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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湘南的消息便传开,跟着福芝迁徙离开的遗部士兵既后怕又悲伤。
因为谁也没想过,他们隐居多年的地方会被人发现,甚至被一支突来的军队攻击。更想不到的事,没有迁徙的尽十万人会葬身在战乱之中,营造了那么就的家园却只逃出不足千人。
不过此时有脑子的人都会问,突袭的军队何来?他们为什么会与隐居的人发生冲突?
而十万人可不是小数目,难道就能白死了?
在消息还没有扩散开来的时候,福芝已经让梁郡丞执笔,给承顺帝上了折子。悲伤的诉说尚未迁徙那十万遗部的惨死,并希望朝廷为其主持‘公道’。
毕竟福芝那十万‘人’可是册上有载之师,现在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灭杀了,怎么也要和承顺帝哭诉一番。
这个时候所有的东西都爆发了,表面上的那些功夫福芝自然做的比谁都漂亮。
明明是弃之可惜的遗部,一下子成了澄清家私的佐证。此次是在没有谁还认为,福芝手里还有多少人马了。
不过此事一出,福芝掌着什么已经不在重要,重要的是那五万精兵是哪里来的?难道还有谁隐着什么秘密?
为此,承顺帝专门派遣了一支人远赴湘南,为的就是搞清楚事情的所以然。
可这支人在湘南的大山里转了几个月,损兵折将,也没找到那五万人的巢穴,气的承顺帝只能大骂领差事的人无用,让事情便那么不了了之下去。
…………
因着有湘南的事情耽搁,出了正月福芝也没提启程回京的事情。
每日理完事,她便带着已经长到五十多斤的黑虎在园中待着,偶尔也动动针线,不过针法还是一如既往的凑合。
“哗啦啦……哗啦啦……”
黑虎趴在一边觉得无聊,从桌上的盘中捡了几粒榛果出来,用鼻子、爪子来回的蹂。躏。,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这点儿东西算是便宜你了。”福芝看着黑虎拿小小的榛果当铃铛玩儿,摇头道:“真是一时也不愿安静。”
福芝也只是嘴上抱怨,抬手又放了两个榛果在地上,却是喜欢看黑虎耍弄这些。
镇子是廖战遣人送的,说这也是他的收成。不过福芝没有问,这又是哪儿找来埋汰她的。
记得那年因为什么被廖战逼着她都忘了,只记得后来廖战要她说她的傻事,想了许久福芝也便只想出关于榛子的那个,便和廖战说了。
所以这厮便三不五时的送些榛果过来,提醒两个人有时同样傻。
抬手拿过一个圆滚滚的榛果,福芝摸着那上面有一个小开口,唤了紫玉过来帮她开榛子,想着应该可以煮茶用。
“……世子爷真奇怪,千里迢迢就让北边送些榛果过来。”紫玉自然不知道福芝幼时那冒傻气的想法,边用一把小刀撬榛果,边道:“还都是这种各大的,真难开。”
福芝抬首看着手脚麻利,还不停唠叨的紫玉微微一笑,心道:这也算是她和廖战的秘密吧?
黑虎看着紫玉一颗颗的将榛果里的榛子撬出来,眼睛不停的在放榛果的盘子与果壳间转动,似乎对里面那硬硬的心儿也很感兴趣。
“黑虎。”福芝从剥好的榛果盘中捏了一颗榛子,抬手丢给好奇的黑虎,因着这家伙不吃素,福芝也只是想逗逗它。
可没想黑虎到很给面子,嘎嘣嘎嘣的在口中嚼了两下,便将榛子咽了。
“哎呦,它还吃榛子?”紫玉虽然不负责照顾黑虎,但是她和紫兰交好,自然对黑虎也了解的多。“不是只吃肉么?”
“汪汪!”黑虎虽然没受过训,可天生便聪明,听紫玉有些挖苦的说它,便抗议的叫起来。
而福芝在旁边看着微微一笑,只觉得黑虎便是个开心果,总会耍宝逗人。
紫玉的动作并不慢,一盘的榛子很快便剥好,按照福芝的吩咐她拿了多数去磨粉,只留下十几颗在小碟中,放在桌上。
“汪汪汪……”
黑虎见紫玉端着东西去厨上,一路叫唤着便也跟去,剩下叫人端水净手的福芝,继续独自欣赏园中的景色。
“猜猜。”
福芝坐在亭中刚觉得无聊,这时一双手便蒙住了她的眼睛,道:“猜猜我是谁?”
“你生病了?”福芝一听到那有些沙哑的声音,立时伸手去拉蒙着她眼睛的手。能够悄无声息跑到身后蒙她眼睛的,除了廖战,还有哪个?
“没有。”廖战见福芝转头来看,嘿嘿一笑道:“怎会生病。”
“那怎么嗓子哑了?”福芝微微蹙眉,想着廖战九月份与自己分开,这一去又是小半年的时间,必然奔波劳碌。“我叫医者过来给你看看。”
抬眼打量廖战,这厮除了又抽长了些,人也瘦了、黑了。
“你是不是还没回去梳洗?我让他们把衣物拿过来。”这次和廖战分开,福芝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很想念对方,即使是从前她死活要横眉冷对的事情,现在见了廖战也都不在乎了。
“呵呵,我想吃豆腐花,还有酱牛肉。”廖战沙哑着嗓子一笑,他也很想福芝。这次去西南他办了很多事情,为了不传入他人之耳,一直也没有与福芝书信。
拉过福芝偷偷在她脸上一亲,廖战的脸也更黑了三分。
…………
回了福芝的寝宫,廖战自然而然的占据了东边的内室。
不过鲁成和鲁安却是不能进来伺候,即使麻烦些,廖战也只能自己来。至于福芝身边的丫鬟,廖战和她们早就是死敌了,他才不会用个人还要多挨几个白眼。
今天厨上的速度很快,除了廖战点的酱牛肉、嫩豆花,还蒸了糯米鱼,红烧了豚肉,糟醉的虾蟹也很不错……满满一桌子菜,每样儿都让人食指大动。
“怎么,厨上换人了,动作还挺快。”廖战微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也不专心擦干了水渍,便做到榻上。
“怎么还湿着?”福芝是遣了醉薇、香薇两个进去伺候,可廖战不喜丫鬟在他身边转悠,便通通轰了出来。
福芝没办法,又拿了干帕子给廖战将头发擦干,才道:“自己收拾又收拾不好,还不用别人插手。”
“哼。”廖战夹了一块鱼肉入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听着福芝的唠叨也不反驳,拉了只糟醉的螃蟹过来撬开壳儿,用勺子挖了最好的蟹黄出来,回手送到福芝口边,道:“吃饭了,别管那些。反正天也热了,一会儿便干。”
福芝吃了廖战喂到口边的蟹黄,还是坚持擦干了廖战的头发,才又净手上榻用饭。
“我说你这磨唧的毛病可要改了,一日三餐都要用个把时辰。”廖战接过鲁安送来的酒壶,摆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便给自己倒了半杯出来。
“你怎么又多毛病?”福芝见廖战倒了半杯酒,瞪眼道:“远些去喝。”一副嫌弃酒气的味道。
“嘿嘿,只喝这么多。”廖战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嬉笑的凑到福芝身边道:“你也尝尝?”
“我不要。”福芝侧开些头,她才不喝酒呢。
转而低头安静的吃着碗中的糯米饭,廖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琐事,福芝也只是点头或摇头,口中不在发出声音。
…………
等两人饭毕,净了手,紫真便过来道:“医者来了。”
而廖战听了紫真的话,回头看福芝。
福芝则道:“你嗓子都这个样子了,让医者看看,我上次便是吃了几副他开的药,嗓子便好了。”
说着便让紫真去宣医者进来,拉着廖战去看喉咙的事情。
“哎呀,我说不用。”廖战没像福芝真的去叫了医者,可他这嗓子根本就不是哑了。可再一想,反正他也解释不清楚,干脆让那医者来看好了。
专门负责药司的医者自然分得清什么是病,什么不是病。
检查了廖战的身体之后,这老成的医者也是有趣。不说病因、病情,只道他有些草药,泡水喝上一年半载便能痊愈,还说再不会犯这毛病。
而福芝不懂医,廖战知道自己嗓子并非是病,所以看着那老医者还吩咐小童拿那草药出来,廖战只是撇嘴笑,道:“如意从哪儿弄来这‘神’医。”
福芝不理廖战的调侃,转首去看小药童拿来的药,只是一些绿色的鲜叶,上面还带着一种奇特的味道。
“这真的管用?”福芝轻轻嗅了一下,除了味道怪,她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东西。
“恩。”那老医者捋捋胡子,道:“必是管用。”
“那这病因是什么?”福芝总觉得廖战和医者都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思量了一下,福芝终于想起了一事,又道:“你可是和中山伯世子得的一个毛病?”
福芝清楚的记得,去年秋天,赵玉就是这个样子,嗓子奇怪的沙哑了。
“难道你去打老虎了?所以吓得?”福芝虽然当时对廖战说赵玉是被吓得这事儿很不相信,可过了半年,廖战也这个样子了,福芝却觉得却可能有理。
“咳咳。”看着药童收拾药箱的医者听了福芝的话,猛的咳了两声儿,只嗯唔的道:“郡主聪慧。”既没肯定福芝的说法,也没否定福芝的猜测。
再等紫真送走了医者,廖战已经乐不可支的倒在榻上,笑的前仰后合。
“对对对,我就是被老虎吓得……”而躺在榻上,廖战还不忘说道:“如意也是神医,真神医也。”
“……”
看着廖战忽然倒在榻上嘲笑自己,福芝在想想刚才那老医者匆忙离开的背影,立时便觉察出自己又犯傻了。抿着唇憋红了脸,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怒道:“不管你了!”
说完便打算转身而去。
“别别别。”福芝还没走两步,廖战便赶紧起身拉住她的衣袖,一带之下,两人便都躺在榻上。
“我不笑了,真不笑了,你别气。”
廖战嘴上说着不笑,可眼睛已经眯成了缝儿,嘴也咧的很大。
“哼!”福芝见廖战根本就没诚意,抬手捶了他一下,便觉得脸上更红。
虽然福芝还是不知道廖战的‘病’因,但这时也明白,绝不会是被老虎吓得,不然这厮也不会笑的这么开心。
“走开,走开,走开……”福芝又连着捶了廖战几下,可却越捶越觉得不好意思。本要起身拉开彼此的距离,廖战一揽臂,她却直接趴在了廖战身上。
“我……”福芝以前也不是没和廖战打闹过,但是这次压着廖战,却不是像从前一般,不是被廖战气的恼了,便是一时怒火攻心。
“什么?”廖战看着趴在他身上的福芝,尽力的仰着头,问道:“怎么了?”
“压到你了。”福芝也不知怎么了,出口的都是废话。
而廖战一只手还揽在福芝的腰上,恩了一声,便微微一侧撑。
福芝感觉到身下的廖战用力,还以为是要将她推起来。可天旋地转之后,廖战却压在了她的身上。
“好了。”廖战没敢实实的压着福芝,他的分量可是不轻。但是就这样半压半覆的样子,也直接将福芝拢在身下。
“好……好什么好?”福芝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轻推了廖战肩膀一下,道:“起来。”
“不好。”廖战说话一如既往的痛快,只不过答案却和人期待的不同。
就这样压着福芝不动,廖战慢慢的低下头,轻轻的吻在福芝微睁的眼睛上。
“起……”
福芝被廖战忽然的动作有些惊到了,虽然廖战平日也偶尔亲她,但从来没这样贴合在一起过。
“恩!”不知道廖战轻发的声音是不是在应福芝,恩了一声儿之后,他又将唇停留在福芝的鼻尖,然后向下是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