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梅林园里暗藏奇门露凶险 , 百草庐中络寒出手救(1 / 1)
{梅园}
雪,显得过于急躁了些,匆匆地撕破夜的寂寥跌撞下来,瞬间,便被大地拥着,消融在一片湿漉之中。纷纷扬扬落了,只留下点点纤弱的痕迹,可它却透出不屈不挠的固执,依旧裹挟着风儿飘洒,落在了那包裹着冯绍民的披风之上,一点点吞噬了披风上原有的色彩,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此刻,天香无暇自顾,只是紧紧的搂着冯绍民,满脸忧愁的望着怀中之人,还不时用手抚去冯绍民发梢脸颊上的雪花。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太阳羞涩的出现在天际,它那橘黄色周边,萦绕着一缕缕如纱的茧丝。它调皮的把这些半透明的蚕丝抽出,一圈圈的裹在自己身上。红白交辉相映,寂美的有些不真实。也许,是它的光芒太耀眼,渐渐没去了那些如果冻般光滑的白条,不断溢出的橘中含着金色光渲染着初现的天际,一发不可收拾,一片混乱。
此刻,只见凌宇突然在一个梅园前停止了前行,尔后便纵身跳下了马车,转身回首,那时凌宇低头望了一眼躺在马车上脸色苍白的冯绍民,继而又将视线转向了天香,只见其嘴唇冻紫神色呆板的望着怀中之人,见此情景,凌宇只是无奈的摇了摇的头,默默的叹息着,伸手解下了披在只见身上的披风,直径走到天香旁边,披在她的身上,为其系好,又从衣袖中拿出锦帕,为她拭去发髻上由雪花化成的水珠,尔后,淡淡的言语道:“公主,多多保重,如今驸马爷重伤,还需要你照顾。”
那一刻,天香虽有听的凌宇的言语,但并未抬起头,依旧低首默默的看着怀中之人,沉寂一会后,只见得天香抬头望了一眼梅园,尔后,疑惑的望着凌宇,开口问道:“凌宇,这里是哪,我们怎么停下来了,是不是到了?”在旁的凌宇听得天香问自己,并未开口回答,只是望着不远处,那一些含苞待放被雪花遮掩的梅花,好似略有所思一般,点了点头。
凌宇呆呆的望了一会,便开口唤来昭惠,附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赶回益州城,到致远轩,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少主,另外你告诉少主,请他放心,我一定会办法治好冯绍民的伤的,还有此去带一些干粮和其他用具回来,明白了吗?”那昭惠听得凌宇如此吩咐自己,便应声转身驾马而去。之后,又对剩下的人言语道:“你们几人在园外等候,不许在此间滋扰生出事端,知道了没有?”众人听得凌宇那般吩咐,面面相觑,之后便都抱拳朝着凌宇一躬身,继而异口同声的回应道:“诺。”
之后,只见凌宇伸手将覆盖在披风拉开,扔在了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冯绍民背在身上,在马车上的天香见凌宇如此这般,便急急忙忙站起身,跳下马车,拾起被凌宇扔在披风,抖去了披风上沾染的雪花,尔后,便复而披在冯绍民的身上,本想说一些什么,却被身边背着冯绍民的凌宇抢先了一步说道:“公主,你别看这梅园平静幽雅,其实都是根据五行术数所栽种布局的,正所谓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轩辕黄帝战蚩尤,涿鹿经年战未休,偶梦天神授符诀,登坛致祭谨虔修。神龙负图出洛水,彩凤衔书碧云里,因命风后演成文,遁甲奇门从此始。这阵法应用天干、地支、八卦、九宫、九神、九星、八门等构建而成,摆阵之人利用时间、空间,分主客主导时机,所以不知奇门术数之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困在其中,待会进入那个梅园之后,你一定要跟在我的身后,明白吗?”
天香听得凌宇的如此嘱咐,便点了点头,之后就紧紧的跟随在凌宇的身后,走入了那梅园之中,只见他们三人在梅林间穿梭着,走了一会,凌宇却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身给天香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呆在原处。而自己便纵身而起,施展轻功,轻踏在梅花枝间,顷刻间梅花枝头上的雪花纷纷飘落,遗留下点点嫣红□□在阳光下,给人一种赏心悦目般的感觉。只见凌宇一连越过几棵梅花树后,就稳稳的落在了不远处的竹桥边。那一刻,凌宇小心翼翼的将冯绍民安放在竹桥边,而自己则又施展轻功,回到了天香的身边,拉起她的手,一跃而过,复而回到了冯绍民的身边。之后,凌宇在天香的帮助下,复而将冯绍民背在身后,便打算继续朝前赶路了。
{百草庐}
那一刻,只见他二人环顾四周,只见此处高冈屈曲压云根,流水潺潺飞石髓,势若困龙石上蟠,形如单凤松阴里,给人一种如临仙境之感。此刻的凌宇和天香并无心观赏,只是疾步跨过竹桥,他们往前走了没多久,便又看到修竹交加列翠屏,四时篱落野花馨,守门老鹤夜听经,那不远处还传来水车“吱嘎”的转动声。
而在那水车边上的不远处有一座茅庐,当他二人走近时,‘百草庐’三个小篆字映入了天香的眼里,那一刻,只听得她嘴里嘟囔着那三个字,而此时的凌宇见那扇柴门半掩着,便疾步上前叩门。不多时,只见一老妪前来开门,她见来人是凌宇,又见他背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便惊讶的询问道:“凌公子,这是?”在门外的凌宇听的她询问自己,看了一眼背上的冯绍民,之后便开口回答道:“嫂夫人,一言难尽,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吧。”老妪听了凌宇的话语,便请他们入内,带到了内室之中。
当他们走入内室后,凌宇环顾着四周,只见此间床头堆积皆黄卷,囊里名琴藏古锦,壁间宝剑挂七星,心中暗想如此布局倒也符合世兄的品性,念及此,他走到卧榻边,小心翼翼的将冯绍民平放在卧榻之上,继而转身,双手抱拳一边行礼,一边开口询问道:“嫂夫人,金世兄在吗,我这位朋友受了重伤,还望世兄能出手相救。”
那老妪站在一旁打量着躺在卧榻上的冯绍民,那一张秀气苍白的脸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到过他,就在她回忆间,听得凌宇的询问,便自觉刚才有一些失礼,那一刻,她的神色明显有些慌张,只听得她在旁不好意思的开口回答道:“老头子,他在药庐那边弄他前日采来的药草呢,我这就去叫他过来。”说完便转身离开,前往药庐,那时,只留得那凌宇在其身后感谢的言语道:“有劳嫂夫人了。”
不多时,只见一位老者前来,天香不是的打量着来人,只见他穿着一身圆领长衫,外披圆领宽袖白纱褙子,在前襟、后襟的下摆及袖口绘有水墨兰竹,白纱的飘逸和水墨的雅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道骨仙风之感。那一刻,只见凌宇和来者之人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那一刻,天香才知晓来者便是凌宇的忘年之交,名唤金络寒。
金络寒知晓了凌宇的来意之后,便一个跨步走到了卧榻旁,望了一眼卧榻上那脸色苍白的冯绍民,继而心中暗思:怎么会是他?念及此,便坐在卧榻边上,伸手拉起冯绍民的手,开始把起了脉。沉寂一会,只见那金络寒站起了身,接过那自己夫人递来的锦帕擦拭着手,尔后,询问道:“凌贤弟,他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伤及肺腑不说外,还筋脉皆损,若不是你朋友用最后的内力护住自己的心脉,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凌宇见其询问,便一五一十的将冯绍民受伤的过程告诉了自己的世兄,还天香的身份也一并告诉了金络寒夫妇,说完后,无奈的望了一眼卧榻之上的人,尔后问道:“世兄,可以法子救他?”
那金络寒见凌宇的神色有一些焦急,还开口询问自己,便捋了捋胡子,悠悠的说道:“贤弟,莫要着急,救你朋友的法子倒是有,那军医说的没错,你朋友这伤是可以用那灵龟八法试试看的,医书记载灵龟八法以八脉八穴配穴法与日、时干支所代表的时辰相配而组合成的,此法用穴与奇经八脉的交会关系,以及阴阳相配而成上下相应四对的取穴规律,都与八脉八穴配穴法相同,只不过他伤到了肺,我怕不能完全根治,只能先试着用灵龟八法保住他的性命。”
说完此话,便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针囊,摆在卧榻之上,此刻,凌宇好似想起了什么,那时的凌宇并未知晓天香已然知道冯绍民的身份,只是不希望在施针的过程中,被天香发现冯绍民的真实身份。于是乎,他便对一直守候在冯绍民身边的天香言语道:“公主,你也一宿没有休息了,这样吧,你还是先跟嫂夫人先去休息一会,这里有就交给我和世兄,你就放心吧。”凌宇说完此话,还给那金络寒递了一个眼色,只见金络寒会意,继而开口说道:“老夫施针之时不想有太多的人打扰,公主,还是听凌贤弟的话,先去休息片刻吧。”天香本不愿离开,她想守护在冯绍民的,可是当听到金络寒那般言语,无奈之下,只得跟着那老妪离开了。
待天香离开后,金络寒本想解开冯绍民的外衣为其施针疗伤的,可不想却被凌宇一把拉住,他这一举动让金络寒有一些莫名其妙之感,疑惑的望着他,开口问道:“贤弟,这是为何?”那一刻,凌宇附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将冯绍民的身份和盘托出了,听完凌宇的言语,金络寒惊讶的看了看卧榻之上的人,默默的点了点头,言语道:“愚兄明白了,烦劳贤弟将其扶起,以便我施针。”
凌宇听得金络寒那般说,便将冯绍民扶起,而在旁的金络寒见其已然坐立起来,便从针囊中取出银针,开始施针了,只听得他嘴里嘟囔着:“坎一联申脉,照海坤二五。震三属外关,巽四临泣数。乾六是公孙,兑七后溪府。艮八属内关,离九列缺主。”
不多时,只见那冯绍民脸色依旧苍白,眉头深锁,那额间还渗出些许汗珠,就在所有银针离身之时,冯绍民口吐鲜血,倒在了凌宇的怀里,凌宇见此,刚想开口询问,只见那金络寒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叹了一口,抢先说道:“他的命算是保住了,估计明日便会醒了,只不过以后怕是落下病根子了,还有他手臂上的伤,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待会我配一些草药敷上便可。”
凌宇听得金络寒那么说,便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冯绍民安放在卧榻上,从袖子里掏出锦帕,为其擦拭着嘴角残留的血迹,之后又将那锦被盖在他的身上。尔后,只见凌宇双手抱歉朝着金络寒一躬身,开口说道:“多谢世兄出手相助了,哎,现在先保住性命,至于以后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之后,金络寒想去药庐为冯绍民煎药,却不想天香一直在门外等候着,当她看到金络寒出来,便急切的上前开口询问道:“金先生,如何,有用的,他没事了吧?”
“公主,放心,他的性命已然保住,只不过伤了肺,只怕日后会出现咳嗽之症,切记不要让其太过劳神,我先去煎药了,你和凌贤弟好生照看他吧。”说完便朝着药庐的方向走去,而那一刻的天香听得冯绍民的性命保住了,便满怀欣喜的跑到卧榻边,紧紧的攥着冯绍民的手,就那样默默的守候在他的身边,不知为何,此刻在旁的凌宇见此情景,心中多了一丝感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