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二十七章：幕后黑手（1 / 1）
“第二，笔砚出事那天，你到城西的义庄去见刚刚那个神秘人，结果被笔砚碰巧遇上了。为了以防万一，你就杀了他，是不是？”
萍芝捂着脸又无声痛哭了起来：“他那天一路从西市跟着我到了城外的义庄，可能想跟我开个玩笑……我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我不想杀他的，我真的不想杀他……”
百里辄思说过，笔砚身上致命的伤口在脖子上，摔下去的摔伤却在脑后，因此，他是被人正面袭击直接倒地的。
笔砚的遗体虽然她只见过一次，但记得十分清楚。他的脸上，眼睛里，到死都是满满的震惊，甚至连恐惧都来不及。或许他死不瞑目不是因为被杀，而是他到死都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人要杀他。
“第三，杀了笔砚之后拿走他身上的钱袋，是你为了伪装成抢匪杀人灭口故意做的吧。”
“是……”
这是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疑点。
笔砚向来与人无冤无仇，就连明府都很少出，哪能得罪什么武林高手招来杀身之祸？而凶手作为一个抢匪，连笔砚脖子上最值钱的银锁都没有拿走，明摆着是故意混淆视听。
烧纸钱的人，掌法厉害的高手，让笔砚到死都不肯相信的人，等等等等，这些疑点分开来看都稀疏平常，可是偏偏有一个人，凑巧满足了所有的条件。
下午在她的房内又搜出了面具和夜行衣，怎么能叫她不怀疑！
“最后我再问你——刚才的神秘人是谁，你们的主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潜藏在明府？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计划了多久，是不是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萍芝听到这话突然停止了哭泣，眼睛里心虚和内疚尚未退却，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看她的态度，是宁可死也不会泄露半句和她的主人相关的事情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说。”
明皓月只觉心灰意冷。
她想了许久，方才冷冷的说了句：“明天一早，我就会去刑部告诉百里大人事情的真相。”
萍芝原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听到此话猛地抬起头来，竟然比被明皓月发行她杀了笔砚还要惊讶！
明皓月自嘲了笑了笑：“你就当我心慈手软，或者当做你没有杀我灭口的报答。你只有半个晚上的时间。天亮之后，不管你是死是活，都与我不再相干！”
萍芝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迷茫的状态，喃喃道：“小姐……”
“你的主人是长公主。”
她说这话时十分专注的观察着萍芝的脸。
饶是萍芝演技再高明，突然听到一句被戳中内心深处秘密的话，人的面部因为条件反射而瞬间展露出的细微表情，根本藏不住。学生时代看美剧《lie to me》的冷知识，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下颚下垂，嘴唇和嘴巴放松，眼睛张大，眼珠微微向左，眼睑和眉毛微抬……她在惊讶和回忆！猜对了，幕后黑手真的是长公主！
姬、银、岭。
明皓月将这三个字咬牙切齿的默念了一遍，像是要把它们刻在心底，然后深深的闭了闭眼，也不管萍芝作何反应，走出了房间。
···
明皓月站在金銮大殿之上，脑子里面一片混沌。
姬银岭陷害了白大人，让我被天下人痛恨和耻笑，昨天晚上又知道了，她很有可能从十几年前就安插了奸细在“明皓月”身边，监视明府的一举一动，还间接害死了笔砚！可是为什么，我还可以如此镇定，一脸麻木的听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说话？
是啊，因为我斗不过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还能怎么样……
“退——朝！”
宋玫高高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姬银岭目光扫过群臣，在某一个方向停留了不到眨眼的时间，眼底的阴霾比往日更甚，长袖一挥，在文武百官齐刷刷的“恭送公主殿下”的呼喊声中离开了。
众人闹哄哄的声音随之响起，或三五成群或形单影只，往门外散去。
明皓月浑浑噩噩的随着人流朝屋外走着。
人群中似乎有人急切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也没听见，出了大门口便径直朝着刑部走了。
“百里大人不在刑部？那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眼前的某位记不得名字的刑部同僚有些不安的摇了摇头，又连忙补充道，“下午！他下午可能会回来！”
“我去卷宗室等他。”
明皓月道过谢之后就坐在卷宗室内安静的等着。
等百里辄思回来之后，她就会告诉他萍芝是武功高手这一线索。按照他目前的调查进度，确定凶手就是萍芝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下午时分，百里辄思尚未回来，她却等来了一封没有封面的信件，是宋玫托人送来的。
信上只有六个字：到此为止。沐焉。
明皓月几乎想仰天大笑。
云锦书啊云锦书，你真的觉得，你我二人有开始过什么吗？
“明大人，呃，宋大人还在等着您的回信呢……”
或许是见明皓月的眼神有些奇怪，送信之人惴惴不安的提醒了她一句。
明皓月扯了扯嘴角，提腕落笔，干净利落的回了一个字——“好”。
几日后。
明皓月看着面前布告上的通缉令画像上那女子的脸。
百里大人效率果然挺高，这么快就查出萍芝是真凶了，还联合六扇门发出了通缉令。
她幽幽一叹，面无表情的融入了人群中。
···
一下了早朝，一名从未见过的宫人便叫住了她。
“明大人，请留步！”
明皓月微微颔首：“请问有什么事？”
那年纪略大的宫人道：“九王子请明大人到苏荷池去一趟。”
传说中的宫中小霸王九王子姬寰真么？
“明大人，快些请吧，再晚些，老奴这把老骨头，又要被九王子的棍子收拾了……”
宫人说着煞有其事的抹了抹眼泪。
明皓月有些窘迫，连忙道：“我这就跟你走。”
至于究竟是什么缘由会被九王子叫去，去了就知道了。
姬寰真叫人摆了一张太师椅，手捧一碗凉茶，坐在上次与明皓月遇见的荷花池旁。他的身后站了四名宫人，有些在扇扇子，有些在打伞，十足的贵族王子做派。
明皓月尚在庭廊的一侧，便看见池边有一人身着宝蓝色绸衣坐在那椅子上，起先只觉那人身形有些眼熟。待走进了些方才看清，这不是那天夜里偷袭未遂还乱打人脸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