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你好坏,开膛也不给人家打麻药。”
佟川愣了愣,向身后看,又猛然转脸看女尸,女尸的眼睛已经是睁开的了,売晶晶地盯着彳冬川。
佟川眼睛似乎迷惘了一下,却看到女尸轻飘飘地离开解剖床,站在地上,展开妖娆的笑容。女尸的牙齿是绿色的,佟川打个冷颤,背部冒出了凉气。
女尸走向佟川,说做过的事要还的。“佟川接连打了几个冷颤,在女尸的一击之下,慢慢地跪下了,他的稀疏的头发也披散下去……
【2】
对于罗祺来说,每个晚上都有可能是一个人独处。罗祺是佟川的妻子。在和佟川结婚后的这两年多来的每个夜晚,时常是一个人睡在宽大的床上,罗祺没有抱怨。罗祺对夫妇间的性事没什么要求。这不是说她性冷淡,不是,她很正常,她只是讨厌佟川在性事上的不正常,这种不正常不是指阳痿、早泄什么的,而是太怪了,怪到她必须用非性器官来应对。再有一个不喜欢,就是佟川身上的味道,用罗祺的话说,你总是把尸体的味道带到床上来。
所以,独处的罗祺只会有轻松的感觉。
在这个周末,罗祺下班后,做了晚饭,看看时间,就知道佟川有可能晚回来或者不回来了。就一个人吃了晚饭,想放松一下好好睡一觉,在洗澡后,习惯性地喝了一杯干红葡萄酒。
在这个山城,葡萄酒具有百年的历史,是山城的名片。
在下雨的时候,罗祺去阳台关窗子。罗祺住在这栋公安小区3号楼的3单元的301室,也就是第三层。
罗祺家阳台的前面是一座山的山坡,山坡上满是各种树木,那里已经形成了这片居民小区的野外公园。罗祺还看到两个人影从山坡的路上跑下来,其中一个女孩边跑边响铃似的笑,还喊叫你不抓紧,下面该翘不翘的,整不成了吧!该!活该!”罗祺听到女孩的笑声,她也笑了笑,想象女孩和男朋友一定被雨淋成了快乐的落汤鸡。
雨越发地下大了。雨滴在窗玻璃上弹出女人用高跟鞋走地砖的声音,声音清脆,令人遐思。通过这场雨,也就知道这座山城就快进入雨季了……罗祺打了第一个呵欠,关掉了电视机。在床上翻个身,将四肢尽力地伸展,突然有了欲望。这是比较少见的一次正常情感的欲念,不同于以前。她十分渴望佟川能够回来,用正常的方式和她做爱,哪怕只正常一次。并想,那种正常做爱的方式,有多久没有过了?那是原始的需要。别的男人是不是像佟川那样怪呢?罗祺无法证实。但对于佟川的方式,至少她可以说,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罗祺起身下床,又去冲了下凉,一点点擦干身体,拿起睡衣想穿上又放下,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身体。她的身材是接近完美的,皮肤是光洁的,弹力很好。说遗憾只是左胸乳头边上,那里有一圈淡淡的伤疤,像牙齿咬破留下的痕迹。因为喝了酒,那一圈一个点一个点的伤疤变成了淡红色,呆在左胸上像一个遥远的纪念。
这牙齿的伤疤是怎么来到罗祺身上的,罗祺记不起来了,她曾努力去回忆,也问过佟川,但设有答案。
罗祺摸着伤疤,又打了第二个呵欠,但没有了睡意,就裸着身体,去喝了第二杯干红葡萄酒。第三杯干红葡萄酒喝下去,已经超出两倍平时喝的量了。而此刻的罗祺,在心里更恨起佟川来了。她想,在需要这个小瘦子的时候,他不是不在,就是不行,他不喜欢女性的身体!
罗祺想给佟川打电话,想到曾经和佟川有过约定,如果在下班时间佟川没有电话过来,就是晚回来。如果到了午夜12点没电话过来,就是住在单位了。罗祺从不怀疑这种约定的可信度,也不去留意,只是照着执行了。罗祺也不愿意佟川在午夜带身尸体的味道回来。
可是今夜,罗祺怎么无眠了呢?而且每每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就仔细听,就希望是佟川。她的身体已经湿润了,除了每晚的性梦,罗祺很久没有正常的夫妻生活了。
罗祺忍不住了,给佟川发了信息,内容是:我想你了,想和你做爱了!过了12分钟,佟川没回信息。
罗祺生气了,又发了一个信息,内容是:快1我想了!保证不皱眉头了!发了信息,罗祺已经喝到第四杯干红葡萄酒了。可是还是没有信息回过来。罗祺气乎乎地把酒具搬到床上,坐在床上喝第五杯干红葡萄酒。
罗祺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罗祺冲下床抓手机看,是一条信息,内容是:女尸性感极了,她在怪我不给她打麻药。自己整吧,像做梦那样,你行的。
罗祺叫一声,把手机摔在床上,砸倒了酒瓶,干红葡萄酒洒出来染红了白色的床单,看上去像一摊血。好在溅出的少,因为罗祺几乎喝下了大半瓶干红葡萄酒。罗祺醉了,一边在心里骂着佟川,一边换床单,刚刚把白色的床单扯下床,酒劲上来了,就躺下了,拉过毛巾被缠在腰上就睡着了……罗祺走进一处黑洞洞的地下室,她身上什么也没穿,也没穿鞋子。地下室的过道七扭八拐的,而且潮湿、阴凉,像住满了老鼠的下水道,不时有老鼠从罗祺的脚边窜过去,又掉头随在罗祺的脚边,边跑边扬头对着罗祺吱吱叫。
阴凉的风也在罗祺的脚下打旋,罗祺的皮肤上起满了鸡皮疙瘩。罗祺似乎清楚自己想到哪个房间,因为罗祺脚下没有犹豫,像是来过这里,并熟悉这里。罗祺在一间房间的门外停下来,眼睛盯在房门上,在黑暗中旋转、闪光,似在盘算是敲门还是推门。而且整个空间都静悄悄的了,安静得像太平间。
除了风,不,除了阴森森的地下阴风从罗祺的脚下向上旋起,旋至罗祺的肩部,将罗祺垂在肩部的头发吹得飘动,整个空间突然没有了活动的东西,包括跟在罗祺脚边的老鼠,似乎老鼠不敢靠近这个房门。
罗祺抬起手想敲门,又收回了手,再次抬起手,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下,才慢慢去推门。门很好,无声地慢慢开了条缝,罗祺又停止了推门,把眼睛移到门缝上向里看,罗祺清楚地看到一只手,是一只女人的手,手很美,是纤纤玉手。这只散发着绿莹莹光的手慢慢伸向一个躺在床上的人的脸部,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的脸上遮着一块血色的布。血红血红非常醒目的布。血色的布和绿莹莹的手结合成一幅鲜艳夺目的画面,那只手慢慢地、轻轻地,像怕惊醒那个躺着的人,一点点将血色的布从人脸上慢慢抽去,躺着的人的五官慢慢地出现了,罗祺也慢慢地看清了那张脸,罗祺猛然吸了一口气,是丈夫,是佟川!
罗祺把门猛然推开,一下子愣住了,她看到一个白衣黑发的女人,是那只手的主人,那个令所有女人丧失信心的美丽的女人将躺着的佟川扶坐起来。女人的另一只同样绿莹莹的手抬起,这只美丽的手里握着一把解剖刀,解剖刀在佟川的颈间轻柔地划了一个圈。那只手放下解剖刀,合两只手把佟川的头从肩膀上搬下来,佟川脖子上的刀口平滑整齐像个无头的塑像。这时,罗祺叫了一声,扑了过去,扑向佟川。那只握解剖刀的手飞快地挥出,抓住了罗祺的脖子,罗祺和女人目光相对,女人的目光是亮晶晶的,透出柔情似水的光,女人说,你终于来了,等等!就快开饭了。你需要喝汤。喝了汤就记得我是谁你是谁了。
罗祺的目光下垂,不敢和女人的目光对视,也不敢看女人满口的绿色的牙齿。可是罗祺身体哆嗦了一下,又抬起目光,因为罗祺看到了女人的腹腔,腹腔是破开的,里面的肠在蠕动。
罗祺喃喃地说,喝汤!我要喝汤I我是谁?你是谁?我为什么喝汤……罗祺清楚地听到耳边有人喊叫,那声音很熟悉,是个认识的男人。但他不是佟川。罗祺也听到好几个人的叫声,渐渐地,声音都没了……白衣黑发的女人把罗祺扶到床边坐好。白衣女人说,这是座破石头房子,是野外山坡上的破石头房子。在野外的破石头房子里只能吃野餐。
白衣黑发的女人转过身,一只手摁住佟川的头,另一只握解剖刀的手在佟川的头上划了几下,放下解剖刀,用手顺着划开的皮缝,像剖橘子皮一样,把佟川的脸皮、头皮剖开剥了去,佟川的脸、五官、头皮不见了,只剩下白色的头骨。白衣黑发的女人说,就快好了。你最乖了,总是看我有事不帮忙。
白衣黑发的女人把一口银色的锅放在木炭炉灶上,点燃。白衣黑发的女人说,你怎么就忘了我呢?忘了我这么久呢?我帮助了你,你怎么能够忘了我呢?
罗祺愣愣地,看着白衣黑发的女人,她不知道怎么答话。佟川的无头尸体又一次落在她的眼睛里,没错,是佟川。佟川为了和她口交方便,用药物把下体的毛脱得光光的,像女明星的腋窝。而且罗祺的鼻孔嗅到了奇怪的味道,是白衣黑发的女人把银色锅举到了她的嘴边,说,看,熟了。喝吧,这是汤。是高级珍贵动物的头骨加水加中草药清炖的汤,这种汤不能加盐、不能碰铁器。它是治你的病的,喝吧。
罗祺接连地打哆嗦,扬头大喊,佟川……
罗祺感觉到肩膀被人用大力压住,她喊:“不!不!我没病!不喝汤!“罗祺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大喊,她猛然记起了这个声音,喊豹子!豹子!救我!我……”
罗祺猛地一下坐起,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身边的人,这个人就是林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