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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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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浸在回忆里,忽然听到小池轻柔的声音问:“你找我什么事?”

这次见面她对我温和亲切了许多,总让我记起一些前人往事。中学时代亲密无间的那几年,我已经忘记很久了。深吸一口气,我把那本日记拿出来搁在她面前,“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你真的想出书,是不是应该有最基本的诚意?”

小池定定看着我,没有开口说话。

我暗自叹息,翻开日记本询问她,“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地方为什么撕掉了?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还有,清彦真的不告而别了吗?在那之前没有一点端倪?没有一点前兆?小池,你当我傻的么,我根本不相信。”

在我咄咄逼人的注视下小池移开了目光,餐厅里慵懒的爵士音乐颓靡流淌,头顶悬挂着古典的欧式吊灯,光线晕黄温暖,和窗外昏沉惨白的天色形成巨大落差。她望向窗外阴沉沉的天,满腹心事,眼睛里是一片寂静的灰凉。

“你到底怎么了?”我握住她的手,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是不是苏清彦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头。”

小池的眼眶有些发红了,她反握住我的手,指节细长柔软,骨骼突兀,非常性感风情的一双手,但却充满了抑郁和悲悯的触感。

“今夕,谢谢你还肯关心我,这么多年了……”她摇了摇头,“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清彦的故事。”

“清彦?”

“嗯。”她惨淡一笑,端起茶壶,给我添了一杯月光白,“你自己就是一个写故事的人,应该知道现实里发生的许多事情远比书上编造的要精彩得多,而一些被掩饰的真相往往充满创痛和遗憾,就像我的日记,我的清彦,还有我自己,我们这些平凡的人……”

窗外渐渐下起绵绵阴雨,无尽的萧索凄然让良城的秋天显得无比深郁鬼魅。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听着小池柔弱而冷淡的声音,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竟有些窒息的疼痛。

原来,清彦是一个弃婴。

作者有话要说:

☆、三

多年前烟雨蒙蒙的清晨,忘香镇在隐隐透亮的天色中苏醒,街巷被湿润的山雾萦绕,显得无比萧索寂寥。就在这样一个阴郁惨淡的深秋的黎明,苏氏夫妇在自家门前捡到了襁褓中的清彦,包裹严实,小得可怜,在沉沉的梦中熟睡未醒,还不知道自己已被丢弃。

尽管这对夫妻当时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儿,但在那个年代,忘香镇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苏母在生女儿的时候又身子大伤,已经不能再怀孕,因此他们将清彦当成是上天的恩赐,如获至宝般的,欣然将他纳入羽翼之下,细心抚养。

至于他们的亲生骨肉,清央,由于先天不足常易患病,又是终究要嫁出去的女儿,因此从小十分不得喜欢。

清央七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原因是晚饭端菜时失手摔了盘子,被父母赶到院子里面壁罚站。那时寒冬腊月,天寒地冻,晚饭过后父母已经将她遗忘,犹自关了堂屋的大门,回房间点起火炉看电视。不知过了多久,黑幕般的夜空下起大雪,寒风凄厉如同鬼哭,熟睡中的夫妇被凶悍的砸门声吵醒,披了大衣出来一看,清央僵直立在门外,嘴唇乌紫,头发和眉毛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霜,她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从那以后,她几乎不再开口和父母讲话。

家庭的冷漠让清央逐渐长成了一个性情乖戾的姑娘,她的整个少女时代就像影子一样,不爱见人,大多时候都在屋顶上躺着晒太阳,嘴里叼一根狗尾草,悠哉地看着天空大朵大朵的白云飘过去,二郎腿一翘一翘。有时清彦上来喊她吃饭,她就装作要掉下去,见他被吓得脸色发白,就捂住肚子哈哈地笑,非常神经质。

清彦自小迁就她,深知她没有半点做姐姐的风度,骨子里是一个长不大的孩童。记得她十二岁时候的样子,披着乱糟糟的半长的头发,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扎漂亮的辫子或者马尾,行踪诡秘,穿一套白底碎花的绵绸薄衫,露着两条细胳膊,在光线明暗错落的屋子里走来走去,拖鞋啪啦啪啦作响。到了十八、九岁,依旧还是那副德行,但头发已长过了腰际,漆黑芳香。清彦每两个月给她剪一次刘海儿,端把小凳子放在屋檐下,她坐在凳子上,他弯腰拿着剪刀仔细梳理,微皱着眉,显得神情严肃,常惹得她咯咯发笑,然后用狗尾草去挠他的脸。

每当这时,清彦就无奈地叹气说,你不要闹了,当心剪到眉毛。

清央学着他的样子也叹口气,说,你不要闹了,当心剪到眉毛……小彦你就跟个老头子一样,好笑死了。

她和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清亮中透着顽皮,一瞬不瞬地端详着他的脸,然后安分不到半刻,又会拿狗尾草去闹他。

狗尾草,默默无闻的贱命杂草,荒芜中生,毫不起眼;狗尾草,象征坚忍的爱,不被了解的爱,以及艰难的爱。像极了清央状况百出的前半生。

年少的时光在忘香镇那一天一天无声无息的日出日落里流淌,清彦常常觉得时光里暗藏着什么东西,已经渗入了他的骨血,但他没办法描述出来,只觉得是与清央密切相关的。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听到父母的谈话,发现自己竟然是被捡回来的弃婴,震惊之下他当即向父母求证,最终得到证实。那一年他十七岁。

似乎从那时起,命运之河开始奔赴它无可逃避的悲剧。清彦在后来的许多年里都在想,他和清央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倘若有错,那么是谁的错,谁导致一切发生,又是谁该来承担他们所付出的代价?是命运?抑或是欲望?

无法释怀,即便找出了千万个答案和理由也不能缝合他心头皲裂的伤口,他拼命想起清央被赶出忘香镇的那一年,她才刚满二十一岁不久,谷雨时节,他为她种的那盆千层牡丹终于开花了。

那个与往常无异的黄昏,晚霞在天边开成一大片妖冶深郁的红,他和她在隐蔽的巷子深处拥吻,熟稔却依旧小心翼翼的一个吻,彼此忍耐克制,生怕惊扰了这一刻偷来的欢愉时光,但谁知,却被阁楼上的婶婶撞见了。

这位婶婶吓得惊恐万状,当即跑去告诉了他们一无所知的父母。丑闻很快在保守的镇子掀起前所未有的骚动,一时间流言四起,闹得人尽皆知。

苏家鸡犬不宁,犹如遭受灭顶之灾。盛怒的二老让他们跪在院子里,用竹棍狠狠地抽打,每打一下就要痛心疾首地骂一句:“畜生!”如同失去理智一般,下手极狠,好像非得活剥了他们一层皮才可以解恨。

清彦默默无言地垂着头,只用身体挡住清央,父亲绕到后面打,他就用膝盖跟着挪到后面,一直没有吭一声。

院门外围聚了不少左邻右里探头张望,苏父只觉得颜面尽失,声泪俱下地大骂他们“下作”、“不要脸”。

清央抑制多年的凶戾终于爆发,她突然用胳膊挡开了挥下来的棍子,失控般的尖叫着起身试图反抗,清彦一把将她拉住,牢牢锁在怀里,她不肯罢休,指着自己的父母恨道:“更不要脸的事情我们都做过了,你现在才要打死我们也太迟了!当年生下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活活掐死呢!后悔了吧?!”

苏父见此情景,往后一抽,气得当场昏厥过去。

那天清彦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清央瘫坐在他旁边,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面如死灰。

清彦说,你不该和父亲那样说话,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清央冷笑着问他是不是后悔了,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吭声。

第二天清央就被赶出了家门。母亲言之凿凿,说她是姐姐,年长三岁,已经成年,而清彦还是个高中生,很明显,一切都是她问题。

当时的场面,清央一言不发,没有任何反应,清彦铁青着脸,浑身颤抖,他对母亲说,我并不是你们亲生,为什么不能和姐姐在一起。

母亲冷漠地看着他,说,无论你们有没有血缘关系,在忘香镇所有人的眼里,你们就是姐弟,明白吗。

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害怕,他不知道怎样才能保护清央,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太单薄了,即使有着早熟的天分,却也难以抵抗现实里突如其来的疾风骤雨,更何况,对一个养子来说,父母的恩情太过沉重,是捍立在他心中难以逾越的道德之栏。

只是在清央这里,任何理由都没有意义。她只能离开,踏上奔赴北方的火车,一走三年。三年后父亲因脑溢血骤然离世,她回到忘香镇奔丧。

此时再见,清彦已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男子,英挺清俊,深敛而自持,如同清央想象的那样好,而且会随着时间沉淀越来越好。他们之间的距离昭然若揭,一个干净淳朴的男子,和一个流落在外、经历繁多的女子,如何能够匹配。

只是清央从来不是自觉自知的人,天理伦常和世俗道德在她这里是虚伪而无效的。她要清彦和她一起离开,可是清彦拒绝了。他说他答应过父亲,绝不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更何况母亲尚且在世,他有尽孝的责任。

他竟然跟她讲道德,讲伦常,竟要让他们都退回各自该有的位子。这样懦弱退缩的清彦,她觉得失望透顶。

七天后葬礼结束,清央把几年来打工的积蓄全部留给母亲,再次离开了忘香镇。临别前她给清彦留下一句话,说,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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