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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尾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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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沉沉的时候,我登上了返回颖川的邮轮。

离开的那天下了很大的急雨,直到黑暗过去,天才渐渐亮起来。窗外是天际青灰的一隅,渐次发白。新的一天终于开始。

辛普森太太有些紧张的问我:“那,后来呢?”

“后来?”我低头想了一下,把翻开的日记本盖好,放在桌子上:“后来,容太太就到了英国,开始了新的生活。打听到宋嘉和已死的消息,在日本找到宋嘉琪。易先生也结婚生子,按照父亲指引的路,在经历了军阀混战的混乱局面之后,终于成为了一方霸主。”

她沉默半晌,才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来。

我一转念想起来,问她:“辛普森,你既服侍容太太这么久,为什么不学中文?”

辛普森轻笑笑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谈,然而还是说:“这一次,我决定和你一起回去,自然会学的。”

我想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约莫是因着容太太的关系。我和容太太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她对容太太的了解,必定是远胜于我的。我轻轻的点点头,然后握住了她的手,希望以此给她些许安慰。

阳光撒在清晨的海面上,翻出了粼粼的金光。透过撩开的窗帘透进来。我看着那海水,就又想起了我的那个梦境。清修淡雅的南方小屋,半扇镂花的木窗开在外面,阳光漫漫的洒下来,宛如濛濛的一片雨,日光中可见一身着粉色洋装的女子,头发从两侧肩头垂下来,正伏在书桌前作画。手边一盏莲花香炉,青烟袅袅。

那时候,我总是想在梦里看的再仔细一些。但是现在,我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了。难不成正因着如此,所以,我再也梦不到了?

纵使时过近迁,我依然动容不已,我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的生命中,有着这样一段过去,那些前尘漠漠,定然是一个一个的如花美眷,划过似水流年。那是我已经不能惊动的旧事。

我想起了那一日的容太太,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对我说:“现在,我的故事就快要结束了。从某个方面来讲,你才是我故事的结局,因为在我最后的时间里,遇见了你。你以前就老是问我,有没有时间再跟你谈谈,现在我所拥有的就只有不多的时间了,所以我就坐下来和你谈一谈,只是我也很怕。”

我那时候觉得她说那些,无非是感叹生命苦短,都是很急迫的去阻止她说出一些听起来很不吉利的话,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把我当作了她故事的结局,想把一切都告诉我。

也许,她从海德公园第一眼看见我打开父亲的怀表的时候,就想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吧。

我正自顾思量着,辛普森的眼泪热热的落在的裙子上,她慢慢的抚摸着那本日记本,眼神里的温暖令我鼻子发酸,“辛普森,你别伤心了。”

她的眼睛里始终充满着泪光,她轻声说:“没想到还有这一天,是我和你带她回家,我又听了一夜的故事。你不困吗?”

我说:“我不困,你一定很累了,你睡一会儿,等你醒来,我们再聊。”

阿吉也在这时候敲开了房门,手里端着热茶,对我们说:“你们都先休息一会儿吧。”

阿吉问我,“你饿不饿?我弄了点东西给你吃,你吃饱了,心情就会好了。”我点点头,她倒是尽得容太太正传。

我吃了点点心,喝了茶。躺在床上。因为通宵未眠,脑子里乱糟糟的,却很奇异的保持着清醒。于是,我就又无可无不可的想起了那个晚上。她刚刚结束了第三次手术,非常虚弱,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我,头摆来摆去,好像在打量我,我不晓得她想看什么,大概是她看不清楚,房间里很暗,也没有开灯。我当时还在纳闷,她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呀。

现在想起来,好像也过了没多久。我在床上转了个身,我想,她当初之所以那样怔怔的看着我,是因为她还爱着我的父亲,即使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即使她离开了国土,她依然是爱他的。她想看看他的孩子。

我没想到,这样一想,竟让我已经精疲力尽的脑袋有了罢工的趋势,我好好的闭上了眼睛。

时间过去,与爱相处的时光就像是一场梦。生命有时候很长,有时候很短,太多的时候,则非常苦闷。

等我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在快要深秋的时候,邮轮在一个明媚的午后抵达的颖川港。我在辛普森的帮助下,最终把容太太的墓地定在的容伊别墅里。就是她在日记里提到过的那个小筑,如今已经是被人精心修葺护理过了的。我打开了她的那个鸳鸯吊坠,选了她一直挂在胸口的那一张小相,延用了她的本名,宋嘉莲。

我把鸳鸯怀表一起放在盒子里。在我们把容太太的衣冠和骨灰下葬的时候,辛普森险些晕倒。事出突然,我更是没了主意。还好,阿吉十分镇定,立刻打了电话回都安官邸,要求医生过来。

辛普森毕竟也老了。医生说,她需要立刻动手术。我很担心,不是没有风险的。

阿吉陪我坐在楼上等着。我这才好好的环顾四周。

如今的容伊小筑已然不是她当年的模样。父亲早已修葺,当年我在这里养病的时候,就已然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前院后院都是全然一新,变成了两个花园。前庭里还有一个巨大的喷水池,成了都安官邸之外的易家别墅。我顺着走廊往屋子里走,天气很凉薄,阳光隔着玻璃照进来,温热的贴在人身上,十分舒服。然后,我走上楼梯,阿吉并不在楼上,我头一偏,正好对上了天空那样湛蓝的颜色。

半空皆是绮丽的明艳晚霞。先是布满天际的绯红,而后是淡淡的粉,既而蓝紫,一点点,鎏金似的泻下来,最后,落在了窗台上放着的一张照片上,落在了戎装的父亲,明亮的眸子里。

我把手术之后的辛普森接到都安官邸里休养。当我的车子穿过林荫私道,停在家里的雕花大门前的时候,我看见了许许多多的家仆很热情的跑上前来,隔着车子都能听到她们欢喜的声音,“四哥儿回来了,是四哥儿回来了。”

突然间,我又想起了容太太,一股无可抑制的悲伤酸上了鼻头。

老凤还巢。

空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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