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探险（1 / 1）
第九章探险
自从接受了这个世界的事实后，洛基变得沉默。托尔虽然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去捕捉他人的想法，但粗神经如他也感受到了这位来自异世界弟弟古怪的目光。
托尔再次觉得后背凉凉的，他回头，身后的洛基坐在书桌前，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里的东西。托尔挠挠头，将这一奇怪的感觉归结于自己过于疑神疑鬼。
这么待下去不是办法，托尔想了想，说：“你研究了这么久，要出去散散心吗？”
洛基手里的动作一滞，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动作，“不用。”
托尔继续说：“上一回的实验花了很长的时间，或许你该试着缓一缓。”
“你不想早点见到他？”洛基漫不经心地反问。
托尔说：“我当然想。不过……”
洛基已经抬起了头，灰蒙蒙的绿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别把我和你那位千依百顺的弟弟混为一谈，你也不必一天到晚陪着我。这个所谓实验之所以花了很长的时间，应该和你脱不了干系。”即使你在一边默不作声，但是你的个头注定了存在感，任谁被一双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都会集中不了注意力！
托尔似乎没有听出话里的讥讽，站起身向他走去，“你都窝在这里三天三夜了，身为你的兄长，我该督促你去锻炼锻炼，瞧你这副模样，我都能一只手拎起你！”
托尔这么说也这么做了，他一个跨步来到洛基面前，单手揪住洛基的后领，“我带你去散散心。”
被揪住后领的洛基像是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愤怒地甩开托尔的手，“我早该想到，无论在哪个世界，你都学不会听听别人的想法！”
他气呼呼地整理被扯歪的衣服，“你所谓的散心，在我看来简直无聊之极。”
“可是芬里尔想见见你，你都不准他过来看你。”
“哼。”洛基冷笑：“这真是抱歉了，我一点都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完成实验，让这只嚷嚷着要见爸爸的小家伙早点见到他真正的爸爸，而不是花无谓的时间去哄他。”
托尔没有说话。
洛基回过头看他，“我想你发现了，不是吗？”他不是他的洛基。即使有着相同的面貌，留着相同的血液，他终究不属于这里。
托尔和洛基，呵，这真是他听过的最惊悚的笑话。他讨厌托尔！夺走他的王位，破坏他的计划，让他沦为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再用耀眼的光芒反衬他的卑微。如果他还对托尔存在一丝牵挂，那么在他坠入彩虹桥下的那一刻，这缕牵挂便已断尽。他想不出，面对托尔，除了捅他一刀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怀着这种憎恶，连带着对这个托尔也尖锐刻薄起来。
他有时也会疑惑，他和托尔，相伴了千年，从亲密无间的兄弟到无法回头的决裂，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兄长发生了什么，但我清楚，无论发生什么，洛基永远都是无法割舍的存在。”托尔说，“更早以前，我一直将他视作最亲密的兄弟，即使他犯错，我也无法真正责怪他。”
“不责怪？不责怪几次？几次之后呢？”
另一边的托尔并不知道身边的弟弟已经换了人。他在看到洛基的时候，松了口气，继而发现了他的伤势，皱眉：“你不该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洛基牵过黑马的缰绳，“所以邀请了你。”
“你……”
“嘘！”洛基制止了他的发问，嗅了嗅黑马，“什么味道？”
“……”托尔忽然想起来刚才的一幕，不自然地咳了咳。不过……洛基精通各种术法，也许这只是他的掩饰？
洛基忽然一笑：“是独角马的味道。你是怎么发现蒙蒂的？”
蒙蒂就是那匹黑马，托尔想，或许他该配合洛基，装作没有发现，于是他板着脸将刚才的情景省去一开始的片段描述了一遍。
洛基拍拍黑马的脖子：“很好。”
很……好？托尔眼神复杂。
“哥哥，帮我抓住那只欺负蒙蒂的独角马吧！”
果然还是要报复呀。
洛基说：“我刚刚与它交过手，它很厉害，跑得也快，不过我在它身上做了标记，我的魔法能找到它……”
他话语一顿，捂了捂肚子，皱起眉，似乎有些烦躁。
“我会帮你抓住它，至于你，现在先回阿斯加德。”托尔的语气不容置疑。
洛基露出苦恼的表情，“你就不能听我一回。”
“就算失忆，以前的你也不会对森林有兴趣。”
“呼呼，你们能先解决了我身后这只独角怪再聊天吗！”远远落后的范达尔终于赶了上来，身后跟着一道白色的光芒。
洛基眼睛一亮，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瞧，它自己追来了。”
蒙蒂忽然嘶鸣一声，身体一扭，朝着白光小步跑去。
洛基：“……”
范达尔跑到他们身后，三人默默地看着两匹马亲昵地蹭在一起。
托尔心虚地瞄了眼洛基，意识到自己刚才弄了个乌龙，又想，神话什么的果然都是中庭人想太多了的产物。
洛基扯住他，凑到托尔的耳边，“我先将他冻住，你再把他的角折下来。你得快一点，否则吓跑了它，我们还得追。”
托尔想知道原因，对上洛基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咽下了嘴边的疑问，点点头。
独角马找到了心上马后，似乎很开心，并不知道自己的角已经被神域的两兄弟惦记上了。范达尔还不清楚眼下的状况，不过听出来洛基对独角马的角有兴趣，托尔并没有阻止的打算，于是他对这只刚陷入爱河的白马充满了同情。
他待在一旁，防范着洛基的小动作，结果出乎意料，洛基似乎没打算趁机溜走或者暗中对托尔下毒手。以至于，两人成功抢了白马的角后，范达尔还有些回不过神。
独角马受了重创，转身逃走。蒙蒂朝洛基的方向望了一眼，撒开蹄子跟着它离开了。
洛基：“……”你们才认识了一天吧。
不过，他很快高兴起来，从托尔手里接过化作白晶石的角，满意地笑笑。
托尔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见他高兴，面部也柔和起来。
“咳咳。”
范达尔面对着神兄弟的目光，提醒：“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还缺两样东西。”
托尔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洛基收好东西，故作神秘：“我为你准备了一个奇妙的魔法。”
“是类似于中庭的核武器，还是类似于以太的东西？”范达尔问，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它可能。
“以太？”洛基眨眨眼，“传说中黑暗精灵的宝贝？”
“它好好地在沉睡呢，一般不会有人无聊地跑去唤醒它。你会知道这么久远的……古物，这真是令我吃惊，我还以为你所有的知识都用在女人身上了。”
“……”无聊的人的男友。
“……”将知识都用在女人身上的范达尔。
“托尔，他不会真失忆了吧？”范达尔转过脖子，犹豫地问。
托尔面无表情。
当范达尔觉得脖子歪得都酸了，托尔终于从沉思的状态中出来，“好，我们一起去。”
绿眼睛闪过一丝得逞的窃喜。
有了迅翼蛇的毒液，拿到红晶石并不困难。三人在埃达森林摸索了半天，有惊无险地取到了红晶石。
三人继续寻找下一块石头。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洛基发现自己的运气用光了。埃达森林很大，光是从远处望去就黑压压不见尽头，身处其中，枝叶相叠。短短几天，他们遇见了各式各样的魔兽，却唯独遇不到毒龙尼德霍格。范达尔作为一个合格的跟班，背着一堆的战利品，从牛角到蜂刺，只要是洛基有兴趣的，一律都让托尔挂到他身上。范达尔再次感叹，他就不该跟出来管闲事。
“真正的尼德霍格很早就被父亲关押在世界之树底下，埃达森林里的那只是尼德霍格分裂出来的镜像，虽然比本身小了一圈，力量却不弱。”晃荡了这么久，洛基的伤势好了些。尼德霍格很强，但并不是无敌。他记得上回是三勇士、西芙和托尔围攻才杀死了它，这一回，他们只有三人，但只要运用一下脑力就能弥补人数上的缺陷。
“比起尼德霍格，我对你找尼德霍格的原因更感兴趣。”范达尔嘟哝了一句。
森林里很静，所以范达尔的嘀咕很清晰地传入另外两人的耳中。
托尔点点头，“的确。”
洛基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看上去真诚些：“那会是个有趣的魔法。”
范达尔“哎”了一声，“会比入侵中庭更有趣吗？”
“中庭？你是怎么从魔法联想到中庭，凡人的世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范达尔笑了笑，嘲讽道，“哦，你失忆了，忘了所有的事。瞧我又把这给忘了。不过至少你未来的嫂子是个中庭人，说不定将来阿斯加德会有一位中庭王后。哈哈！”
托尔说：“范达尔。”
范达尔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洛基若有所思地看着托尔，语气迟疑：“简福斯特？”
范达尔嚷嚷：“托尔听听，你弟弟失忆了都还记得你那中庭小女友的名字，啧啧，如果不是洛基篡位前并不认识她，我都要怀疑他是在和你争风吃醋！”
“……”洛基的目光变得复杂，他默默地看着托尔，回想关于那个棕发棕眼的中庭女人的事情，脸色古怪起来。
托尔莫名心虚，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目视前方，“我们走吧。找到尼德霍格之后，我希望能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得到回应的托尔回过头，发现洛基还在原地，绿眼睛转来转去，一副琢磨诡计的模样。
洛基在托尔的注视下，反应过来跟上去，恹恹地嘀咕了一句：“或许现在需要合理解释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