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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Don’t claim
邓不利多叹了口气，低头捧起面前的饮品。
他半圆形的眼镜因为面前的热可可而被氤氲的白雾朦胧，唇中哈出的热气也让他唇边的红须爬上了绒毛般的霜白，然後他让海格回去了舞会，坐在沙发上任真的对汤姆道：「孩子，我很抱歉我得这麽说，但你真的不该与Lord Voldemort先生太亲近。」
「即使，他是我的监护人？」汤姆挑眉，似感兴趣，又更多像藏着不屑的，他的口气有着轻视也有着作弄嘲讽，但邓不利多却只是毫无异样的正色点头道：「对，即使Lord Voldemort先生是你的监护人。」
汤姆闻言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原本还算和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仰起下巴想说什麽，但邓不利多却深深地望进汤姆的眼，天空蓝的清澈双瞳中显现着毫无虚假的真诚关怀，而他低沉的带磁性嗓音也满是慈爱和说不出的担忧：
「我的孩子，请原谅我出於关心如此，我曾经私下调查过一些事情……汤姆，你知道Lord Voldemort几乎是凭空出现的吗？连出生纪录都没有，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在近五十年来的历史中留下纪录，但每个斯莱特林的後裔照理都会……」
邓不利多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又好像在等汤姆回应，汤姆的眼皮於是微微下垂，看似对话题不感兴趣，其实只是想要遮下眼里的恼怒和冷笑，过去曾经看过的某些场景在回忆时浮现在汤姆脑海，他想起了Voldemort，想起那个人的许多遭遇都和自己重合甚至更惨，口气也不知不觉的变得尖酸了：
「每个斯莱特林的後裔照理说都会怎麽样？被好好看管监视着，没有被登记在册的就是危险就是不安全，因为我们很危险，也随时可能跳出来扩散毒液污染你们宝贵的下一代？」
邓不利多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孩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不要叫我孩子！我可不知道我什麽时候从瑞斗改姓成了邓不利多……教授，如果你叫我来只是想叫我离我的监护人远一点的话那麽很抱歉──我要走了。」
汤姆说着说着便站起了身，坐在沙发上的邓不利多没有移动，他只是在汤姆走向门口时冲着汤姆的背影道：「……汤姆，如果你能够了解斯莱特林的後裔们的个性，那麽你应该就能了解了……祖上越是伟大的家族就越是容易败坏，你不能期待所有人都和你……还有Lord Voldemort先生一样优秀。」
而回应邓不利多是男孩重重将门甩上的声音。
邓不利多看着那红桃木的门板，忧伤的。
他半月型的镜片被灯火辉映，如同和人打了一架被狠狠折断过的长鼻子敏感的抽了抽，然後他好像想将一辈子份量的气都吐尽般的长长一叹……他，真的希望那只是自己神经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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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几乎是带着怒气离开邓不利多的办公室的，邓不利多的话在他看来全是漫无目的的毁谤和中伤。
他不想当一回事，甚至听过就打算遗忘，但还是有些内容无法被冲刷掉，在如潮的怒气退去後依然存在，而且如沙滩上的石块一样在下面留下了阴暗湿冷的凹坑。
他是不了解斯莱特林没错，但，那又怎麽样？
看Voldemort不就知道了吗？
……可光看Voldemort又能知道什麽？
疑问如哽在喉。
不痛快，十分的。
邓不利多说过的那些话汤姆拒绝去回想，因为总觉得想了就代表在怀疑Voldemort，但疑惑却仍是执意萦绕在他脑海里，随着一次次的原因重现而徘徊不去……
汤姆真的想知道，和自己流有相同血脉的那些人……斯莱特林的後裔们都是怎麽样的。
他也真的想知道，为什麽和蔼如邓不利多在提起他们时会是那麽充满叹息和隐隐约约的庆幸的。
而他最想最想知道的，当然是Voldemort到底是什麽人，即使他真的不是自己的父亲，那他为什麽会愿意收留自己？
又是为什麽──他选择的会是自己？
闪过心头的这个问句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让汤姆想得呆了，他在走廊上站了很久，然後才在再度响起的欢快尖叫声中被走廊上的挂画主人催促着去舞池。
『我被选择是因为Voldy选择了我，我，是值得的。』
──为什麽没有办法充满自信的这麽说呢？
回头看着走廊的尽头，虽然看不到Voldemort的教授办公室，汤姆还是默默的想着。
……那个人，明明对自己是这麽的好。
汤姆想起了刚刚共舞时的Voldemort，他想起了那人黑黑的眼里星光般的笑意，想起了天鹅绒般的丝滑嗓音也想起了那个人的瘦削背影，儿时的他明明是那麽高大的啊……
汤姆还记得初见时对Voldemort的震撼，那是这世上唯一当得「王者」这个称号的人。
他也还记得三年前Voldemort要送自己到学校时的冷酷，还有在列车分别时那冰冰冷冷印在额头的吻……他记得Voldemort对他的无可奈何也记得Voldemort的容忍，而记得最深的，是奎地奇时当他自扫把跌落时Voldemort苍白的脸。
那个人明明是关心着他的。
关心，但是又藏着腋着。
那个人其实很虚有其表，只会虚张声势但骨子里却是头不折不扣的纸老虎……他本来就知道的，那又为什麽怀疑呢？
是。
Voldemort的来路不明。
但这又代表什麽？
他是Voldemort。
而自己喜欢他，这样，不就够了？
想清楚了的汤姆双眼亮了起来，什麽和舞会冠军比赛就让他见鬼去吧！他这样想着，同时脚步也变得轻快，提起步伐就要直接回转，但这个时候阿不拉克萨斯却自背後叫住了他。
「瑞斗，你是斯莱特林的传人吗？」
打扮成希腊阿波罗神的白金马尔福眯起双眼，以左手握着脖子上的坠子对他笑出了八颗牙的灿烂。
「如果『是』的话，要不要跟我到一个地方去呢？我敢保证，那个地方你绝对会满意……」
汤姆的眉毛缓缓挑高，然後回以一个十分吸血鬼的贵族和潇洒。
「当然，为什麽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