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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南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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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南川

自丽黛往东南走约百里便是海湾之市斯墨,于此登船,不出一个时辰便到了有乐国海上珍珠之称的南川岛。伯兮云鸮羽琴心武岩一行四人轻装简行自日禺一鼓出发,日央时分便到了南川,进了云鸮羽生母惠翎的茶园时正是该做晚饭的时候。琴心和武岩去安排宿处张罗晚饭,云鸮羽领着琴心往园子里逛。

惠家世代茶商,衣食无忧,在武宁当地也是小有名气,但跟王室扯上关系还是第一次。先王云丘微服于南川武宁汤山浴温汤,偶遇前来贩茶的惠翎,见她一身绿衣,正如一株清新的茶树。在步入正轨之前云丘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惠翎仍托付终身,但拒入宫廷。云丘也终生为惠翎留着后位,只是后来迫于舆论压力纳了大臣之女为妃,生了鲈鳞巧言一双儿女。九国之人均知云丘惠翎之事,都敬佩云丘情意深重;两人之子云鸮羽登上帝位也完全在人们意料之中。云鸮羽从小有喻贤以及武岩之父武庭教导,母亲疼爱却不溺爱,父亲时常探望,比在宫中锦衣玉食的鲈鳞不知道快活多少。云鸮羽十五岁入军中,和将士们一起出海打盗匪,二十三岁便成了名符其实的大将军。他依诏登基的时候有点麻烦,鲈鳞带着几千人闹腾了几天,很快就解决了。

云鸮羽边走边给伯兮讲着这些事。伯兮知道大概,却不知其中细节,细细听着,时不时看向对方,而对方总是在看着她。伯兮没什么往事,先是待在王宫书斋,然后回府,每天闲得无事才学了七艺。

云鸮羽在一旁滔滔不绝,把自己得意的不得已的、快乐的不快乐的都说了个遍。伯兮听着他说,心里暖洋洋的,但自己又说不出什么故事来回报他,不觉羞赧。云鸮羽望着垂首无言的伯兮,她小巧的鼻尖,一抹嫣红的唇,被寒风吹出的粉红脸颊。

“我没什么故事……”伯兮终于小声道,声音小得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云鸮羽宠溺地笑,轻声道:“你本身就是个故事。”

伯兮头垂得更低。云鸮羽试探着伸手,手指抚上伯兮的手背。伯兮没有躲闪。云鸮羽轻轻抚着伯兮食指上薄薄的茧子。

忽有鹅绒样的白色飘落,两人抬头望天,是下雪了,今年的初雪。两人相视而笑,牵手并肩进了屋子。

屋里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都是当地的特色:清蒸牛乳,羊肉兜子,栗子烧肉,酒醋河豚,石蜜汤饼等。

“你尝尝这酒。”云鸮羽递过来一杯酒。

伯兮轻嗅,木犀的味道;尝了一口,清香甜美。她再喝一口,抬头笑问:“是你酿的?”

云鸮羽笑着摇头:“是我买来的!”

两人笑作一团。

“听巧言说你那里有一种极好的酒,叫玉泉丹,也不见你拿来与我尝尝。”云鸮羽侧头笑道。

玉泉丹,是柏舟酿的酒,他现在有檀哥哥照顾,很好。桧楫也成了泽国君王。伯兮忍不住思绪万千。她渐渐回过神来,打趣道:“那是柏舟酿的酒,我统共就带来一壶,与长公主就喝了半壶。我可以书信一封给央国王辅大人,让他命柏舟快快酿好玉泉丹来,以填乐王肠胃。”

云鸮羽不禁朗声笑,伯兮可以与他这样打趣说话,可真是好了。

“且看明日如何,我们去汤山赏梅。那儿有极广的一片梅林。”云鸮羽道。

“玉泉山温泉宫四周遍种绿萼梅,盛开时衬着雪,越发显得祥静,只是有时候略觉幽冷。”伯兮回忆着自己印象中的梅林说道。

“汤山的那片梅都是百姓们自发种的,没什么名贵品种,也杂乱无章,只是艳丽得很。”云鸮羽道。

“艳丽也好。今晚我要为了那片梅林失眠了。”

“你且好好睡觉,我们时间多。我经常不在王宫,他们也习惯了。”

两人吃毕晚饭,喝着和焱茶赏雪月,围着火炉一起讨论徐程的《七国志》,日夕末也各自回房休息了。

次日日始一鼓伯兮便醒来,悄悄地收拾完毕不过两鼓,出房门倒洗脸水时见对面云鸮羽的屋子里灯亮着,有人在灯旁坐,必是云鸮羽了。伯兮把洗脸水倒进廊下桶里,刚欲进门便听身后有开门声。转头看去,是云鸮羽。云鸮羽见伯兮一身烟青色,头上挽着垂髻,发间只一支红珊瑚簪子,此外别无他饰。

云鸮羽踏雪而来,惊喜道:“竟然是你。”

伯兮听着这惊喜的声音,欣然回道:“以前跟着汤师傅的时候比这起得还早。再者,昨夜梦中梅林片片,辗转难眠,实在不能恋榻。”

云鸮羽听她这样讲,思绪片刻,说道:“不如我们现在出去,迎着日出踏雪寻梅?”

“好啊!”

“我带些肉脯垫肚子,并些木犀酒。等我们赏梅回来去那家我常去的炉饼店。

伯兮的日子从没有这样多彩过,只是一味地点头称好。她回房留了字条给琴心,再出来时云鸮羽也一切就绪了。

这时候最初的几缕的阳光跳出天边,洒在白雪上,雪地上闪着晶莹柔和的光。街上没什么人,就连那些卖早饭的人家也不过刚刚起床,妇人们提着木桶往大街上倒洗脸水。伯兮好奇地透过半开的门寻看乐国普通人家庭院的模样,那神情那心境跟小时候和万俟檀一起逃出王宫时一样。云鸮羽指着一家店门给她看,她抬头见幌子上书“魏家炉饼”,店门已开,有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和面,一个年轻小伙子在生火,一个十二三岁的未及笄的姑娘在和肉馅。

云鸮羽上前作揖,说道:“魏先生好早!”

那中年男子一看面前作揖的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便是满脸喜悦,垂手回道:“我这还没开张呢……”

“我们要先去梅林看看,回来路上再来吃你的饼。”

“是是是。雪天路滑,望祈小心。”

“多谢关照。”

伯兮朝店中一家人颔首微笑,侧身跟着云鸮羽离开。

两人并肩又绕过一条街,转弯进了一个弄堂,穿过狭窄的弄堂,眼前忽地一片开阔,香气扑面而来。伯兮方言望去,十几亩的梅林,多是宫粉和朱砂,粉的、红的、紫的、酱的,杂乱却又暖洋洋的一片,好似一副任性随意的浓墨重彩的画。

云鸮羽在一块大青石上铺上自己的大氅,让伯兮坐下,递上肉脯和木犀酒。伯兮就着酒吃着脯。

“穿过梅林便是汤山,在冬天是极热闹的去处。武宁人喜欢在忙碌了一天后去那里泡汤,然后回家歇息,也有人把温汤挑回家的。小时候,经常和武岩去那里。那里跟央国的温泉宫不一样,不知你可想去吗?”

“自然想去。”

“累么?”

“不累。”

“那我们一会儿去林子里走走。林子里有一棵白玉蝶是我母亲种的,我也许久不来看了,不知成什么样子了。”

“那便去看看吧。”

两人随即重新起身,进了梅林,小心翼翼地让着纠缠交错的梅枝,慢慢地寻着惠翎的那株白玉蝶。

那株白玉蝶惠翎很小的时候就种了,算算也有五十多年了。云鸮羽拉起伯兮的手指着一棵龙游玉蝶,那棵树比云鸮羽略高,梅枝蜿蜒交错犹如游龙,满树纯白透亮的花瓣。云鸮羽正想拉着伯兮上前,伯兮却捏紧他的手停在原处。云鸮羽不解,望着她。伯兮蹲下身,开始用双手轻轻拨开脚下积雪,稍后便有灰麻布的衣服露出来。云鸮羽赶紧帮忙清楚积雪。原来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被埋在雪中,云鸮羽试了试他的脉细息,还活着。云鸮羽把剑递给伯兮,背起少年。

这时候,整个武宁已经醒来了,云鸮羽挑了人少的小道折回茶园。琴心正准备着火锅等着他们回来吃,一见两人回来却是这个架势,倒让她想起三年前救柏舟的时候。武岩立即跑出去找大夫了。大家忙而不乱地在屋子里生了两个火盆,着人小心翼翼地揉搓少年的四肢,好让体温升上来。大夫须臾便到,把了脉、开了药,没说什么严重的话,看来是没什么大事。

见一切都妥当,武岩便往云鸮羽屋里报告。云鸮羽正与伯兮围炉而坐。

“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虚,这位好似是个练家子,修养调息些日便可。”武岩道。

“派人好生照料。”云鸮羽道。

“主上,他是文宁唐家镖局的人。”

云鸮羽听言,沉默片刻,只是对伯兮笑道:“文宁离这儿不远,小半日的车程,虽叫文宁,却尚武。我们武宁人,却爱茶酒花。”

“可见不能以貌取人。”伯兮道,“文宁、武宁,这两处地名道出天下安宁之道,文武兼和、张弛有度。”

云鸮羽眼露惊喜之色,禁不住抬高声音满心欢喜道:“你这样想!”

“武安邦,文治国,缺一不可。”

武岩垂首听伯兮笃定的轻声细语,抬头看她安详的脸、幽远的目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云鸮羽这样依恋她。以前对她恭敬完全出于对云鸮羽的信任,现在却是以乐国之民的身份崇敬她。

冻僵的少年果真是练家子,三五天的功夫便好了大半,免不了诉说缘由,他名林一,十岁上便父母双亡,流浪两年后入唐家镖局做了学徒,前不久由于犯了事被毒打一顿赶了出来。伯兮自然是一如既往地要把林一收留在身边。林一听说是伯兮警觉,他才能得救,自然千恩万谢。一切正如当年的柏舟。

当下,皆大欢喜,大家便要去汤山浴汤。为了避免人多眼杂,一行人晨起备了饮食便往汤山走去;穿过梅林,赏了一回梅。至汤山,伯兮和琴心入了右池,云鸮羽武岩等入左池。

池子里除了伯兮和琴心,只有几个上了年岁的妇人,大家很快熟络了。这几位老人家都已经近六十岁,三世同堂,耳聪目明,从不生病,据说都是沐汤山饮炒青的功劳。说道炒青,她们很快便提及惠翎,也不知是她当年的确茶名远扬还是因为她是当今乐王的生母,言而总之,她是传奇的女子。伯兮一听提及惠翎,想到惠翎之子正在旁边,两人只一山石之隔,还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虽有多人言语,但伯兮却只能听见云鸮羽的声音——而这个人是她的夫君,她不禁双颊飞红,于这氤氲温暖中昏昏欲醉。

忽有一声惊叫搅醒伯兮,是武岩的声音,在叫“主上”。伯兮还没应过神来,便听见林一在右池外高声唤她:“夫人——”伯兮猜是有事,飞快地胡乱裹上衣服跑向左池。只见云鸮羽昏厥于池边,自左足往小腿上有酱红色枝蔓状纹理缠绕,并仍有往上蔓延之势;这样子,十有八九是中毒所致。

“怎么回事!”伯兮扑在云鸮羽身边,沉声问道。

“主上池边取酒,随即便闷呼一声,然后便昏迷不省人事。”武岩道。

“先死死扎住他的膝盖,以阻血液流通过快。我们速速回去,不用大夫。”

武岩听了这样的命令,很是不解,但还是照办,扎好后毒液蔓延之势减慢,但却仍在蔓延。武岩小心翼翼背起云鸮羽往茶园赶。到了茶园,毒液也蔓延至腰腹。一进茶园,伯兮便跑进自己屋子,拿了一个小囊,奔进云鸮羽屋子,赶出所有人,只留武岩做帮手。伯兮从小囊里取出一物,武岩一看见,惊讶异常、难以置信。伯兮拔出匕首割上自己手腕,鲜血淋在干枯若死的七黄草上。血一滴在草上,那草像服了仙丹一般,迅速恢复生机,变得新鲜饱满。武岩惊诧中接过装着七黄草的药碾,快速地捣出药汁,然后把和着伯兮鲜血的药汁灌进云鸮羽口中,并把草叶覆在左足伤口上。随后,武岩起身看伯兮,她已经自行包扎完毕,脸色有些苍白但却释然。

“主上若知夫人自伤身体以救他,一定会愧疚的。这里自然有其他女子之血可用。”武岩道。

“这事蹊跷得很,除了魏家没人知道乐王微服在此,要速速派人去查魏家。如果与魏家无关,那么便是宫禁中人,这样更是可怕。”伯兮静静地分析事态,稍停后继续道,“我不能因为别的女子身份低微便随意伤她们的身子,只有我自己的身子我可伤害……何况,我是……”伯兮止住不言。

武岩在一旁动容道:“主上千万个不情愿夫人受一丁点儿伤害,不论是受伤还是伤心。正如当年,泽王受箭伤时,主上本欲上前挡箭,却被喻先生死死拦下。主上见夫人那时伤心得如丢了魂魄一般,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因为如果是他受伤,夫人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伯兮再也无法隐忍,眼泪止不住流下来,脑中一阵眩晕,半伏在案边,好不倒下。

武岩转身至榻边查看云鸮羽,毒液已不再蔓延,也开始慢慢消退,便退出门外,静静守着。琴心等得知云鸮羽毒已消,也都放了心。

云鸮羽半夜醒来,见伯兮坐在榻边席上,上半身伏在榻上睡着,她双唇干燥,睫毛上沾着泪珠、不安地颤动着。他随即又看见伯兮包扎的手腕,一阵心痛,轻轻侧身。没想到这一侧身,伯兮立即醒来,她看着云鸮羽苍白的脸,怜惜的眼神,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云鸮羽见状立即撑着起来把伯兮拉进怀里。

伯兮一靠上云鸮羽胸膛,哭得更厉害,颤抖着说道:“对不起!”

云鸮羽心中一震,把她抱得更紧,柔声说道:“兮卿我妻。”

2014-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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