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阳光透过落地窗撒了进来，暖暖的，尘埃在阳光中舞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沉淀下来，似乎想要那么永远无休无止的游离下去。圣地的阳光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整个圣地是处在一个隐秘的空间里，圣地的上空有一层特殊的气体，可以有效阻止阳光中对我们的皮肤有刺激性的部分。人类的故事中提到吸血鬼都害怕阳光，大概是因为我们的皮肤的结构很特殊，特别的脆弱，只通过地球大气层的阳光中有很多微粒对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切都是崭新的。
今天西蒙伯爵可要给我讲圣地之处的故事呢，都迫不及待了！餐厅里已经有好多人了，大家都在享用自己的早餐，银质的刀叉微微地泛着特有的光泽，还好我在安妮家里学过怎么用刀叉，不然这次可要丢大脸了。安妮小猪，那天她表现出来的对我们的有意的忠贞，对我的信任以及后来替我辩解，一切都让我无法忘记。哎呀，怎么又想希冀的事情了，要忘记，忘记！可是要忘记有那么容易么？
早餐时间，没有看到西盟伯爵。我向身边一位有着深蓝色瀑布般的长发的女士询问：“打扰一下，请问西盟伯爵怎么没来吃早餐呢？”
女士停下手中的刀叉，微笑着说：“西蒙伯爵是不下来吃早餐的，他的早餐都是我们送上去的。”
“这样啊。”
“对了，今天的早餐还没有送上去，等会儿你上去的时候顺便带上去吧，”女士顿了顿：“没什么问题吧？”
“可以啊，当然了。”享用完早餐，我来到厨房，替西蒙伯爵拿了他的那分，上楼去了。
深呼吸一下，轻轻扣响西盟伯爵的房门。
“进来吧，门没锁。”是西盟伯爵的声音。我推门进去，房间的布局和我的差不多，只是我的是透明的扇贝床，而他的是红木的扇贝床。而且他有满满一墙的书。房间里没有人，可是刚刚我明明听到了西盟伯爵的声音的啊，很奇怪阿。
“在阳台上，你过来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推开了阳台的门，西盟伯爵正站在画架前，他的面前放着一张画，纸上一轮红日正娇羞地躲在大山背后。笔和调色盘在空中虚浮着，因为昨天看到西蒙伯爵帮我用意念拿行李，所以今天看到这些已经不感到奇怪了。
“早上好，西蒙伯爵。”我很有礼貌的大招呼。
“哦，你来了啊。”西蒙伯爵把视线从画上收回，同时笔和调色盘自动整理好。他看到我手里拿的早餐：“谢谢你帮我拿上来，放在那边的桌子上吧。”
“恩，好的。”这是一张黑铁的桌子，就在西蒙伯爵的右边，我把早餐放在上面。西蒙伯爵转过身子，把早餐拿到面前，并示意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西蒙伯爵把火腿和煎鸡蛋夹在土司面包里，颇有绅士风度的享受这美好的早餐。
N分钟以后，西蒙伯爵喝下最后一滴牛奶，总算开口说话。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不喜欢在享用早餐时说话。”
“嗯，没关系的。”嘴上如此，心里绝对不一样。
“对了，你是想了解圣地之初的事情，对吗？”
“嗯。”我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西盟伯爵推开早餐盘，拿起一把咖啡壶，泡了两杯。把其中一杯推到我面前，浓浓的咖啡香，伴着晨雾淡淡的幽香，嗅觉被伺候得舒舒服服。
“知道亚特塞德里住得都是些什么人吗？”
“不知道，不过外面传言说，这里住得都是一些，不太正常的人。”
“呵呵，这样啊。”西蒙伯爵的嘴角微微上扬“其实，这里了如你所看到的，住得都是一些能够进入希冀的历史教材的人物。”
“那为什么会被软禁在亚特塞德呢？”
“软禁？”西盟伯爵的眉毛轻轻上扬“我们都是自愿住在这里的。”
“自愿？”这下轮到我扬眉毛了，“您是说，他们包括您都是自愿住在这里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喜欢住在这种与世隔绝，没有任何先进科学设备的地方？
“因为，我们……”西蒙伯爵陷入了沉思状态，似乎在寻找适合的词汇来表达，“正如你所知道，永远都是环境选择生物，只有强壮的生物才能通过环境的选择。在这个星球上第一**规模选择结束时，我们吸血天使找到了这块隐秘的大陆，圣地最初的混沌开始沉淀下来，我们不再仅仅为了寻求生存的机会而奔命，吸血天使们开始考虑圣地的反展方向，和很多政治故事一样，当时社会的最上层，也就是统治阶级分成了两个相对立的派别——‘激进派’和‘传统派’。”西蒙伯爵再次端起咖啡杯，轻轻品了一口，继续说：“传统派，是以格拉·梅女士为代表的社团，主张沿用圣血的优势，继续朝意念能力开发的方向发展。激进派，是以德拉克拉为首的社团，他们提倡：废除意念能力，因为如果有一天这种能力突然消失，那么圣地必定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而且这恰恰是人类把我们看作魔鬼的重要原因之一，接着就是提倡向科技的方向发展。圣地之初的混沌刚刚沉静下来，就又陷入了内部的争斗之中。这块刚刚平静下来的大陆，又重新陷入了战争的漩涡里，两个派别的矛盾越来越激烈，硝烟不断在这块大陆上燃烧，传统派的念力变得越来越强，同时激进派的科技也越来越发达，两派力量相当，谁也不愿意输给谁，很多无辜的底层的吸血天使在这个过程当中都失去了生命。最后，格拉·梅女士，做出了一个重大的选择——”西蒙伯爵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了，“她决定让自己所率领的传统派退出这场无休止的纷扰之中，她一宣布这个决定，立刻就遭到了派内许多人士的强烈反对，当时的局势没有向任何一边倾倒，派内很多人士都不愿退出，他们觉得这样做无疑是自动认输，最后……”西蒙伯爵低下了头，声音变得有些许嘶哑，“最后，格拉·梅女士做出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她用意念将自己杀死，并用剩下的所有意念力，立下了一道遗嘱，她嘱咐我们所有人，所有传统派拥护者马上退出这样的内部纷扰之中。”说道这里，只见一滴晶莹的东西，映着晨曦的微光，滑落下来——西蒙伯爵哭了,“对不起，我失态了。”西蒙伯爵仰起头，脸对着太阳，短暂的停顿，止住了眼泪，他继续往下说，“后来，我带着所有‘传统派’的上层成员搬到了这里——亚特塞德，我们立下毒誓，不会再走出这里半步。在后来几千年的生活当中，很多人受不了这样的与世隔绝的生活，都选择了终结生命，如今你看到的就是在这几千年的风雨中挺下来的人。”
“那外面的人为什么会把这里当作是疯人院呢？”
“呵，”西蒙伯爵冷笑一声，“大概是为了掩饰吧，他们希望把所有有关‘传统派’的事情都掩盖起来，他们甚至残杀所有知道‘传统派’这个组织的人，一时间，很多原本和我们对立的人，都跑来希望我们能出面制止这样的血腥的屠杀，不过我们已经发过毒誓，不会再跨出亚特赛德半步。”
“那后来这场屠杀誓是怎么停下来的呢？”我很好奇的问。
“后来左恩那老头子发明了一种能够彻底消除大脑中部分记忆的科技产品，这样屠杀才停止下来。”
“是这样啊。”我若有所思的答道，今天在这里听到的希冀历史可比“棉袄”教授的圣地史课有趣多了。
突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我的头，回头一看，是一本砖头一样厚的书，撞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接着又稳稳的飞到了桌子上。
不知道是风吹的关系，还是西蒙伯爵用了意念，书很自然的翻开了。
“这是我当年的札记，记录了一些有关的事情，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翻翻。”
“真的吗？太好了！”我欣喜若狂。
“喜欢就好，对了，等会我要去后面的山上打猎，你要一起去吗？”
“好啊，求之不得。”这次来“亚特塞德”还正是一次不错的度假呢！“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好的，我在楼下的花园里等你。”
“嗯。”抱着砖头一样的书，一蹦一跳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书放到靠窗的琉璃桌上，打开衣柜寻找适合的衣服，就这套变色运动服好了！这套衣服可好玩了，在不同的环境下会显现不通的颜色，就像变色龙的皮一样，穿戴整齐以后，下楼去找西蒙伯爵。
西蒙伯爵已经坐在花园中间的石凳上，他正用一块白色的绸缎在擦拭枪管。这是一杆我叫不出名字来的枪，它的枪管有50公分左右长，木质的枪柄因为长期使用已经变得十分光滑，随着西蒙伯爵手的运动，枪柄一闪一闪地反着光。西蒙伯爵见我已经下来，便站起身来，同时还有他身边的猎犬，我敢肯定这是一条真正的猎犬，绝非机械宠物。他看起来不太喜欢我，龇牙咧嘴，尾巴竖的笔直，低沉的嗓音透着绝对的不友善。到底还是伊赛贝尔比较可爱，同样拥有黑色的皮毛，伊赛贝尔可是温柔多了，不知道伊赛贝尔现在怎么样了，假梅校长对它好不好，唉，怎么又想起希冀的事来了，不是下决心要暂时忘记的么。
“杰西，不要这样，他是我们的新伙伴。”西蒙伯爵抚摸了一下它的皮毛，瞬间，这条不太友善的猎犬温顺蹲了下来，我开始怀疑，西盟伯爵是不是又动用了什么特殊的意念能力。
“过来和杰西认识一下吧，它可是整个亚特塞德最好的猎手！”西盟伯爵的眼睛里是慈父般的温柔，我鼓足勇气走经它：“杰西，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杰西懒洋洋的伸出左前爪，似乎是想和我握手，我鼓足勇气很有礼貌的伸出右手与它来了一个握手礼。
“呵呵，出发吧！”西蒙伯爵站起身，把猎枪背在背上，牵着‘杰西’走在前面。我乖乖地跟在后面，亚特塞德的城堡本来就是倚着山势建造的，应此后山离城堡不远，不对，应该是很近。山很高，有很多很多的山峰，连绵不断，像波涛起伏的大海，树很绿，有成片成片的林子，郁郁葱葱，像无边无际的天空。我们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向山顶走着，道很窄，只容一个人通过，尽管正直盛夏，但是道上还是铺着厚厚的树叶，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很好玩，很好玩；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照到脸上，就像妈妈的手，很舒服，很舒服；阳光依着空气的轨迹，溜到了地上，上面映着星星点点的光斑，很漂亮，很漂亮。漫步在这诗画般的意境中，渐渐忘了此行的目的，忍不住哼起了儿时的歌谣
“嘘——”西蒙伯爵转身对我说。
吐吐舌头，连忙把正准备从嗓子里跳出来的歌词吞了回去。
西蒙伯爵举起了猎枪，杰西也显得格外兴奋。依着枪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头可爱的梅花鹿正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悠哉悠哉地吃着青草，浑然不知死神正在向它逼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么可爱的小生命在我眼前死去，身体里的善念在翻江倒海的躁动。西蒙伯爵缓缓地把手指放到了扳机上，缓缓扣动扳机。
“啊秋——”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急促而响亮喷嚏。原本在草地上觅食的梅花鹿飞一般地冲进了树林深处。心里舒服多了，躁动的善心好像随着刚才的一个喷嚏，都挥发到了空气中。
西蒙伯爵扭头看着我：“看来今天要空手而归了，我真后悔带你出来了。”西蒙伯爵摇摇头，微微叹息，转瞬，一摸微笑爬上他的脸庞：“算了，索性就当是带你出来熟悉环境好了。”西盟伯爵收起猎枪，背到背上：“走吧，山顶上有一个观星站，一起去看看。”
“嗯，好啊。”我兴奋的了不得。
沿着蜿蜒地山道，一路坑坑洼洼，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到了山顶。这是一座汉白玉制造的观星站，洁白的宫殿被苍翠的树木环绕这，煞是好看。
曲径通幽，辗转一番，有幸与观星站零距离接触。走进门拱，绕着旋转的楼梯，爬上了观星站的天台。很奇怪，这里没有任何的天文设备，为什么会被称作观星站呢？还是问一下西蒙伯爵好了，刚一转身，西蒙伯爵开口了：“你一定会很奇怪吧，这里怎么会没有任何的天文器材，却被称为观星站，对吗？”
“嗯，是啊。”我点头。
“这可不是‘外面’意义上的观星站，这里是用来研究星象，然后根据记录的星象来预测未来的地方。”
“预测未来？！”好神奇。
“是，圣地之初的基本技能。”
“哇，好神奇。”暗暗思索了一下，“您能教我观星术吗？”
“可以啊，如果你愿意学，我可以教你很多圣地之初的技能。”
“那真是太好了！”
“咕咕——咕咕——”嗯？是什么声音，环视整个天台，忽然一个醒目的乳白色物体跳动在眼前，是阿囡！我以我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跑过去，抱起这可爱无比的小生命：“阿囡啊，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太好了，太好了！”身体里的兴奋简直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它是你的宠物？”西蒙伯爵询问。
“算是吧，不过也不全是。”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为什么这样说？”
“它是我周岁生日时妈妈送我的礼物，不过我觉得饲养它太麻烦，就拜托邻居家的安妮照看，安妮时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了。”我舍去了这只鸽子仅仅是拥有阿囡记忆的电子宠物的部分。
“是这样啊，能让我抱抱吗？”
“当然。”我把阿囡递给西盟伯爵，他小心翼翼地接过。
“挺可爱的”西蒙伯爵抚摸阿囡的羽毛说。
“嗯？”伯爵的脸上了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我猜想大概是他发现这个不是生物了吧，不过他说的并不是这件事：“它脚上绑了一节小竹管。”西蒙伯爵又把鸽子递给我。
“飞鸽传书？！”仔细看了看阿囡朱红色的脚上，的确绑了一截竹管。解下竹管，从里面取去出一张被卷起来的纸。
“是……是……安妮的信耶！”我已经激动到都无法连贯的说话了。
亲爱的翎忆：
真没想到，你以前教我的飞鸽传输竟然会派上用处，而且竟然是在这样的事情上。我始终相信你是清白无辜的，但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待你呢？难道真是你说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吗？
你在亚特塞德过得还好吗？那里的人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恐怖啊？
我现在正在着手调查此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的。
对了，“阿囡”是左恩教授帮我改造过的，你走了后，上机械课的时候看到你的位置空着，忍不住哭了。下课后左恩教授让我留下来，我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他，后来他就帮我改装了“阿囡”。使她变成了一只标准的信鸽，现在她的身体里所拥有的可是全圣地最先进的定位系统，与最快的飞行引擎。
纸太短了，不能再写下去了。
回信让阿囡带回就好。
爱你的 小猪
短短的几行字，已经让我的眼泪如洪水泛滥一般。
西蒙伯爵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还好吧？！”
“嗯”我尽量止住哭泣，说：“是高兴过头了。”
“这样啊，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好。”我抱着阿囡，跟在西蒙伯爵后面向亚特塞德的城堡走去，回去的路上，西蒙伯爵打死了一只野猪，晚上，餐桌上吃的便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