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弟弟成年了（1 / 1）
莫兰晚上睡得很不好。她默默拿出给华君准备的生日礼物，一只黑色的钱夹。没有过多纹饰，很简洁大方。莫兰认为很适合华君。她的印象里，男孩子用钱夹会显得更有男人味。
可是，它仅仅是个钱夹而已。虽说她省吃俭用省了一个月才买下来，可究竟不怎么值钱；亦不像姜弯弯那样亲手制作，那么有意义。
算了，干脆别送了，来年送给老爸好了。她心里这么想，转个身，看见华君正坐在她床边。
“我的妈呀。”她快被吓尿了，急忙把钱夹塞进枕头下面。
“藏得什么？”华君饶有兴趣。
“要你管。”因为发慌，莫兰很凶，“大半夜的你跑我这干吗？每回都无声无息地吓人。”
“我敲门了，是你自己总是发呆。”华君用手指敲她的脑袋，“弟弟过生日，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就不表示表示吗？”
“表示个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送了什么？”
“我没送？”华君一脸惊讶，虽然当时他在外地旅游，却是寄了东西的。
莫兰不屑：“你一脸震惊做什么，没送就是没送，瞧你假的。”
华小弟很郁闷，下一周回家，不甘心的他跑到莫兰家门口，打开信箱，“哗啦-”，除了几封广告信之外，还有他寄得那个小包裹。快递小哥想着东西很小，信箱又没锁，干脆直接塞到信箱里了。平日里少有人给他们寄信，莫兰一家很少检查信箱。所以，这礼物一放就是三个多月，最后还是回到了华君手里。
但是此时，这些都还没发生。华君虽然纳闷，但还是决定使用大招-不要脸。
“就算我没送。可你是作姐姐的。”
“姐姐又怎样？你考不好了怨我，不给你礼物了还怨我。姐姐就有给弟弟擦屁股的义务吗？”莫兰据理力争。
“那你说，姐姐是不是该照顾弟弟？”
“是这样没错，但是…”
“前两年，你过生日我是不是都给你礼物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
“你是不是从来没送过我？”
“是这样没错，但是…”
“所以，你不觉得你今年必须表示点什么吗？不然说不过去啊。”
莫兰竟然被他给绕进去了。尽管她总想辩解，却总是被打断。到后来，她也认为，不给华小弟生日礼物实在说不过去。毕竟，第一年那张字写得苍劲有力的明信片还在她抽屉里躺着，第二年那只可爱的小巫毒娃娃还在她手机上挂着。
可她还是不想送这只钱夹。
正在她犹豫之间，华君的手伸进枕头下面，把那只钱夹揪了出来。
“姐姐，你还是给弟弟准备了礼物嘛。”华君拎着钱夹，笑得春风得意。
“这不是给你的。你的我明天再给！”她扑过去抢，可是落了空。
就像逗小狗一样，华君一边左右躲闪莫兰的爪子，一边道：“那是给谁的？”
“给…给…”一时间莫兰不知道说什么好，先前送给老爸的打算也忘了，随便从脑海里拽出个人名，“给秦吴书的！他也快过生日了，我打算明天给他寄过去的。”
可怜的秦吴书同学，在遥远的北京，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华君脸上的好心情没有了，黑了下来，二话不说收起钱夹：“管你给谁的，我就喜欢这个。你明天再给他买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把门摔得很响。
莫兰很愤怒：“你怎么这么霸道！”可惜什么回应也没得到。
可是，愤怒归愤怒，心里怎么美滋滋的呢？
动静太大吵醒了华妈妈，她跑到二楼，就看见自家儿子一脸阴郁地坐在沙发上。
“君君，怎么搞得，脸这么臭？”华妈妈担心儿子，坐在儿子旁边，打算开导开导。待她坐下，就看到儿子手中的一只钱夹：“嘿，兰兰把礼物送给你了？真够浪漫的，送个礼物还要挑半夜。怎么，你对礼物不满意？兰兰当时可是挑了很久，就怕你不喜欢。”
话还没说完，花妈妈就发现，自家儿子的脸，神奇地变得明朗，一脸春风得意：“妈，我没事。这个我很喜欢。很晚了，你快去睡吧，晚安。”
虽然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没事，就由他们去吧。
华妈妈很开明，总会给孩子留下足够的个人空间。
很多年后，华君仍然在用这只钱夹，莫兰怯怯地向他解释：“其实，这东西本来就打算买给你的。”
“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秘密。”
不论未来怎样，现在的华君，只要一看到这只钱夹，就会很得意。
高三上学期很快过去，莫兰的成绩越来越好，竟然稳定在年级百强了。华小弟成功走出阴影，依旧稳定年级前五。两家人都很高兴。
华君爸爸喝了点酒，有点上头，开怀道：“好呀。高考，你们一起考北京去。”
华君却说：“爸，我不去北京。”
“为什么？”一家人很不解，以华君的实力，纠结的只是上清华还是上北大而已。
莫兰心里却清楚，学校有保送清华北大的名额，华君没有报名。她问原因，华君却反问：“你想让我去吗？”
“想啊，当然想啊。”莫兰一脸骄傲，保送清华北大，多光荣！她做梦都想呢，可惜没资格。
“可我不想。”当时华君冷冷地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莫兰理解为：华小弟在北京生活久了，累了。
此时，华君在一家人的注视下，幽幽道：“我想去A大。”
气氛突然很尴尬，家里人都知道，莫兰想考到省城去。所以，两边父母理所当然地认为，华君是为了莫兰才想去A大的。莫老妈觉得很没面，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良久，华爸爸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莫兰，重重叹口气。
当天晚上，莫兰被老妈拉进小黑屋：“兰兰，你好好跟君君聊聊，让他再认真考虑。”
“妈，这离考试还有小半年呢。华君现在这么想，到时候可不一定啊。”
“那也不行。我可给你讲了，要么，跟君君分手；要么，你把君君劝回来。你自己想吧。”
还用想吗？当然是分手了，原本提前一年就能结束的误会，伴随着她复读，又延长了一年。等到他们俩一毕业，就可以宣布和平分手了。到时候他俩全铺盖去上大学了，任家里人怎么怪，也找烦不到她了。
可是每每想到这件事，她的心里就空空的，搞得她都以为自己喜欢上华君小弟了。呵呵，怎么可能呢？她可是弟弟。
莫兰老早就说过：坚决不接受姐弟恋。
她不知道华君是怎么想的，放着吊炸天的清华北大不去冲，竟然坚持想去A大。唉，对于华君，A大是自降身价。可对于她来说，A大暂时还是高台上的星星，够不着。
这件事暂时被搁在了一边，家里人的想法和莫兰一样，毕竟高考还有小半年，想法是会变的，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定，何必担心太早。
小半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很快，莫兰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二个高考前夕。有了上次的教训，莫老妈特地请假在家，督促闺女合理饮食，正常作息。莫兰也不敢再随便作了，在家安安分分地呆了两天。
由于华君和莫兰在同一个学校考试，莫老妈一车把俩孩子送去。
车上，莫兰的神情有些紧张，手在发抖，她怕重蹈覆辙。
一直大手覆盖了上去，镇住她：“不怕。”
她不知道华君的声音有什么魔力，原本不安的心竟然缓和了下来。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考试很顺利。虽然试题比去年难，但莫兰觉得自己发挥不错。反倒华君，最后一场考完，神情怪怪的。
莫兰没多在意。
之后，仅有十几天时间可以疯玩。她跑到省城找唐佳玉疯，却被以“影响复习”的理由驱逐，她只好自己一个人在A大瞎逛。
A大很大，校区历史悠久，很有韵味。初夏，万物生机勃勃，爬墙虎顺着红砖向上生长，紫阳花娇嫩欲滴，美得让人心醉。
虽然很想到这里上学，可是她究竟够不够格呢？
正在发呆，一颗篮球滚了过来。远处是篮球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向她挥手：“嘿！美女，借个手。”
“哦。”莫兰很听话地把送给了过去。
李向阳很无奈，他是想让对方把求丢过来的。
把球接过来，他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圆脸大眼睛，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是位美女。
既然是美女，当然要搭讪一下啦：“美女，哪个系的？叫什么名字？”
莫兰很心虚，摇摇头，怯怯地道：“我不是这学校的，我来找同学。”
“哦。那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刚高考完。”
李向阳满眼绿光，捕获原生小学妹一只。他更有兴致了：“原来是学妹啊，报名记得报A大啊，学长带你飞。”
莫兰尴尬地扯出笑容，能不能来A大，可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那边队友叫他了，他只好与小学妹道别：“我得走了。记得来A大哟，拜拜。”
没跑出几步，他又回头喊：“你叫什么名字啊？”
“莫兰。”
“好嘞！莫兰小学妹，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