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细诉原委（1 / 1）

三个人一口气跑出了溪柳镇，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地，兰霁云才将飞雪带住问道：“席先生、吴双，我对此地不太熟悉，你们是本地人，可知道什么不易被发现的隐蔽去处吗？”

吴双笑道：“兰姑娘既然不熟悉地形，怎么知道这东面是比较偏僻的山区呢？”

兰霁云脸一红道：“我哪里会知道呢？只是我从西边过来，担心再往西走会遇到那个人。”

“哪个人啊？”吴双好奇的问。

兰霁云道：“说来话长，等咱们安顿下来，我再和你们慢慢说吧。”

一直沉默的席暮亭忽然道：“兰姑娘，再往东走深山里有一座宝光寺。住持慧觉大师曾托我抄写过经书，我们关系也还不错。不如我们就到那里叨扰几日吧？”

兰霁云道：“那宝光寺香火如何，来往的人可多吗？”

“因在深山里，所以香火并不旺，是个十分清幽的去处。”

兰霁云点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就去宝光寺。”

太阳渐渐向西边落了下去，天空中只剩下火红的几抹余辉。一座略显破旧的寺庙映入了众人的眼帘。这座寺并不算大，院墙上斑斑驳驳的长满了青苔。门前，一株高大的槐树撑开了暗绿的大伞，枝叶将庙门上的匾额遮挡得只剩下一个“光”字。

敲开寺门，众人见到了住持慧觉大师。兰霁云仔细打量，见他已有五十多岁，却没有什么皱纹，面色红润，慈眉善目，一看便是德行深厚的高僧。

慧觉果然与席暮亭十分熟悉，一口答应了众人的要求，命小和尚收拾了仅有的两间客房，又准备了斋饭。

吴双闻着菜香，只觉得肚子里咕噜咕噜的一阵乱叫，越发饿得前腔贴了后腔。忙抄起饭勺给每人盛了一碗，便狼吞虎咽的大嚼起来。跑了半日，兰霁云也觉得十分饥饿了，而且这宝光寺的斋饭做得十分可口，她也吃得分外香甜。可席暮亭却只吃了半碗便放下了筷子。

吴双觉得奇怪，见他脸上俱是疲惫之色，顿时担起心来，忙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席暮亭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我回屋休息一下，你把剩下的饭吃了吧，莫要浪费。”又向兰霁云告了辞，回到客房。

席暮亭坐在床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儿，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挣扎着脱了外衣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精神已比昨日好了许多，只是肌肉又酸又痛。他暗自好笑：百无一用是书生。只骑了半日的马，便累成这般模样，连个女子都不如，岂不是无用到了极点了吗？”

吴双和兰霁云早就起来了，一直等着席暮亭吃早饭，等得菜都凉了，席暮亭这才姗姗来迟。见他的脸色好了许多，吴双悬着的心才放下，兰霁云也多少有了些宽慰。她的心中总觉得对不起这主仆二人。他们原本过平淡而快乐的生活，却因自己被卷入到腥风血雨的江湖之中。若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吃过了早饭，吴双终于忍不住问道：“兰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总该说了吧？”

兰霁云道：“你不问，我也要说的。我的师父绰号飞天龙女，是江湖上有名的剑侠。我和师妹自幼便和师父在翠风山上学艺，本来日子过得很快活。谁知五年前，师傅早年的一个死对头，杀人狂魔冷彬找到山上，要报当年一剑之仇。我师父与他大战了一夜，冷彬终于被诛，但师父也中了他的幻阴掌，心肺都受了重创。仗着她老人家功力深厚，才勉强活了下来，但伤势始终无法痊愈。每每发作不但痛苦万分，还有性命之忧。我和师妹找了很多名医，也是枉然。看她老人家受这样的折磨，我们却束手无策，真是心急如焚。”说道这里，兰霁云的脸上布满了愁云，席暮亭和吴双也不禁深感同情。

平静了一下心情，兰霁云继续说道：“本来我们都以为没有希望了，谁知几个月前，我师伯上山来说，江湖中出现了医魔的羊皮书。”

“医魔的羊皮书？”吴双抢着问道：“难道就是你给公子的那个？”

“是的。”兰霁云道：“很久以前，江湖中有一个绰号叫医魔的人。我听师伯说，之所以叫他医魔，一是他爱医成魔，对各类医术都十分精通，具有不让华佗、扁鹊的精湛医术。另外也是说他性情怪僻、暴虐成性，武功又很高，找他医病的人稍有不甚便会被他杀掉。多年中，死在他手上的反比他医好的多了许多。”

“天啊！这样的人谁不得离他远远的，还敢找上门去？”吴双一阵唏嘘。

兰霁云微微一笑道：“若人人都能像你知难而退，江湖中就不会有那么多杀戮了。那医魔虽是个难惹的角色，却还是有很多人盯上他。只因江湖传闻，他要将上百种灵药炼制成一颗百宝回天丹。医魔一生酷爱搜集灵药，他的家中就有许多人间难得一见的稀世灵药。而这些灵药有的善治内伤，有的能解百毒，要将它们集中炼制为一颗丹药，其神效就可想而知了。据说这颗灵丹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练武之人若吃了它就会功力倍增。所以，很多人都打定了主意，要在炼成之日将灵丹抢夺过来。”

“那到底炼成了没有啊？”吴双是第一次听武林掌故，只觉得比茶馆里说的隋唐还要精彩。

“本来这也是个谜。”兰霁云说道：“因为医魔突然有一天就神秘失踪了。不少想得到灵丹的人使尽浑身解数到处寻找，也没有找到。时间一长，人们也就淡忘了。但过了十年，江湖中突然出现了医魔的一张羊皮书，据说这上面就记载了百宝回天丹的收藏地点。这一下，江湖上又掀起了轩然大波。黑白两道的武林人士纷纷展开争夺，最后**上的五魔头联手铲除了其他人，得到了羊皮书。这五个魔头便是黑蛇殷风、巨灵神顾刚、百变妖狐胡媚娇和天地双杀吴天吴地两兄弟。他们得到了羊皮书后就在长白山上展开决斗，约定谁最后胜出谁就有资格拿走羊皮书。而我就趁他们比武的时候，出其不意盗走了羊皮书。”兰霁云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小了，脸也有些发红。

吴双哪会注意到，只管兴奋的鼓掌大笑道：“兰姑娘，你这招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哈哈！”

兰霁云越发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席暮亭拉了一下吴双的衣角，向兰霁云问道：“兰姑娘你要那羊皮书，定是想找寻灵丹为尊师疗伤是吧？”

兰霁云点了点头。

吴双赞道：“我就知道兰姑娘不同于那些俗人啦！对了，昨天，你非要我和公子离开又是怎么回事呢？”

兰霁云道：“逃到了江南，我原以为就算安全了。可谁知昨天中午我正要过来，竟在半路上看到了黑蛇，他同时也发现了我。幸好路上人很多，他又是刚来对地形不如我熟悉才被甩掉了。但我深知此人耳目极为灵通，很快就会找到我，而且也必然会打听到我与席先生的事情。所以，我立即回客栈收拾好东西，又顺路买了匹马赶过来了。黑蛇心狠手辣，如果被他找到，我们绝对难逃毒手。这本来是我一个人的事，却连累了席先生和吴双，实在是愧对两位了。”

“不要这么说。”席暮亭用少有的严肃语气说道：“兰姑娘为师傅甘冒生命危险，可谓是女中豪杰，孝感动天。我和吴双能为姑娘略尽绵薄之力甚感荣幸。而且我们也并未遇到什么危险，怎能说是姑娘连累了我们呢？”

兰霁云惊讶的抬起头，凝视着席暮亭的眼睛。那双眼睛竟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温柔。她忽然觉得有一股暖流涌上心间，眼中竟有些湿润了。

席暮亭站起身，朗声说道：“兰姑娘请放心，羊皮书上的文字我已经找到诀窍了，再给我两天时间，一定为你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