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回 鸿门赴宴（1 / 1）

写这一章的时候，特别有一种《甄嬛传》的感觉-_-b

不好意思，我今天来后台才发现，居然把更新时间设置错了，当中跳了一天。今天两更弥补>"宋瑄前脚刚走，皇后的懿旨就到了。

这个荣皇后是太后选的，是和宰相、大将军同为当朝一品大官荣司马的女儿，这个荣司马，自然也是太后党之一。宋瑄大婚的那天，云燕不在场，而之后，她就离宫出走。所以严格地来说，她和皇后没有正式打过照面。只是在宋瑄还是太子的时候，有一次在御花园里，远远地看到她被众星捧月，在一群女眷的簇拥之下游园。那时候巧儿告诉她，她就是准太子妃——未来的皇后。那时候云燕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宋瑄的感情，所以并没往心里去。只是没想到，几年之后，这个女子会让自己如此心痛。

奇怪的是，今日这个从来没打过交道的荣皇后，却对她下了旨，邀她参加宋瑄的生辰寿宴。

云燕看着手里的这卷懿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报应来的真快，这不是一道请帖，而是一封战书，今晚的寿宴恐怕是一个鸿门宴吧？面对宋瑄她还可以撒娇耍赖，可皇后的懿旨，她区区一个郡主又怎么可以违抗？虽然她也大可以装病推脱，但只怕她今晚不现身，反而会更引起猜忌。必须得去。

巧儿在一旁观察她郡主阴晴不定的脸色，弱弱地问了一句：“郡主去吗？”

云燕抬了抬眉毛，反问了她一句，“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巧儿立马爽快地点头，“应该。”

“哦，为什么？”云燕好笑地看着她。

巧儿眼珠子一转，朗声道，“对方可是皇后啊，我们得罪不起的。再说，郡主是该出去散散心。”

“噗~”云燕忍不住笑了出声，“宫里一群黄鼠狼等着我这只鸡呢，亏你能把它说成是散心。我看是你想去散散心吧？”她笑着揶揄她。

巧儿瞬间红了脸，“郡主怎么知道？”

“就你那点心思，还想瞒过我。”她伸手敲敲她的脑门。

“宫里有个好姐妹，我们许久不见了。”巧儿难为情地拽着自己的衣袖，解释道。

“哦？”云燕扬了扬眉毛，冲着她挤眼，“我还以为有个好哥哥呢，是姐妹的话，我就不去了。”

“郡主~~~”巧儿娇嗔道。

云燕眯着眼坏笑着，心想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当年她十三岁的时候，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全然不解风情，现在想想，那才是最好的时光。“好吧，为了你的‘好姐妹’，本郡主就勉为其难地走一遭吧。巧儿，更衣。”

巧儿眼前一亮，“郡主，你真好！”

片刻之后，云燕看着镜中的自己，在今天这样争奇斗艳的场合，她却只上了淡妆，简单地挽了云髻，发上只插一支玉燕簪子，一身水蓝夹袄罗裙，翠绿大氅，清淡得如同出水芙蓉。

巧儿撇了撇嘴，不满意道，“难得进一次宫，今个儿又是欢欢喜喜的日子，郡主为何穿得这样素净？太后看了怕是要不高兴。”

云燕抬了抬眉毛，不以为然，“她不高兴她的，我穿我的，怕什么？”

巧儿深知自己这位郡主特立独行的个性，也只好由着她去。遂提醒道，“郡主，时间不早了，该走了。既是皇后邀请，在寿宴之前也应该先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云燕露出一脸的不耐烦，“好啦，我知道了。”旋即转了眼珠嘿嘿一笑，“是你等不及了吧？”

巧儿脸色一红，矢口否认，“才没有。”

今年是宋瑄登基后的第一个生辰，宫里自然是要大肆庆祝一番的，整个皇宫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这天宫门口人进进出出的，都是来给宋瑄贺寿的各路官员，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至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欢欢喜喜的带着笑容。唯独云燕，脸上是清清淡淡的，让她再入皇宫，这心沉重的怎么也笑不出来。

云燕到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日落西斜，待到太阳完全下山的时候，寿宴就要正式开始。她一进宫，先去给太后请安，而恰巧皇后和其他妃嫔也全在那儿。也好，省得多跑一趟。

云燕虽不喜欢宫中繁复的礼仪，但是她向来聪明，依葫芦画瓢地也能学得七七八八。于是她就在众人参观的目光中跪了下去，“云燕给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燕只感觉到众人的目光犀利得如同利剑一般，将她刺得千疮百孔，偏偏太后一声不吭，她只好直挺挺地跪着，一边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看太后想怎样。

太后虽然人到中年，眼角多了几道皱纹，但是以她这个年纪来说，却还是保养得相当不错。此时她正端坐在正中，冷眼打量她，一不小心，云燕就与她的目光接了个正着。对于云燕的无礼，她的眼里扫过一丝不愉快，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你起来吧。”

“谢太后。”云燕立马就弹起了身，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多跪。

她这样一说，其他人才敢有所动作，只听一个沉着的女声道，“这就是云燕妹妹了？外面天气冷，妹妹这一路过来辛苦了。”

云燕转头向说话的人看去，只见一美丽女子，着凤袍戴凤冠，妆容精致，嘴角凝笑，温文尔雅，自是荣用华贵，气度不凡，不用猜就知道她的身份。

云燕定了定神，扯了嘴角，微微福了福身，“承蒙皇后娘娘厚爱，邀请云燕赴宴，云燕就是再辛苦也值得。”

“妹妹说得哪里话，”荣皇后微微一笑，“你既是皇上的妹妹，我们就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客气？既然你称皇上‘哥哥’，以后你也唤我一声‘姐姐’吧。”

云燕在心里苦笑一声，果然来了。这荣皇后表面看似亲切，分明是在提醒云燕，以她的身份，不该不避忌宋瑄的名讳，直呼他为“瑄哥哥”。她抬起头迎着皇后的目光，丝毫不俱地微微一笑，嘴里却说，“云燕不敢当。”

皇后一愣，怕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云燕这样的刺头儿，还要再说什么，这时候太后轻咳了两声，她一见太后脸色，立马把话收了回去，不再做声。

“云丫头，你有阵子没进宫了，应该还没见过你皇帝哥哥新娶的嫂嫂吧。这是齐贵妃，这是湘嫔。”太后不动声色地将新一轮的轰炸给抛了出来。

不过是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宋瑄除了皇后以外，又新纳了两名妃子。齐妃是齐丞相的女儿，地位仅次于皇后，想必这也是宋瑄的权衡之术，不可让太后党一党独大。这湘嫔倒是没有太大的背景，只是眉梢眼底，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其实对于新纳后妃一事，云燕在宫外早有耳闻，但是此时，这招已经对她不再奏效了。云燕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就对两位妃子福下身去，“云燕见过两位娘娘，娘娘万福。”

今天这种日子，齐妃一身大红色华服，浓妆艳抹，竟比皇后更为张扬，就知道她的性格了。她当即过来，假意亲热地拉着云燕的手，堆着笑，“哎呀，好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儿，难怪皇上似心肝宝贝似地宠着，真是我见犹怜。姐姐听闻妹妹的准驸马遭人谋害，那个玉麒麟也真是可恶，谁不好下手，偏偏挑妹妹的准驸马。妹妹可要放宽了心才好，过些日子，让姐姐再替你寻一户好人家。”

她明着里是在安慰云燕，其实是话中有话地揭云燕的伤疤，只是可惜论城府，她远深不过皇后。她这番话刺激不到云燕，反倒刺激到了太后。

眼见太后铁青的脸色，云燕心里不禁暗暗好笑，这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吧。这时候，她明明应该装出一副伤心悲痛的样子，但她心里想着，唇角就止不住漾出狡黠的笑意，“有劳娘娘费心，云燕先谢过娘娘了。”

齐妃见她不怒反笑，愣了下，面色一僵。湘嫔连忙善解人意地出来打圆场，一边拉着她的衣袖，一边向齐妃使眼色，“今个儿是大喜的日子，这些伤心事，姐姐就莫要再提了。”

齐妃顺着湘嫔的眼光看过去，见太后脸色不好，撇了撇嘴，知趣地退了回去。

几人之中，只有这个湘嫔也许是因为没有势力背景，反而显得更可亲一些，云燕对她生出一丝好感，冲着她咧嘴一笑。湘嫔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在太后皇后面前云燕也会如此大胆，也回了一个淡淡地笑容。

正在这时候，外面太监传来了通报，“皇上驾到——”

几个女人都是神色一肃，除了太后以外全站起来迎驾。云燕原是从来不跪宋瑄的，但在这种场合，她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一起跪下去。

宋瑄其实刚进门就注意到了云燕的存在，不禁眼前一亮，满眼掩饰不住的惊喜，但是太后在上，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先请安行礼。

一群人请安的请安，行礼的行礼，好不容易站定了。这时候，宋瑄才装作刚发现云燕的存在似的地，“燕儿，你怎么在这儿？”他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就好像随口一问，眼睛却一瞬不眨地注视着她，满含喜悦。

云燕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却见皇后主动请功道，“是臣妾请云燕妹妹来给皇上贺寿的。”

宋瑄转过头看了皇后一眼，点头赞许道，“还是皇后想得周到。”

而皇后则是嫣然一笑，“皇上过奖了，为皇上考虑是臣妾的本分。”

这时候，就只见齐妃、湘嫔脸色微变，却仍要僵硬着一张笑脸。云燕忍不住在心里咂舌，好个皇后！原来请自己来的目的不光光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她还要讨宋瑄欢心，显得她识大体，心胸宽阔，这么一石二鸟的计谋真是高段。

既然皇后这样说了，云燕也只好不动声色地回将她一军。遂向着他，规规矩矩地福下身去，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燕儿给皇兄请安，今天是皇兄的寿辰，愿皇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宋瑄一愣，云燕没有称呼他“瑄哥哥”，而且还用的是如此生分的客套话。聪明如他，立即就猜到刚才在他进来来之前，怕是有人已经给她下马威。他面色一寒，颇为不快地扫了在场的其他妃嫔一眼，齐妃缩了缩脖子，湘嫔垂下眼帘，皇后却似没事人一般，仍旧笑意盈盈地回望他。

太后扬了扬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清了清嗓子，“既然云丫头来给皇上贺寿，可是带了什么寿礼来？皇后亲自绣了一副锦绣河山图，不要说皇上，就是哀家也很喜欢。”她知道云燕平日贪玩，最恨女红，想故意让她难堪。

皇后立即摆出一副谦虚羞愧的样子，微红了脸，“太后谬赞了，不过是些粗陋的手工活，一点心意罢了。”

“哪有，皇后不用谦虚。”太后拍拍皇后的手。

“对呀对呀，云燕妹妹也拿出来给姐姐们开开眼界吧？”这齐妃也是个煽风点火的。

“我……”云燕一愣，她的确是两手空空来的。她尴尬地向宋瑄看过去，他腕上倒是还带着她早上送的手珠，但是她的手珠和皇后的刺绣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的。

但是云燕又岂是会在意这些的人，把心一横，笑话便笑话吧，反正不痛不痒。她刚要开口，宋瑄却替她站了出来。“燕儿已经送过寿礼给朕了，”云燕向他看去，他也正笑意盈盈地深看着她，“那是朕今年收到的最好的寿礼。”

云燕暮然想起早上的场景，脸不禁一烫，下意识低下头地移开视线。

“哦？那是什么？珍儿也有些好奇了。”连皇后都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样东西啊，”宋瑄嘴角一抿，那笑容柔软到心里，“无法拿出来给人看。”

也不管在场还有其他人，宋瑄的目光就一直毫无顾忌地停留在云燕身上，灼热逼人。在场的几个女人何等的精明，平日里的宋瑄在她们面前一向冷傲寡淡，连多笑一笑都吝啬，此刻却眉梢眼底都漾着暖意，眼里除了云燕再无其他。她们个个都是面色一寒，心知肚明，很不是滋味。

云燕在众人或是滚烫，或是冰冷的目光穿透下，只觉得自己一阵热一阵冷，像是发烧了一般，手心里全是汗。呵呵，她在心里忍不住苦笑，瑄哥哥，你还真是会帮倒忙，越描越黑啊。

太后见状轻咳了一声，装作没有看到似的打断了他们，冷声问，“好了瑄儿，寿宴可是快要开始了？”

“是，”宋瑄回过神，收了心神，“儿臣特地来接母后一起赴宴。”宋瑄和太后虽然政见不合，宋瑄也嫌太后过多干政，但至少在表面上，依然是母慈子孝，和乐融融的。

“好，那哀家就随你一起过去。”太后立起来，皇后立马乖巧地上前搀扶，“太后，臣妾陪您一起过去。”

太后看了一眼皇后，点头微笑，到底是自己选的人儿，横竖都看得顺眼，不像那个野丫头。她瞥了一眼云燕，脸色就暗了下来，对宋瑄说道，“瑄儿，走吧。”

于是一干人等就随着太后，宋瑄鱼贯而出，云燕本分地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宋瑄临走冲着云燕回眸一笑，看得云燕心里一颤。难得见他在旁人面前还笑得如此肆意，看来他今天心情真的极好，但云燕却只觉得一场大战打完，头像针刺般的疼痛。一想到自己差点就永远要陷入这群女人的战争之中，就不禁觉得后怕。无论如何，她不要让自己变成她们一样，为了抢一个男人，每天生活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中。还是宫外的世界天大地大，任她逍遥。

在这一刻，她就暗暗下定了决心，绝不要再做一只养在笼中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