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二十六章：杀人真凶（1 / 1）
第二天清晨。
明皓月揉了揉酸得不行的肩膀和手腕，深深的叹了口气，放下了毛笔。
昨天夜里她借故加班留下来找云锦书说的那份密室里的卷宗，谁知道那卷宗有一百多页！
加班加点抄了一整夜，眼睛都没阖过，天微微亮的时候终于抄完了，整个人累得快要虚脱。
抄完之后她连忙将卷宗原件放回原位，又把抄写的那一份如约放在了卷宗室跟云锦书约好的地方，这才有空休息片刻。
刚刚在趴在卷宗室的长桌上眯了不到一会儿，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来刑部了。
“……明大人，明大人？”
“啊？”
明皓月半醒半睡间觉得嘴角湿湿的，条件反射擦了擦口水。睡眼惺忪的抬头一看，百里辄思正站在她眼前强忍笑意。
她二话不说正襟危坐，故作镇定的瞥了百里辄思一眼。
百里辄思倒也没有说什么，正色道：“明大人，本来我想今天去明府找你的，没想到你居然在刑部。你来得正好，这个给你——”
他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了一把弧形的崭新的桃木梳，递到明皓月面前。
“这是从笔砚身上找到的，那孩子将梳子攒的死紧。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什么特别重要的线索，就顺着梳子上的店铺名查了下去。后来才知道，这是案发当日笔砚给你买的生辰礼物。”
尤记她生日那晚，最后一次见到笔砚，那孩子皱巴着一张圆嘟嘟的脸小心翼翼说的那番话——
夫人，你是不喜欢这幅画才还给公子的吗？那、那笔砚重新给夫人换一个礼物好不好？
没想到他真的去买了……
“……既然确定了这梳子和案件没什么关系，我就把它送来物归原主了，也算了了那孩子最后一个心愿。”
明皓月接过梳子，指尖止不住的颤抖，她连忙将手藏在宽大的袖口内，垂眸道：“谢谢百里大人。我去上早朝了。”
她埋着头正要离开，百里辄思又从她背后叫住了她。
“对了明大人，你知不知道笔砚有没有得罪过什么武林高手？验尸结果表明，下毒手那人是一掌将他的脖子劈断的。普通不会武的人或者是武功不够高的人，根本没有这么厉害的掌力。如果你有什么线索，或者想起来什么的话，随时来找我！”
明皓月一怔，这些日子许多零零散散的片段和疑点，似乎因为百里辄思这番话有了线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
等我确认那个线索的真假之后，我会说的。
这一日早朝过后，云锦书照旧没理明皓月，只在路过她身旁的时候小声到了句“谢了”，算是对今早收到的那一沓厚厚卷宗的回应，转身又跟宋玫等人说说笑笑走了。
那般理所当然的口气，习以为常的眼神。
这样反反复复，忽冷忽热，真让人身心疲惫。
她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锦书，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这又是为了什么？
她自嘲的笑了笑。
不管云锦书待她怎样，笔砚的事情，她还是要亲自去确认。
明皓月取出从管家冯氏那里要来的钥匙，打开了眼前那道门。
是夜。
萍芝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就发现门锁被人打开了，神色一凛，一脚踹开了房门。
躲在衣柜里的明皓月听见声音心底一惊，捂着嘴拼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动也不敢动。
听说有些内力登峰造极的高手连一个房间内有几人在呼吸都能感应得到，希望萍芝的武功还没高到那种程度……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萍芝连忙转过身去，表情与平日里大相径庭。
“是我。”
来人戴着一张严严实实的面具，故意压低了嗓门说话。
听见动静，明皓月心都凉了。
萍芝真的有问题！
但是总觉这人声音有些耳熟？她一边注意听着二人的对话，脑海中不停的回忆究竟在哪儿听过这人的声音。
“是你啊。”萍芝似乎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十分不悦道，“你来这儿做什么？现在正是主人大计的关键时期，一旦我俩的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面具人道：“就是因为上次在城西义庄见面被人发现我才来的。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上次只是个意外！”萍芝想起来什么，咬牙切齿道，“这段日子我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不怎么敢出现在小姐面前，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破绽。破桐里镇那个案子的时候她有多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怎么敢来明府找我！”
面具人一叹：“看来你对杀了那个孩子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萍芝眼神中闪过深深惊慌、内疚、后悔、伤心……等的种种复杂情绪，欲盖弥彰的呵斥道：“你闭嘴！”
她有些急躁的来回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不耐烦道：“把卷筒给我，赶紧走。我会另找联络地点，别再来了！”
面具人沉默了片刻，将袖中放有纸条的竹质小卷筒递给了萍芝，叹息道：“我的武功只恢复了不到三成，最近这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
萍芝低着头没有理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面具人走后，萍芝一直没有动静。
明皓月一口气憋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开了衣柜的大门——
“嘭——”一声巨响。
萍芝一脸警觉的望向衣柜的方向，眼神中杀气四溢！
明皓月气得双眼通红，几乎失去理智，勃然大怒道：“是你杀了笔砚！有本事把我也给杀了！”
“小、小姐……”
萍芝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声，震惊之余，满脸都是难以抑制的悲怆和伤心，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
她这一哭，明皓月更是又气又恼，恨不能一巴掌拍死眼前把她骗得团团转的女人！
事到如今，她居然、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装柔弱装可怜！
萍芝哭了许久，哭得嗓子都哑了。
明皓月却慢慢平静了下来。或者应该说，从难以抑制的伤心气愤变成了绝望和冷静。
她冷冷道：“看样子，你是不准备杀我灭口了？”
萍芝拼命的摇头。
“那好，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笔砚头七那天，是你在和风院外烧的纸钱？”
萍芝还在抽抽噎噎，明皓月眉头一皱，凶巴巴的吼了句——
“说话！”
萍芝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应道：“……是。”
“原来真是你。”
前些日子，明皓月路过楚和风的院子，本想进去看一眼和风回来没，谁知和风人倒是没回，她却远远的看到有一缕青烟从后院升起。她赶紧绕到烟雾缭绕的院子后面一看究竟，结果发现是有人刚刚在这里烧冥纸，还有大半的香烛没有点燃。
为什么她一来那人就跑了，莫不是心虚？当时她就觉得有问题了，只是没有立刻怀疑道萍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