国后好像对这个节没多大感觉了，所以什么时候送也无所谓吧？”尹寒耸耸肩。

“可是……我都没有给你准备……”语卉有点尴尬。

“无所谓，带上给我看看。”尹寒笑着反坐在椅子上对她说。

“啊？现在？”语卉对他这个要求有点惊讶。

“嗯，我只是看看好不好看而已。”尹寒双肘撑着电视桌。

“哦……”语卉放下盒子取出项链，由于几乎脖子上从没带过什么配饰，导致带起来比较困难，反手怎么也扣不上项链。

尹寒从椅子上起身，从前面，接过语卉脖子后的链扣，语卉被他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了一跳，对于近在几厘米就能触碰到尹寒胸膛的位置，语卉竟不自觉红了脸。“我帮你。”尹寒小声说了一句，把她的头发摞到一侧，然后扣好链扣，再帮她把头发放到背后。“好了。”

“……谢谢啊。”语卉没抬头，只是手不停地摸摸头发。

“很漂亮。看来我眼光还不错。”见她不抬头，尹寒只好“夸张”地半蹲看她。“要不要自己看看？”尹寒把她推到盥洗室镜子前，伸手来了灯。

真的很好看。这是语卉的第一感觉，是指项链，也许是正好是在室内穿着接近一字领的宽松T恤的原因，搭项链感觉刚刚好。语卉竟然很中肯般地点了点头。

尹寒看她突然木木地点点头也笑起来。“喜欢吗？”

“啊？”语卉突然觉得这对话有点情侣间对话的节奏，“额……”语卉从微微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从盥洗室里出来。“但是……”语卉总觉得无故收礼物不大好。

“没有但是，好看就行了，都说是送的了，我留着又不能带。还有上次你弟弟的事，抱歉，我……”语卉知道他指的是上次他对自己说的话。

“没事，你……又没说错什么。”语卉抿了抿嘴。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尹寒转身准备离开。

“喂，你等下。”语卉从包里掏了一盒巧克力递给他，“我……请你吃巧克力好了。”

“噗~你还真是喜欢送别人甜食。”尹寒笑起来。

“……你不喜欢吃甜食啊？”语卉有些尴尬，但是寻思着自己好像也只有巧克力可以送。

“没有，喜欢。”尹寒接过巧克力，“谢谢，晚安。”

“拜拜。”语卉关上了门。一头倒在床上，脸已经没有那么红了，但是还是有点热，本来觉得收礼物挺正常的，自己在英国上学时也收到过男孩子的礼物，但是都没这么不好意思。果然是因为以前给送礼物的同学借过资料或者帮他们修过论文，至少反馈过什么给人家，如今无功受禄的确有点莫名尴尬。还是说是自己喜欢他？也不对啊，听说他和娄璇去酒庄自己也没多大反应。反正他应该不会喜欢自己吧，不然他应该说是买的，哪有人给喜欢女生送赠品的。在语卉一系列分析过后，觉得自己想多了，盘算着回去之后补给人家一个稍微像样点的圣诞礼物不就好了。便安心去洗澡睡觉了。

另一房间。

“寒哥，今天我姐一切都好吧？！对了，昨天忘记说了，别逼她拍照，她不喜欢。还有我姐胃不是很好，别让她吃刺激性的东西。还有她特别怕鬼怕黑怕炸雷，别吓她，不然他会把你变成鬼的！”慕诀乔每天晚上都会发信息给尹寒叮嘱些事情，询问下语卉当天的状况。要是直接发给语卉估计会感动死，但是每到语卉那儿的短信就跳了频道，“姐，我今天看到个女孩子蛮好看。记得多带点吃的回来。时时刻刻想着我。”云云。

这个小子俨然是已经厚脸皮地把尹寒当做姐夫带入角色了，如果语卉知道他瞒着自己这么“家丑外扬”，诀乔估计要坐轮椅了。

“放心，能吃能睡，活蹦乱跳，好的不得了。”尹寒笑着回复诀乔。

——小寒，耳钉有买到吗？

——嗯。要不是你之前运气好，根本抽不到号买那限量款好吗？

——呵呵，辛苦你了。我第一眼看它又不知道是限量款的。你姐不就这一个嗜好嘛，谅解下啦！

——谁叫你是我姐……不过那限量款也太奇葩了，必须订一套。

——对啊，哎呀，反正姐就惦记那耳钉，手链可以送给妈啦，那款不错，挺大方的。项链归你了，妈不是说你有个女朋友嘛，正好送她啊！你看，三全其美！就这样，不说了，明天还要跟你姐夫去挑衣服。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就这样，拜拜。

——……拜拜

————

在维也纳的最后一天。

“今天听完音乐会下午一起泡温泉。”佳佳挥挥手中音乐学院同学送的温泉中心的票。“正好还多了一张，老师也一起来好了。”

“好啊好啊，最后一天去放松下好了。”蔡骏一口帮所有人都答应了。

温泉中心倒离旅馆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不过要下来穿过一片森林氧吧。这里满眼绿色，空气里都有一股泥土和绿叶的混合芳香。

泡温泉的过程是舒适恬静的，偶尔会有调侃一下别人身材的几声笑语。

“语卉，你在国外也经常泡温泉吗？”娄璇挪到语卉身边轻声地问。

“没有啦。很少。”语卉摇摇头。

“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呢，我以为出国了就蛮自由了，想做的事也可以做，嘿嘿。”娄璇天真地笑起来。

“可能也有人是这样吧。我比较宅，不怎么常出门，我挺闷的其实。”语卉翻过身趴着。

“也对。但是我还挺羡慕你的。说不定大四我也要出国了。可是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从小也被栓在妈妈身边，远门没出过几次。让我一下出国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娄璇眼神有些暗淡。

“……习惯就好了。刚开始都会想家觉得孤独，熬过一段时间慢慢都会好的。”语卉想到12岁刚到英国时自己也是近乎自闭。当然，除了紫竹他们时常联系，以及每年有假期可以和她们在一块儿的零碎相聚，其余时候语卉并不招英国同学的喜爱，尽管成绩各方面都优异，但是自己却像个隐形人一般，兴许是年幼经历，母亲的离开使她有些寡言冰冷。

“嗯。我知道。尹寒也这么鼓励我。”娄璇笑起来。

语卉点点头。

“你怎么看尹寒？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娄璇突然问。

“啊？有吗？还好吧。”语卉寻思自己自己好像没有对他很冷淡吧？！

“不是啦，我是说，他对你挺关心的，但是你好像没反应的样子。”娄璇看着她。

“……他对谁都好像蛮关心的吧？”不然如云总说他温柔阳光的说，贾晶也孜孜不倦。

“也对，之前他们帮杨丹，就是那个美术系的系花，好像是尹寒带进来的一个朋友保护她还是怎么的，妈妈也没和我多说，总之就是……他好像对朋友特别仗义。那件事你听说的吧！”娄璇说着说着脸上洋溢着微笑。

“哦，听说了……”因为当事人就是亲弟弟嘛。“你……”

“你别误会。我知道你也可能听说学校有人一些说法，但是我妈妈她比较强势啦，你懂的。她只是喜欢尹寒这样的学生而已。”娄璇声音低下去，脸有些微红。

“我知道，娄主任虽然凶。但她应该是个好妈妈。”语卉笑笑，“不过学姐自己的想法也很重要。”

“要是你呢？你会喜欢尹寒吗？”娄璇突然偏头问她。

“啊？没有要是和如果啦！”语卉干笑两声。

“你这么漂亮优秀，还是说你要求高啊？尹寒达不到你的要求？”娄璇捂着嘴笑。

“不是的。学姐别乱开玩笑。”语卉不好意思别开脸。是么，是自己达不到他的要求吧。

“嘿嘿。我就说说。可能我是对他有那么一点好感，但是也可能是我涉人太少。他对我也就是朋友间帮助，可能我妈的设想要泡汤了。”娄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好感久了说不定就会变成喜欢。”语卉趴着自言自语起来。

“我初中暗恋过一个男孩子，可是不敢告诉他，后来他有女朋友了，我还是喜欢，可是我妈知道我喜欢他后，还找他谈话，真是太丢脸了。自此我就放弃喜欢他了。感觉我的一切都是在妈妈的安排下完成，连初恋也是因她而断，呵呵。”娄璇无表情地叙述着。

“你会遇到良人的。”语卉笑着对她说，“而且是你和娄主任都满意的。”

“这不是在说尹寒么？”娄璇说道。

两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泡完温泉后已是傍晚，一大伙人在佳佳的带领下去森林对面不远的广场看乐队和合唱队表演。“不知道今天运气好不好呢。话说最近好喜欢小正太啦。”

“喂，合唱队的小孩你都不放过啊？”蔡骏嘲笑佳佳。

“天有点冷了呢，还好换了厚外套。哎，语卉，你的包呢？”娄璇突然问语卉。

“……一定是落在温泉中心了。”语卉意识到。在温泉中心刚出来本就被蒸的有些昏昏的，又被蔡骏围着转，导致连忘记拿包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你们先看吧，我回去拿一下好了。”

“我陪你去吧。”蔡骏跳过来。

“没事的，我自己去就好了。反正直线路嘛，又不会丢。”语卉笑笑就一边和他们挥了一下手一边跑了。

温泉中心的女主人真是个贴心的大好人，都已经在进门处的荧光板上写了失物招领了，在细心核对过后，女主人放心地把包包交给了语卉。虽然是个德国人，但是还好英语挺溜的，语卉才能无障碍地一下顺利拿回包包。和女主人道谢后出门天已经黑下来了。语卉挎了挎包，心里暗暗鄙视了自己的疏忽，导致现在要走该死的夜路，还是穿过森林氧吧。

“应该买个手电筒的~”语卉越走越快。这算是为自己的粗心买单了吗？

风变大了，有点凉嗖嗖的。语卉想着要快点走到广场才好，刚想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绊一跤。“哎哟，我天，这都什么啊？！”语卉稳了稳身子回头看着脚下，有些暗看不清。语卉只好拿着仅剩8％电量的手机打了一下手电筒，刚开，语卉就立马关掉。“不会的吧？！这里生态挺好的啊。白天从这里过好清爽的。看错了看错了。”语卉把手机揣回袋里继续往前走，越走越快，然后改成小跑。扶着一棵树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么漂亮的森林怎么会有晒干的死鸟啊！”语卉想到刚才手电灯光下那只喜鹊大小的不知名鸟尸体，干瘪瘪的，眼珠子老大，就觉得略吓人。当她侧头看见左手十米开外的有“咕咕~咕咕~”声响的池塘时，语卉的眼神都绝望了，“刚才来好像没有看到这个池塘吧……”语卉开始无措地环顾四周，“我刚才是从，额，那边过来的，然后，我是走的直线啊？怎么回事啊？！”语卉手心都出汗了。“对了，用手机地图。”想到什么似的，掏出手机，地图却在耗费了4％电量之后加载到90％之后失败了，再试一次，连登都登不上。“喂，不是吧！”语卉开始想是不是自己最近做了触犯神灵的事，神要这么坑自己。“拜托，我对深夜丛林探险没兴趣啊！”语卉小声地略带哭腔地自语。

“喂，语卉，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还在回的路上……”

“哦哦，那你快点啊，尹寒去找你了。你看到了吗？”

“没有……”

“哦哦，可能错过了吧。那你快来吧。今天没有表演呢……”

“我知道了……那个学姐，我手机快没……”

语卉的“电”字还没有说出口，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真是刺激啊……”语卉看着黑屏的手机稳住情绪，至少刚才学姐说尹寒来接自己了啊。应该还不会马上死翘翘吧。自我安慰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语卉靠着一棵树等了差不多有10分钟吧，除了“咕咕咕咕”的鸟叫根本就没有人来嘛！这森林横穿也不过差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尹寒不会以为自己回去就回头了吧？！想到这里，语卉又紧张起来，路痴加无敌排斥夜路党真是要毁了自己么，当然语卉很少和别人提起，因为太丢人。“……早知道和学姐说迷路了不就好了。”语卉开始懊恼，也不行，手机没电了白搭。

就在这时，前面好像有手电筒的亮光晃动，语卉一喜，便朝着光源跑过去，“尹寒吗？”

跑近语卉就感觉不好了，根本就是个喝多了的大叔嘛！还有一股难闻的酒气。但是看上去又像是本地的人，“excuse me”语卉想要试试问问这个大叔，说不定能指条路什么的。谁知道大叔抬头一把抓住语卉的胳膊，开始不停地说德语，语卉一句也听不懂。但还是换着不同的句式用英语问他，结果这个大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还捏着语卉的胳膊。语卉要走，大叔也不让，一定要她听完他的“酒后演讲”才可以。语卉本想说他，可想着他又不听，说了也白搭。只是使劲地抽出胳膊。结果这个大叔看语卉反抗，语气更激烈，就像班主任训学生似的，语卉的胳膊都被捏红了，也有些哽咽起来。大叔看她要哭了，才放开她，但嘴里还是念叨着什么。语卉看他一松手，转头就一个劲地跑。路痴永远在错路上方向感极好，语卉居然跑到了刚才绊到死鸟的地方。本来就怕黑的语卉再坚强也抵不住这么倒霉的运气啊。“尹寒~”语卉忍不住现在原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只觉得脑袋蒙蒙的，不自觉地掉眼泪，但是咬了咬嘴唇没哭出声。周遭没有反应，尹寒也没应声过来，只有嘶哑难听的鸟叫，语卉真不知道自己跑偏到什么程度了。想想还是要靠自己走回去，刚才那个大叔喝着酒过来，沿着他过来的地方应该好歹有酒馆什么的，有人就好，就可以回去。于是又原路回去，因为怕再撞上那个大叔，语卉跑着回去，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停下来。天色太暗，语卉也不敢耽搁，只是咬着嘴唇低着头往前跑，想着不要碰上酒鬼大叔，跑到路上就好了，就好了。突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过来，还一把抓住刚才被抓的胳膊，语卉一惊，也不敢看猛的甩开，又向前跑，又被拽着。

“你大晚上的玩丛林探险啊？”尹寒的声音在头顶。

语卉整个身子都软了，瘫坐在地上。

没料想她会坐地上的尹寒被吓了一下，随即蹲下笑着，“干嘛，跑累了？要不要……”却看到她咬着嘴唇，眼泪不停地流，没有一丝声音。“喂，你……怎么哭了？”尹寒被她吓到了，伸手犹豫着要不要帮她擦眼泪。语卉只是无声地掉眼泪不说话。尹寒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好了……你先别哭了……那个……”

尹寒先把她扶起来。“你……”扶着他胳膊站起来的语卉突然紧紧地抱着尹寒，开始抽泣，渐渐地哭出声音来。尹寒被她抱的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紧了紧怀里的人，把手贴着在她的背，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儿……”谁知道他一说，语卉哭得更肆无忌惮，搞得尹寒只是无奈地笑笑，却不敢做什么。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语卉把脑袋从他怀里钻出来。

“哭累了，嗯？”尹寒看她不哭了，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调侃他。

果不其然，语卉抬头白了一眼他，但还是点了点头。

“哈哈！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个超级路痴加夜路胆小鬼。”尹寒笑得不可自拔，“这么小的森林你也能绕你也够强的。”

“我就方向感不好不行啊？你咬我啊？”语卉一把推开他瞪着他，“怕黑说明我敏感，不像你迟钝！还有，你不嘲笑我会死吗？！”语卉对他笑得乐不可支气不打一处来，有些郁闷地开口“要是手机有电……”还没说完又被尹寒捞过去锁在怀里，“好了，好了，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慢了。”

“……我没说你什么……”语卉小声嘀咕，然后又一把推开他，“抱够了没啊！”

“我记得刚才你先抱我的。”被推开的尹寒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刚才是刚才！情况不一样！”语卉红着脸辩解。

“怎么不一样？”尹寒一副很贱的表情。

“我说不一样，行不行？！”语卉很霸道地回答。“对了，手机没电了，打个电话给学姐，我怕她担心。”

——嗯。

——嗯。

——不用了。

——我知道。拜拜。

“让学姐他们先回旅馆了。”尹寒挂掉手机。

“哦……”语卉想到他们应该也为迷路的自己白等了一小段时间就觉得愧疚。“那我们也回去吧。”语卉也准备走。

“笨蛋，你知道往哪边走吗？”尹寒笑着站在原地问她。

“尹寒，你太过分了。”语卉气愤地对他吼。

“好了，走吧。”尹寒拉着她的胳膊往语卉刚才准备走的方向走。

“……我又没走错！”语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这不是广场啊。喂，你不会也迷路了吧？”语卉看着这个出口虽也是灯火辉煌，但并不是表演广场和去温泉中心的入口。“不过也可以坐电车回去啦。”

“又没说回去。”尹寒回答道。

“……干嘛不回去！”语卉不解地看着他，“不回去去哪里？”

“你不是想去多瑙塔么？”尹寒看着她。

“……我就随口一说，去不去无所谓的。”语卉倒是对他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有些惊讶。

“反正还没到九点，又不晚。明天就要走了，想去就去好了，我陪你去。”尹寒看了看手机。“走吧，这边坐电车应该会快一点。”说完拉着她上电车。

一路上语卉一直看着车外不敢偏头看尹寒，她突然有些害怕撞上他的目光，自己就这么被他带去多瑙塔，好像他真的就像娄璇说的蛮关心自己的事。

“你老歪着看外面不累么？”尹寒对她一上车就背对自己很不理解。

语卉只是摇摇头，尹寒也就没说话。

下了电车，穿过多瑙河公园进入了多瑙塔，按下了上塔的电梯。“先去室内咖啡厅看好不好？”尹寒征求她的意见。语卉仍旧点点头。

很快就到了160米高的室内咖啡屋，它和顶上的露天咖啡屋一样都是旋转式的，从窗户玻璃朝外看，可以看到不同角度的景致。语卉凭窗远眺，外头不知是哪里的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墨色的起伏的阿尔卑斯山脉和多瑙河，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性感与神秘。语卉看着看着有些出神。

“这里不算著名，也没什么传说，怎么那么想来这儿？”尹寒手插在口袋里也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问。

“就是……想看看。”语卉语塞。“我想上去看看。”

“走吧。”

170米高空的露天咖啡屋，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在喝咖啡，因为实在太冷了。一出电梯，冷风扑面，寒气逼人。语卉倒是没管冷不冷，就往边沿去，俯身向下望，真有点身处九霄之感。

“喂，慢点，你小心点。”尹寒不知道她怎么那么急不可耐。

“哎，你喜欢下面的咖啡屋还是这个？”语卉突然很感兴趣地问他。

“怎么了？”尹寒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

“说说看嘛！比如你以后带你女朋友来喝咖啡，是去下面还是这个？”语卉像在问一个很认真问题。

“你喜欢哪个？”尹寒反问她。

“哎，我问你呢！”语卉皱着眉头。

“你不回答，我怎么回答，我的女朋友不就是你么？”尹寒很“无辜”地笑着。

“真对你没话说！”语卉对他一副随便的样子很无奈。

“干嘛突然问这个？”尹寒问她。

“阿欠~”语卉冷不防打了一个喷嚏。由于今天又是室内音乐会又是泡温泉，晚上又在找路倒也没觉得冷，身上的中等厚度的针织衫白天还好，但是要应付这么晚以及这么高的情况有点勉强。

“额，不用了……”语卉对着把外套脱下来披在自己身上的尹寒说，“真不用，你……穿短袖不冷吗？”

“我又不是你，弱不禁风。”尹寒把外套帮她紧了紧。

“我更喜欢这个。”语卉突然回答他。

“喜欢感冒？”尹寒笑着问她。

“感冒也喜欢。”语卉咧嘴笑起来。

尹寒看着她笑，愣了一下，这应该是她这几天来最傻的一个微笑了，好像没有负担一样，“也对。”

“什么也对？”语卉问她。

“因为你没脑子嘛。”尹寒点点头，“大脑工作不行，小脑又受损，这种傻气的想法也不能怪你。”

“……尹寒！你嘴巴敢不敢不那么毒！”语卉瞪着他。

“……对不起。”尹寒表情严肃，“我下次修饰一下。”

“你……”语卉怒不可遏地把外套扯下来丢给他转身准备走。

“喂，脑子不行，身子冻坏问题就更大了。”尹寒在背后又把外套给她披上扶着她的肩。

“我脑子身子坏不坏管你什么事啊！要你出钱给我看病啊？”语卉也不回头，用力掰开他的爪子。

“你坏了，我就得重新找个演员，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精力，太亏了。”尹寒索性从背后双手绕过语卉肩头抱着她，把外套夹在中间。看上去十分暧昧。

“……你变态！你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语卉用力地掰着他的手。

“不信。”尹寒淡淡地回答。“好了，快点穿上吧！生病就讨厌了，下个月还要去我姐婚宴……”

“什么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去了？！”语卉费力地转身，“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穿不穿？”尹寒看她动来动去，想把她摆正了套上外套，总被她用手拂开。

“不穿。”语卉瞪着他。

“你别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我很不喜欢。再问次，穿不穿？不穿就在这里强吻你。自己选。”尹寒看到又有几个散客上来了，就按着她的背正对自己。

“……你敢！”语卉用手抵着他。

“你看我敢不敢。”尹寒坏笑着把脸贴过去。

“你，你，等下。你一点都不民主！太□□了！只会压迫下层人民，你……”语卉吓得一直把头往后仰，手推着他的肩膀。

“那穿不穿？”尹寒被她搞笑的姿势给逗笑了。

“穿穿穿。行了吧！”语卉自己紧了紧外套，“好了，穿好了，离我远点。”

“嗯，还有下个月要去我姐婚宴。”尹寒还是不松手。

“你说不强迫我的！”语卉质问他。

“我没强迫你，是邀请。”尹寒不以为然。

“有你这么邀请的吗？”语卉骂他。

“那你说要怎么邀请？”尹寒看着她。

“好歹也应该说，慕同学，下个月我姐的婚宴可以邀请你什么的吧？放开好好说不会啊？你这叫胁迫懂不懂？！”语卉鄙视地看着他。

“哦。慕语卉，我姐下个月婚宴我可以请你来么？”尹寒突然松手。

“……不可以！”语卉顿时有种解气感。

“你耍诈？！那就强制吧！胁迫就胁迫。”尹寒按着她的肩膀。“一样的条件，选吧。”

“……你太恶劣了！”语卉无语地望着他，“厚颜无耻。”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还不践行一下。”尹寒抱着她在她耳边说道。语卉则用力地把他拉开。“我都说了你会去，到时候会有很多我姐朋友，还有乱七八糟一大堆人，你懂的，毕竟是我姐婚礼，总不能抛开他们吧，重点是奶奶喜欢你，你不去她会问……所以，语卉，你来，好不好？”尹寒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诚恳，让语卉不好意思开口不卖自己。

“……我知道了。我会看奶奶的面子的。”语卉顿了顿回答他。“还有……你叫我什么？”语卉分明听到他叫自己语卉。

“谢谢你，慕语卉。”尹寒放开她。

“……总感觉自己被骗了。”语卉自言自语。

“我会补偿你的。”尹寒拍拍她的肩。

“少来。你这么腹黑，放过我就是最大补偿！”语卉打住他，然后转向电梯方向。

“哎！我说真的……”尹寒笑着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