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七章（1 / 1）
内室中的蝶舞全身肌肉突然绷紧，因为她听见卓东来又在用他那种特别残酷缓慢的方式，一个字一个字的对那年轻人说：“因为这两天朱猛一定会来的。”
与此同时，呆在卓东来小院的古剑魂第一次有些坐立难安；整整一夜卓东来都没有回来过。难道在自己留在司马屋顶时，他遇到什么危险了不成……
这样想着，古剑魂更是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出去。却和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一股女子特有的芬芳气味在古剑魂的怀里散开。古剑魂头皮一阵发麻，想起对卓东来的承诺，绝不会让人发现自己……看来这次东来一定会将自己赶出长安了。
“你抱够了没有！”熟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悦，却让古剑魂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他……想起怀里不属于卓东来的气息，古剑魂的剑眉拧成了一条麻花。发觉到古剑魂完全没有放开自己的打算，卓东来含着怒气说道：“放开！”
“你做什么去了？”古剑魂丝毫没有放松力道，问道。
卓东来微挑起眉头，挣开古剑魂的束缚；冷冷的说道：“做什么？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我的行踪……”
卓东来的浴室在他的寝室后，就像是藏宝的密室一样，建筑得坚固而严密。他沐浴的设备是特地派人从“扶桑国”仿制的“风吕”（类似于人工温泉）。
他洗澡的时候绝不容任何人闯进来。因为无论任何人洗澡时都是□□的，他也不能例外。可就是这个卓东来认为固若金汤的地方，此时正敞开着门，及正冒着热气的风吕时，卓东来接下来的话全咽回了腹中。僵硬的侧头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密室？”
“嗯……昨夜无聊，就四周搜搜……”古剑魂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浴室而已，卓东来的反应夸张到让人吃惊的程度。
“你认为我会不会相信你的话？”在这件事上卓东来格外的在意，不管是谁都不可能靠近得了这个密室；只要有人进得去，那么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紫气东来’卓东来就会变成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着卓东来暗下来的眸子，相处时间不长，可古剑魂知道这样的卓东来是真心动了杀机的。古剑魂不想和他发生肢体上的冲突，说道：“我真的是昨晚无意中发现的，之前绝对不知道。”
“那又如何，你认为我会留下一个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的人吗？”卓东来说道，其中的一丝风险自己都不能赌，因为自己输不起。
“卓东来！你讲不讲理……”这是古剑魂在两人相识后第一次喊他的全名。
“不讲又如何？”卓东来居然反问古剑魂。
“……”古剑魂一阵无力，到底是自己的眼睛耳朵有问题、还是卓东来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在这种紧要关头，卓东来的表情、语气竟然格外的让人心动。看着眼神微微斜挑的卓东来，古剑魂一把抓住卓东来的手腕；向来温和清明的眸子难掩里面的狂乱。
“古剑魂！你……”被古剑魂掐住命脉的卓东来难掩意外，并不是自己躲不开古剑魂的动作，在古剑魂握住自己手腕的时候，自己压根就没有挣脱的想法。如果古剑魂要杀自己……在发觉到这个意识，卓东来瞬间湿透了后背。
卓东来的脸上依然风平浪静，勾起微笑，身体斜斜的靠向古剑魂：“怎么？君子装够了，改流氓策略了不成……可惜呀，我刚和一位绝色的美人同渡良宵，只好委屈你……”
古剑魂突然紧紧地抱住卓东来，紧的似乎想把眼前的人挤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很奇怪，卓东来的话本来应该让自己的怒气更胜的；可是听到他的这句话，自己的怒气被莫名的心酸和心疼取代了。古剑魂低声说道：“东来！我在你身边不是为了这种事情，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这种事，我大可以去找女子或其他任何人。或者我换个说法，让我心动的人只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受这些折磨……”
古剑魂的话让卓东来无语，静静的任由古剑魂牢牢的抱着自己；古剑魂说道：“我曾告诉过你，我本不属于这里；可是你却对我的来历毫不在意……”
听着古剑魂沉稳的心跳，卓东来没有挣开他的冲动；突然好奇起这样的男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呢。想必在那个属于他的地方，这个男人的举足投手都可以影响整个武林的太平吧；或许知道了他的经历，才能了解他的全部吧。
古剑魂说道：“年少轻狂的年纪让我以为自己有足够资本去自信；去争取，去爱自己想要爱的女人！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在湖边邂逅了年轻美貌的峨眉女弟子孙金玲，一眼的惊艳，让我义无反顾的缠上了第一次见面的美丽女子。虽然开始并没有博得她的好感，但我有自信凭自己的真心迟早会赢得美人的芳心。于是我死缠烂打的跟着她，像普通的放浪公子般纠缠着她；甚至在只见过一面的情况下就去找她的师傅提亲。之后不知是老天的眷顾还是惩罚，痴迷于武学的我得到了江湖上人人艳羡的如来神掌秘籍，又因为一场英雄救美终于抱得美人归。在我学会了盖世的武功如来神掌，有了娇妻美眷孙金铃，有了聪明可爱的儿子古少聪。那时的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一切幸福从这里拉开序幕，一切悲剧也自此悄然埋下伏笔……你说对了我想要的也不过是一座茅屋，一双子女，一个贤妻罢了。可是……有了绝世武功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眼见着妻儿被杀；而理由却是我妄图称霸武林，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我交出如来神掌秘籍……什么称霸武林对我而言狗屁不如。可是，向来以光明磊落自居的名门正派偏偏为了这个虚无的谣传而动了杀机！！！何谓正？何谓邪？在我妻儿死去时已经都不重要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家毁了，梦碎了……那时我真的想随着妻儿而去，又不甘心就此了断残生。”
“因为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谁要害你，让你成为了众矢之地……”卓东来的声音有种难掩的魅惑，奇迹般的平复了古剑魂渐渐失控的情绪。
“没错！强烈的怨恨让人狂躁不已……所以我杀人！拼命的杀人！既然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仇人，那就把天下人都当成仇人！只有用仇人的鲜血才能祭丅奠我死去的妻儿……他们通通都该死！通通都要陪葬！萧家镇的人一夜之间被赶尽杀绝，火云邪神也从此诞生了。既然他们说我是魔鬼，那我就是嗜杀成性的魔鬼。”古剑魂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和我妻子一模一样的女人……我清楚的知道她是金铃的孪生妹妹孙碧云；同样是为了如来神掌的秘籍而来。可即使她再怎么可恶，她始终也是金铃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不会伤害她。可是一次酒后……”
卓东来忍不住说道：“酒倒是好东西。它总会给人提供极好的借口……不管对方是英雄、枭雄、流氓或者乞丐。”
古剑魂没有反驳卓东来的话，继续说道：“不管如何我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之后也曾下定决心要把碧云当做自己的妻子一样疼爱，可是对金铃不忠的负罪感让我难以自制，总是处于极端的情绪让我无法好好对待碧云。在每次伤害她之后就陷入极端的自我厌恶、自我折磨来惩罚自己。就这样吵吵合合，合合吵吵了几个月，我最终决定放弃碧云，既然无法心无旁骛的爱她，就放她自由好了。所以我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用任何一个女人也忍受不了的恶毒语言去侮辱她、伤害她，让她彻底死心；也因此引发了碧云的杀机……”
“恐怕是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了吧，可惜在这种情况下爱之深，恨之切；这种让人崩溃的爱反而成了祸害……”
“没错，在明知道她有心下毒的情况下我还是甘愿喝下她准备好的毒，因为确实是我亏欠了她。既然不能全心全意的爱她，就当是弥补对她的伤害吧！只是没想到这个毒比想象中厉害很多，虽然我功力深厚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是必须自封经脉，导致经脉大乱；随着中毒时间越来越久，我开始神志不清，渐渐的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大家都以为这个大魔头已经死了……”古剑魂苦笑着说道：“后来遇到了名叫段飞的小子，在他的帮助下我开始渐渐的清醒了；武功也恢复起来。于是，我又开始了寻找仇人。所谓的武林正道也开始再次围攻火云邪神，可是时隔二十年他们仍然不是我的对手。一切在我看来都是那么渺小、不自量力、不堪一击；这时我才知道‘公平只是弱者的借口！！！’”古剑魂自嘲的说道：“古剑魂真的是个让人难以捉摸、行事古怪的人吗？毫无目的的杀戮，武林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江湖上把他描绘的神乎其神、魔乎其魔。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可是……这个看似很复杂难解的大魔头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一个小黄毛丫头一语道中了：‘我看你也是个大情大性之人，应该不是个坏人，因为懂得流泪的人就不会是个坏人’。哈哈……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以一己私仇迁怒天下欧姓人家的古剑魂，在他们眼中是魔鬼、死神。然而似这般的滔天大仇，你却要我从何处发泄！！这二十年的凄苦孤独到底该怎样偿还！！他们毕竟是高床暖枕、儿女绕膝！贼老天又说的什么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