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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售楼部走出来,我的手脚冰凉。回家的喜悦被浓重的危机代替。他,叶白,不是自杀。
有人要杀我,他成功了,不过他不知道。
天!难道要我再死第二次?!
到底是谁?!
我不能回家。他在暗处,我不能把危险带回家!安眠药,煤气,那人是要至叶白于死地的!缜密的心思和布局,连和叶白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瞒了过去。我斗得过他么?!有这样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正在暗处,注视着我的一言一行,沾血的手随时都会从黑暗的角度伸出来,将我扼死。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要遇到这样的事?!
手机铃声响起,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居然这样草木皆兵了。一首很老的英文歌响个不停。周围人怪异的看过来,我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从包里摸出那砖头一样古老的手机。
那个毛躁小子的声音吼起来:“靠!你死了啊?!这么半天才接!”
皱着眉头把手机拿开10cm,仍然可以感受到高分贝的震撼,“在外面,很吵,没听到。”
“得得得,你总有理由!晚上8点,来gray。”
“什么事?”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满大街晃吧?那不是在对凶手说,来吧来吧,快来杀我吧。
“8点啊。挂了,我这儿还有事。”
“喂。。。”手机里“嘟嘟”响个不停。发狠地把手机扔回包里。靠!我叶白从小到大怕过谁?!难道这样躲躲藏藏的过一辈子?!哪个臭小子要杀我就来吧!看谁斗得过谁!
那个茂足劲把自己打扮得怪模怪样,还自称艺术,硬要别人称时尚的家伙显然有对不时尚的父母,所以不得已叫了个不时尚的名字:沈祥。叶白他们都叫他祥子。目前在一个叫做gray的小酒吧卖唱,搞着只有他自己承认的音乐。
酒吧里闪着幽兰的光芒,神秘而诱惑。我在门口站住,有些犹豫。
“站在这里干嘛?进来啊!”嚣张的声音,我知道自己躲不过了。跟在沈祥后面,我硬着头皮走进去。他走到靠近吧台的一个圆桌前,桌前的两个女孩说话声顿时停止。卷发的女孩抬起头来盯着我,一言不发。
“嘿嘿。”沈祥干笑两声。
“苏青。”同叶白一起长大的女孩。两人谈了三年的恋爱,却在一个月前分手。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应对这样一个女孩呢?要是叶白,会有什么样的情绪?激动的,平静的,悲痛的,还是云淡风情的?
事实证明我不过是庸人自扰。
苏青突然站起来,响亮地给了我一个耳光,在我有反映前,又一把抱住我,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片刻,眼泪鼻涕水漫我的衬衣。
沈祥轻轻地叹了口气,别过头去。
另一个直发的女孩也走过来,轻轻地扶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安慰她。苏青哭够后,一边抽着鼻涕,一边用花了妆的眼睛看着我:“以后不许这样了,听到没?”
“不敢了。要不还不给你淹死?”我笑着耸了耸肩。
苏青破涕而笑:“淹死你才好!”
沈祥凑过来:“别死不死的!今天是给小白接风的,不吉利的东西不许说。”
苏青吐了吐舌头,拉过身边的女孩,说:“吴歌。我朋友。”
“胡歌?”
苏青狠狠地敲了沈祥的头一下,骂道:“白痴,你想明星想疯了?口天吴!”
还好沈祥的口比我快,我暗自庆幸。
觥筹交错。酒吧的灯光闪烁着。苏青和沈祥吵闹着,我坐在旁边但笑不语。
沈祥喝得满脸红光,舌头也有点大了:“小远那家伙真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回来看看!几十年的兄弟啊!飞上枝头就不认我们了!”
苏青突然脸色变得很难看,粗鲁地打断他:“少胡说八道了!”
江远,一起长大的最后一个人。
等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是了,Internet各大网站的头条。香港跨国公司董事长在本市找到多年前失散的儿子,好像就是叫这个来着。飞上枝头不是说的这个吧。
走神中,漏掉了苏青和沈祥的对话。他们好像争吵起来。沈祥红着脸冲苏青喉,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苏青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我忙拖起沈祥,说:“他喝多了,我带他去洗手间。”说完,架着连腿脚都不灵便的沈祥往外走。
“走反了。真是的!”苏青在后面嘟囔,“从小到大就会给人添麻烦。”
刚到洗手间,那小子就开始吐。我靠在洗手间的门上,看着他用冷水漱口。
吐过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晶亮:“苏青带过来一个女的,她是想补偿你。”
我心里一暖,点点头:“嗯,我知道。”
“我们小时候一起偷别人树上的苹果,每次最红最大的,你都会留给她,每次作业,她都第一个帮你写。几十年的感情啊,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一直这样相亲相爱?”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一阵难过,抚着他,下保证般地说:“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辈子都是最亲的亲人!”
沈祥愣了一下,憨憨地笑起来,眼睛明亮而快乐。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出去吧,该我上场了。”
他径直走出去,脚步没有一点虚浮,仿佛刚才醉酒胡言乱语的人不是他。
沈祥的声音很好听。他在吧台上轻轻地拨弄着吉他,带磁性的声音环绕在整个酒吧里。他唱古老的英文歌曲。他唱:
I always pray that we will stay together with each other, forever.
我有种冲动,我应该告诉他们实情,告诉他们我不是叶白,告诉他们有人要杀叶白。把一切都告诉他们。
沈祥从吧台走下来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莫名奇妙的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被我感动了吧?本大爷的声音就是有影响力啊!”
苏青在旁边很不合时宜地“切”了一声。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我笑得很难看。因为我突然想到,凶手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进到叶白的家里,让他喝下安眠药,打开煤气,还做得如此不为人知,只有一种解释,那是他所熟识的人。
到底是谁呢?面前所有亲切的脸,在灯光下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沈祥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你没事吧?是不是累了?”
我点点头。是很累,不过是心理累。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大男人一个怕什么。”我是怕,我是怕或许是凶手的你。
沈祥笑地很诡异,说:“大男人长你这样也是很危险的。你不记得以前,要不是小远。。。”
“沈祥!”苏青打断他。
上出租车的前一刻,苏青小声说:“小远明天的飞机。”她有些不安的看着我。
我平静地嗯了一声,注意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