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黑手遁形(1 / 1)
176黑手遁形
一辆红色宝马在车流中颇有些惹眼地匀速行驶着,驾驶席上依香一脸纳闷地不时往后视镜里瞧上一眼。刚才她打电话给尔非,尔非说出一个位置,她开车过去载上他,他却一声不吭地拉开后门坐了上去,身体往后一靠,把眼闭上了。
扭过头,她问他:“你怎么坐后面了?”见他不作声,她又问:“你是不是很累?”
尔非总算开了口说:“你想上哪儿开吧。”
车身一个轻颤停下了。依香下车拉开后门,尔非仍保持刚才的姿势稳丝不动。她探头过去问:“你今儿到底怎么了?”
睁开眼,尔非神情恍惚地问:“到地方了?”说着下了车,四下打量一眼,这儿离他的尔的酒吧不远,他站在一幢正在装修外墙的建筑物旁,周围并无茶馆或咖啡厅。
“这儿?”他问了声。
依香偎了过来,指着两人面前的这幢大厦问:“这地方你看合适吗?”
“合适什么?”尔非仍恍恍惚惚地问。
依香用拐肘撞了他一下说:“你究竟怎么了?好好看看,这地方装你的尔的酒吧还行吗?”
尔非沉默着看了一眼说:“我看咱俩还是先找个地方坐坐吧。”
指向不远处,依香说:“那儿有家茶厅,过去吧。”
进茶厅,坐下,依香要了杯西瓜汁,帮不语看着她的尔非要了杯红茶,然后看着他说:“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
尔非勉强笑笑,等茶上来后趁热劲喝了口,定定看向依香说:“我现在啥心思也没有,就等着你给我办签证。”
依香问:“你非去不可?”
尔非说:“那你就不该给林蕊办。”
叹了声,依香说:“我怎么尽遇上你们这些难缠的,一个缠去了,一个又缠来。既然你这么说,我跟你说啊,你还是把那个什么林蕊劝回吧,这样的事不可能的。”
沉了脸,尔非又喝了口茶说:“别人能夺了去,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夺了回?”
依香说:“别人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尔非说:“别人是人,我们也是人。”
依香发烦地说:“人和人不一样,你知道吗?尔非,别跟我拧着来,我是为你们好。印度前两个月我去过,挺乱的,光种族和教派之间闹的那个劲,走街上还当心被流弹碰上了,你们去那儿能做什么呀!”
尔非很简练地说:“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依香生气地说:“尔非,你还想不想好好说话了?我看你情绪不大好,不说这事了,签证我随时能替你办好,但你考虑两天,行不行?”
尔非挺干脆地说:“不行。林蕊除到的那天打回一个电话外,已经失去联络了。我准备过两天成行,明天我想找马警官了解一些情况,最迟大后天就要动身。”
颓然往后一靠,依香牢牢盯着他说:“这几天我想着你们这事,就好有一比,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尔非说:“那你说,我不碰能行吗?”
依香摇着头说:“看来我是劝你不动了。先放放吧,说说你这趟跑的结果,目的达到了吗?”
尔非的脸上这时总算露出点儿笑容,频频点头说:“可以说完全地达到了。”
身体略微一颤,依香问:“完全?你确定?包括你我的生命密码?”
尔非脸上的笑容顿时飞扬起来,瞧得依香心神一荡,好想融入进去,但仅只一瞬,他又回到刚才状态中,沉沉道:“但最终仍得依靠麒麟丹来破解。这也是我一定要夺回它的决心所在。你还反对吗?”
依香犹犹豫豫地说:“太难了,如果因此而失去现有的,我宁愿你不去,我也不希求。”
尔非朝侍应生招了招手,对她说:“我也不想跟你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现在想去酒吧看看,你去吗?”
俩人走着去的。还没到门口,里面传来阵阵喝彩声,尔非不由疑惑道:“不是说生意不好吗,怎么这么闹?”
走进去一看,里面的人确实不如他走之前那么多,但也并非如衣依夸张的那样人都跑光了,可今天这儿的热闹气氛却显然因她而起,他不由叹道:“她还是跑来了,真是不听话。”
就在之前的五分钟,晓艳走到表演场地上,笑盈盈地对反应不大热烈的客人们说:“各位这些天很不给我这个女王面子,让我搞不清楚到底是女王大还是皇后大。皇后因不可告人的私密歇菜了,你们就不捧我这个女王的场,太令我伤心了。有一天我这个女王也歇菜了,你们可不要后悔哟。但我今天一定要杀杀皇后的傲气,特意请来一位天才MM,如果你们中有谁认为她压不住皇后,明天我就歇菜,找块豆腐撞它个头破血流也好省了你们的心。现在就有请清纯漂亮可爱活泼的衣依MM登场,希望大家不要鼓掌,更不要起哄。——乐队!”
音乐骤响,令人眼花缭乱的追光灯追逐着一团艳色飙上场地,在愈来愈激烈的打击乐中,这团艳色围着钢管转着圈,根本让人看不清内里乾坤。就在人们纷纷起身欲一探究竟时,乐声疲了,追光灯也累了,百余双望眼欲穿的目光终于看清是个好漂亮的MM在翻着跟斗,加油声叫好声顿起。
当衣依最后一个一字劈叉亮相,掌声震天喧嚣雷动,尔非和依香恰在这时进入酒吧。
尔非气势汹汹地冲到与辛恬并排而立欣赏着这一幕的伊倍面前,把他的脑袋使劲往下一摁,怒道:“你给我干的好事,回去我非找你算账不可。”
伊倍却还嬉皮笑脸地说:“您看这效果,明天准爆满。”
皱着眉依香斥他道:“她还小,你们简直不知轻重。”
尔非指着他道:“明天找不来人,宁愿取消表演。你们等会儿就说,衣依是临时客串或瞎编个什么都行,你瞧把她美的在那儿乱丢媚眼。”
依香把他拽出门时教训他说:“衣依那怎么叫丢媚眼了,乱说人家小姑娘,下回可不许了。”
第二天早晨的早餐桌上,衣依、伊倍和辛恬老老实实坐着准备挨尔非的训斥时,怎么也没料到救星会从天而降。
马警官打来电话约尔非谈个事,尔非想了想对他说,家里的情况他还不是十分清楚,要他过来。
马警官进屋,是衣依给开的门,指着餐厅让他先吃了早点。马警官往客厅沙发上一坐说,他没这个心情。
正站在餐桌旁准备迎接着他的几个人顿时也没了心情,纷纷走进客厅,找地方坐了下来。
马警官也不劝,扫了他们一眼说:“你们还记得那个缠了你们一阵的老头吗?他昨晚突然跑了。”
他突突然然来上这么一句,别人还没会过意来,他竟生了气说:“你们怎么对此麻木不仁的呀,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也是奔印度去了!”
衣依和伊倍、辛恬不由瞠然而视,但仍然没意识到其中的厉害关系,尔非更是不解其意地对他说:“喂,你的话让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马警官或者也意识到自己词不达意,于是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郝金交给他的那盘光碟,让衣依放进碟机里,竟让人配了音。当放到蒙面人向郝金喊出“田鸟君”这一段时,尔非和伊倍的身体均一震,对视了极其骇异的一眼。
当录象一放完,尔非马上问马警官查到郝金的底细没有。
马警官说:“要真查出了,他也跑不了了。此前因他与失踪的康乐和驷正有一定的牵连,我们对他采取了监视居住的手段。除了从录象上蒙面人对他的称谓上怀疑他是日本人外,深入查他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可他就趁这个机会跑了,一查,竟然跑印度去了。”
一阵冷笑后尔非说:“行啊,马警官,你这个警察当的可够尽职尽责的了,人家给你一盘录象,你就给人家指条明路,来而不往非礼也。”
马警官不好受地说:“这一切全源于情况不明,我们这边正查着,不能给他上另外的手段,能全怪我们吗?”
伊倍这时对尔非说:“这么看来,这个叫郝金的应该就是当年那个田鸟的后人了,从年龄上看,当是子侄辈的。确实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现在只能说防不胜防,半个多世纪前的往事,警方又从何查起!”
尔非点点头说:“你抓紧时间写份材料交给马警官,我怀疑康乐和驷正已经死于郝金之手。马警官,康乐和驷正的失踪案你可能办不下来,得升级了,你可根据伊倍的材料往上呈报,尽快将郝金捉拿归案,不然,他会闹出极大的动静来,很可能还会死人,我或者林蕊都难逃他手。”
马警官神情紧张地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这两天林蕊一直关机没和我联系,你一定要设法把林蕊召回,她太危险了!”
衣依一下从辛恬身边跑到尔非跟前把伊倍挤开,立刻就眼泪汪汪的了,抓住尔非的胳膊,哀哀地说:“尔老师,快想法救救我姐,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好怕。”
拍拍她的手,尔非安慰道:“别瞎想,她挺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遇上什么了连个信都没有。那个地方神庙比比皆是,她要查首先会从这里入手,也许那地方不许用手机,会亵渎了神灵。记着,从今天起你再不许去酒吧了,在家好好给我守着你林姐的电话。”
衣依楚楚地望着他问:“你是不是也要去呀?”
点了下头,尔非说:“我不去,谁去救你姐?”说完,起身走到一边,拨通了依香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