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凄美的爱情故事(1 / 1)
133凄美的爱情故事
见儿子和这位姓尔的先生非常期待地望着自己,常媛却说出番令他俩十分失望的话:“我问过,婆婆说没有钥匙。她婆婆对她说过,不要试图打开铁盒,但什么原因却不说。我也很觉得奇怪,但也从未产生过打开铁盒的念头,要打开也是伊家人的事。”
伊倍此时问了:“妈妈,您知道关于麒麟丹的传说吗?”
摇摇头,常媛说:“我从没听说过,但有个人知道,他就是这家咖啡馆的主人。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与人来他这儿,见起的名字挺别致,一问之下方知他也姓伊,再看他给包厢起的名,我心里就有几分明白了。以后常来,他对我断断续续说起老家的事,其中包括有关麒麟丹的传说。我便隐隐约约有些明白,铁盒里极可能就装着传说中的麒麟丹。”
尔非不由眸光频闪,这个伊姓人掌握的内情或许极为可观。
常媛看出了儿子和尔非的期望,摁了墙上的唤人铃。
少顷,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微笑着对三位客人点了下头,然后闪开身子。先进来两名男侍应生在屋子中央摆开一张圆桌,接着几位妙龄女子手端托盘鱼贯而入。
仅一会儿功夫,一桌盛宴齐了。
伊姓男子再次露面,手持一瓶波士顿干红走进桌旁,朗声道:“客人远道而来,我今天就充当一回斟酒小生,可否?”
坐着的尔非忙起身道:“大哥,我们不是客人,而是同乡,你且是兄长,这酒不该由你来斟的。”
伊倍心领神会道:“对了,这儿我最小,我来敬酒恰如其分。大哥请坐。”
伊姓男子微笑地望着他俩。常媛对他道:“伊立,他就是我常对你说起的我儿子,挺帅的吧?”
伊立感慨地大摇其头道:“是啊,咱们伊家男子个个都帅得不得了,我今天就当回大哥喝一盅弟弟敬的酒,很难得的。”
他把酒瓶递给伊倍,转向尔非问道:“请问这位先生贵姓?”
尔非望着他沉沉道:“现免贵姓尔,单字非。”
眼中精光一闪,伊立道:“那就应该是或者姓二了,二姓人的后代。常媛哪常媛,你今天给了我一个多好的日子啊,谢谢你,感谢祖宗在天之灵,在我即将离世之前,见到两位同乡故人。”
双手合十,仰面向天的伊立眼中噙满泪水,半是欣喜半是悲苦的情状令观者无不动容。
伊倍在伊立的酒杯里斟满酒后,双手捧着酒杯送到他的手边,动情地说:“大哥,亲不亲故乡人,请满饮此杯。”
接过酒杯,伊立转身面对西方,双手高高举起,满目悲怆凄然地说:“祖先啊,请不要抛弃您的子民,有朝一日,让我们回归您的怀抱吧。我在千万里外敬您了!”
伊倍和尔非同样举起酒杯,与伊立一道把杯中的酒洒向脚前象征西天的一小方地。
擎起桌上的酒杯,常媛走到伊立面前,责怪他说:“让你来是想大家一起高兴高兴的,瞧你带头抒发起一腔愁怀了,要罚你三杯。”
伊立任她倒满杯中酒说:“别说三杯,今天就是三十杯三百杯我都喝了。刚才在电话里你说你的宝贝儿子要来,我就准备着一醉方休了。现在又多出一个故人,我更得好好地醉一回了。尔老师,伊倍兄弟,来,咱们共饮此杯。”
三人满饮杯中酒后重新坐定,伊立目光闪烁地直逼尔非和伊倍的面门,神情亢奋地说:“听说二位是为追寻祖先的踪迹而来,一定有重大线索在握,可不可以说给我听听?”
尔非说:“听大哥一番话,我想其实我们未必比你知道得更多,但经历了一些大哥未曾经历的事,所以兴起了这次寻根之旅。要说线索,到目前为止,却几乎没有。这儿是我们的第一站,这可能就是唯一的线索了。不知大哥可否提供一二?”
伊立略有些失望地摇着头说:“我要有丁点儿线索,早就走在你们前头了。我之所以对身世略知一二,是六年前奶奶告诉我的。老人告诉我,我的祖先生根于西部边陲的一个山村,但千百年过去了,还不知那个地方存不存在,因为许许多多年来,为了逃避一个魔咒的降临,几乎所有生活在那儿的一二三四姓人家争先恐后举家外逃。可无论逃向哪里隐匿何处,魔咒依然不依不饶追随而来。昔日人丁兴旺的四大家族日渐衰落,以致到后来,连本家姓都给放弃了,却依然难逃魔咒,所有人均死于人生最为辉煌的青壮年期,从没有谁能活过四十岁……。”
尔非突然插了一句问:“大哥,据你所知,除了四十岁这个坎,还有比这更早的年龄段吗?”
想了想,伊立说:“这六年里我设法见过几位四大姓的后代,可他们所了解到的甚至不如我,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就四十岁这道坎。你为什么有这么一问?”
尔非遂对他说了衣依的事。
伊立半信半疑地说:“这几年我涉猎了一些宗教方面的书籍,有关符咒从未提及咒语可下二次的,均为一次笃定,因为宗教讲究一心一意。”
尔非又问了:“你所知情况来自你奶奶口授吗?有没有文字记录留下来?”
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伊立的眼神却于刹那黯然,说:“这还是奶奶心慈才说给我听的,我父亲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死于魔咒。当年我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友,奶奶不忍她日后成为寡妇。奶奶说,她一生还从未见过比我女友更漂亮的女人,她不愿我背上不仁不义的恶名,这才对我讲了关于魔咒的事,一定要我跟女友讲清楚这一点。”
伊倍不由担心地问:“你就真讲了?”
伊立神色凄恻地说:“不然,哪来这家咖啡馆!”
念叨了一声“伊人”,伊倍接着问:“既然你准备放弃,又何必如此念念难忘?”
常媛突然沉下脸斥道:“你知道什么!别在这儿信口胡言!”
伊立宽容地说:“常姐,我一生从未有不可对人言说的事。其实,有时我还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和殷音的爱情故事,现在有太多的人不相信爱情了。但上天既给了人类以爱,也就注定了爱情的亘古长久。”
常媛说:“那就改天,今天不说这事儿好吗?如此难得的聚会,我不希望大家都凄苦着一张脸。”
伊倍刚欲举手反对,伊立已经抢在他前面说了:“常姐,像今天这样的聚会,很难得。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不说出来我反而堵得慌。”
伊倍赶紧替他斟了一杯酒,他一饮而尽后长吁一口气说:“其实,当时我是非常自私的,我太爱殷音了,不愿失去她。可就是这一念之差,令我终身后悔啊!我不敢面对殷音,是求着奶奶对她说的。记得那天她从奶奶屋里出来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直直地走到我的面前对我说,伊立,我们明天去注册吧。这时我才清醒过来,我的自私将会铸成一个什么样的悲剧。但却晚了,殷音说,你不必说什么了,嫁给你只为证明一件事,人长一颗心,对有的人是专为装爱情的。我的心里只装着对你的爱,你可以不必对我有所怀疑了,好好地过剩下来的日子。但你记着,一定要在过好日子的同时好好爱我。如果有什么条件的话,这就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
一直专心听着的伊倍终于松了口气,说:“太好了,这才叫真正的爱情!”
伊立却对他说:“可你为她想过不可承受之痛吗?”
伊倍不由一愣,脑海里浮上了辛恬。虽然她目前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被魔咒罩住,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周折,她理应心里有些明白了。那么,她的不离不弃自己为她考虑过吗?有时甚至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爱就应该爱得彻底,这种想法的背后不仅自私且卑鄙,自己怎么就没意识到!
伊立接下去的叙述很快诠释了这种自私和卑鄙。他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后无比痛楚地说:“很快我便在殷音的催促下,与她结了婚。看似她很快乐,可我心里很清楚,她在佯装着快乐,因为我是看着她的脸色活着,她必须装。但表情虽装得出来,身体却是装不出来的。只要我碰她,她的身体必然是僵硬的。是人都能想象,她是在跟一个半死的人甚至可以说和一个鬼一样的人在欢爱。在这样的意志伪装下,一个人的身体如何松弛得下来?久而久之,她装不下去了。开始,她还只是背着我一个人发呆。一段时间后,她有了喃喃自语的习惯,虽听不清说些啥,但她看向我的目光里渐渐有了恐惧成分在里面。终于有一天,我在她的梦中听见了她的呓语:还有多少年多少天!她是在数着和我剩下的日子活着啊!”
讲到这里,伊立深深地垂下头去,再抬起来时,大颗大颗的泪从眼眶里向外涌着,同时嘴角挂着丝凄楚的笑,继续说:“就在这样的精神状况摧残下,仅仅三年,她便崩溃了。如果你们愿意,我会带你们去看看关在疯人院的她,一个人间最美最美的疯子,嘴里永远在念念叨叨地数着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