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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焱低笑出声,手臂却更加紧了紧,眼眸望向远方,深邃如沧海,带着心中多年期盼如愿的安宁。
“嗯咛”
身后传来轻微的一声,沈乔一愣,走到柳文婉面前,将她头上的风帽取下,将她脸上凌乱的碎发理到耳后,正好对上她刚刚睁开还带着一丝迷茫的双眼。
沈乔开始动手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却被上官焱一把拉住,他面色沉淡的看着柳文婉,身上散发着萧萧寒气,缓缓的道,“卿卿,你还要再心软一次吗?”
沈乔明白他的意思,那一次柳文婉想要陷害她和白睿时,上官焱对柳文婉动了杀心,就是因为她心软,后来才差点被她再一次害死。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
沈乔继续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柳文婉看到上官焱后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漠然,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起身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柳文珺,脸色剧变,猛然跪在地上,将柳文珺抱在怀里,泪顺着她苍白的面容滚滚而下,带着悲天的绝望泣声道,“文珺。。。。。。”
直到她渐渐平复下来,沈乔才上前,蹲在她身边问道,“你还要报仇吗?”
柳文婉闻言一愣,回头怔怔的看着沈乔,脸上还挂着泪痕,眼中却是死寂一片,突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回头看了柳文珺片刻,然后闭上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
沈乔起身,走到上官焱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在上官炎的眉头越皱越紧时,才伸手将他腰间的一块玉佩解下,重新回到柳文婉身边,将玉佩放到她手中,轻声道,“将玉佩当了,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然后买个院子,剩余的钱也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柳文婉木然的听着,一丝表情也无,只是愣愣的看着柳文珺。
沈乔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上官焱面漆,轻声道,“我们走吧!”
上官焱点了点头,然后牵了沈乔的手出了林子。
沈乔没有挣开,亲眼见到柳文珺的死,似乎才真正意识到人生的无常,人的生命又如此脆弱,转瞬即逝,而此刻自己在意的人还在身边,也同样在意着自己,这也就足够了,再无它求!
进了城时,天色将暗,太阳西沉,暮霭绻倦,丝竹声却四起,红红的灯笼也一盏盏亮了起来。
街上已经十分热闹,熙熙攘攘,因为是节庆,平日不出门的大户人家夫人小姐们也纷纷出了府,街上随处可见几人抬着的轿子软椅马车,一辆辆的从两人身边经过,偶尔飘出几许欢声笑语,和着远湖吹来的暖暖熏风,一派祥和静谧的气息。
人潮拥挤,上官焱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侧。
天色渐黑,明月渐渐升起,星子如璀璨的宝石镶在浩瀚的天幕上。
远处似有孩童在放烟火,吸引了大片的人围观叫好,炮竹声响,孩童稚嫩的欢呼,小贩的叫卖,顺着远远吹来带着潮气的湖风一点点一丝丝将沈乔包围,沈乔置身其中,心中却满满都是身侧之人。
人们欢喜的情绪终于也将沈乔一点点感染,眼中也慢慢染了暖意。
此时,一股浓郁的烤肉香飘来,沈乔深深的吸了一口,将近一天没吃东西,确实是饿的不行了,先前还不觉,此时放松下来,再闻到肉香,已是不能再等。
上官焱轻声一笑,牵着沈乔的手就往路边的烤肉摊上走去。沈乔却挣了挣,就见上官焱皱起眉回头看来。
“等我一下!”
沈乔站在路边,拦住一个孩子,取下一只耳环又取了一锭银子放到他手中,笑道,“将这个耳环交给雨浓客栈的青玉姑娘,并帮我带话给她,就说安好、无恙!”
孩子爽快的拍了下胸脯,带着变声期的沙哑道,“放心!保证带到!”
说完一溜烟就钻入了人群中,向雨浓客栈的方向而去。
两人要了两碗面,又要了几样小菜,一壶酒。
沈乔置身喧闹的街头静静的吃着香滑的汤面,突然觉得这家的面竟是这样的好吃,以前竟然从来都没发现。
酒是普通的水酒,沈乔这几年已经很少喝酒,只是觉得酒喝多了,会让人意志薄弱,思虑会更甚,有些平时不愿回想的人和事会不受控制的通通又出现在脑子里,让人头痛欲裂。
今日却多喝了几杯,直到上官焱眉皱的越来越紧,才耸了耸肩放下杯子。
上官焱只吃了少半碗便放下筷子,然后静静的看着她吃,沈乔却不管,将自己的吃光,又将上官焱的半碗端过来吃了个底朝天。
吃过饭后,街上也越发热闹了起来,一群杂耍在身边经过,拥拥挤挤,不知是哪个冒失鬼向前奔跑经过沈乔身边时猛的将沈乔向路边推去,沈乔一声惊呼向旁边躲去,却又绊到了旁人,眼见就要摔倒。
上官焱一把将沈乔捞起,利落的将她拥在怀中,凤眸微挑,已含了几分怒意。闪身过去就要去抓推了沈乔的人,被沈乔一把拉住,“算了、今日人多,我们自己小心就是!尤其你的伤口不要被碰到!”
上官焱脸色渐缓,嘴角甚至悄悄扬起,伸手将沈乔揽在身前,再不分开半分。
不时有姑娘走上前来,偷偷的瞄着上官焱,庐阳民风开放,尤其今日,被过节的气氛一熏,更是胆大了几分,有的甚至将荷包直接扔到上官焱怀中,沈乔打趣的看着他道,“要不要带几个回去充实后宫?”
上官焱勾唇一笑,眉眼间也俱是笑意。揽住她,在她唇角上一啄,“正宫娘娘不介意,我当然乐意非常!”
沈乔瞥了他一眼道,“谁是你的正宫娘娘?”
上官焱脸色一凛,带着杀意切齿道,“你若敢反悔,我就血洗庐阳,看谁还敢再收留你!”
沈乔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边走边道,“我从未答应,谈何反悔?”
不敢去看上官焱越加发黑的脸色,沈乔轻笑了一声,向前跑去,停在一个灯摊前,看着一盏荷花灯愣愣的出神。
红色的烛火闪烁,思绪回溯,沈乔仿佛又看见了那年稚嫩的她,和唐珏、莲成,还有上官焱在灯摊前的初遇。那时他温柔的看着莲成,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沈乔不禁轻轻一笑,又似看到了那一年同样的灯摊前,她和上官一起买了灯,在月色迷醉的河边最朦胧的一吻,成了她心中永久的悸动。
世事兜兜转转,还好,他们都还在原地,不曾离去。
又有多少人能一直留在原地,一直一直的等着另一个人,她虽伤心、虽绝望,却不能不承认,内心深处,她其实一直在等着某个人出现,一年一年的等下去,即使他不会再来,她也会穷尽一生去等待。
因为,自那人在她生命里出现,自留在她心上,那这一生,都不会再抹去。
还好,那个人,同样如此。
这是何等的幸运!
回到客栈后,自是被青玉一番上下左右的查看,直到确认无事才开始碎碎叨叨的一边骂柳文婉一边斥责沈乔不该一人出门。
沈乔此时也才知苏轩扬今日确实回来了,来店里寻找沈乔,青玉他们才知道出了事。
派了众多的人满城的寻找沈乔,甚至惊动了官府,直到沈乔派人送信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苏轩扬被他爹派人喊回去了,临走还一直在叮嘱青玉,沈乔若回来了一定要派人送信给他。
容叔一脸愧疚的站在一旁,一直低声嘀咕着不该让小姐一人出去。沈乔安慰了半晌,才让容叔不好意思的露出了一丝憨笑。
众人将沈乔围着,将一旁的上官焱自动忽略了,向来被人前呼后拥的上官焱,被挤到一边,最后不得不上了楼。
莲成正在依着栏杆饶有兴致的看着,见他上来,满脸的调侃,笑道,“怎么样?如愿以偿了?”
上官焱嘴角溢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却很快收起,扫了她一眼,脸色不变的向房里走去,沉声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乱管!”
莲成立刻吃惊的跟了上去,指着自己道,“小孩子?说起来我要比卿卿还大一岁好不好?”
接着又小声嘀咕道,“明明心里高兴的要死,还要装,哼!我看你能装多久?”
上官焱脚步顿住,回头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莲成立刻摆了摆手,笑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啊?”
“那就回去收拾东西吧,明日我们就启程回京!”
莲成一惊后,很快了然,“嗯,我知道了!”
夜里,青玉将沈乔的床铺好,回头见沈乔正在烛灯下看书,上前将她手中的书抽出去,叹了口气在沈乔不解的眼神中轻声道,“小姐,你打算好了吗,要和皇上回去?那里有许多未知在等着你,也许是幸福,也许是禁了你自由的牢笼,也许有更多你想不到的,你都想好了吗?”
沈乔垂下眼眸,轻轻的点了点头,“青玉,我愿意遵循自己的心去试一试!”
青玉笑了起来,蹲下身,伏在沈乔的膝上,带了一丝哽咽低声道,“小姐,你会幸福的!”
沈乔一下下抚着她的长发,轻笑道,“回去以后也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青玉一愣,抬起头看向沈乔,突然脸上升起一丝红晕,微嗔道,“小姐说什么呢?我要一辈子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那怎么行?再不嫁,你都要成了老姑娘了!青玉,我要给你一份让你一生无忧的嫁妆,然后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小姐!”
“呵呵,不要害羞嘛!”
“不理你了!”
上官焱手里拿着书,却是半晌都不见翻动一页。烛火忽明忽暗,他突然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子,清冷的空气立刻泻了进来。
楼下的街上行人已经稀少,偶尔角落里还会传来一阵嬉笑声。一盏盏红灯在喧嚣过后独自在风中摇曳,却是温暖异常。月已上柳梢,月光皎洁凄迷,安静的守护着熟睡的人们。
上官焱深吸了口气,一向平波无澜的墨眸中竟闪过一丝紧张。然后关了窗,开门走了出去。
后院静寂安谧,沈乔房内的灯竟然还亮着,上官焱静静的站了一会,然后上前敲了敲门。
沈乔却以为是刚走的青玉又忘了什么事折了回来,并未起身,只道了声,“门没锁,进来吧!”
上官焱推门而入,然后回身将门关上,并上了锁。沈乔听到声音疑惑的起身走出来,见是上官焱惊道,“你还没睡?有事吗?”
上官焱手中拿了一瓶药,从容的进了内房,坐在床上心安理得的道,“我伤口疼的很,他们都睡了,你帮我上药吧!”
沈乔皱了皱眉,接过药在一边,边解他的衣服边担忧的道,“怎么回事?你碰水了?”
听不到他回答,沈乔抬头看去,就见他正直直的看着自己,黑眸如深湖,似乎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再无法脱身。
沈乔忙低头去查看伤口,他衣衫半褪,沈乔微凉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肌肤如被烫了闪躲开来,心如鼓雷,竟是说不出的紧张,他们明明早已是夫妻,也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今日却如初动情潮的小儿女般紧张心慌,真真是有些丢人。
伤口并无异样,回来客栈的时候已经在医馆重新包扎过,沈乔认真的又上了一层药,然后将绢布仔细的缠好。
刚要将他的衣服重新穿好,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沈乔抬头就往进了他漆黑的眼眸,怔怔无言。
上官焱缓缓凑上前来,以额抵额,气息相通,手抚上她的脸颊。
他的声音低沉,却是那么坚定,“卿卿,我爱你!”
沈乔顿时愣住了,刚才还心跳如雷,霎时间似乎便停止了跳动。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说他爱她,竟然迟了这么多年,还好,虽迟却不晚。
“卿卿”
沈乔听他静静的喊道,似乎是在梦里,在这几年中无数次的梦中,他这样一遍遍的喊着她,却每次都让她惊醒,醒来时一片虚无。
在梦里,她从未应过,也无法回应,总是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欢喜一点点弥漫上来,沈乔直视着他,轻弯唇角,浅浅的应道,“嗯!我在!”
“真好!”
话音刚落,他的唇已压了下来,一遍遍吻着她,似乎要将她的气息全部吞噬而尽。
沈乔只觉得晕晕的,身体软软的向后倒去,倒在软滑的锦被上。他很快附体而来,滚烫的身体纠缠着她。
沈乔强自找回一丝理智,声音沙哑的道,“不可,你的伤、”
话音被他瞬间吞没。
“无妨!”
细白的耳垂被他含住,一股酥麻感袭上来,沈乔彻底失了力气。
(以下情节被网审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