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1 / 1）
第十八章
他的脸越凑越近，放大了的眼里看起来反而没有了那种名为淡漠的情愫，有那么一瞬间，我在他眼中看见了认真。
我一直以为，禹衍只有在对着满书房那些在我看来不仅废话连篇而且功能可能只有拿来当板砖用的书，才会认真的连身边站着的人都忽视。
禹衍爱看书，他是我喜欢的那种书呆子。所以此刻，即使他的脸已经没有了初见时让我惊艳，却也足够让我失神。知道有句话叫什么吗？吃一堑长一智，我在禹衍这里栽的跟头不知道有多少个，可是当他真的和我鼻尖对鼻尖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栽的好！
至少每栽一次都有美色看不是？
和禹衍不一样，我认真的时候，喜欢专注的盯着他。每次禹衍就会逮住我的视线，然后像现在这样，猝不及防的开口，声音轻轻缓缓，“你，又在看什么？”
他身形比我高大的多，又是俯身靠过来，我不得不被逼/迫着微抬起头，形成仰视的弧度。我微张着嘴巴，感觉自己完全被他迷惑了。
禹衍是一只鬼，还是一只千年艳鬼。不然为什么每次我见到他的时候，都被迷的七荤八素呢？他就是那聂小倩，我就是那不争气的书生。反正横竖都是死，死就死，反正我乐意被他迷。
我完全没有防备的开口，“我在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完我就清醒了，因为此刻被我盯得越来越妖艳的禹衍的脸，突然迅速的阴沉下去。……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我立刻明智的先开口，“我错了！”
刚才还旖旎的气氛，一下子消去了一半。禹衍不说话，就那么阴沉着脸看着我。我早就说过，禹衍不说话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更让我难受。我急忙解释，“不是的，我刚才是在想聂小倩和书生，不是我和你。”
话音刚落，禹衍的脸更黑了。我也立刻后悔的忍不住抽自己两耳光，我怎么把这茬忘了，禹衍从来不允许我看那些话本子，我的话本子都是悄悄让粟玥买回来给我偷着看的。现在好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我更不能给他开口的机会，抢先说到，“我没有看话本子，都是粟玥给我讲的，我跟你说，真的很感人……”
禹衍打断我，毫不留情面，“在哪儿？”
啊？什么在哪？见我一脸迷茫，他颇为隐忍的闭了闭眼，“话本子，在哪儿？”
！我就知道！！企图转移禹衍的注意力根本就是白做工！可是大家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吗，殿下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我咽咽口水，冒着被禹衍就地正法的危险，艰难的开口，“你不要这样，大家同为高位，丢了面子……”
禹衍冷哼，“这里又没别人，哪里来的丢面子？”
“别这样，我真的没有……”
“我自己拿，还是你帮我拿？”
“……”我认真的盯着禹衍，确定他也同样很认真的盯着我。我被这人欺压惯了，以至于我一直都有一种奴性，我在鎏纪，可是从来没有的，以前都是人家见了我，不自觉有一种奴性，我嫂子说，我长得珠圆……咳咳……玉润，虽然看着好欺负，但是碍于我公主至高无上的身份，大家还是很尊重我的。我脑子有点迟缓，以至于现在才反应过来，我不能让我的威严再这么荒废下去。
纪良蔚，是时候重振你的雄风了！！……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舒服呢？不过我没有思考那么多，我的行动永远快于大脑，下一秒，我像是沉睡许久的兽突然张开了利爪，几乎是直接扑向禹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他压倒在塌上。
我没有做过反扑这种事，以至于我看着他的脸，一时间忘记了下一步该干什么。禹衍的发很黑，黑得和他肚子里的坏水一样；禹衍的脸很美，美得和一只千年艳鬼一样；现在，他的发髻微微倾斜，墨发有一半散乱在枕上，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招，眼底有微微的错愕。
现在的禹衍，被我反扑的禹衍，让我瞬间升起一股优越感。下次反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啊……趁现在好好享受享受这种感觉啊。我享受的太过专注，忽视了禹衍眼底的诧异已经慢慢变成了笑意，我是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才突然发现的，他说，“你怎么没动作了？”
我比他还迷茫，“我该有什么动作吗？”
禹衍抬眼看我，确定我真的不是装的，才咬牙切齿的回答，“话本子里……没教过吗？”
我满不在乎，“没有啊，话本子里怎么可能教……”
我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只是想反扑禹衍，真的只是想！我没有想过下一步动作……下一步动作……下一步……那不就是那什么吗？！所以……禹衍这是传说中的欲/求不满吗？我盯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
他怎么能有这种禽/兽不如的思想呢？现在可是大白天！虽然我们也的确在大白天啥啥过，可是……这种思想不都应该是被美色所惑的我先冒出来的吗？
禹衍被我专注的视线盯得脸越来越红，我却一直没有动作，只是盯着他，他终于受不了的一翻身，轻而易举的，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我成了他身/下的“艳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刚才我又何必笑的那么张狂呢？禹衍几乎是恶狠狠的俯下身，“以后不要买那种没有一点用处的话本子。”
说到“没有一点用处”几个字时，他的声音已经从儒雅变成了咬牙切齿。伴随着他的动作，他的手更快的摸索进枕头底下，迅速的取出几本话本子，“啪”的一声扔到地上。
我……我早该知道的，粟玥在买话本子回来的时候就说过，不要让我藏在枕头底下，一定是我昨天下午看的时候，忘记藏好了，才被他发现了。
这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被压！
我略微挣扎了一下，含混不清的骂他，“话本子……”
然后声音渐渐隐藏在逐渐放下来的幔帘下。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是吗，我哥哥的事情得到了解决，我还和国民女神禹霏霏趴在了同一条船上，最最重要的，我知道了眼前的男人，我即将共度一生的丈夫，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
好日子都应该被纪念，我用了纪式最强大的纪念方式——一觉睡到太阳西沉。我醒来的时候，禹衍已经不见了，同样不见的，还有我那被无情扔在地下的话本子。
这都这种时候了，我完全想象不到，一个男人是怎么在翻身下床的时候慢吞吞的穿上衣服，还有闲情逸致捡起话本子扔了。
我都人情债肉/偿了，他还这么不饶人，白给他占便宜了。我幽怨的表情一直持续到粟玥为我穿衣服的时候，她几度想开口，却在对上我的表情时又变为无奈的叹气。她第六次对上我的脸时，终于忍不住了，“娘娘，不就是几个话本子吗，至于吗？”
我反驳她，“你懂什么？那不是普通的话本子。”
粟玥翻白眼，“不都一样吗？”
我正欲回嘴，却突然想到……“你怎么知道话本子被扔了？”
粟玥用力的系了系腰带，自言自语，“上个月才做的，这个月腰带怎么又不行了……娘娘你少吃点吧。”
“……”
粟玥转到我身后，打理完裙摆，才回答我的问题，“太子殿下出门的时候手里拿着话本子，奴婢说了多少次，让您别藏枕头底下，这下好了。”
我：“……”
好在粟玥没再啰嗦，而是变了个话题，“娘娘，皇后娘娘给您陪嫁的那颗东珠……还在吗？”
我自顾自的转个圈，没在意，“在啊。”
粟玥老神在在，刻意压低了声音，“娘娘，您务必要收好那颗东珠，切不可被别人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