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刘老丞相为国筹谋苦心周璇 , 痴心人双双被情所困难(1 / 1)
{丞相府}
下朝后,只见那刘韬满怀心事的往宫门口赶,一路上,他无暇理会那一些给他请安的人,只是闷声不响的走出宫门,坐上自己那顶官轿就吩咐家仆回府,那一些等候着的家仆见刘韬面带怒色,便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面面相觑,之后便抬起轿子就往丞相府赶。这一路上,他反复的想着早朝时发生的一幕幕,心中不免被一层寒意笼罩着,那时的他更多的是失望和伤心。不多时,当刘韬的官轿在丞相府的门前停了来,只见其叹息着从轿子内走出,伸手撩起衣摆,无力的跨上台阶,当他走至门槛,腿不觉一软,若不是等候在门边的刘倩搀扶了一下,刘韬很有可能就会跌到在地。
“倩儿……”就在刘倩扶住刘韬的同时,只听得他颤抖的叫唤了一声,之后便叹息着在刘倩的搀扶下走入了内堂。那一刻,刘倩见自己的父亲满脸愁容,心中不免有一些担忧,自从自己的母亲和兄长仙逝后,自己的父亲便更加苍老了,念及此,在刘倩的心中平添了一丝心疼之意。当他父女二人来到内堂后,刘倩将自己的老父亲扶到那圆椅边上,先让其坐下,尔后,再也忍不住了,只听的她开口询问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今个儿出门上朝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你这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您可千万不要吓女儿啊。”
刘韬见女儿询问,便将早朝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说完那一些,两人沉寂了许久,就在刘倩愣神之际,只听的刘韬叹息着说道:“倩儿,这道坎为父恐怕是过不去了,快,你快把兆庭和张绍民给我找来,为父有事情吩咐他们去办。”那刘倩听得自己的父亲如此吩咐,急急忙忙的走到门口将那管家唤到跟前,嘱咐其差人去请张绍民过府,而自己则赶往内院去寻李兆庭,只留得刘韬一人在那内堂之中,此时他的神色有一些呆滞,眼神不乏有一些空洞,就那样呆坐在那边,心中暗思:难道真的是自己老了吗,难道真的是自己糊涂了吗,为什么很多事情都感到了力不从心了,为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哎,看来眼下这个局势,而在那满朝文武之中,能与菊妃还有欲仙帮那些乌合之众抗衡的就只剩下他了,哎,皇上呀皇上,你难道真的不明白老臣的一片丹心呀,还是……念及此,刘韬老泪纵横。
不多时,只见张绍民跟随在管家身后匆匆的从外间赶来,当他走进内堂,看到刘韬一面愁容的端坐在那里,身边还站着李兆庭和刘倩,心下早已明白刘韬请他过府的用意,但他深知为官之道,早已明白了藏其锋芒的道理,于是乎便双手抱拳,朝着刘韬一躬身,恭敬的说道:“下官见过丞相,不知道丞相找下官过府有何事相商?”说完之后,又朝站在旁边的李兆庭和刘倩行礼。那李兆庭听得张绍民那般询问,看了一眼坐在堂上的刘韬,尔后,抱拳朝张绍民还礼,还开口回答道:“张兄,其实岳父此次请兄过府是为了今日早朝之事,不知张兄可有计策。”
张绍民闻言,无奈的摇了摇,言语道:“哎,丞相,兆庭兄,嫂夫人,你们也知晓自从国师入宫后,巧言令色哄骗皇上,使得万岁沉迷于长生之术,如今的万岁爷眼里只有那长生之术,对臣下劝解之言早已充耳不闻,今日又提出了建造什么接仙台,谁都能想到那只不过是国师敛财的一个幌子罢了,可是皇上他偏偏被蒙在鼓里,还满心欢喜的赞同那妖道说的话语,且不说国库空虚,无法拿出银两来建造接仙台,即使有银两建造,此风也断不可长。哎,现如今太子被人陷害流亡在外,天香公主又去西南寻找驸马爷也不知去向,皇上最至亲之人偏偏在这个时候都不在宫中,若他们在还可劝解一二,哎,现在下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张兄所言极是,如今国库空虚,朝局又不稳定,虽说那西南战事已然结束,可是那里的将士和百姓急需安抚,让那一些因为战事流离失所的百姓重回家园,过上安定的生活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哎,可是皇上他竟然想用安抚之银建造什么接仙台……哎,想起来就觉得荒唐呀,难道这长生不老就那么有诱惑力吗?”在一旁的李兆庭书呆子气的接话茬道。
就在李兆庭话音刚落之际,只见那刘韬气愤填膺的从圆椅上起身,开口说道:“一千万两,嘿嘿……一千万两黄金,仅仅是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个人极其荒唐的欲望,而这极其荒唐的事情却要经过我刘韬的手来实现,哎……我从政三十年,承蒙皇上赏识,官至丞相,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这些年来,为了报答皇上知遇之恩,为了江山社稷,我几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谨小慎微,甚至委曲求全,有些时候我抱着惹不起还躲得起的心态,可到最后,就连平静的躲起来都办不到,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道,苍天啊,你还长不长眼啊……”此时的刘韬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
在旁的李兆庭等三人见刘韬那般激动,各自叹息着,那一刻,只听得刘倩叫唤了一声父亲,李兆庭叫唤了一声岳父,而张绍民则是低声叫唤了一声丞相。听得三人的叫唤,刘韬如梦初醒一般,方觉自己有一些失态,便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继而回到那圆椅上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绍民,兆庭,倩儿,眼下朝中之势,错综复杂,我老了,对于那些真的开始有一些力不从心了,现如今,唯有驸马冯绍民才能和国师等人抗衡,现在西南战事已经结束,边陲再无战事之忧,既然皇上让老夫全权处理西南善后事宜,我想派兆庭你以钦差的名义前往益州,一则是为了安抚前线的将士和百姓,二则就是请驸马爷火速回京,而绍民你身为代理九门提督,掌握着京畿的兵权,需要时刻警惕,守护好皇城,已保皇上周全,至于在此期间朝中之事,老夫会极力斡旋,一切只待驸马回朝,我们再做商议吧。”
闻得此言,李兆庭和张绍民相互看了一眼,继而异口同声道:“诺。”之后刘韬又轻声的嘱咐了他们几句,然后便各自散去,准备着相关的事宜。那一刻,刘韬望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又对站在身边的刘倩吩咐道:“倩儿,你去寻访太子的下落,找到之后就暗中好生保护着,如果我没有猜错,那菊妃和国师为了小皇子能顺利当太子,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的,我们不能让太子遇到什么不测呀。”说完那一些之后,刘韬便疲倦的朝刘倩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而自己则是瘫坐在圆椅之上,单手支撑着头,还不时的揉着太阳穴,叹息着,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百草庐}
冬日的黄昏,已降落在百草庐的上空,雪已然开始慢慢的融化,风儿虽然不大,但寒气袭人。此刻,西边的天空,从浓密的云层,散出几片玫瑰色的彩霞,单薄而清丽,东方有一颗星星,时隐时现。百草庐里数间泥屋映照在淡淡的暮霭里,显得格外的绚丽,好似被一层华美的外衣包裹着。
而此时的天香安置好冯绍民后,便赶到药庐亲自为其煎药,那时的冯绍民本想闭目养神,可是胸口疼痛难奈,于是乎便勉强支撑着起身,就那样倚靠在枕头上,之后便随手拿起床边桌案上放着的一本医书就翻阅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天香端着一些糕点从外间走出内室之中,见冯绍民就那样倚靠着看书,便一脸不高兴的将那装着糕点的托盘“啪”的一声扔在了旁边的桌案上,走到卧榻边,一把夺过冯绍民手中的书,有一些生气的说道:“姓冯的,你就那么喜欢看书吗,在公主府的时候你就夜夜读书百篇,现在受伤了也不知道好好的修养,你知不知道我们刚把你鬼门关拉回来,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偏偏要拿着这破书看个没完没了吗?”
那时的冯绍民不知为何见到天香气恼的摸样心中有一丝懊悔,更有一丝怜爱之意笼罩在心间,在那一刻,冯绍民好似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天香,便有一些不好意思的伸出自己的手去拉天香的手,可不曾想天香却想挣脱他的手掌,那一瞬间,冯绍民下意识的将天香的手拉的更紧了,放下了昔日的傲气和冷淡,柔声的说道:“香儿,对不起,你先听我解释了,好吗,其实……其实我也想好好的休息,可是伤口疼痛难奈,让我辗转难眠,所以我才会……”
听得冯绍民那般说,天香自知误解了他,便收了刚才的怒气,紧紧地攥着冯绍民的手,在卧榻的边缘做了下来,那时她才发现此时的冯绍民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密密麻麻布着细小的汗珠,见此天香后悔不已,为什么自己那么大意竟然没有发现此时的他是忍着伤痛的,为什么自己要无端朝他发火,为什么刚才自己会想推来他的手,念及此,天香便有一些愧疚的望着冯绍民,从衣袖里拿出锦帕为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尔后,关切的问道:“有用的,还疼吗?”
那一瞬间,冯绍民见天香如此关心自己,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了天香那只正为自己擦拭汗珠的手,深情的望着她,柔声的说道:“香儿,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说完此话,只见冯绍民低着头,小声的说道:“香儿,你知道吗,不知为何看到你生气,我会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不开心的摸样,只希望你能一辈子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天香。香儿,或许你不知晓,你那浅浅的笑容能让我感觉到一丝温暖,你那无忧无虑的摸样能让我感觉到一丝安慰,香儿,答应我好吗,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有用的,我以前答应过你,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问你为什么,我会无条件的信任你,现在我同样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生你的气,香儿不求其他,只要你能好好的保护自己,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只要你平平安安这样我便会感到满足了。”天香说完此言,便一头扎进了冯绍民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生怕自己一放手身边之人就会消失一般,冯绍民见天香如此这般,满足的微微一笑,再一次用冯绍民的身份亲吻了一下天香的额头,之后也紧紧地搂住了她,那一瞬间,他们彼此之间只有对方,不管是眼里还是心里,沉寂了一会,只听得冯绍民在天香耳边,柔声念道:
花为聘,月为媒,
人约黄昏心若飞
佳期如幽梦,柔情似春水
执手相看芙蓉泪,无语怨迟归
淡妆妩媚,浅笑低回
名花倾国人欲醉,与卿长相随
料得年年追忆时,此情谁知晓
“有用的,你嘴里嘟囔着什么呢?”天香躲在冯绍民的怀里,依稀的听得他在说一些什么,但是他说的很小声没有听清,于是乎依偎在他的怀里,开口轻声的问道。
“额……没什么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心中有一些感慨了罢了……”说完此话,冯绍民便紧紧的将天香搂在怀里,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想静静的拥有此刻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