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1）
苏陌和孙杨刚要迈进校门，就被保安挥棒子拦下。
保安从传达室探出头，一双鹰目直勾勾望向苏陌和孙杨，“来干嘛的？想要进去得先到这里登记。”
苏陌诧异，“登记什么？”
保安说：“登记你们找哪个老师，或者找哪个学生，找老师的话，现在得让那个老师出来接应你们，找学生的话，得联系到那个班级的班主任，不然不放行。”
苏陌望了孙杨一眼，没想到现在学校的管辖这么严格，“我们就是去学校里面转转。”
保安立即吹胡子瞪眼，“去学校里面转转？就算是学校里的学生，没有学生证都不能进校门，没有走读证都不能出校门。哎，这里是学校，不是公园，你们谈恋爱什么的去公园里。”
苏陌嘀咕，“现在的学生真不容易，在学校就跟蹲监狱似的。”
保安翘起二郎腿，“没办法，为了学生安全只能这样，学生家长都不能随便进学校看孩子，世道太乱了，之前哪个省的不是有人到学校里拿刀砍学生嘛，虽然你们俩不像是坏人，我也不能随便放行。”
苏陌扯了扯孙杨的衣袖，射去一个委屈兮兮的眼神。
孙杨懂得苏陌的意思，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到学校门口，怎么也不能连大门都进去就被驱赶回家了。
孙杨说：“我和我老婆以前在这个学校里上学，这不想回学校看看嘛，保安大叔你就通融一下。”
苏陌应和，“是啊，保安大叔，你就通融一下呗，我们进去看看以前的教室就出来，保证不给大叔找麻烦！”
这位兢兢业业的保安大叔显然没那么好说话，“不行不行，你们在学校里乱转，万一被哪个领导看见了，我就得收拾收拾回家了。”
苏陌沮丧不已，“算了算了，孙杨，我们回家吧，哎，白走一趟。”
孙杨把苏陌带到学校外面的小树林里，“不回家，咱们从后门进去。”
苏陌跟在孙杨身后，问：“后门在哪？”
孙杨牵住苏陌，“跟我走就是了。”
苏陌微微叹息，“学校现在完全变了样子，我都想不起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孙杨想了想，说：“以前只有三幢教学楼，我们的教室在第二幢教学楼。有个操场，那时候的操场没有塑胶跑道，中间的草地都是真草皮，我看过你坐在草地上拔草，拔秃了一大片。”
高中生最缺体育课，操场唯一的用处就是课间跑步。
苏陌某次肚子不舒服，被班主任恩准，可以不参加跑操，但班主任不允许她回教室，说是坐在外面透透气也比闷在教室里看书强。
苏陌百无聊赖的坐在草地上，看每个班级的队伍整整齐齐的从面前跑过去。强烈的太阳光洒在同学们身上，汗如雨下。
苏陌被阳光刺痛了眼睛，索性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拔草。
孙杨继续说：“记得学校西边有个水池，以前水池里有鱼，后来很多人都去水池涮拖把，水池脏了，水池里的鱼全军覆灭。水池后面是男生宿舍楼，听说男生宿舍楼那块地方很久很久以前是乱葬岗。”
苏陌点点头，“是听说过男生宿舍闹鬼。”
孙杨笑，“闹什么鬼，都是一群男生瞎胡闹的。说什么夜里能听到有女人在哭，假的，吓唬女生而已。”
女生宿舍楼与男生宿舍楼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当时有不少女生因为男生宿舍传来的闹鬼传言而胆战心惊。毕竟谁也说不准，女生宿舍楼之下的这片土地很久很久以前是什么，在乱葬岗旁边，估计干净不到哪里去。
苏陌想起秦月听到闹鬼的消息之后，兴奋异常，“陌陌陌陌，我们去男生宿舍抓鬼吧，我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鬼。”
苏陌不搭理神经大条的秦月，“要去你自己去。”
秦月眯眼意味深长地说：“苏陌陌同学，你不是怕鬼吧~”
苏陌无语，“我是怕你！”
苏陌说：“孙杨，我记得你是走读生啊。”
孙杨挑眉，“那你记不记得我的同桌高宁是住宿生？他跟我的说的。”
确实不记得了，苏陌心想，她干嘛要记住高宁是不是住宿生呢？“孙杨，你说的后门在哪？”
孙杨抬手一指，“在这。”
又一保安大叔探出头来，“你们来干嘛的？”
苏陌刚要说话，就被孙杨制止住，“我们来看望以前的班主任。高中部，徐老师，我们毕业多年，现在结婚了，想过来看望一下恩师。”
保安大叔打量了一下苏陌和孙杨，狐疑地说：“你们俩是高中同学？”
孙杨回答，“是的。”
保安大叔感叹不已，“没想到没想到，是该回校看望一下老师，进去吧。”
苏陌咂舌，忍不住咬耳朵，“嗳，孙杨，你怎么知道这个保安大叔比较好说话的？”
孙杨敲了下苏陌的脑袋，“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保安大叔好说话？我只知道，像你那样直接对保安说，我们要进学校里转转，不管是怎样好说话的保安大叔都不会让你进校门的。”
苏陌说：“徐老师不是退休了吗？”
孙杨想不通苏陌以前的聪明劲都跑去哪里了，“保安大叔不会知道徐老师已经退休了的。我就是随便一说。”
苏陌想想，觉得孙杨说得很有道理，“孙杨，我这人是不是特别不懂世故？”
孙杨说：“我懂就好。”
苏陌不知不觉跑到孙杨的前面，她惬意地张开双臂，“怀念高中的生活！”说完，她悄然回眸，目光落在孙杨身上。
孙杨的心一跳。
走出高中校园的苏陌没再扎过马尾辫。她现在的头发散开，发梢垂在胸口，如波浪一般的卷发衬得她比以前成熟有魅力。但她的回眸，一如当年。
很少用化妆品的苏陌，看起来比同龄女人年轻两三岁。
苏陌莞尔一笑，“愣什么呢？”
孙杨被她的笑容感染，“被你迷住了。走吧，看看翻新过的教学楼。”
上楼梯时，孙杨突然说：“苏陌，如果现在给你机会回到高中，你会不会多给我一点目光？”
苏陌说：“我怀念高中的生活，怀念归怀念，给我机会回到高中我也不会回去，把握住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的教室现在是资料室。青葱年代的欢声笑语仿佛仍留在这个房间。
十一年前，在这间教室，苏陌第一次听到孙杨这个名字。
九年前，在这间教室，投身高考的苏陌和孙杨之间画下休止符，班级同学纷纷憧憬着未来。
回家的时候，苏陌半偎在孙杨怀中。
华灯初上，城市的夜色亮丽的惊人。绚烂的霓虹闪烁组成多种多样的文字和符号。
苏陌轻轻说：“孙杨，对不起。”
孙杨身子一僵，“怎么了？”
苏陌紧咬嘴唇，“没什么。只是很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