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1 / 1)
思及此,陆白果更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阿瑜娘亲的死因。心症若得解,那么阿瑜也不用受折磨了。
天气越来越凉,转眼已是秋末了,陆白果让陈卓帮她问问皇上,回家探亲可不可以,昭帝很爽快的答应。于是,她就拐着陈瑜住进了陆府。
回陆府,陆白果就自然会带着陈瑜去看看那个既温馨又心酸的小水池。看着那满池残叶,陆白果想着,等明年莲花盛开的时候,阿瑜的病会好吗?
病,病,满脑子全都是病啊!不要再想这件事了,现在和阿瑜在一起不是还好吗?
锦兔被陆白果从袖子里放了出来,阿瑜追着它戏耍着,但是陆白果听不到他的欢笑声,不过他能跑起来,已经很好。因为无论他干什么永远都像是没有情绪一样,呆呆的,傻傻的,除非是对她,玲珑还有陈卓,阿瑜才会显出那么一点活力。
“团子,疼...”陆白果正望着池塘出神,猛听阿瑜一喊,就立刻收回了她出窍的灵魂,却看到一个身着锦衣的小公子,正是那数月未见的萌少年章恒。
阿瑜正抱着头喊疼,章恒正捂着心口喊疼。白果想着必是阿瑜在低头追锦兔玩着的时候撞见了走来的章恒。
而那章恒抚着心口,眉头微蹙,白面红唇,陆白果觉得眼前赫然是个萌版的病西施。看的她是又爱怜又想笑。
陆白果快走两步,来到陈瑜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阿瑜,还痛吗?”
阿瑜摇摇头。
陆白果以一种十分威严十分心疼有些挑逗有些责怪总之是章恒不曾听到过的语气说道,“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撞到我们阿瑜怎么办?”
章恒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了起来,“果儿妹妹,这便是三皇子陈瑜?”
陆白果使劲点了点头,内心一瞬有些嘲讽,“不是喜欢表哥吗?怎么连他最喜爱的三哥都不知道?”显然陆白果是个记仇的,对章恒仍在耿耿于怀。
章恒一瞬不瞬地盯着陈瑜,他从来只觉得自家表哥是个很有男人(孩)气概的,故而心生爱慕,这位,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美男子,虽不是那种男人味十足的,但他的轮廓着实晃了他的眼。
一瞬间的惊艳后,章恒清醒过来,“我是专门来看妹妹的,前日父亲说要拜访陆叔叔,我早听闻你归来了,于是赶来这边,果真是在这小池塘边遇见你了。”当然还有美男陈瑜。不过章恒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向这样的美丽进军,这样的话,表哥会不会多看自己几眼呢?
陆白果让章恒陪着陈瑜玩,自己则走到客厅外,听起了墙角。
“最近李氏一族是越来越猖狂了,李郴仗着手中有边关大军五万,内卫一千,占了东锦兵力的三分之一,还有个当皇后的妹妹,就明目张胆地敛财贪污,那李家虽为三朝世家,没有李后,又怎能到今日。只是近来边关加强练兵,经费紧张,也不知如何能让李郴把钱吐出来,用来训练和给将士们置办粮草。”洪钟般的声音,又沉沉响起,句句都打在了陆白果的小心脏上。
陆路温和的声音响起,“边关为何加强练兵?”
“那西琉国已叨扰我边境多年,而皇上也日渐年老,太子又平庸的很,他们定是看到这一点,才在今年频繁来犯。”章云鹏长叹了一声,“听闻西琉国太子是个人才,而且皇室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必定会给他最好的磨炼,若是他来犯,我国也只有被动的份。”
陆路不做声,显然此刻正在沉思着什么。陆白果十分诧异,为什么自己的爹堂堂一太医令竟谈论起政事来,忍不住心塞塞,老爹莫非是在找不痛快吗?
这时陆路道,“皇上在位二十五年,国泰民安,万象安和,自是有自己的方式,云鹏兄不要泄气,若是相信我,便就安心了罢,皇后党必有失势之日,你我静待便是。”
听着陆路的话,陆白果只觉得自己的老爹一下子升华了,平常看着吊儿郎当的模样,竟也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概,相对于那幢洪钟淡定的不是一点半点。羡慕之情立刻如滔滔江水,浩浩荡荡向大平原奔去。
陆白果荡气回肠之余,暗自忖道,要和西琉打好仗,就要打倒李家,要想打倒李家,就该扳倒皇后,要想和阿瑜安稳的生活在东锦这片热土上,就得打败西琉,所以,要想安定地生活,就要扳倒皇后。
失去目标好多年的陆白果顿时热血澎湃起来。
不过还好,理智告诉她,给阿瑜治病要紧,要紧。
在陆府,陈瑜玩的也是颇为开心,章恒几乎每天都回来,不过不是来找陆白果的而是来找陈瑜的。见陈瑜玩的时候,陆白果也会偷闲去见见自己娘亲,还有真心对她好的庶母们,她还看望了陆千程,陆千程的面瘫的确是好些了,这让陆千程看起来更比从前温润动人。她还发现自己四姐也不再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也会经常去陆千程那里坐坐。
其实每个人都在改变,陆白果想着。包括她自己也是,但她没有意识到。
在陆府,陆路便有时间就来看看陈瑜,陆白果告诉他,她发觉陈瑜每一次犯病都在似在加重,陆路便告诉她,他已加大了药浴中的药量。但是在陆府的那一次发作表明,这样做根本没有效用。
陆白果的心里便很不是滋味。自己爹爹才两年就爬上了太医署的首席职位,虽然不是显赫大臣,怎么也算是行业精英了,连他都遏制不了的话,她担心有一天阿瑜内心深处的那个结会越来越紧,紧到无法负荷,他就此崩溃掉,甚至于死去。这样的结果她不敢想。
但是只要她还在,就会陪着他一起苦。当陆白果回忆起这段日子的时候,那时岁月已抹去了她的棱角,她只是说,她从未后悔过,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留有遗憾,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勇敢。
回宫后陆白果决定一定要好好地玩热热闹闹地疯,因为快到冬天了。从小到大,陆白果就完完全全是个冬眠生物,困懒到死,蒙头睡大觉每到这时候她最钟爱的行为,一定要问问阿瑜,能不能请假一段时间,让她不要整天和他玩而能睡上一大觉呢。
可是那个该死的陈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阿瑜终于要下定决心的时候来,他说,“你若不陪三哥了,我就杀了那只鹦鹉。”
于是鹦鹉开始叫唤起来,“团子坏蛋,团子坏蛋。”
陆白果扶额,真是在鸟那里是非黑白都被颠倒了撒,陈卓才是那个蹚浑水的坏蛋好吧?!
陈瑜不知是为了陆白果的名声还是鹦鹉的性命,竟然乖乖地听了陈卓的话,“团子不是坏蛋,团子陪阿瑜。”
陆白果和陈卓于是彻底结下梁子。
当然,有仇不报不是陆白果本性,本打算着冬天来之前要找到阿瑜母妃的真实。摸爬滚打地拐弯抹角地东问西问,什么东宫西宫南宫北宫的下人都问到,结果丝毫没有回音,打听十七年前的事,自是不易,陆白果甚至搭上了自己的私有财产,边打听边封口,可还是没有结果。
想必十七年前的下人早都因为换血换没有了。想问昭帝的嫔妃,她们认识她么?凭什么告诉她?
不过,陆白果还是想到,皇帝身边的人一定够老。就找到据他自己说他收罗了很多值钱的宝贝,那些宝贝可比三哥的鸟值钱多了的陈卓。
陈卓一边含泪一边被陆白果强迫带路,就这样一路摸到皇帝的贴身太监高海的住处。
此时正是月黑风高夜,也是探听秘密时。
陆白果一看,此人就是那个让她明白自己的人生就是悲剧的读圣旨的太监。
说明来由,陆白果拿着据陈卓说是很名贵的,据说是为太监专门量身定做很实用的,当时只是看着新奇就高价买了下来的,呃,夜壶,陆白果把这东西在高海眼前晃啊晃,高海的眼中还是显示出了一丝丝占有的欲望,哪怕他也是宫中的老人了。
高海轻轻叹道,“那个时候,奴才还只是在皇帝身边当小跟班的,打打杂什么的。”
高海手打着兰花指,一副不胜唏嘘的模样。陈卓脸一沉,“说重点。”
“那几天,皇帝去围猎,我留守宫中,就听到襄妃娘娘暴卒的消息。”只见高海捂着心口,似是十分心痛道,“可怜襄妃娘娘那样好的人,竟也会有那样的命运。”
陈卓继续冷着脸,“说重点。”
高海打着兰花指,“奴才已经在努力回忆那时了,四皇子怎的这样强人所难。”这语气和鹦鹉发怨念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都是阴阳怪气的。
陈卓道,“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听到的,看到的就行,宫里老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但不代表没有,你若不知,我自有地方问去。”陆白果发现陈卓原来也是个会威胁人的。
“唉,奴才只知道,襄妃暴卒那日,宁贵人曾经去过,还是听以前的小德子说过,只是当时皇上也问过宁贵人怎么回事,她只道也并不知道什么情况。”
陆白果心想,要是不知道就怪了,哪里就会有这么巧的事?既然襄妃死于心脏衰竭,看阿瑜的样子,襄妃死前一定非常痛苦,难道是宁贵人和襄妃发生过争执?
“宁贵人现在何处?”
“襄妃死后不久,就被打入冷宫了。”
陆白果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到底襄妃的死和宁贵人的失势只是时间上的巧合,还是,有人策划着这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