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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归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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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平回到茶山的时候,曾新良已经和父亲聊得正欢。看到姐夫到来,镇平勉强点头笑笑。慧心朝镇平努努嘴,说:“你去看看有什么酒,今晚陪新良喝点,顺便多叫几个人一起吃饭。”新良说:“镇平你先坐下来,我这次回来时间很紧,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一下。有一种名叫石斛的植物,是名贵中草药,茶山本地应该有野生的,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我想花点时间在这里建起一个石斛苗种培育室,育种成功后就可以就地推广种植。这门技术在农村也不失为一条比较好的门路。”三爷说:“石斛这种草药在会仙岩的后山就有,以前我见过。都是在岩缝里面生长,很难种生。”慧心问道:“你总是搞这个搞那个,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听说敏春也是整天飞来飞去,不好好干活,怎么能这样,安心工作是大事。”新良听着笑了,说:“妈,我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随处跑也是工作。我固定的工作是制药厂的工程师,但也不是长期坐在实验室。”镇平说:“姐夫你不知道,妈越老心里就越觉得不踏实。先前叫我去云南,看看爸以前做事的地方,随后又叫我去西安看看大哥大嫂的下落。我看明年可能要到国外寻你和姐两个。妈年老了就跟爸差不多一样糊涂。”曾新良说:“弟弟你不能这样说,我们的根在哪妈的心就在哪,亲人的牵挂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感到温暖。确实和敏春结婚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哪位亲戚到过我家,这真是我不对。”三爷说:“你妈呐,最好都在她眼下罩得住的范围,超出了就心慌。”慧心说:“这怎么就成为我的罪过了,真是好心挨狗吃。不说了!”就直奔厨房。镇平和曾新良商量起石斛栽培的事情来,议定过两天就找地方搭棚。镇平正苦于门路逐渐收窄,得到姐夫的鼓动,内心又淡定了许多。

日子遂近岁末,黄家新宅几经修整,终于亮色在茶山村野之中。高门大宅,白墙红瓦,黛窗淡栏,与乡间景色十分协调。照例前来和三爷聊天的人甚多,几乎无一例外地对三爷说新屋建得顶好。清谈末了又问姑爷是什么时候走的,包哥又什么时候回来。三爷同样乐呵呵地聊着,最后总忘不了说上一句:“我的有诚兄弟快回了!”

镇平的计划在黄家的喜气推动之下得到了延续,一口气租了10亩坡地筹建石斛育苗场。谢树友支书看到镇平有大动作,就对米酒七用了软磨硬泡,最终帮顺镇平租下了500亩山地。米酒七在饭桌上,说与镇平本没有什么,就是原来敬了两次镇平的酒不吃,惹恼了脾气,弄得谢支书哭笑不成。镇平里外都没有帮手,就打电话急催雪梅辞职,夫妻二人做起长期经营种养业的打算。慧心就说动镇平,不能让媳妇空手归家,说广东那边花样多,要采办几床被褥带回,况且在家里也没有人手添置。镇平在兴头之下,也就按慧心的意思说了。

带着故乡的召唤和对茶山根脉的眷顾,黄有诚踏上了回乡寻根之路,而这时距离第一次回到茶山已有60年。乡政府很重视,专门派了两辆轿车到汽车站接有诚一家。谢树友带了众村民在山坳口竖了一个彩门,又自发地组成了一支鼓乐队,三爷听说后就直呼三叔和有诚兄弟的面子太大了。谢支书说,这支鼓乐队先是欢迎游子归家,晚了就是欢迎镇东功臣回家。三爷看见谢支书找了这么多乡亲热闹,连说“怎得,怎得。”慧心倒是显得很淡定,吆着镇平、雪梅干这干那,又叫柏松、秋红请假回来,参与在这排迎亲的大队伍中。

黄有诚一家七口人在相亲的队伍簇拥下回到了茶山。一个虽然没有生他养他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小村落,终使他在路上不断地流着眼泪。看到站在门口迎接的三爷,有诚就一步跨去,谁知一个趔趄,乡人连忙扶住。三爷叫了一声:“有诚弟,想你呐!”双手就紧握在一起,谁知两位古稀老人又止不住眼泪,镇平连忙将众人引到客厅。此时屋外鞭炮声、鼓乐声齐鸣,黄家的迎亲气息已提上顶点并早已飞向了山外。

有诚一直握着三爷的手,就对妻子李淑贞、大儿子永伦、二儿子天伦、大儿媳茗玲、二儿媳心如、孙子行知、孙女贤真等6位亲属一一介绍给了众人,又在口袋里摸了摸,似乎是要拿些什么。三爷问:“那老太婆呢?”镇平也奇怪,随口说刚刚还看见母亲,就吆喝众人去找。不一会秋红就拥了慧心回来,祖孙俩都一脸微笑。三爷就说:“上来见过弟弟一家,有诚这是你嫂子慧心。”有诚问慧心好,李淑贞就站起来握着慧心的手。慧心说:“我是乡下人不懂规矩,弟婶不要见怪。我也是到祠堂里看摆设得怎么样了,竟忘上来斟茶。”三爷说:“没有你嫂子,我也活不到今天再看到你。”有诚说:“谢谢嫂子!我们兄弟经历了那么多苦楚能够再重逢,着实不易。”三爷说:“我大儿子、儿媳、女儿再过几天就回来,女婿前10天回来一次,因为工作忙又出国了。很快我们两家人就全团聚了。”这时,黄天伦拿了一个挎包递上来,有诚说:“哥你记得吗,50年前你临走的时候,我和你共同描画了一幅家乡的风景画。这幅未完成的画作我一直藏到现在,因为你走了,我也无心再动笔。”三爷说:“我也没有预料到这一走就这么多年。还好,我还有机会看到。”有诚遂把外层的黄布打开,露出画轴,又放在客厅的方桌上慢慢展开,茶山的山乡景色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挤在一起看着,忙说真像。三爷说:“这幅画,我们兄弟俩画了两年,还差最后的功夫!”

晚餐足足开了10桌。三爷因为怕风,草草吃了就回房里。有诚领着家人,一桌一桌轮着敬酒。慧心说:“来日方长,你不能喝的就少吃,兄弟叔伯不会怪你的。”有诚说:“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内心过不去。嫂子你照顾一世我那五谷不分的大哥,你太辛苦了。”慧心说:“亲人不说生语。你哥原来身体还好,就是最近几年,可能是想念你们想多了,就出了毛病。这不,听说你们回来,就差不多全好了。”有诚说:“我哥呐,确实是心病居多。”

客尽人散,深冬的寒冷变成了黄家的暖夜。有诚一家人都围着三爷。有诚说:“哥,我高兴!”三爷说:“你呀年轻是这样,到老了也这样,改不了饮酒的习惯。”有诚说:“在保山那里,不喝能行吗,今天见到你,不喝可以吗,于时于地,该喝。”慧心说:“这本地的米酒多喝些也无碍。听说你哥年轻的时候还挺能喝的,我想你哥俩就是一对酒杯儿。”有诚说:“今后这几天祭祖、扫墓、探亲,一连串的活动,看来我这个酒杯还是有作用的。我还想趁了这次机会,再去一次云南。”三爷眯了眼睛听着,也不搭话,手中不停地摆玩那块瓶式玉石。有诚说:“大家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好,我和哥再叙叙,嫂子你也留下来陪一陪。”慧心说:“我和镇平先下去排好房间,等下也想和淑贞说上一回,你兄弟俩就慢慢议。”

镇平正在犹豫不定是否留下,母亲说话后就跟了下去。心里想着父亲护送马长官的旧事,按周文生的说法,若有诚叔全知道这些,自己也就不会为难,想了想,还是出去找有诚的两个儿子说说话。

两个老人的对话诠释了流逝的时空。远熙走后不久,时局发生了突变,解放军从桂滇边界撕裂一个缺口,直指保山。在那时,黄勉将军急于把家属移居缅甸,但怎么也等不到远熙回来的消息,远熙不回来,范评梅就坚决不走,有诚兄妹俩也只好先期去了国外。黄勉退出保山之后,在国外迁移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定居香港。靠着微薄的积累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有诚说:“父亲在最后走的时候,无论怎么劝说嫂子她都不听,就是要和巧妹一起等你回来。父亲很后悔,常常说是他害了侄子一家。大哥,你那时究竟做什么去了?”三爷说:“这不是三叔的错,或许是命中已定。当时走得相当艰难,一来是道路长远险恶,二是马长官病多反复耽误了时间。经历两个多月,才把他一家送回到青海同德县那黍乡。不幸的是,在马长官到家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我刚想回程的那天,马长官竟然旧病突发去世,英年早逝。这个时候我肯定是走不了,就留下来帮助马夫人办完丧事,直至头七。我再次向马夫人提出了辞程,但马夫人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要求我留下来再陪陪她们母子。一颗耀星陨落,整个家族为之黯淡。马长官的父母亲,兄弟也都劝我再留一段时间。马夫人是保山人,回到夫家自然语言不通,风俗不同,也是异乡客。我不忍心,就带着马夫人和她的儿子、女儿在附近转悠。这一打转转就不得了,毕竟马长官家乡风情与保山的秀丽山水差别十分明显。到最后,马夫人竟然要求我带她们母子重返保山。我没有这个能力,只好选择偷偷出走。等到我一路逃亡式的再回到保山,那时候保山已经解放,评梅和巧妹也不知去向,三叔和你更没有音信。我那时估计到你们已经出国了,但评梅还可能留在保山。于是我就在保山遍地找,一边做零工,一边寻她们,那两年过得真的肝肠欲断。我常常等候在以前和评梅经常走的霁虹桥,期待她的出现,但再也没能见到她。对于评梅和马夫人这两个女人,是我大半生的痛,我一直在忏悔。”三爷的诉说,随着浊泪默然而止。有诚完全没有预料到大哥这种悲情的苦难,竟也呜呜大哭。

慧心、淑贞、镇平、雪梅一起推门进来,要商量明天的事情。两个老人见状,就急着用手掩住。慧心问道:“你哥俩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有诚说:“我俩谈论在保山分别的景况,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淑贞说:“你不是有去保山的打算吗,过几天一起过去就好,大哥年龄比你大很多,不要把他弄伤心了。”慧心说:“这老头子几十年间从没离开过我,这回就让他走走,身体还行。”镇平看见母亲点头,高兴地说:“我早前才从保山回来,那边又有朋友,完全可以做你们的业余向导。”其实镇平想说,父亲,那里还有两位亲人在等着你。慧心说:“这样也好,我们坐下来定好时间,就叫镇东他们直接坐飞机到云南那里,由这几个后生陪一陪两个老人,玩玩走走。”三爷却说:“我年岁大了,我不去。”众人一惊,就转向劝说三爷。有诚说:“大哥啊,我们约好了的,怎么拒绝那个地方呢?”老人只是摇头。

浓浓的乡情、亲情弥漫在茶山里,黄家这个曾经的望族似乎又升腾起昔日的光辉。有诚承载着父辈的余威,走在茶山的田野山间,与乡亲们交谈乡土话题,把用时间和亲情凝聚而成的尊重和快悦,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参加了茶山小学捐款仪式后,有诚一家人就和三爷、镇平、雪梅一起,经由玉林乘上火车,直奔云南而去,等待他们的,也许是故地还新,旧情难再。

慧心感受到了巨大的失落,就如那多次鹭梦之中的树倒鹭飞的感觉。偌大的一栋房屋,现在只有她们祖孙三人相守,心里空落落的。就在昨天晚上,三爷还是熬着不愿随去保山。实在没法子,慧心想着柜子里还有一枚玉印,是当年结婚那时远熙遗落下来的旧物。慧心见到好奇,就私藏到现在。慧心说:“老头子,这枚印章上刻有评梅的名字,你带着它,到保山找找人吧。”三爷心里一酸,就说:“既然你一直都知道,我就去。婆子,你的宽恕我在用着,你是相信我的。”

直到夜静入睡,慧心一直在自问:评梅会肯见老头子吗,女儿会原谅老头子吗。在一片苍茫朦胧之中,三对白鹭飞过来了。熟人,你好!慧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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