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初吻（一）（1 / 1）
林若南一听晚上有饭吃，还是梁森请客，洗了个澡换了身休闲装，就乐颠乐颠地跑到球场去了。
林若南不是第一次见梁森踢球了，经常看他夹杂在一帮二十岁出头的少年里挥汗如雨，踢的风生水起，热血沸腾，丝毫不落下风。
梁森踢球和他做事一样干净利落，积极进攻，组织防守，走位断球一样不输二十岁的小伙子。再加上他也是慢慢从前锋打到后腰的球员，更有团队战术意识，有时拿到可以自己进攻的球也选择传给场上位置更好的队员。
一来二去，大家都特别服气，愿意听从梁森在场上调度指挥。
周末不忙的时候林若南也喜欢来看梁森踢球，跟一群男人看球赛绝对是件有趣的事。球场上的哥们努力奔跑，球场下的哥们妙语连珠，常常嘘声欢笑声一片。
本来林若南纯粹是因为来看梁森的，后来慢慢喜欢听球场下的人肆无忌惮地调侃。再慢慢的，慢慢的，潜移默化，越看越看上瘾，渐渐喜欢上球场上的队员们奔跑的姿势，控球的灵活，进攻的速度以及情绪爆发时的打架，都洋溢着他们的青春，激情，真实，速度.....
她这才慢慢明白足球的魅力，它的感染力超过任何一项运动，有什么运动能像足球一样每四年就聚集上亿人不分白天黑夜的坐在电视机前为它痴狂呢？
林若南来到球场上，看梁森正打着后腰的位置，来回组织进攻，是球队的核心。听着梁森大喊大叫地发号施令，与平常在办公室里的温和谦虚相比，此时梁森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慑人气势，让她看得快入神了。
这时，一个微胖的男人走过来，对林若南试探地叫着：“林若南？”
林若南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人，微笑点了点头：“你好，陈大哥。”
林若南认得他，陈磊，梁森的大学好友，在一起吃过饭。
“来看梁森踢球？”
“呵呵，是啊。你也在踢球啊？”
陈磊指了指自己的啤酒肚，自我嘲讽道：“我这身材是不行的了，就是来看看，过过干瘾。哪像梁森那个老妖怪，身材保持那么好，体力虽不如大学那会好，可那球技倒是越来越好了。”
林若南也笑，暗自想，同样年纪的人，这差别也真大。
场上哨声响，比赛结束。
梁森带着胜利的笑容，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走了下来。高大的个子，手臂露出均称的线条肌肉，长期运动，身体被晒得有点黝黑。干净利落的短发上沾着晶莹剔透的汗水。
林若南看得满心欢喜，那份爽朗的自信笑容，让她想起古代形容男子的词，俊逸出尘，用来形容梁森，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梁森走到林若南面前，她忙递上准备好的毛巾和矿泉水。
一块儿下来的队友都心下了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小姑娘了。
记得第一次梁森带林若南来球场时，那些队友从未见梁森带过谁来看球，见了林若南全都一个劲得开始起哄。一个队友更是嚷道：“哟，这谁家的小姑娘啊，有人认领没啊？没人我认了啊。”
林若南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被人□□裸地调戏，不好意思，当场脸一下全红了。这不红还好，一红，更让大家有起哄的理由。
梁森当时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大手一挥，笑骂道：“去，该干嘛干嘛。场上没见你们那好精神，别在这吓人家。”大伙就这样调侃了一番过了嘴瘾，也都各自散去。
梁森接过林若南准备的毛巾，一边擦着汗，一边问道：“学校手续都办好了？”
林若南递上已经打开瓶盖的矿泉水给梁森，道：“嗯，办好了。”
梁森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明天记得拿上学位证和毕业证交到人事部去，他们要备份。”
“好。”
“晚上想吃什么？”
“火锅？”林若南向来喜辣，双眼放光的一脸期待望着梁森。
梁森看得直皱眉，这什么重口味。他摇了摇头，刚大汗淋漓踢完球，实在不想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会做饭吗？”梁森问道。
林若南知道火锅是没戏了，一下就萎了，懒懒地想了半天：“稀饭。”她从小由父母宠着，自然是十指不沾春阳水的人。但会熬粥，外婆生病的时候天天只想吃点稀饭，她为了照顾外婆，天天熬粥，所以一手粥到是熬得不错。
梁森看着她一副萎靡不振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行，到我家去。弄点粥，我们再买点菜。”
“啊，你家？”林若南刚萎下的神情瞬间比刚才想吃火锅还兴奋了许多，连忙应到：“好啊好啊。”
双眼放出的光芒比刚才还要明亮几分，梁森一阵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兴奋什么，只淡淡问道：“会炒菜吗？”
没有底气，林若南尽量把声音放得低低的：“会，但难吃得我自己都想流泪。”
“听得我都想流眼泪。”
“……”
于是两人先去超市买了些凉菜、熟菜，回去只需要用微波炉热热。选完熟菜，走到蔬菜区，梁森选了点新鲜的绿叶蔬菜。
林若南跟在后面好心提醒道：“这、这是生的…”
梁森走在她前面，只“嗯”了一声当做回应，继续专心看有什么菜可以选。
她见梁森没什么反应，又急急说道：“这菜是生的！”
“我知道！”梁森也不耐烦地提高音量。
“我不会炒！”林若南心想，梁先生你健忘症啊，我刚说过我不会炒啊。
梁森不咸不淡地丢了句：“我来。”然后继续埋头认真挑选。
“你会炒菜？！”
梁森挑动着一双浓眉：“怎样？”
“没什么……那个，就顺便问一句，梁先生，这世上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
虽然是拍马屁，可梁森听着倒是很受用，一个得意洋洋，就伸了魔抓在林若南的头上一阵乱揉。
林若南整理了一下被揉乱的秀发，再看梁森那自大的表情，让她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还真不经夸。”
“啪”梁森推着超市的购物车缓缓压过了林若南的芊芊玉足。
林若南痛得弯了腰，叫了起来：“哎哟，梁森你没长眼睛啊！”
两人在超市挑挑拣拣的买完菜后，梁森驱车把林若南载回了自己家。
这是林若南第一次到梁森的家里，整洁得超乎她意料。以前大学时期，她和夏小玉曾十分好奇想去男生寝室看看，结果两人只走到二楼就双双被臭晕了出来。
她知道梁森是爱整洁的人，从他办公室就能看出来。再忙的时候，梁森的办公桌上也是井然有序。时常让一些女同事都汗颜不已，她们桌上随意散着零食、化妆品、文件资料一团糟，忙的时候关键文件总是找不到。
只是林若南没想到，梁森的家都是这么干净。房间不大，但麻雀虽小样样俱全，厨房、书房、客厅、小阳台，该有的配置应有尽有。
梁森家里的杂物很少，除了一些必需品，没有五花八门的装饰，就是以白色为基调的简约装修风格。格局是两室一厅，卧室里放着一张大床和衣柜，卫生间都是纯男性的用品，剃须刀、毛巾、牙刷等。书房堆满了书籍，林若南仔细看了看，都是经济政治类的书籍居多，也摆放了一些物理与哲学的书。
林若南探头探脑地溜达了一圈，梁森放好从超市买来的东西，把她抓到厨房，开始交待：“这一格里面是米，这一格是碗，下面是放锅的。我去洗澡，你先弄着。菜洗干净，捋顺，等我来炒。”说完又往林若南手上塞了几颗蒜，问道：“蒜会剥吗？”
林若南瞟了一眼几颗小蒜粒，不以为然，大声应道：“会。”
梁森满意地走了出去。可等他洗完澡收拾好，一身清爽地走进厨房，看到得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带着围裙的林若南正与几颗圆不溜秋的蒜粒斗智斗勇，拿着一把剪刀，想要剪，可一剪蒜就滑得老远。林若南急得满头是汗，洁白的脸庞开始泛着红晕。
梁森倚在门框看着这景象，突然一阵感动和快乐在他平静的内心风生水起，看着林若南对难剥的蒜粒那种不屑却又找不出办法的神情，梁森忍不住笑出声。
林若南听见笑声，发现梁森在门口正盯着他，一下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解释。
梁森走进厨房，接过她手中的蒜粒，说道：“不会还装。”
林若南像个偷吃糖果被抓的小朋友一样，不情不愿地嘀咕道：“我……我以为很简单嘛。”
“看着，”梁森拿过一把小刀，先用刀把蒜头的一头稍微划开，再用手轻轻一捏搓，蒜皮就自然脱落了。
林若南看了全过程，忍不住叫了起来：“啊，原来是这样啊。”说着，她重拾信心，从梁森手中夺过刀，嚷着：“那还不简单，我来我来。”
“你慢点，小心手。”
“知道知道”。
林若南学着刚才梁森的样子，终于成功剥去一颗蒜皮，露出白白嫩嫩的蒜粒。她笑着邀功似地举给梁森看。
刚才梁森为了教她，靠得太近，林若南这下一抬手，手肘处刚好撞到梁森胸口。他闷哼一声，倒抽口冷气，揉了揉胸口：“你这丫头，蛮力到挺大。”
林若南不好意思地笑笑，看着梁森，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梁森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红晕的脸庞，乌亮的眼睛里一眼歉意。
林若南被盯的不好意思，低着头继续剥蒜。而梁森就这么站在她旁边看，两人靠得那么近，她都能清楚地闻到梁森沐浴后身上的清爽香味。林若南被梁森的味道蛊惑，手上只知道机械地剥着蒜。
谁都没有说话，两位当事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美好的一幅图。
落山的太阳总是柔美的，夕阳的余晖就这样懒懒地洒进厨房。英俊的梁森就这么站在小小的林若南身边，一时失神地看着她，看着那头黑色秀发温顺地垂在肩后，看着她干净透着红晕的脸庞在逆光中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影。
梁森看着一脸尴尬不安的林若南，一时间，他意识到，之前的担心害怕通通不在了。他确定，他是喜欢她的，每次靠近她，他总能感觉到一丝不同于其他人的感觉。打个通俗的比方就是，他对着自己的真堂妹真表妹，也没那么失控过。这样一比较，梁森就完全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而至于林若南嘛，梁森这一刻似乎也能确定，这丫头，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不然这脸至于红得跟番茄一样吗？
想完这些，梁森回过神来，发现林若南已经剥了十几颗蒜粒，一周都用不完了，便出声道：“够了。”
林若南还不自知，被梁森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够了？什么够了？”
梁森抿嘴笑，拿起一颗蒜粒，说：“这个够了。”
“啊，对，够了够了，”林若南感觉到自己的脸发烫，心跳加速，忙弯腰去收拾一地的蒜皮，遮掩着尴尬。
“行了，待会再收拾。”梁森一边说着，一边解下系在林若南身上的围裙，然后套在自己身上。推着林若南出去，嘴里说道：“油烟大，出去等。”
可想了一下，又把林若南拉了回来，“不行，得学着，不然以后怎么嫁人。”
林若南便乖乖地站在旁边学着。梁森一手掌勺，一手还要护着林若南，让她退后点别溅着油在身上。林若南看得认真，心里有个念头，以后得好好学做饭，不会做饭的女人梁森肯定不会喜欢。
梁森很快便炒好了两盘小菜，林若南盛好粥，两人坐在饭桌上准备开动。
梁森踢了球体力消耗大，又折腾了半天，早就饿了，狼吞虎咽的很快便吃光了。
“会洗碗吧？”
“会。”这次林若南点头如捣蒜，刚被质疑了怎么嫁人，现在不能再被看不起。
“嗯。”梁森仰着下巴点了点头，站起来，又不放心地嘱咐道：“记得洗干净点。”转身去了沙发上休息。
林若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有点愤愤不平，装什么大爷啊。等她洗好碗出来，梁森正惬意地躺在沙发上看文件。
林若南猛然有种上当的感觉，闹嚷道：“骗子！说什么请我吃饭，结果又是我煮饭又是我洗碗！大骗子！”
梁森含笑着说：“怎么跟个怨妇似的，坐。”
林若南气鼓鼓地坐下，梁森放下文件，凑近看了她一眼，不经意问道：“涂睫毛膏了？”
女人天性，一说到化妆什么的，马上忘了上一秒还在质问梁森。林若南开心，她哪里涂什么睫毛膏了，不上班的时候她向来素颜。不过梁森这样说是不是表示她睫毛好看，跟涂过一样？
想到这，她笑嘻嘻道：“你猜呀。”
“那我再看一下。”
林若南便自觉地凑上去，还自我聪明地把眼睛闭上，心想，嗯，这样容易看得仔细些。
梁森就这样安静地看着闭上双眼的林若南靠近自己。
小小的脸蛋，紧闭的双眼确实让他更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颤抖的长睫毛，又黑又密。头发随意束在后面，仰着脸，显出脖子的修长美好。领口往下，让梁森又想起那晚会场上林若南的玲珑曲线，看得他瞬间口干舌燥，一个没忍住，他俯身凑下去就吻上了她白皙的脸庞。
林若南清楚地感觉到脸颊一阵温热，她猛然睁开眼，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只觉心跳陡然加快，口吃道：“你、、、你在干吗啊。”
“你不会不知道我喜欢你吧？林若南。”梁森弯下腰，俯身在林若南红透的耳边，低低沉沉地轻声说到。
安静的房间里，呆若木鸡的林若南用手摸着自己刚被亲过的湿润脸颊。她觉得自己似乎跌倒在一片阳光照射的棉花地上，身子陷入软软绵绵的白棉花上，周围有阳光晒出的温软芬芳，那种失重感与烂漫的晕眩在空气中久久不肯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