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初入宋京（1 / 1）
一．初入宋京
明道元年，刘太后薨。
上官玄渐一回到开封，连家都没有回便直接进宫面圣。
如今的赵祯已是焦头烂额，急切地等着好友的帮忙。
苏苍逸和上官玄渐带着苏煜寒穿过一道道关口，来到大宋朝政治的最中心。
为了避免麻烦，苏煜寒一路上都换着男装。她本就会一点易容，这样看来也是天衣无缝。
上官玄渐请苏苍逸先进去，自己同苏煜寒再交代些事。苏苍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地走进和政殿。
“寒儿我后悔了，这是十二个时辰不能放松的活，你，我不放心。”
上官玄渐皱起眉，他一心想让苏煜寒待在他身边，越靠近京城却越发觉得不妥。他解下腰间的一块令牌，伸手递给苏煜寒。
苏煜寒不客气地收下了：上官玄渐的令牌，不用说，一定是到哪里都畅通无阻。
上官玄渐看着她轻松的笑颜，心里十分复杂。苏煜寒是一点也没有要和上官玄渐分开的觉悟，上官玄渐突然嫉妒起赵祯来——虽然那是他的君主、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但他也是寒即将要朝夕相处的人。
他俯下身靠近苏煜寒，学着苏煜寒的样子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然后靠在她的耳旁，轻轻地说：
“好好照顾自己啊，寒。”
苏煜寒的脸很不争气地红了，幸好这是深宫内院，闲杂人等不能靠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苏煜寒贼贼地笑了，把上官玄渐往屋里推。
“快走吧，让皇帝等太久他会生气的。”
上官玄渐突然转过身，对苏煜寒说：
“晚些时候我派个人来这里照应一下，也免得你无聊去惹是生非。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她说……”
“好了，烦死了你，赶快走吧！”苏煜寒不耐烦地叉着腰，佯怒地吼道。
上官玄渐放开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和政殿。
“玄渐，你可算是回来了！”年轻的天子一见上官玄渐，立刻迎了上去。上官玄渐也没有行君臣之礼，毕竟苏苍逸并不算外人。
他马上注意到了上官玄渐身后的人，轻咳了一声：“这位是？”
“皇上，冯焱那个老家伙可能会对你不利，这是老臣的侄子，她会在暗处保护你，必不会让他有机可乘！”苏苍逸对赵祯说。
说实话，他不想让赵祯见到苏煜寒，自小看着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长大，他不想苏煜寒卷入这皇宫的是是非非之中。
“冯焱图谋不轨，意欲拥兵自重，令杨太妃接替刘太后垂帘听政。当务之急便是秘密召集一支军队，趁他不备一举夺过兵权，让皇上亲政。”苏苍逸严肃地分析。
“我想半个月的时间，在父亲的帮助下，应该可以完成。”上官玄渐开口。毕竟，苏家的宝藏中已有了现成的武器。
赵祯见两个人都没有避着苏煜寒的意思，便也放下了防备之心。
“现在也只能借太后的丧礼拖一日是一日，日后若能成功，上官家又是大功一件！”赵祯拍了拍上官玄渐的肩膀，以示决心。
宫廷之争，不成功，便成仁。他对刘太后的感情太过复杂，这个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女人，到头来，还是令他不得不恨。
“皇上，他日若是你能亲政，玄渐想向您讨一个人情。”上官玄渐突然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赵祯惊讶不已，他与上官玄渐相交二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您”这个字，那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赵祯紧紧地握住上官玄渐的手，深深吐了口气：
“好兄弟，靠你了！”
上官玄渐默不作声，三人又讨论了一下具体安排，上官玄渐和苏苍逸便各自回去了，留下方才便一直到处打量的苏煜寒。
感受到赵祯的视线，苏煜寒回头对他笑了笑，说：“我答应上官的是暗中保护，你放心，苏煜寒说话绝对算数，所以你不用在意我。”
说完，她便信步闲庭般地踱了出去，也不管身后的赵祯心里惊讶不已：虽说他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君主，却也不曾有人这般淡定地同他说话。
苏煜寒跳上屋顶，开始欣赏大宋的皇宫。
不过她不敢走远，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坐在屋顶上，看着上官玄渐和苏苍逸一同离开，心里突然莫名地怅惘起来。
傍晚时分，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径直走进了和政殿，在院子里四处张望着。
苏煜寒疑惑地对这她，良久才醒悟，这大概就是上官玄渐派来的人吧！看来他的面子还真是大，连他的人都可以在宫里自由出入。
楚因站在和政殿前，心里一片茫然。三少爷出门一个多月，回来便让她进宫，那她现在是直接进门去见皇上么？
“嘿！”苏煜寒悄悄地落到楚因身后，恶作剧般的拍拍她的肩，果然吓了她一跳。楚因惊吓地转身，又被苏煜寒俊俏的脸吓的了，忍不住红了脸。
“你是找我吗？”
“苏……苏公子？”她结结巴巴地开口。
“恩恩恩。”苏煜寒用力点点头，开心地笑出了小虎牙。
苏煜寒亲昵地勾过楚因的肩膀，毫无自觉自己此刻正是男儿打扮：“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们家少爷让你带了些什么好东西……”
赵祯可以说是一个好皇帝，白天在和政殿处理政事，晚上便回朝宁宫歇息，生活极有规律又很自律。
第二天楚因背着一包袱的玩意走进御花园，赵祯见到她便笑着打了个招呼，目光移到她身后。
“呃，这个是少爷吩咐带给苏公子的。”
“他住在偏殿，你放那吧！”赵祯忍不住叹气，自那日后他还没有见过苏煜寒，也不知他有没有说到做到。
他对上官玄渐信任，自然也对他的人信任，当然，他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他们。
连着三天，苏煜寒光明正大地在皇帝头上嗑瓜子，听他同一堆老人谈着无聊的事，偶尔也欣赏一下他漂亮的小老婆，日子倒也还算太平。
赵祯一日三餐都会去杨太后那吃，这也算是苏煜寒难得的休息时候。这日楚因来得晚了，正巧碰上赵祯不在。
她拐到偏殿，原想放下东西便走，却被苏煜寒发现了。
“楚因？”
“嗯，苏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来的正好，我们俩聊聊吧，这里无聊死了。”
“公子在沐浴？”
“嗯，没关系，进来吧，我就好。”
楚因暗骂自己没出息，红着脸进了里屋。
苏煜寒正在梳头，楚因瞪大了眼睛，这身段，分明是——
“你……是个姑娘？”
“很惊讶？”苏煜寒挑挑眉，笑得有点坏。
楚因忙摇头——原来是苏姑娘啊！还好还好，本来上官玄渐每天都要听楚因说一说苏煜寒的事，让她差点以为少爷是断袖……
第二天，楚因带了一页信笺，苏煜寒十分好奇地打开来看。纸上上官玄渐的字如他的人一样清正，带有一丝飘逸。
看着看着，厚脸皮的苏煜寒脸红了。
楚因不识字，不过要是让她知道一向性情凉薄的三少爷居然写起了情书，不知会做何感想？
“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紫薇朱槿花残，斜阳却照栏杆。双燕欲归时节，银屏昨夜微寒。”
上官玄渐真有那么喜欢她吗？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少爷说，苏姑娘要回信的话，可以去御书房借用一下笔墨纸砚。”楚因一本正经地说。
苏煜寒重心不稳，差点从墙头栽下去：这是默许她犯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