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1 / 1）
大年初一清早，季父季母难得想睡个懒觉，就被门铃声吵醒了。
过年了，佣人们都回去了，只得自己过去开门，打开门来的季母吓了一跳。
眼前，季以辰和黎天晴手里抱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堆得像山一样。旁边站着的小木仰着小脑袋，甜甜地说：“奶奶，新年好！”
“妈，新年快乐！快帮我拿一下，我都没手开门了。”
季母赶紧接过两个盒子，一边朝房子里面喊：“老爷子，以辰和晴晴带着小木来拜年啦！快出来！”
正在刷牙的季正威拿着漱口杯的手一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惊喜来得太突然，中午做饭的时候，季母在厨房及时揪住了进来拿水果的季以辰，朝他挤眼睛：“儿子，不赖嘛！你和晴晴和好啦？”
季以辰“嗯”了一声，随即笑笑：“这段时间让您和爸担心了。晴晴已经原谅我了，我和她保证过，以后不会让她伤心了。”
季母听到这话总算放下心来，拍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儿子，敢作敢当！犯错不要紧，浪子回头金不换。”
天晴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看看他们，笑着晃着季以辰的肩膀：“和妈说什么呢？没说我坏话吧？”
“我哪敢……”
“好久没听到晴晴叫我‘妈’了。”季母在此时感慨地长叹，拉过天晴的手，“妈很高兴，你和以辰终究又在一起了。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和爸也有很多感触。之前以辰对不起你，我们也没能相信你，所以不止是他，我和爸也该和你道歉。”
天晴却依旧是笑：“都过去了，我怎么会怪长辈呢？好啦，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不要再说这些扫兴的话好吗？新年新气象嘛！”
季父季母给了小木一个厚厚的大红包作为压岁钱，也给了天晴和季以辰每人一个，虽然他们是成年人了，但是在老人家心中，永远是孩子。
晚上回到家里，天晴刚洗好澡，穿着浴袍在吹头发，季以辰就溜了进来，手里抱着床被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昨天晚上两个人聊了一宿，今天算是第一天回家。
“你干嘛？”天晴从镜子里看他，怎么看怎么有些贱兮兮的，和平时形象反差实在大。
“我想过来睡，申请许可证。”
天晴的眼珠子咕噜一转，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把吹风机关掉放下，转身向他摊开手。
季以辰大喜过望，把手里的被子塞给她。
“你给我干嘛？”天晴皱了皱眉，扔还给他，“我要压岁钱！压岁钱！”
季以辰恍然大悟，这有什么难的！
“你等我一下。”他放下被子，奔回自己房间里，一会儿就拿着一个文件袋出来了，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床上。
天晴震惊了！
一张张五颜六色的信用卡！
“季以辰……你是在跟我炫富吗？”天晴一脸黑线，无语地看着他。
季以辰闻言顿感异常委屈：“不是你要红包吗？我把我所有的卡都给你了，密码是小木的生日。如果你嫌少的话，我……”
天晴打了个手势制止他，忍无可忍地说：“你懂不懂浪漫啊！手里拿到一个滚烫烫的红包，里面塞着厚厚的人民币，和拿到这些硬硬的卡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好吗？”
季以辰：“……”
女人心，海底针额……
不过天晴最后还是妥协了。天气冷了，她从柜子里多拿了一条棉毯和被子，怕季以辰这种冷血动物被冻到。季以辰听她的吩咐，一起铺床。铺好后，他第一时间拉着她躺了下来。看着她的侧脸，满足地笑。
“你笑得我心里毛毛的……”天晴别过脸，不去看他。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了……”季以辰叹了口气。
天晴：“……”大哥您能不要这么直接成吗？
季以辰正在把手偷偷伸向天晴的时候，小木的声响突兀地响起，声音里带着哭腔：“妈妈，我能和你睡吗？我怕。”
季以辰震惊了，低声问天晴：“季小木不是一向都是一个人睡的吗？”
天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那个……这段时间过年嘛……我那套公寓只有一间房间，就让小木和我一起睡了……”然后就再也甩不掉这个牛皮糖了。
季以辰差点没被气晕。
这晚小木睡在他们两个中间，还缠着天晴和他讲睡前故事，季以辰背着身先睡，小木悄悄问天晴：“妈妈，你和爸爸又吵架了吗？”
天晴闻言，偷偷踹了季以辰一脚，亲了亲小木：“怎么会呢？爸爸是在思考要给小木讲一个什么故事呢！我们问问爸爸想好了没啊——”
她拖长了尾音，季以辰忍无可忍，只好转过来，一脸怨念地看着天晴，开始胡诌了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羊，他总是不听话，睡前要让他爸爸讲故事，然后有一天讲故事的声音引来了大灰狼，小羊和他爸爸妈妈就被吃掉了。好了，讲完了，睡觉吧。”
天晴：“……”
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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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放假时间还是很久的，季以辰明显自己消极怠工，干脆延长了一个礼拜。
“你这样迟早亏死。”珠宝店里，天晴一边挑着一边对他说。
再过一个礼拜就是叶池岚的订婚典礼，所以趁着今天天气好，拉着季以辰出来逛街，顺便把礼物买了。
季以辰毫不在意：“破产了也没关系，反正你会养我。”哼哼，别以为他不知道，在“飞梦”那，她可有个小金库呢，只要叶池宇不把公司弄破产就行了。
“你这种行为叫吃软饭好吗？”天晴汗颜，自从他们复合以来，她算是见到了一个以前不知道的季以辰，脸皮厚的要命。
“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天晴和营业员示意了一下一对情侣对戒，然后转向季以辰，“池岚的结婚礼物，我想把飞梦的百分之十股份送给她。毕竟这些年，飞梦都靠着池宇兢兢业业的，才有今天的成绩。如果我直接给池宇，他一定不要。”
季以辰微笑，捏了捏她的脸：“这种事不用和我商量，你决定就好。你的资产，我没有话语权的。不过你对叶池宇太好的话，我就真的会吃醋了。”
“没出息。”天晴翻了个白眼，向他做了个鬼脸。
今天逛了一天的街，天晴收获颇丰，好久没出来扫货了，各大商场都在打折，她简直是像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一样。
“你别这样啊，不知道的以为我平时都不许你花钱的。”季以辰有些尴尬，当看见周围服务员怪异的眼神时。
天晴刚要回话，忽然看见店里走进了一个戴着黑色帽子，超大墨镜的女人，她顿时有些呆了。
季以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悄悄握了握天晴的手。
何尹白也看见了他们。
她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们。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在家封闭了几个月，谁也不见，还大病了一场，前几天刚刚出院。趁着过年，终于想出来走走了。
她一步步走近他们，看见两人交握的双手，脸上露出苦笑。
“出来逛街？”
天晴点了点头，看了看身边的季以辰——面无表情。
“你一个人吗？”天晴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看见她，已经没有了从前那些彻骨的恨意，想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要感谢何尹白，没有她，也没有今天的自己。天晴在电视新闻里看过何尹白的后续报导，人走茶凉，那些媒体将她贬的一文不值，很多她之前的粉丝，都对她失望透顶，还有些人希望她出来道歉，可是何尹白没有，他们就骂的更加难听了。
“对。”
“我们走吧。”季以辰开口，拉着天晴就要离开。
“哥……”何尹白走到他跟前，拿下自己的墨镜。
天晴愣了一愣，何尹白的眼窝深陷，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已，似乎一夕之间，那个精致清纯的玉女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历经沧桑的少妇。
“不要这么叫我了。”季以辰的声音低沉冷淡，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什么感情，“我没有继续追究你做的事情。是对你最后的仁慈。”
季以辰不会忘了眼前这个女人利用她的楚楚可怜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她的所作所为让他愤恨，更让他心寒不已。原谅一个人很难，尤其是，他纵使没有像爱人一样爱国他，也曾将她当做亲人一般。
何尹白的眼里很快蓄起泪水。他曾无数次看过她这样的神情，正是被这样的她，骗的丧失了理智。可是此时此刻，她的眼泪和难过都是真的，却再也得不到他的一丝怜惜。
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目送着何尹白失望离去的背影，天晴叹了口气。
“你还怨吗？”他忽然问她。
“她做的一些事，我永远不能原谅。但是我要学着释怀，恨一个人，是很累的。她得到的惩罚，对于她来说，已经够残酷了。”
“她还欠你一句‘对不起’。”季以辰搂过她的肩膀，低声说，“其实，这些事情我也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不是我一直那么懦弱，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一味去纵容她，也不会出那么多事，她也不会沦落到今天。”
身败名裂，永失所爱，何尹白努力了二十多年，却得到了这样的结局。
可恨，可怜，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