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第五章
和禹衍一起去给我公公请了安，我公公看到我们和好如初很高兴，留了禹衍去陪他逛御花园，于是我只好一个人去给皇后请安。
说实话，禹衍家的人都不好糊弄。比如我公公，你看着他似乎整天玩乐，不问政事，但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就是扮猪吃老虎呢！再说禹衍他娘，也就是我婆婆，这女子年近四十还风韵犹存，一张脸保养的比花还娇嫩，但她也不怎么喜欢我，从她的言语里我隐隐约约明白了些，她似乎是觉得我这张包子脸……配不上她风华万千的儿子。但是事实证明，有后台是个好处！所以即使她再不满意我，也得接受我是禹衍嫡妻的事实，更所以我每次去见她，她都不肯给我好脸色看。
但是今天，我看着笑容堆满脸上的皇后娘娘，直觉绝对有事要发生。果然，她一开口，我就要哭了。
“东宫侧室本来就少，如今少了一个陈容丽，蔚儿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为衍儿纳妃的事情？”
望着她的笑脸，又察觉到到整个凤鸣宫宫女期待的小眼神，我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母后说的正是。可惜蔚儿并没有好的人选，母后可是心中有中意的了？”
闻言，我婆婆的脸上笑出了八道褶子，似是很满意我的态度，“本宫身边有个丫头，名唤碧玉，人生的乖怜，本宫瞧着好了，留给衍儿收了房里人吧。”
我小小的诧异了一下，这皇后娘娘要给自己亲儿子选妃，怎的选了一个丫鬟出来，真真是不疼禹衍了吗？我态度不卑不亢，“母后说的极是，只是太子选妃，这身份是低不得的，丫鬟……是不是不好？”
我婆婆脸上的笑容微微顿了一下，像是有点难为情，眼神似嗔的瞥了我一眼，语气居然还带了一丝愧疚，“你嫁进来没过一年，衍儿不可大张旗鼓的选妃。本宫考虑良久，觉得衍儿毕竟是一国太子，府里不能只有两个女人服侍，因此选了一个可人，本宫原是做娘的，知你心里定是难受，但是这也是为了衍儿开枝散叶，你莫要生气。”
听听，这话说的，浑然天成毫无破绽，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欢我，都要为这一番肺腑之言婆媳情深的话感动的热泪盈眶了。不就是想为禹衍找女人又怕鎏纪皇室知道了不利于两国友好，变相的来找我来了。
我表情很无辜，“母后的心意儿臣知道，看着太子殿下东宫只有儿臣与李贤淑二人服侍也确实很不妥，儿臣觉得此事极好，就这么做吧。您先把碧玉唤出来，儿臣好带了回去给太子爷瞧瞧。”
不要骂我狼心狗肺，给禹衍找女人我比谁都难受，但是我婆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总不可能拂了她的意。而且我深知，即使我拒绝了，她也有办法把那个劳什子的碧玉送到太子爷床上去，与其到时候她动手，不如我顺水推舟接受了，等着回去了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将她再送回来，还能落个贤德的名声。
想到这，我有点发愣。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成了这深宫中万千女子中的一个，心思居然可以几经婉转，只求一个最好的结果。
我突然感到深深地悲哀。我知道，我抓不住禹衍，我也从没想过要抓住他，他虽然不喜欢我，却也没有逼我给他纳妾。但是反观身边的这些人呢，不管是我公公还是我婆婆，他们都不喜欢我，上赶着要我给禹衍纳妾，就好像我……根本配不上禹衍一样。就连纳妾这种事，都得我亲手洗干净了女子送到禹衍床上去，还得赔着笑脸说一句“你慢用”，然后体贴的关上门。
可是为什么呢，我本来也只是想要一个待我极好的夫君，我为他生个孩子，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多好。可是事与愿违，我和亲来到旭禹，偏偏嫁给禹衍，一个永远都不可能与我相亲相爱的男子。
我婆婆听了我的话，乐的脸上变成了十六道褶子，“本宫早就知道蔚儿懂事，如此，本宫心里甚是安慰。”
说着派人下去唤碧玉。
碧玉上来时先行了一个礼，盈盈腰肢不堪一握。我抬眼去看她的脸，瓜子脸上一对灵活的大眼，倒真是个可人。
她也很懂脸色，似是已经提前知道是什么事了，大眼睛里盛满感激，似乎还有一些……得意。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知遇之恩，多谢太子妃娘娘容人之量。”说着跪在地上磕了几个情真意切的响头。
我婆婆笑眯眯的，“蔚儿觉得如何？”
我面上笑意不改，“很好，就看太子爷的意思了。”
“衍儿一定会喜欢的。”说着，地上跪着的碧玉红了脸，难掩激动之色。
在凤鸣宫里用过午膳，我带着碧玉回了府。禹衍已经在府里了，正在藏书阁读书。我吩咐粟玥带了碧玉下去梳洗，准备着晚上见禹衍。我还有事情要做，自己去了藏书阁。
铭棋正守在门口目不斜视，我悄悄走上前去，拍了一下他的肩。他吓了一跳，白净的脸上皱成一团，堪比我的包子脸。“太子妃娘娘。”
我嘿嘿一笑，“铭棋啊，你跟在太子爷身边多久了？”
铭棋浑身一颤，“奴才从小跟在太子爷身边。”
我笑的更欢乐了，“太子爷的事你都知道多少啊？”
“……太子妃娘娘你到底要说什么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铭棋身子一软，几乎都要跪了。
我满意的点头，“太子爷一月前没回本宫的厢房，去哪了？”
铭棋似乎有些为难，“太子爷交代了不让我说……”
我打断他，“十两银子。”
“飘香阁，太子爷去了飘香阁，好像是突然要吃那里的莲子糯米糕。亲自连夜赶去了飘香阁买了莲子糯米糕。”
我呆在原地。那一天早上我的膳食……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有一道莲子糯米糕。我只是前一天随口提了一句，他居然……亲自去买了。
我心里暖暖的，又问他，“太子爷以前从来没见过陈容丽吗？侍寝的时候他在哪里？”
“……这个真的不能说……”
“我把粟玥赐给你。”
“没有呀！太子爷除了进过娘娘的房，谁都没见过。轮到其它主子们侍寝，太子爷都是用公务繁忙推脱的，只在各位姨娘处看会儿书就走了。”
我感觉整个人被雷劈了。这这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也就是说，禹衍除了躺过我的床，没有在别处躺过？我整个人顿时都飘飘然了，恨不得立马飞到禹衍身边。
铭棋在我身后叫，“娘娘！说好的粟玥！”
我头也不回，“我昨天收了一盆花刚刚起名叫粟玥，你去拿吧。”
“……”
铭棋应该是向我飞来了怨念的眼神，可惜我当时心都飞到了禹衍身边，根本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
禹衍正在用功读书，看见我整个人一脸“我好开心啊”的进来，放下手中的书，挑眉看我，“怎么了？”
我笑的奸诈，“臣妾最近听闻了一件趣事。”
禹衍收回视线，淡淡道，“说来听听。”
我自动忽视他语气的平淡，自顾自的提高了语气，“有个人啊，为了买一份城西的莲子糯米糕，居然亲自策马去买，真真是好笑，太子爷您说是不是？”
禹衍的动作一顿，没有接话。接着，我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而后，耳根居然奇异的红了。
我还从没见过脸红的禹衍呢，更加兴奋，“你说呀！”
禹衍抬眼看我，那一眼似乎有火苗在燃烧，他压低了声音，“纪良蔚，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我瞬间一个激灵，想起上次的事仍然心有余悸，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立刻走上前去，“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
禹衍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语气却还是有些愠怒，“你一会儿出去告诉铭棋，领了银子下个月不用来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这人怎么这么幼稚，好声好气的道，“你别怪铭棋，都是我逼他的。”
“你还真有办法。”
我不禁得意起来，“我答应了把我院中栽的粟玥赏给他。”
“粟玥？花？”他笑的云淡风轻，抬眼看我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有冬日暖光乍现，“我以为你笨，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