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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因果可是相报?穷究却在今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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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可是相报?穷究却在今朝

自青娘十八岁嫁进赵府,五六年间,翁舅赵正之由吏部侍郎递迁为吏部尚书、尚书右丞、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特进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府已呈烈火烹油之势。

然立秋过后正之身上却颇不自在。先是头疼,初时也不以为意,每日仍早早上朝。后来竟腰酸身痛高热不退。

郭夫人忙请了人来家诊治,都说是思虑过甚,以至劳倦伤脾,开了些补中益气的方子。

几副药吃下去却依然不见好转。

秋去冬来,冬至前后圣驾宿大庆殿,正之日夜陪伴。圣驾宿太庙祭拜时也是正之伴驾,至于驾诣青城斋宫、驾诣郊坛行礼、郊毕驾回、下赦等等,正之都极力支撑。

连日劳碌又连日二更便起,正之染上了风寒,病一日紧似一日,连除日(除夕)那日禁中的大傩仪式都未能参加。

郭夫人着了慌,遍请郎中调治,正之也不再勉强上朝。正月里谢绝来客,在家中安心养病。

过了十五,正之气色才渐渐红润起来。

却说这一日仲诚得了蔡京复相的消息,匆匆来说与正之。

正之闻言一把抓住了仲诚的手腕:“你待怎讲?”

仲诚道:“听闻蔡氏已于正月复相。”

正之听得此言,只觉胸口有热血往上涌,嗓子一痒,不由得一口血吐了出来。

仲诚慌忙喊了人来。

正之望着床前的三个儿子焦急的面孔,他以手拍床,怒道:“你们都是傻的吗,整日里都做些什么?如今人家已然复了相了,咱们竟还蒙在鼓里!”

仲诚、季诚都不敢回话,拿眼睛看伯诚,伯诚诺诺道:“父亲莫急,儿子这就出去打听。”

正之气道:“如今连你二弟都知晓了,你再去打听又有什么用?”

郭氏见正之如此,忙劝道:“老爷,莫急,若是有人有心瞒你,他们又怎能听得风声,又怎能知情?”

正之听得这话不由一愣:“有心瞒我?如今老夫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颇得圣宠,有谁会有心瞒我?难不成……”

“不对不对,官家与老夫亲厚非常,前不久还附在老夫耳边说话,怎么无缘无故的不与我商量便又复了蔡氏的相?定是有小人从中作祟。”

仲诚低声道:“父亲可知叶梦得?”

正之沉吟片刻,答道:“此人出身书香世家,从祖父为我朝名臣叶清臣,其父祖倒未听贤名,只是母亲却是晁补之的妹子。他绍圣四年登进士第,言词颇能动人,向来是依附蔡氏,如今为起居郎。他又如何?可有不妥?”

仲诚道:“听闻传言,官家曾对叶言道‘京为相时,事事依从,京罢相,正之更其所行。若京再相,复反前政,何为?’

梦得答曰‘陛下前日所建立者,出于陛下乎,出于大臣乎?岂可以大臣进退而有所更张(改革)也!’官家大悦,才有此一出。”

正之听得此言,忽地从床上坐起,他双目红肿,似要瞪出血来:“好一个叶梦得,真是巧言令色。出于陛下还是出于大臣?这话也问得出来?哪一个为臣子的不是遵着官家的意思办事,哪一个臣子又敢忤逆官家?

还说什么岂可以大臣进退而有所更张!言下之意便是要官家不顾臣子的命运为所欲为了。既是如此,那还讲什么君王之情,还讲什么臣子之义?

不过是合了心意便用你擢你,将你捧上九重天,不合心意便罢你贬你,将你打入十八重地。说什么更京之所行,若不是官家因着有慧星见,震恐责己,深察京之奸罔,老夫又怎会凡京所为者一切罢之?

如今事态安然了,竟因着一句‘岂可以大臣进退而有所更张’便复了蔡的相。

原来崇宁五年慧星见,这过错由蔡来背,如今是大观元年,官家要更张,欲用蔡氏,不知这‘凡京所为者一切罢之’的过错是否由老夫来扛。

一言以辟之,不过是飞鸟尽良弓藏。”

一番言语说下来,正之不由得浑身栗抖。

众人见了,也不敢挪动他,只好将些热汤端来与他饮了。

自此,正之的情形越来越糟。初时还以病为由闭门谢客不再上朝堂,到了后来真的是缠绵病榻,连饮食都日渐少了。

蔡氏再相,复反前政,将正之这一年内更改的政事又都一一改回。朝中曾依附蔡氏的人自是在旁摇旗呐喊,与正之交好的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正之失宠之势之成,谁还敢再为他多说一句?

如此,大观元年三月,正之在病榻上接到了徽宗罢其右仆射授特讲观文殿大学士佑神观使的旨意。

多日不曾起身的正之接到旨意后竟坐了起来,抚掌笑道:“好,好!好一个观文殿大学士!

想我赵挺甫熙宁三年叶祖洽榜进士,三十岁致仕。出密州、知德州,又通判徐州、俄知楚州,后至京都,已有三十八载。

平息士卒冲击宫府之事、关注百姓水文地理之情,因推行王相公变法与苏、黄等人结怨,因顺应官家‘不与四夷生隙’的主张却得了个‘息兵’的名声。与京共事,不惧其厉,屡陈其奸恶,数次请去位避之。与官家的差使,更是不惧辛劳,夙兴夜寐,没有一日敢懈怠。

如今虽未到古稀之年,却四体百骸没有一处不疼痛,周身上下没有一时得安宁。

如此甚好,从此朝中少了一心为国的臣子,官家少了赤胆忠心的大臣,却多了许多曲意奉承、阿谀献媚的小人。”

伯诚兄弟三人见正之如此,心如刀绞。伯诚忙将枕头垫在正之身下让他倚了,这才道:“父亲,这大学士一职虽无吏守、无职掌,却是资望极峻,若不是做过宰相的,等闲受不得如此荣耀。父亲如今身子不快,正好安心静养,朝中之事本就纷乱,不如退出纷争,反倒落得个心静。

待得日后父亲身子康健了,或指点我兄弟三人,或含饴弄孙,或专心桑麻,如此颐养天年,岂不自在?好似那在朝中殚精竭虑的。”

仲诚、季诚听了也是附和。

正之摇了摇手:“说什么颐养天年、专心桑麻,那都是不得志的文人说得些酸话。你们可见过大虫吃素,你们可见过豺狼念佛?自古成王败寇,去岁为父将了蔡氏,如今蔡氏卷土重来,莫说我不愿颐养天年,但是从此我不问朝政,以蔡氏的为人,又何矣不报复?

为父行将就木,本无甚留恋,只是你们都还年轻,两个孙儿又小,从此风云变幻,就只有靠自己了。”

伯诚听正之这话说得不祥,心里黯然,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以目示季诚。

季诚明白,便悄悄出了内室,到东次间来请郭夫人。

正之这里病得如此厉害,媳妇们虽没像儿子们那样近身伺候,却是日日与郭夫人陪伴的。

郭夫人正指挥着人与正之请郎中、煎药,见季诚出来请她,知道事情不妙,快步到了内室。

此时正之说了一大篇的话,却是面色潮红,疲惫不堪。

郭夫人将正之安置好了,让儿子们退了出去。这才轻抚着正之的手心道:“老爷,您不常教导儿子们要看淡得失吗?怎么临到自己头上却乱了方寸。方才中甫(伯诚的字)说得不错,官家用咱们,咱们自当皆尽全力,不用咱们,咱们养好身子,过自己的日子便是了。那些费心费力的事交给别人去罢。”

正之叹了一声,却并不说话。

郭夫人又道:“如今咱们福也享过,罪也遭过,正该是安稳过些清净日子了,老爷,您说呢?”

正之还是无语。

郭夫人也是一声长叹:“老爷累了,且歇歇罢,妾身在外守着您。”说罢便要起身。

正之却一把抓住了郭夫人,郭夫人问道:“老爷?”

正之言道:“我有一话,你且细听。”说罢看着郭夫人,见郭夫人神情郑重,又道:“为夫此一病,怕是时日不多。你且莫哭,细听我言。”

“为夫怕是时日不多,我卒后官家定会临幸,你可求官家与谥我号中带一‘正’字,若得此字,我平生足矣。此其一。

我卒后,蔡氏定不会罢休,定会报复。青州知州吕惠卿乃为夫故交,为人机敏。你等若居京都不成,可往青州长住。此其二。

其三,三个儿子俱已长成。中甫、道甫心中颇有城府,进退亦是得当,两个孙儿也是好的,赵家门楣日后便得他们来光耀。德甫醉心金石,又忠厚胆小,于仕途上怕是难成大器。若是能平安度日也是一然。

几个女孩儿也都出嫁,只京娘一人尚未婚配。我卒后怕是那眼皮浅的要挑剔咱们。我意,京娘不要远嫁,只看京中有那人品才学俱好的士子,不论穷富,便可适之。

剩下的几房妾室我也无心安置,我知你素来是个公允的,你便安排罢。”

这哪里是夫妻间的言语,这分明是临终的遗言。

郭夫人初时还只是抹眼泪,听到后来却是浑身栗抖,不能自已。

她勉强道:“老爷放心,妾身定会安排妥当,随心老爷的心意。”

正之听得此话,心里甚是宽慰。又叫了儿子们进来,说了一番忠心为国看淡得失的话。随后又叮嘱孙子们,好好读书,将来光耀门楣。

当正之看着跪在地上小声哭泣的儿子、媳妇、孙男弟女,终是舒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大观元年三月,正之罢右仆射后五日卒,终年六十八岁。

正之卒后,徽宗车驾临幸,郭夫人哭拜于地,请恩泽三事:其一便是乞于正之谥中带一“正”字。徽宗当场允了其余二事,唯谥“正”一事言道“待理会”。

“待理会”是徽宗的常说的,是不许的意思。果然,几日后谥号无“正”字,却为“清宪”。

正之卒后便有人受蔡京指使,诬陷正之交结富人。

正之卒后第三日,蔡京命京东路都转运使将正之在京的亲戚尽数捕入狱中。

众人被送至狱穷究,皆无事实。七月狱具(判罪定案):正之身为元祐大臣所荐,故力庇元祐奸党。遂家属遣归,追赠官,落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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