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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万俟伐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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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自送伯兮出嫁,尔重各路人物都立即忙碌起来。万俟檀暗地里差人马不停蹄地寻找柏舟,一连十几日没有任何消息,他茶饭不思,只顾喝酒,狠不能亲自去找。万俟炎向太子以及各重臣提出发兵之事,并且定了讨伐目的地覃国;之后他便在百官朝拜之时宣布了此事,并向全国自由人征收养军费。宗玄和伯子觞一众人抓住万俟炎伐覃的机会,立即启动返回泽国的计划。

又过了半月有余,暮春时分,天气温热,万俟炎和宗玄和这两拨人都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唯有万俟檀寻找柏舟仍是无果。尔重已经快被翻过来了,就差掘地三尺,柏舟一个五等侍从能被藏到哪里?万俟檀不甘心,让戚鲤分派八路人马从尔重出发往八个方向去找。戚渊戚鲤二人虽觉得万俟檀这举动不妥,但是他们臣服于后者的绝对权威,不管什么命令都是不带任何疑问地去执行。

万俟檀这些日子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容寂,那是六年前,他十七岁,未及弱冠;容寂长他十年。容寂是铸剑大师诸令泉唯一的徒弟,不知怎么被万俟炎俘到宫中,软禁起来,逼他铸剑。容寂身陷囹圄,却身心坦然,答应铸剑,然后每天逍遥自在、饮酒作乐;他说,活着享乐最重要。万俟檀刚开始时怀疑这容寂是否真是诸令泉的徒弟;诸令泉铁骨铮铮,不畏强权,不图富贵,云游天下,遇有缘者铸剑相赠,至今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少作品,都送给了谁——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徒弟?容寂也是居无定所,但却被铎典爰三国君主分别抓到铸剑,这次又被万俟炎逮到。央国四位王子都慕名时不时拜访容寂,伯兮也进宫见过几次;他们都想让他给铸把剑,但都不好开口——他这是在给万俟炎铸剑,其他人怎么敢用跟央王同级别的东西。

万俟檀实在记不得或者说是他选择性地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糊里糊涂地跟着容寂一起白日铸剑,夜晚饮酒,后来一起和宫女们嬉戏玩耍。这些万俟炎都知道,也不觉得不妥,九国凡是有点家当的人家的男子从十五岁起父母便安排女子侍寝;松梓棣三位王子均是如此,只有檀没有,大概是跟伯兮有了什么约定,虽没什么大碍,但终究不合礼节,他见终于有人帮他完成了父母亲教导男孩子的任务,心里十分感谢。但后来,事情就发展到了另外一个方向:宫人们报万俟檀和容寂有了肌肤之亲。本来这不是奇怪的事,但却犯了万俟炎的大忌。先央王万俟荆酷爱男风,除了娶王后(也就是万俟炎之母)一人外,没有夫人,没有更衣,没有侍婢,却先后陆续有“侍酒”约五十人。这些备受宠爱的侍酒,有的甚至对王后不恭敬,万俟荆也不惩罚。万俟炎从小到大看着母亲备受欺辱,心里恨透了那些人,一登大宝就让那些侍酒给万俟荆陪葬并且立法全国禁止男风。从小聪慧无比备受万俟炎喜爱的万俟檀不知怎么就落了容寂的陷阱,犯了大忌,从此待遇一落千丈。

三年后,万俟檀弱冠之礼,身为父亲的万俟炎没有参加,反而是太子松代劳为万俟檀加冠;因为那日是容寂宝剑铸成之日,万俟炎看剑去了。万俟檀那个时候突然非常憎恨容寂,先前不管万俟炎怎么不待见他忽视他,他都不在意;但是这次,因为容寂,他一生一遇的成年礼成了一个笑话。宝剑铸成,万俟炎以自己的名字为剑命名;容寂的死期也到了。各国君主强请大师铸剑,自然希望自己的剑是天下最好的,所以在宝剑铸成后都会杀了铸剑师,钟壑、叶宣、娄域当初在得剑后都想杀容寂,但容寂总是能逃出生天。现在万俟炎当然也要杀容寂,但是最终跟前人一样没有得逞。没有人知道容寂是怎么逃的,逃到哪里去了;过些日子,坊间又会有他的传闻,那是他钱快花光了,等着人抓他去铸剑,他好挣点钱花。

万俟檀弱冠之时,万俟炎得宝剑,容寂失踪。当天全尔重戒备森严,四处风声鹤唳;万俟炎身着绀緅之衣、束发戴冠,坐在自己殿中,静静发呆。人定时分,宫人来报,找了六七个时辰都没找到,怕是逃了。万俟檀自嘲一笑,自己是在等什么吗,在这里呆坐了几个时辰;他宽衣上床,刚进被子,身子碰到冰冷的东西,他霍地起身,借着月光掀开被子——是两把宝剑,剑柄上分别刻有“莫念”和“莫名”,是容寂铸的。寝殿中昏暗宁静,两把宝剑闪着夺目寒光,轻弹之铿锵之声振聋发聩。万俟檀脑中霎时如万马奔腾,这是容寂给他的?他见过父王的炎剑,跟他的这两把根本不能相比!万俟檀轻笑,容寂那样的人怎么能造出这样绝好的剑:莫念、莫名。

万俟檀一直认为,在认识容寂之前,父母的疼爱、与伯兮的两小无猜让他做的是好人;是容寂揭开了他心底的阴暗,激发了他的恨意,让他做了坏人。想想容寂逃走这三年来他做过的事情,还有他将来要做的事情,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嘲笑容寂,他应该感恩戴德:正是因为容寂,他才会有如此魄力和手段做这样的大事。他有时候真想有一个人能把他重新变回好人,伯兮不行,他舍不得让妹妹分享他的痛苦挣扎也不愿让她看见如此不堪的自己,他要找到一个人,正在这时他遇见了柏舟——柏舟,柏舟不见了!万俟檀心烦意乱,又恨又怒!当初容寂把他伤得千疮百孔,却消失不见;这个柏舟,没有深交就让他牵肠挂肚,却也消失不见!你们都弃我而去!

万俟檀抚着剑柄上的字,“莫念”、“莫名”,是什么意思?叫我不要想你?笑话!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万俟檀冷笑一声,挥剑劈开一扇漆屏,心中念道:等我登基为王,抓你来铸剑!

戚渊在门外听见哐当一声,稍作停顿后敲门请见。戚渊进了殿中,见地上躺着断成两片的屏风,万俟檀坐在桌旁,面无神情。

“找到了吗?”万俟檀问。

“没有。”戚渊答,“戚鲤刚刚来报,说有几个手下已经到他的家乡博慈,还是没找到,其他队人马传来的消息也是没有。”

万俟檀眉头紧锁,继续问道:“伯兮呢?”

戚渊面露难色:“他们从驰澜江转进了扬河,马上就到通海了……”

“什么?”万俟檀不免急躁,“云鸮羽走了泽国扬河?泽国兵荒马乱,他只带了两三百人,开着他那十艘瘦小破船,万一遇上什么危险!仔细盯着,万一出事,救下伯兮就好。”

“是。殿下,要一直跟到乐国吗?”

“让那十几个人在丽黛稳住跟脚,随时通报消息。”

“是。”

“伯府有动静吗?”

“跟往常一样。”

“桧楫怎么样?”

“他自重回作坊后,除了天天看书、算账,没什么特别的。伯归最近弄到几盆霁月梅,把桧楫的父亲也召到作坊去养它们。”

“伯归真是有手段,什么稀奇东西都能弄到。”

“商人总是有方法弄到珍奇的货品。”

万俟檀喝了口茶,低头看着断成两片的屏风,陷入沉思。戚渊静静侍立,等了会儿后见万俟檀没有说话的迹象,便要退出殿中,他刚走到殿门旁,忽听万俟檀一声冷笑:“我真是糊涂了,怎么忘了最不可能的地方就是最可能的地方。”

戚渊一听这话,驻足沉思,片刻他想到了万俟檀所想;他回身静待万俟檀吩咐。

万俟檀释然一笑,说道:“让人再到伯府细细地找,揭房瓦也要找到——尤其是伯栎的院子。那八队人马继续找,不用召回。”万俟檀记起他大婚后没多久去伯府看伯兮,谈笑间偶然得知伯栎有狎男之习;伯栎肯定见过柏舟,也很有可能淫心大动,像他那样的纨绔子弟,肯定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戚渊领了命令,召了几个飞檐走壁的高手,吩咐妥当,当夜便要行动。

此时,万俟檀的心情舒畅了很多,一个多月来,第一次睡了个踏实觉。

***

快入夏的一天,万俟炎朝堂之上宣告不日起兵,太子松留守尔重暂领国事,御军以及三万兵马镇守都城;檀梓棣三位王子随军;尔重各官宦之家夫人以及长子按律进宫侍奉王后,这是第一代央王及其开国功臣们定下的铁板规矩,在大王出征之时,大臣之妻子都要进宫小住,一让君主放心作战,二可表臣子衷心(也许其他各国,尤其是泽国该借鉴此等律法)。伯子觞非官无爵,因此莲絮和伯栎不用进宫,但是万俟炎还是派了几队暗哨日夜在府四周盯着,这个伯子觞自然是知道的。

在这时局紧张的时刻,宗玄和倒提出了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要求,就是把伯栎赶出伯府。自然不能真赶走,万俟炎的几十双眼睛看着呢。伯子觞正苦想无门,宗玄和提议想个主意让伯栎随军打仗。这一提示,伯子觞就有办法了,第二天一封“伯栎书陈情表”就递到了万俟炎面前。万俟炎一看这陈情表,感激涕零,当下召伯栎,准他随军,还封了他副先锋。伯栎从糊里糊涂到惊恐万分再到有苦难言,简直是如临霹雳;他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是汤灭明仿着他的笔迹写的陈情表,他以为是万俟檀的主意,因为他自认为天下只有伯兮恨他,伯兮又跟万俟檀最亲密,定是伯兮暗中递了消息。伯栎无方,只得嘱咐文中在府里好生看护门院,自己趁着还没走多乐呵几时,同时多多发泄怒气。

万俟檀自得知万俟炎要攻打覃国时,便想了两套计策,一是后者让他留守尔重的计策,二是让他随军的计策。本来他以为动用第一套计策的可能性较大,因为三年来万俟炎对他不闻不问,也认为他武功不佳。没想到万俟炎竟然让他随军,还封了先锋官,难道是想让他全军面前出丑?全民全军都知道二王子檀成日诗书酒茶,不通战术,武功普通,怎么上得了战场?万俟檀心想,你让我留在尔重,那我便可更加顺利地给全城大换血,你让我上战场,我就借此机会在军中立威,虽然后者更难,但不管你怎么安排,我什么都能做到。万俟檀当即吩咐在他走之后如何行事,并留下戚渊主持大局;戚鲤自然是跟去战场。

微生涘听说万俟檀也要去战场,眉头紧皱、心思更重。自大婚以来,已经三个月,她和万俟檀还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帮她的姐姐虽然出了很多主意,她也都一一实行,但倒最后总是没有成功;这仗一打起来就不知道要多久,万一万俟檀战死沙场或者受了重伤……微生涘不敢再想,也自责怎么往最坏处想。微生涘停止胡思乱想,走向万俟檀书房。

万俟檀早已收拾好行装,正在喝玉泉丹;伯兮走时把仅剩的两壶给了他一壶,另一壶随身带着。玉泉丹,是柏舟酿的酒。

书房门开着,微生涘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丈夫自斟自饮。

万俟檀早早听到有人来,也猜出是谁,他放下酒杯,起身道:“王妃何事?”

微生涘听着丈夫一如既往礼貌但生硬的口吻,心中悲切,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殿下何时出发?”

“明日朝食末。”

“明日!”微生涘心跳骤停几拍,泪眼蒙蒙地看着丈夫。

万俟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无话可说,但又不能赶她走,实在是进退两难。正在这时,戚渊出现在门口。戚渊看着里面形势,心想自己来的正是时候,便重敲了两下门。微生涘惊恐中回过神来,连连擦泪。

“殿下,臣有事报。”戚渊道。

“那我先退下。”微生涘转身离开。

戚渊房中看了一圈,看着桌上的翠玉酒壶,拿手一指,点点头。

万俟檀一开始还不敢相信,是高兴得不敢相信,他脱口问道:“在哪里?!”

戚渊道:“殿下说中了,在伯栎处。”

“现人在哪里?”万俟檀不敢把事情往坏处想,立即追问。

“庄家。”

万俟檀听言朝外走,正是要赶往庄家。

两人骑快马赶到尔重城西庄家,庄老先生正送金创医出来。

“怎么回事?”万俟檀问戚渊。

“受了点伤。”戚渊答道。

庄老先生见来了主子,赶紧迎进来,领着去柏舟的房间。

万俟檀坐在床边,看着柏舟面无血色,却没有伤痕,抬手掀开被子,满目狰狞,旧伤复在,又添新伤。

“伯栎怎么办的?”万俟檀问。

“扎了一针,会昏睡几个时辰。临走的时候他们把针拔了,什么都没留下。”

万俟檀看着柏舟,心中千头万绪,霎那间好像多了很多事要做。

“我明天就走了,你留在城中,除了以前交代的事,柏舟要照顾好,多派人暗中保护;让他在这里待着哪儿也别去。”

“是,殿下。”

万俟檀顿顿又说:“伯兮怎么样?”

戚渊脸色暗沉,下跪道:“请殿下赎罪!”

“怎么?”

“一直到通海,我们都暗暗跟着,没被发现。从通海入海后不久,我们跟丢了……”

“跟丢?!”

“我们远远地跟着他们在海上慢悠悠地走了几天,然后他们突然开得很快,转眼就没了踪影。我们费尽了力都追不上,何况根本也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万俟檀听着,脸上渐渐露出冷笑:“恐怕他早就发现你们跟着了,在驰澜江、扬河上故意慢吞吞拖着,让你们放松警惕、轻视他们,等入了海,他们才显了神威……我现在才明白他的船怎么那副怪模样……云鸮羽……”

“臣等无能!”戚渊叩头。

“快起来。云鸮羽不是等闲之辈。你让那十几个人别追了,想办法到乐国再说。至少,伯兮在泽国没出什么事。”

人定末,柏舟悠悠醒来,见万俟檀正看着他,心里真是不知道自己是得救了还是又入虎穴。

万俟檀见柏舟醒来,扶他坐起来,送上汤药。

柏舟不管不顾,就着万俟檀手里药碗就喝。

万俟檀微笑:“你倒洒脱,也不问是什么就喝。苦么?”

柏舟摇头,他真是没力气说话,不过那药真是有效果,他喝了觉得疼痛少了些。

“还疼么?”

柏舟点头。

万俟檀心中一紧,怕爱惜之言更惹他伤心,便继续以轻快地口吻说:“你真是爽快!马上有战事,长公主入宫了,伯府有父王的人看守,你不要回去,就在这里养伤,等事态安稳了再说。安老伯会照顾你的。”

柏舟点头。

万俟檀静静地看了柏舟一会儿,说道:“明日朝食出征,我得先走了。”

柏舟点头,微笑着弱弱的声音说:“万事安全为上。”

万俟檀微笑,退出房中。

院中,万俟檀仰头看明月,找到柏舟,这下可以安心上战场了。

2013-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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