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崇政殿内唇枪舌战风云暗涌 , 百草庐里打情骂俏(1 / 1)
{崇政殿}
京城中的清晨,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那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此时的崇政殿和往常一样,聚集了文武众臣,他们耐着性子等候着皇帝的到来,只见他们中间有的人相互交谈着,有的人相互寒暄着,有的人好似还没有睡醒一般,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而张绍民和李兆庭则是和刘韬在一边谈论着兵部传来的西南的捷报和战事善后的事宜,就在此时,只见的一个小太监慌忙跑来,站在一边高声唤道:“皇上驾到,众臣早朝。”说完此话之后,那小太监便退到了一边,弯着腰低着头,一副恭顺谦卑的摸样。
不多时,只见老皇帝手里拿着接仙台的图纸,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进了崇政殿,那一刻,老皇帝撩起衣摆朝着皇座走去,之后将那张图纸摊在御案之上,自己则在龙椅上坐了下来。而此时站在大殿内的大臣们,早已各归各位,只见他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慌乱的整理着自己的衣冠,待皇帝落座之后,便看见他们纷纷撩起自己的衣摆,跪倒在地,尔后,异口同声的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一刻,老皇帝并没有抬头,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图纸观赏着,待群臣三呼完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众位爱卿,平身吧。”
待众臣起身后,只见那刘韬手中拿着奏本,率先出班奏疏道:“臣启奏陛下,昨夜兵部接到西南八百里加急奏疏,皇上,西南大捷,这是西南督指挥使上书的折子,请皇上御览。”说完此话,只见其刘韬将手中的奏疏递给了旁边的小太监,尔后又对御座上的老皇帝言语道:“另外关于西南战事善后的事宜,臣等商议了,拟定了一个折子,还请皇上批复。”之后又将自己的折子交给另一个小太监的手中,而自己则又回到了原位。
当老皇帝接过那两份奏疏,只见他先打开秦沐褐的折子,其实在那一刻他心中早知晓西南之事,因为蔡启早已先秦沐褐一步将西南之事告之,可是他还是端坐在那御座之上,装模作样的看起了折子,当看到秦沐褐赞许冯绍民的那一刻,老皇帝心中暗思:好一个冯素珍有勇有谋,连沐褐都对你刮目相看了,看来朕没有信错人,更没有选错人。念及此,只听得老皇帝发自内心的由衷的连声的说了三个好字,合上折子后,站起身对殿下站的文武说道:“传朕旨意,御史中丞冯绍民不负朕望,在西南战事之中,表现有勇有谋,朕甚感欣慰,迁升为右督御史,正二品,另封其为瑞祺侯,而西南都指挥使秦沐褐调度得当,功不可没则封为忠勇公,犒赏三军。”
群臣听得此言,纷纷撩起衣摆,跪倒在地,只听得刘韬率先开口道贺着:“西南大捷,从此西南边陲再无忧矣,可喜可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在刘韬身后的文武随之异口同声的附和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皇帝望着跪在下面的文武,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叹:沐褐,还是你了解朕的心思,谢谢你没有将冯绍民受伤的事情写在奏报里,这样一来,京城里那一些蠢蠢欲动的人知晓冯绍民打了胜战,不日就要回京,便会有所顾忌,朕就有时间部署一切,而后将其逐个解决,给皇儿留下一个相对安宁的朝局。沐褐,别怪朕将蔡启放在你身边,朕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身处在这把龙椅之上,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凡事朕都要慎之又慎,沐褐,若他日你我在那黄泉相见,到那时,朕再向你和曦儿请罪吧。念及此,他疲惫的闭上双眼,伸出那双略微颤抖的手,去抚摸那龙椅手扶上雕刻的龙头,那把龙椅是权利的象征,更是孤独的诠释,之后默默的叹息了一口气,复而说道:“众卿平身,至于西南战事善后安抚百姓之事,全都按照刘丞相的意思去办吧。”
皇帝话音刚落,便听得群臣异口同声的附和道:“臣等遵旨。”之后便站起了身,那一刻,老皇帝复而拿起御案上的那张图纸,一边展示给大伙看,一边对众臣说道:“说完了西南之事,朕这里有一件东西给你们看看,这个是国师为朕设计的接仙台,这座接仙台高百丈,是由金柱,银台铸造而成,怎么样呀,丞相,你说说。”
那刘韬见老皇帝询问自己,便出班回话道:“此台金碧辉煌,华丽无比,是个好东西,老臣以为只要皇上能长生不老,花再多的钱也在所不惜,只不过建造这么一个高百丈的接仙台,还要金柱银台,这样一来便需要千万两黄金才能建造而成,现如今国库中的银两需要调拨西南做安抚之用,如此一来国库便空虚了,怕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银两来建筑接仙台了……”
“刘丞相,此言差矣,依贫道看来,不是国库空虚,而是你思想上不够重视,皇上长生不老是天下臣民的福分,这个是大需要,为了皇上长生不老,无论做什么都不过分,西南安抚之事是小需要,皇上长生不老则是大需要,这小需要必须服从大需要嘛,皇上,我看那西南安抚所需的银两可以先用于接仙台的建筑,等皇上长生不老之后,再可造福众生。”那国师还未等刘韬把话说完,便急急打断道。
“哈哈,还是国师说的好,朕长生不老,这是眼下最大的需要,小需要就必须服从大需要。”老皇帝听得那国师的话语,随之附和道。刘韬看了一眼那国师,继而不卑不亢的言语道:“即使将那一些西南的安抚银用在那建造接仙台上也是杯水车薪,无法达到那金柱银台的要求,皇上,国库空虚这是硬条件,这个硬条件管着大需要,也管着小需要。”
“大胆,刘丞相,你竟然敢这样和皇上说话。”刘韬的步步紧逼让那老杂毛开始有一些着急了,怒视着身边的刘韬,怒吼着。可在其一旁的刘韬浑然不顾,继而又开口言语道:“为了国计民生,为了国家兴亡,本相不得不实话实说,只要国师能生出千万两黄金,本相甘愿领这大不敬之罪。”
“哈哈,天下之财到处都有,就看刘丞相你弯腰不弯腰去捡了。”在旁的刘韬闻得国师的话语,便笑着言语道:“本相有些糊涂了,倒是要向国师请教一二了。”那国师见刘韬那只老狐狸进入了自己的话语圈套中,便微微一笑,继而开口言语道:“刘丞相,你说国库空虚是不是,这天下之财不在朝廷,那就在民间,谁也不能藏着掖着,既然国库空虚,那钱财肯定就在民间了,那就让那一些有钱人给皇上献忠心,要是普天下的人都给皇上献忠心了,那区区千万两黄金,何足道哉?”
国师此言一出,让在场的李兆庭和张绍民等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而此时的刘韬也已然醒悟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了那老杂毛言语上的圈套,他开始有一些着急了,也有一些生气了,为了不落于下风,于是乎气冲冲的说道:“国师口中所言的献忠心和搜刮民脂民膏有什么区别?” 那国师见刘韬气急败坏的摸样,心中不觉好笑,淡淡的说道:“丞相此言差矣,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那叫贪赃枉法,可若是普天下臣民自愿捐献,那是向皇上表忠心,刘丞相,这两者可是有着本质的不同的,怎么能混为一谈。”
坐在御座上的皇帝,见二人喋喋不休的争吵,已然是心烦意乱,又见那刘韬在这场唇枪舌战中处于下风,便更为不满,他本想让刘韬压一压国师的气焰,可是没曾想到那刘韬如此不济,看来他真的是老了,可是现在冯绍民不在朝中,李兆庭和张绍民又不堪重任,而这场争执若是继续下去,依照刘韬的性子势必会说出一些出格的话语,不行,朕现在必须保住刘韬,以此制约欲仙帮等人,哎……看来一切只能等冯绍民回来才能另做安排,念及此,老皇帝不再继续装傻充愣,面带怒容,气愤愤的开口言语道:“刘丞相,你是朝廷柱石,这接仙台一事,你看着办吧,退朝!”说完此话,老皇帝便拂袖离开了崇政殿,完全不再理会刘韬的叫唤。
{百草庐}
话说自从那金络寒离开内室后,那屋子之中,就只留得了那冯绍民、天香和凌宇三人,那一刻,只见三人相互望着对方,各怀心事,但是谁也没说破,只是默不作声的待着,此时那尴尬的气氛充满了内室之中,见如此情景,凌宇心中便想打破眼前这个尴尬的氛围,念及此,只见其无奈的微微一笑,双手抱拳,朝着冯绍民和天香行礼着,尔后开口言语道:“公主,驸马,小人要出梅园一趟,让人去通知秦将军一声,免得他们为我们担忧,至于这里的一切,我都打点好了,你们且在此安心修养,公主和驸马要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世兄和嫂夫人去办就是,我晚间便会赶回来。”
“凌兄,客气了,我如今负伤在身行动不便,一切都仰仗兄台了。”倚靠在卧榻之上的冯绍民听凌宇那般言语,便强撑着,双手抱拳还礼道。之后,只见那凌宇走出内室,在他跨出内室的那一刻,他不知为何此刻自己的心里会那般的纠结,只见其默默的回头朝那件内室望了一眼,尔后便叹息着,拂袖转身朝着药庐的方向走去,和金络寒夫妇说明自己要出梅园办事,并嘱咐让他们好生照顾冯绍民和天香,之后便匆匆离开,金络寒望着凌宇跨过竹桥,走进梅林,渐渐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梅花丛之中,那一刻,他的视线又转向了百草庐的内室方向,难怪那一日他会那般满身酒气,愁眉不展,原来是被这样一段情所困的,念及此,金络寒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的叹息着,转身回到了药庐,继续熬起了汤药。
待凌宇离开后,留在内室之中的冯绍民和天香二人都低首不语,沉寂了很久,只听得两人同时说道:“你……”冯绍民见天香有话对自己说,便抢先一步说道:“公主,还是先说吧!”那一刻,当天香听得冯绍民称呼自己为公主时,她明显感到了一丝生疏之感,只见她低着头,不断的拧着自己的裙摆,柔声的说道:“有用的,为什么又叫我公主,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听得此言,冯绍民方知自己又让天香伤心了,于是乎伸出手拉起天香的手,关切的说道:“香儿,你的手怎么那么冷,你还好吧?对不起,香儿,为了我,让你受那么多的苦。”
那一刻,天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攥着冯绍民的手,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好像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好似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感觉到一丝温存,那时的天香只希望如此静静的守护着冯绍民。这一个简单的倚靠说明了天香的心意,好似这一切都说明了自己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冯绍民呆呆的望着怀里的天香,那时的他开始变得有一些慌张,变的有一些不知所措,只是轻声的叫唤道:“香儿……”
就在此时,金夫人端在汤药而来,见他们如此这般,便有一丝不好意思,愣了一会便开口说道:“公主,驸马爷该喝药了。”说完此话,只见那金夫人将药碗端到了冯绍民的跟前,此时在一边刚刚坐起身的天香抢在冯绍民先前接过了金夫人手中的药碗,尔后柔声的说道:“还是我来吧。”说完此话,便用汤勺舀起一勺药,小心的吹拂着,待药凉了一些后,就递送到冯绍民的嘴巴,微微一笑,说道:“来,先把药喝了吧。”那金夫人并不知晓冯绍民的身世,见小夫妻两如此恩爱,也就知趣的转身离开了。
那冯绍民喝了一口汤药后,便被那药水的苦涩弄的眉头深锁,还不停得咳嗽,还将刚喝进去的汤药吐了出来,这可吓坏了天香,忙用锦帕为其擦拭嘴角残留的汤药,关切的问道:“有用的,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请金大夫过来。”
“这药怎么那么苦,我……我可不可以不喝这碗黑乎乎的东西呀?”却不曾想冯绍民一把拉住天香的手,喘息着犹豫的说道。天香听得此言,又见其满脸无奈,便“噗”的笑出了声,有点幸灾乐祸的半开玩笑半哄的说道:“原来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状元爷,也会有怕这苦汤药的时候呀,好了,有用的,你听话了,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伤的那么重不喝药怎么行,还是乖乖的把这药喝,不然,等回到京城,本公主请你吃甘蔗。”听得此言,冯绍民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那黑乎乎的汤药,一脸的不高兴,本想耍赖一回,但是当他的视线转移到天香时,发现其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又碍于天香刚才说的话语,冯绍民可不想受那甘蔗之苦,于是乎只得硬着头皮将那汤药喝下,此乃后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