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公主家的狗,一时间汉宫里口口相传的新闻不是皇上身体怎么样了,不是朝上有什么大事,不是哪个宫里的主子怎样怎样了,更不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婆媳关系,而是公主家那条生死未卜的狗。
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宫里翻了一遍又一遍,没人说这条狗有救,也没有找到放箭的人,而这时候馆陶也异常高调的摆起了自己的公主架子,让人去彻查公主遇刺一事,其实馆陶还有一点很疑惑,便宜妈妈不仅没有阻止反而极力的支持她,既然她支持,那馆陶就顺水推舟的将事情尽量闹大,反正自己只是个打酱油的,这里乱不乱和她没关系。
“公主,皇后娘娘请您过去。”莺儿神色紧张的站在纱帘外面,似乎有什么急事,馆陶直起身来将阿娇赶了出去,房里只留了莺儿一人,她这才继续开口道:“李耀一大早就进了椒房殿现在也没见出来,皇后娘娘已经下令让人看住太后娘娘,周将军和国舅爷已经暗中带兵在未央宫里外都为了起来,梁王按兵不动在宫外等皇后娘娘旨意,另外,太子爷马上就要进宫了。”
“你随我去椒房殿,让琉璃把阿娇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她谁也不能见,即使是哪家主子来了也不见,就说是我吩咐的,派人给我传个话给梁王,太子为嫡储母后早已做出来选择,让他不要做错事。”馆陶麻利的换了身素色的衣服,看来这次便宜爹爹是凶多吉少了,不过这时候让她去做什么?不是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行到半路,馆陶忽然玩心大起,偷偷的抿嘴邪笑起来,附在莺儿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让她走了,有戏嘛,大家看,看戏嘛,当然是演戏的人越多越精彩。
“喂!站住!撞了公主竟然想跑!站住!”刚进椒房殿就差点被一个迎面跑来的人撞倒,结果还没等馆陶看清是谁那人就急急忙忙的低头跑了,馆陶本来就只带了两个人出来现在莺儿被自己支走了,就只剩下一个十岁的笨丫,见馆陶被撞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不用喊了,你在外面等着莺儿,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馆陶挥挥手让笨丫住嘴,自己向里面走去,刚刚那个人怎么看都觉得是眼熟,狐疑的又看了看早已没有人影的门外,虽然觉得熟悉可想不起来了,那她也懒得浪费脑细胞,先去看看便宜妈妈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侍女直接将馆陶引进了内室,帝后独处忽然加了个她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看到便宜妈妈脸上未干的泪痕馆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硬着头皮上去见了礼,乖乖站在一边等着便宜妈妈开口。
窦漪房知道馆陶进来了,可并没有搭理她,仍旧坐在床边,握着刘恒的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难以言表,之后轻轻俯下身去在刘恒耳边低喃几句,刘恒微微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着这个陪了自己多年的妻子,轻轻点点头。
“父皇。”被叫到床边,馆陶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不知道这个爹爹有什么事情非要和自己说,看他那奄奄一息的样子,说句话都难,对于父爱,馆陶一直没有什么概念,虽然可怜刘恒可那也绝不是什么血脉亲情,只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同情罢了。
“馆陶,你是不是怨我将让你嫁了陈午?是不是觉得我不疼你?和父皇说实话。”刘恒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睛灿灿生辉的看着馆陶。
“或许是怨过,不过现在没有了,父皇不必为这个挂心,身子要紧。”实话,绝对实话,原来的馆陶是怨过,可现在的馆陶没什么好怨的了,现在的一切都是赚的,她还要感谢这个便宜爹爹呢!
“那就好,馆陶啊,其实陈午,唉,你过来。”刘恒叹了口气让馆陶将耳朵靠过去,“启儿未归,助你母后辅其为帝,馆陶,父皇可以许你一世荣华可以许陈家一门富贵,却也要让你付出一些,阿娇在太子宫中,你……。”
“皇上!”
“父皇!”
刘恒一句话没有说完就闭目而去,窦漪房伤心至极的扑在他身上就哭,馆陶则是有些咬牙切齿,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到这个便宜爹爹临死还会算计她一把,谁要什么一世荣华,谁稀罕陈家一门富贵!可是,人都死了她能怎么样?和一个死人生气那不是要气死自己?没想到自己本想看戏,现在却让被人看了戏,这是有多悲催啊!
“馆陶,不要怪你父皇,他许你的一样也不会少,这是我手中兵符,外面有一千精兵,你亲自去接启儿,没我命令不得入宫。”窦漪房收起眼泪将一块小小的兵符交给馆陶,随即让人去传三公九卿入宫并让梁王带兵进宫。
馆陶刚刚出了椒房殿就看到太后一脸气急败坏的冲了进去,身后还跟着她那个宝贝内侄女薄姬,看来便宜妈妈有麻烦了,虽然不能亲眼看到,可是猜也能猜到一定会有一场大闹在椒房殿展开,而且胜的一定是窦漪房,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太后还从没赢过。
宫中风起云涌都不关她的事了,馆陶一边坐在马背上一边抱怨没戏看了,而身后那些人不只是来保护太子的还是来监视自己的,不过就算她再历史白也知道刘启是一定会登基的,没什么悬念,他们这么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姐姐,你这是何意?”刘启被人围在中间,一看带头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姐姐,心里疑虑重重带着几分警惕的看着她,这些士兵身上的标志都是梁王的手下,他不得不防。
“姐姐还能害你不成?就你那点小心眼我还不知道,不过现在还不是你回去的时候,父皇遗诏已定,是你的终究是你的!”馆陶跳下马低声对刘启说道,为了表现出失去亲人的痛苦她还故意挤出了两滴泪,“我知道你回来,怕有人对你不利,特地向母后请旨带兵来接你的。”
“多谢姐姐!”刘启喜色难掩,对着未央宫的方向拜倒,“父皇,孩儿不孝,没能见您最后一面,孩儿已定不负您所望!”
当馆陶和刘启再回到宫中时,一切都已成定局,中间发生了什么虽然馆陶都不知道,可看看跪在门外的侯王、臣子和端坐正为的两位后宫之主,以及拥兵守候在一旁的周亚夫,她也能猜到便宜妈妈胜了,在接到那个赞许的目光时馆陶也放下了心,最起码阿娇没事了。
王者崩新皇立,江山依旧姓刘,馆陶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它却是变了,这场风波远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就像此时妄图带兵闯进未央宫的赵幽王,梁王年幼却手握重兵,与其相持不下,周亚夫屡次请旨遭拒,只能干等着着急。
“母后,儿臣带兵亲自去降了刘遂!”听了馆陶的话刘启上前跪在窦漪房面前请旨出兵,窦漪房爽快的答应了,似乎她等的就是这个。
等,多么累人的事情,尤其是站在这么多人面前等,度时如年有木有!虽然捷报是个破锣嗓子的丑八怪来报的,可听在馆陶耳里真是有如天籁,看到刘启和刘武满身是血的回来她倒是有些害怕,那是活生生的人血啊喂!血腥味刺激的馆陶胃里翻江倒海,还好不是他们两个受伤了而是沾到别人的,不过还是吓到馆陶了,刘遂被生擒之后刘启竟然没有立即处置他,而是将他压入了牢中。
“馆陶,怪不怪母后将你扯进来?其实,你父皇还有些事情没告诉你,其实陈午是你父皇派给启儿的人,这些年他一直在帮着启儿,你这是做什么?”窦漪房还没说完就见馆陶跪在了自己面前,让她接下来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馆陶不敢邀功,只想让母后答应馆陶一件事,陈家仍是原来的陈家!”馆陶恭恭敬敬的将头低了下去,向便宜妈妈行了个大礼,天知道她心里有多不情愿啊!陈午帅锅哦,你还要给我找多少事情才甘心,跑在前面压潜力股也有风险好不好?
窦漪房犹豫的看着地上的女儿,这还是她那个女儿吗?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几率几乎为零,可是现在她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看来这个女儿变了不少,变得让自己都不认识了。
走出椒房殿时馆陶还犹自心惊,这次是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忘记原来那个傲娇公主做梦都想让陈家发达的,窦漪房不起疑才有鬼,不过还好她不算太傻,既然不要高官厚禄那要点别的也可以啊!借机要个皇太后的手谕做保命符也是不错的!顺手牵羊再带点奇珍异宝也不为过吧?
“你这么急着把我找来做什么?”捧着一张特赦令心情大好的馆陶本想先把宝贝放回去却不想被刘启派去的人请到了太子府。
“姐姐这么说话是不是怪我耽误姐姐时间了?这次多谢姐姐,不止亲自出城接我还让阿娇坐镇太子宫,姐姐对启儿的好启儿谨记在心。”刘启此时心情大好,他深信这个姐姐是真心帮自己的,不止自己亲自带兵出城而且还让生现吉兆的阿娇守在了太子宫里,如果她有一点犹豫都不会这么做,所以姐弟情深在这一刻深深的驻在了他的心中。
“我的心意你明白就好,你忙你的吧,只要别忘了你姐的好就行。”既然误会了就让你误会去吧!记着我的好以后要报恩的,哼哼!一言九鼎是吧?那就让你欠着我的!这时候不捞点什么是她馆陶的风格么?当然不是!所以,刘启当然要付出点什么来报答他这个劳苦功高的姐姐了!
“姐姐变了。”看着馆陶远去的身影刘启幽幽的开口。
“是啊!自从生了阿娇她就变了。”原本应该没有人的大殿里忽然又多了一个人。
“不过她依然是我的姐姐,她是疼爱我的。”
“她也依旧是我的妻子,即使她对我再冷淡也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