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闯 祸(1 / 1)
134闯祸
无法抑制地,从来不知道泪是什么滋味的尔非,眼里止不住往外涌着泪水。而伊倍则已用去三张纸巾,哭得惨兮兮的,因为此刻的他无法不将殷音与辛恬联想到一块儿。
常媛一边自己抹着泪一边递给伊立一张纸巾,埋怨地说:“叫你不要说出来你偏要说,一个大男人哭得惨兮兮的,又不怕难为情。”
勉强露一点笑容,伊立说:“在自家人面前没有什么好掩饰的,有一个释放的机会未尝不好。”
常媛接着埋怨儿子说:“都是你闹的。还不给你大哥敬杯酒陪罪。”
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伊倍对伊立说:“大哥,男儿有泪该弹时尽管弹,没什么好怕羞的。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
常媛马上敏感地问:“倍儿,你不该也会……”
笑了下,伊倍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身边恰好有一个几乎与殷音一样的姑娘。可听大哥这么一说,我真不知该如何对待她了。”
伊立摇着头说:“怎么伊家的男人这么逗女人爱呀,老天太不是个东西了,生生折磨和考验着我们。有我这个前车之鉴,兄弟,真得仔细想清楚了,这有关一个人的一生幸福啊!”
故作地叹口气,尔非说:“很不幸,这是一个几乎是傻傻地爱着他的姑娘,就算伤她十次百次,她也不肯离开他的。”
皱了眉,伊倍问:“尔老师,您真这么认为的?”
尔非说:“在爱情方面我有一双特毒的眼睛,她是一个可以为你牺牲一切的好姑娘。不过,你可不要因此背什么思想包袱。我想麒麟丹除了魔咒,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福音的。”
伊立立刻但却是毫不客气地质问:“你凭什么下如此断语?生命不是谎言可以延续的。”
尔非说:“我们已经和麒麟丹共存了一段时间,在它身上产生的某些奇妙的现象似乎在暗示着它是个矛盾体,于害人的同时却又去助人,兼容了一种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医疗作用。这也是促成我西部之行的最大动力,相信一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奇迹在前方静候着。”
伊立不无怀疑地说:“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或许只是在求证某一个虚幻的东西,比如麒麟丹传说,最终获取的极有可能是一个一切皆虚无的结果。”
尔非坚定地说:“我不这样认为,至少麒麟丹是真实的,加诸于我们身上的魔咒是确实的,所有的一切直指麒麟丹所包藏的神秘,一旦破解,你难道不认为冥冥中果真存在着某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量吗?”
伊立立刻被鼓舞了,喝一声“好”说:“身临其境的你最有发言权。如果你不反对,我想与你同行,寻根访祖一偿宿愿。”
尔非不由笑着说:“你这可是典型的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脑子转得够快的。不过不好意思,我想独自完成。首先我是个历史教师,探访历史是我的爱好和一种追求。再则,我想把这次出行当做我的个人游历,让思想和行为处在一种不受干扰的自由自在状态中。”
伊立只得对他做了自便的手势,却问:“可你刚才说了,并无线索呀,你从何入手?”
尔非望向伊倍的母亲常媛说:“我是没有,但她有。”
常媛不由愕然道:“我有吗?”
伊倍便说:“您忘了麒麟丹是谁传下来的吗?我还有个曾祖母呀。”
释然一笑,常媛却说:“可能会让尔老师失望了,我至今都不知道她老人家是否还活着。”
尔非面上顿现失望之色,因为这几乎是促成他西部之行唯一的线索。
不知是因为缺少了尔非和伊倍的坐镇和管理,抑或钢管舞皇后林蕊的缺席,尔的酒吧在尔非走后的第三个晚上,就明显地冷清了许多,虽然仍座无虚席,但往日里拥塞的人潮和热烈的气氛已荡然无存。
钢管上晓艳独自一人上下翻飞,予人的视觉效果孤独单调,令人顿觉寡然无味。几天前林蕊和晓艳便四处张罗联络各处姐妹救场,怎奈方兴未艾的市场表演人才极度缺失,谁也救不了她们的驾。
尔非走之前对此已有预料,曾交代顺其自然。可林蕊“自然”不起来,一则祸是她闯下的,再则俩主将不在,她自认应该“顺其自然”地由自己顶上去,方不负尔非这段时间对他们尤其对衣依的无私付出。
各种办法想尽了,毫无头绪,她急在心里。衣依一旁也急,却急在面上,急得在屋里像个没头的苍蝇瞎转悠,一会儿提出去酒吧帮忙,被林蕊一口否决,说你能帮上啥忙,不添乱就阿弥陀佛了;一会儿她又转出个主意说,要不我们在家做几样点心给他们送去宵夜?
正拿着麒麟丹在骨折处轻轻揉着的林蕊睨了她一眼说:“我还以为你真着急呢,却原来是心野,想溜出去玩儿。”
衣依忙趴在她膝盖上说:“姐,算我求你了,我好久好久没去外面玩儿了,都快被关傻了。”
拿麒麟丹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下,林蕊说:“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哪儿野就野去,用得着拐弯抹角耍心眼吗?”
衣依嘻嘻笑道:“不得你批准才行吗?那就这么定了,咱俩今儿痛痛快快逛一回街去。”
举了下伤手,林蕊说:“你看我这个样子能上街吗?”
嘟起了腮帮子,衣依说:“等你手好了我就不能上街了,我不干嘛。姐,求你了,可怜可怜我吧!”
林蕊扑哧一笑说:“逗你玩呢。”
于是俩人略施粉黛,乐呵呵勾肩搭背出门而去,却未料闯下一场惊天大祸。
一路上,俩人施施然而行,左顾右盼间,不断发现有路人指指点点。林蕊觉着奇怪,打量了眼自己浑身上下,T恤短裤,并非惹急登徒子的清凉装呀。
衣依却美滋滋地说:“这叫回头率,大惊小怪个啥,谁让咱们一个美呀。”
林蕊摇了下脑袋说:“不对,男色狼倒也罢了,打他个满地找牙就是。可你瞧那些小女家家,俩眼直勾勾的,吓死人了。”
再细细一瞧,衣依也说:“是有些腻歪的啊,可是……哎呀不得了,都是盯着你在瞧呢,没我的事啊。”
林蕊自我解嘲地说:“只怕是瞧我吊着胳膊挺好玩的吧,小样,别理他们。”
其实呀,她是一点儿都不自知,在东城区这一爿,她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明星级人物了。人家瞧她,是觉着她像那个钢管舞皇后,台上浓妆,台下淡抹,不敢贸然相认罢了。
路过新世界百货,林蕊左胳膊碰了下衣依,把她带进了一楼化妆品卖场。衣依一脚“误”迈入香奈儿专柜,目光一扫标价,吓得咋了下舌头,妈呀——!林蕊忙用胳膊拐了下她,轻斥道:“没出息的样儿,眼睛别乱瞧。”
衣依悄声道:“就这地方你也敢进来?”
林蕊吃吃笑道:“过下眼瘾不行哪。总有一天我要你想买什么不带眨眼的。”
衣依遂喜滋滋地说:“我可把这话听进去了啊,算你欠我的。”
俩人步出化妆品区,走到电梯前时,身后拥来七八个年轻人。衣依随意回头瞧了眼,又都退下了。经电梯来到三楼的女装区,俩人的眼睛不够瞧了。
各柜台都在进行打折促销,人气显得格外地旺,成双成对的男女青年穿梭其间,试衣间前排满了人,女的拎着衣服仔细打量,男的拿着女包像小绵羊候在一旁。
林蕊一眼相中了女帝品牌专柜的一款翠绿色T恤,伸手取时,衣依便说:“姐的眼睛真毒,这颜色太配你了。”
林蕊在自己身上略比划了一下,扯过一双眼四处打野的衣依,在她项间试了下长短,又让她转过身子披了下背后,然后把她往试衣间那边推去,让她穿上试试。
连连摇着头,衣依道:“太艳了,我可不敢穿上身。”
林蕊嗔道:“那你刚才还敢说配我呢。你皮肤白,正配你,快去。”
衣依正扭捏着,一旁走来一对青年男女,女的看一眼衣依,再看一眼林蕊手里的T恤,接了一句说:“我也觉着挺配的。”
男青年碰了下她,大概是嫌她多嘴,她抿唇一笑突然问林蕊:“请问你是不是人称钢管舞皇后的那位?”
林蕊微笑不语,正欲转身避开,男青年直点头说,我看挺像的。
衣依撇了下嘴说:“啥像不像的,她就是嫡嫡亲如假包换的真品一号。”
女青年立刻激动地惊叫道:“哇,真的呀,我在一楼都怀疑上了,就是不敢认,你比台上还漂亮呢。”
哼了声衣依又说了:“夸人都不会夸,素面朝天怎赶得上精心化过妆的,一看就是假粉丝,瞎恭维。”
女青年不屑地斜睨她一眼说:“没夸你,嫉妒了吧,一边歇着去。”
衣依正欲发作,女青年挤开她朝试衣间那边的一群人嚷道:“喂,是她,是钢管舞皇后耶,我的香奈儿该你们埋单啰!”
于是一群男女青年朝这边拥来,大呼小唤着,真的吗,你可别合着别人蒙我们。
立时,林蕊连同衣依被这群人团团包围了,七嘴八舌你推我搡的好不热闹。
俗话说,正闹着的不如凑热闹的。一时间,整个卖场的人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男女老少提着脚就往这边赶来。
林蕊一瞧情形不对,得赶紧闪哪,刚挪动脚步,被人堵上了。后边的人往前一拥,紧傍在林蕊身侧的一女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狠狠地撞了一下林蕊拿着用块小方巾裹着麒麟丹的那只左手,一个圆不溜丢的小东西突然就脱手飞向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