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张同学保护好自己的安全(1 / 1)
张三夏不识相地受到了惊吓。
郑城深没有注意,挨个检查了窗户开关,才关灯锁好门。见张三夏还愣在走廊,郑城深眼眸中微微漾起一丝笑意,也不出声提醒。
女生偷偷地抬眼看他,见他看过来,急忙收回了目光。
“走吧。”
郑城深抬步就走,留意身后的张三夏慢了一拍以后才跟上步调,于是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
张三夏后知后觉地有一点点紧张,她看着郑城深的背影,突然隐隐地有些不解,郑城深看起来温和但有些不好亲近,这是连岑溪都说过的,可是怎么她却不觉得呢,难道有什么是不一样的?想寻找蛛丝马迹的张三夏抬手看表,注意时间,然后环视四周,很好,空到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楼,无尽的走廊,以及在这个时间在前头走着的郑城深,此情此景,张三夏柯南神附体,心中乍然惊起一滩鸥鹭,简直就是可以被抓去活体研究事后分尸的情况。
高校的羔羊啊。张三夏忍不住悄悄退了一步。
就这么一步郑城深居然也能察觉到,他突然停下来,问:“怎么不走了?”
“没有。”张三夏心虚地低了低头。
郑城深明摆着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一句话不说盯着张三夏,等着张三夏自己说,盯到张三夏后背发毛,可为了明里暗里的生存,张三夏这次打定主意死扛到底,绝不嘴软,然后坚定地狠命摇头。
郑城深移开了目光,对张三夏的心思,他一向很了解,也大概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于是一副随她的样子,平静地说道:“那张同学就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张三夏呆若木鸡地看着远离不见的郑城深,就这么走了?张三夏垂头丧气地踢了踢墙。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这栋楼现在,不会真的只剩下她自己了吧?刚刚好歹知道郑城深在办公室还没什么怕的,可现在连郑城深都走了。她觉得她作的有点早了。
张三夏小心翼翼地向身后看了看,又往前面看了看,空荡的走廊上灯光尚可,有几扇窗没有关,一阵大风陡然扬起,流窜进了走廊,窗帘一下子疯狂鼓动起来,携带而来的冷气让张三夏汗毛瞬间竖了起来,是真的竖了起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张三夏忽然发现自己的胳膊居然不是完全滑溜溜的!她努力分心,镇定下来快步走开,却听到身后不远处的盥洗室忽然传来冲水的声音,这次张三夏是真的要哭了。脚步声似乎停了下来,水龙头似乎打开着,滴答滴答地滴水。
张三夏腿软了。
她已经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快的不可思议,不敢问那是不是有人,扶着墙就一路往前跑,却在拐角一头撞上一个人。
失声叫出来。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郑城深扶着张三夏的肩膀,皱了皱眉,却忍不住低声问。
见是郑城深,张三夏立马揪住郑城深的袖子,噼里啪啦地就开始说话:“郑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那样想你的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郑老师的话了以后郑老师的话就是真理我发四只别让我一个人下楼了。”
郑城深一时间被噎住了,可见她眼眶几乎都红了,怔怔地看着他,郑城深忽然觉得心里被什么轻轻触了一下,然后重新苏醒了。
“咦?我还以为刚刚闹鬼了,没想到楼里还有人在啊。”张三夏身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她转过身,见一个戴着大框眼镜的平头男生甩了甩手上的水冲着他们说道。
张三夏长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同学你这么晚一个人在这儿……”
“哦,那边的实验室关了,我就到这边来了。”
原来是个学霸。
郑城深看了看学霸,开口问:“你是哪个系的学生?”
学霸扶了扶镜框:“飞动的。”
“姓名呢?”郑城深问的很直接。
学霸狐疑地看了看他们两个,说:“老师有什么问题?”
郑城深微微一笑:“没有问题,只是像你这样努力的学生很少见了,或许你可以申请延长实验室对你的开放时间。”
学霸眼睛一亮,“我叫蒋选,到时候怎么申请呢?”
“联系方式留一下,到时候我会告诉你。”郑城深把手机递了过去,“不过实验室毕竟跟自习室不同,所以这件事还是希望蒋选同学保密吧。”
蒋学霸面带兴奋地离开了。
张三夏忍不住问:“可是您是法学院的老师,别院的事……”
“学校本来就有这个意愿而已,只不过提前告诉他。”郑城深笑了笑。
郑城深觉得蒋选还可以有更好的回报,可是或许只有这个对蒋选来说才是最合心意的,毕竟……他看了看还紧挨着他站着的张三夏。
本来张三夏胆子小了点,他也就不去让她再听风吹草动,就走了,走着走着,没听见张三夏跟上来的动静,知道那姑娘又犯了轴,已经下到二层了,不禁有些好笑,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张三夏,郑城深决定送佛送到西,还是调头回去找张同学。
可也绝对没想到,张三夏就一头扎了过来。
所以说,蒋选还是值得那个鼓励的。
“我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同学不会怕鬼。”郑城深哼了一声。
张三夏自知理亏,可也要负隅顽抗:“鬼是假的,我是唯物主义者。”
“是么?”郑城深毫不留情乘胜追击,“周末好像要上映一部恐怖片,张同学应该也很有兴趣吧。”
张三夏弱弱地嗯了一声。
“那就这么说定了。”郑城深见女生应了声,还完全不在状态,轻轻叹了一口气。
回到宿舍难免被八卦一通,张三夏觉得这件事未免太逗,打了几个哈哈就混过去了。可顾盼盼才不会上当,熄灯前顾盼盼偷偷掐了张三夏一把,压低了声音温柔地威胁:“你小样儿心虚的时候就喜欢瞎掰,回头给本大人汇报清楚。”
张三夏才感觉到了危机。
雨后的天空一如远离大地的澄净湖泊,阳光没有任何遮蔽地投到地上,杀气满满地蒸腾着地面上未干的水洼,散发着大地的气息。江一耀在张三夏宿舍楼下等着,对着地上的水洼拨拉着竖起来的头发,这是他新剪的,朋友说比以前的狗啃头发好很多,像是马啃过的。
他笑了起来,嘴边显出酒涡来。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对着手机屏咧了咧嘴,感觉还不算糟糕。
女生从宿舍楼里出来,或许是为了表达重视,长发垂到腰际的女生穿了一条英伦红格的秋冬连衣裙,外加一件学院风藏蓝大衣,脚下蹬着棕色小皮鞋,衣领上还有只蝴蝶结俏皮地随风轻轻摆动。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动人而清纯。江一耀感觉脸微微烫了起来,正要微笑着迎上去,张三夏也微笑着抬手……揪掉了蝴蝶结。
江一耀呛了一下。
张三夏幽怨地瞪了江一耀一眼,还要挑三拣四么?
她有理由确定,刚刚的半个小时绝对是她人生中浓墨重彩的黑笔。
顾盼盼对着张三夏衣服简单到几乎清一色的衣橱只说了两个字:“啧啧。”
对于顾盼盼这种资本主义家的小姐,她是不会体会到广大劳动人民的艰辛的,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张三夏觉得有必要对资本主义小姐进行思想的净化。不过,面对资本主义小姐长达半个小时的语重心长,好青年最终含泪表达了坚定的革命信心:“盼盼你快让我走吧,都迟了半个小时了啊啊啊啊。”
顾盼盼不怀好意地伸手抖开了张三夏压箱底的连衣裙。
“不好意思,迟了半个小时。”张三夏把蝴蝶结扔进包里,一脸歉意。
江一耀摸摸头发,满不在意地笑道:“我也才刚来没多久。”
张三夏觉得有点奇怪,绝对哪里有点奇怪,可是哪里奇怪呢?她的目光落到走在她一旁的江一耀身上,看头发,嗯,发型变了。
“剪头发了?”张三夏问。
那顶发胶堆出来的头发你确定是真的剪过么江同学。
“怎么了?很奇怪吗?”江一耀立马抬手拨拉几下。
“挺好的。”除了发胶真的挺好的。
张三夏真的很想知道江一耀的哥哥到底何许人也,能如此地招蜂引蝶,半个小时来了三个女生,江一耀胳膊肘捅捅张三夏,皮笑肉不笑地送完一个女生,压低声音说:“你看到底哪个好?”
“都挺好的。”
江一耀挑挑眉:“这么多女的他可收不了。”
张三夏顿时蔫了,江一耀瞅了瞅外头的天,天高云淡,阳光明媚却有几分清冷,戳戳张三夏,神秘兮兮地拐带张三夏站在了欢乐谷门口。正是周末,又逢上一个不太冷的好天气,所有人像是约好了,一大波人群往各大公园游乐园蜂拥而来。
张三夏长长地叹息:“我想躺过去。”
事实是,欲要躺过去,必先让大波游人从身体上踩过去。
禁不住江一耀的邀请,张三夏十分没有定力地耍的十分欢乐,站在云霄飞车前,江一耀看张三夏白净文气瘦瘦小小的妹子一个,没有认清本质,于是豪气干云:“害怕可以叫出来,我就在旁边。”
张三夏十分赞同地点头。
机器轰鸣启动的时候,潜在的变数活生生的演变出来,到顶端的那一刻,江一耀紧紧抓了张三夏的手闭着眼睛扯着嗓子开始鬼哭狼嚎,结束之后,江一耀脸色惨白地扑到一旁的大树扶着一阵阵地干呕。
“喝点水吧。”张三夏有些过意不去,把水递过去,顺手拍拍他的背。
江一耀觉得男生的脸都被他丢尽了,接过水漱漱口,缓了一会,才报以歉意一笑:“抱歉。”
“不舒服就不要玩了嘛,我们到处走走看他们玩也挺好的。”
江一耀站直身子,刚要迈步,就晕了一下,张三夏连忙扶住他,小声问他:“还好吗?”
他怔然,垂眼看向掩不住担忧的张三夏,于是耳朵赤红,捂脸虚弱地说:“还有些晕。”
张三夏四处看了看,眼尖地瞅到垃圾桶旁边的长凳没人坐,扯扯江一耀,扶着他慢吞吞地挪到长凳那边,眼看胜利马上来临,突然一个欢快的女生扑通一下坐到长凳上,还伸手招呼着:“来这边来这边。”
来的男生,也不算男生,应该更成熟些,戴着一顶帽子,帽檐压低,懒洋洋地坐了过去,翘起二郎腿,留意到前方有两个呆站着的人,于是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过来,炸了毛似的突然摘了帽子,吃惊地喊道:“张三夏!”
张三夏吓了一跳。
欢快的女生就是郑城深的表妹郑静妍,而那个跷二郎腿的自然是裴大律师。
裴宣的表情呆滞住了,看着张三夏,再看看江一耀,又看看身边的郑静妍,嘴巴张着没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