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十三章（1 / 1）
一
大家都不知道刘亦覃的去向。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因为刘亦覃对于旧县村太重要了。当然，这事在荣小可看来不必那么大惊小怪。但荣勤勤却要荣小可马上拨手机联系，我们不能因自己有事，就让尊贵的客人灰溜溜地走了。
这时荣麒麟拉荣小可到一边说，叔公，你忘记了？你和勤勤村长进医院前，刘亦覃就在你耳边说他得马上走，还说他走后不要张扬。我断定他是找扔雪团的人去了。他说那些人是李壬寅雇佣的，包括你身边的人也不要透露……
哦！荣小可明白过来告诉荣勤勤，两个人都觉得为杨稼几个人冻伤抢救的一系列事，就把大家都弄得晕头转向了吗？荣小可就毕业于有着光荣传统的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共青团工作就是他的专业。有关解决旧县村土地遗留问题与车站大道要东移120米，与组织解决青年活动问题又有何区别？另外，从荣勤勤在教育岗位处理事情的能力来看，她要收拾这个局面又有何不可能？
荣小可虽怀疑自己的办事能力，可他老爸却来电话说，你为爷爷保护教育古建筑的提案所提拱的材料获得了好评。但对于老爸写的提案所收集的资料，如，洪水标杆，对解释当地江河改造和茶场开发的用地矛盾就不容易理解。至此，老爸才说明，他打这个电话只是及时提个醒，很可能还要继续补充材料。
以上几段文字，是大刘发给卢霞的实录，但卢霞看后觉得丈夫太婆婆妈妈了。她跟妈妈念过后便笑谑道，这几段文字，前面就是个误会，后面就像是偷听了别人的电话。这个人怎么闲得这样无聊，写这些东西来忽悠妈妈？
卢依依跟女儿说，不，霞霞！江村社区的事并不比旧县村简单。比如，你说那个电话，我看大刘不是偷听来忽悠我。为什么说洪水标杆，对解释当地江河改造和茶场开发的用地矛盾就不容易理解？可能荣小可的老爸是提醒要换另一方式来表述。如，江村那位生产队长的一道算术题可以撬动下村的搬迁，别人也不容量理解。再有，江村人均占有土地那么少，为何还要在改造江河中占用农田？要理解这问题必须了解江村的江河流向，甚至是桂南的江河水系。当年为老胜做一套衣服在暑期抓鱼。我就觉得弄懂江村的河网可不简单。可以说荣勤勤，要弄清雪团卵石是谁来投、杨稼为何要舍命来保她□□的箱子，这与推销保暖袜的几个小伙子是什么关系，一定要追踪溯源，跟弄清水系差不多！
这话对卢霞启发很大，她还觉得要抓到这些嫌疑人也跟老先生抓鱼方法很相似。她想要妈妈再说说老先生怎么抓鱼又不好意思于是绕了好大一个圈问道，妈，我听姥姥说过，老胜这个孤儿因没有衣服替换经常打赤膊。有时候就只穿一个裤头。由于衣服不勤洗换，身上总有一股味，大家都叫他臭臭！
卢霞真料不到她要从母亲的口中得悉老先生如何用麦麸抓鱼，可妈妈却说她是先认识江村的河网才跟臭臭一起抓鱼的。她早也曾听别人说，广西的江河在流向上，可以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如圭江向北流，所以圭江边的县叫北流县。南流江向南流，所以南流江边就有个南流村，南流江一直流入北部湾。但西江却不向西流，只有西流水寨的江才向西流，西江是珠江最大的支流，西江是向东流再向南流，西江的上游有漓江、红水河。但漓江水很清，红水河又黄又浊，清水和浊水在梧州汇合便成了奇观，所以这段江叫鸳鸯江。江村的河网同样也有东、南、西、北四个流向，拦河坝就有西陂坝、阵肚陂坝和校园（鬰师校园）的陂坝。每座拦河坝有一条引水渠，因江河水渠交织，加上酾、酩两江的江弯河汊便成了巨大水网。这是江村水乡孩子的天堂……
卢霞听母亲这样一说又计上心来，本来老先生与小忠、小琪和两个小嫦娥（即桂嫦桂娥）在江弯河滩抓鱼卖已经说过了。但老胜抓鱼那方法很特别，她要设法请母亲再说一遍。可卢依依已明白过来，她告诉卢霞说，你别以为老胜就花了两毛钱买了几斤茶麸，也别以为有了茶麸只要将茶麸水一杓杓泼到鱼群躲藏的浅湾就行，世界上哪有发神经的鱼？茶麸水一泼就往河滩撞？还得跳到江里去打水，有时候还得扎猛子钻到深水区打水。然后，还得提着用丫杈做成的网兜，一罩一条一罩一条捉。不过，一天能抓十来斤鱼走村串巷卖呢。
卢霞明白母亲为何要说这些，是说明她了解江村了解老胜，一切都是从江村河网水系流向开始。其中的含义岂不是要告诫大刘，要摸清事件的细枝末节，特别荣勤勤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不仅是说弃教回乡，那是人生的一道坎，就那几个被冻伤的人就足以说明。她要车站大道东移120米，要过老河滩绝对是一篇大文章。一定要弄清其所以然才能得知其然。可老胜真的将其与几个孩子抓鱼的妙计，已完完全全都用在他的书稿里了。不过，那篇《对乡亲不能如此官僚》的文章还是要摘录。你还得跟大刘说，我还是要看整个活动过程……
卢霞觉得母亲既然筹备了一次活动，就不会不知道旧县村的情况。她要大刘不留死角讲清活动过程，主是看代表参与和接受的具体情况。关于车站大道为何要东移120米，为何要过老河滩的过程同样重要。据此，卢霞觉得大刘确是有必要详细讲清过程的，就是那被冻伤的人送进医院以后，后面的笔者实录也得写精到点。但如何将这个意思跟大刘讲得准确到位点，她不想像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叫人注意，也不能像出特刊那样招摇，过程是要写平实一点。
卢霞于是以桂林独秀峰作举例说明。独秀峰在桂林周围的群山中，不是高大奇特的山，甚至与其他山相比还显得不起眼。但独秀峰就因其位于群山遍布的桂林城，独秀峰则唯一处于平坦的桂林王城内，就显得如奇峰突起。但她不知大刘有否这种神来之笔，能在平凡中涂抹出奇异的色彩来？若将这个意思通过短讯发给丈夫，他又能否理解？至此，她安慰母亲说，妈，你放心，我一定将你的意思跟大刘说说。她发出的短讯内容是，大刘，前面的实录讲的只是排兵布阵。现双方已壁垒分明。虽说荣勤勤未交战就中了埋伏或说是陷阱……
可她未说完就让大刘洞明了其中的奥秘。他说，我会将这一段实录写好！
不过，卢依依突然有所领悟说，傻丫头！大刘来旧县村有几天？他刚进入一个陌生地带，就能洞明其中奥秘？你只要叫他把看到的如实记录下来就行！
卢霞尊重妈妈的意见，要说清旧县村的事也确不容易。可母亲真的是认为在短时间内就不能洞明其中奥秘吗？亦可能她虽这样说，实际上正是要大刘在短时间内洞明其中奥秘。但卢霞没有将后面的话再以短讯方式告诉丈夫，她觉得有了前面的短讯就够。她还觉得自己的丈夫能够做得到，起码能够洞明荣小可、荣勤勤和刘亦覃三个人的行动轨迹。因为老鼠也会跳进猫的嘴巴的……
二
老鼠会自动跳进猫的嘴巴里。这对于事件的亲历者来说是不敢奢望的。
听到旧县村人欢送救援志原者的歌声，事情正好接上姚娜到医院追问荣小可谈判不到十分钟就翻了脸的节点上。杨稼等虽在他的师弟妹用擦雪疗法恢复了知觉，但还未恢复理智，而警方从杨稼□□的雪堆挖出来的箱子是空的。另外，荣庆庆带着小可爷爷荣淮海和她的爷爷荣海淮连夜乘卧铺大巴去南宁像是逃避，荣勤勤被雪团卵石袭击时撑着伞，就如挨打时被用麻袋套头一样，是谁打也不知道。反过来杨稼静坐是李壬寅报的警。这使荣勤勤一方很被动，但李壬寅一方却很主动孰优孰劣不是很明白吗？荣勤勤和荣小可扎进医院数天出不来，警方在病人恢复知觉后已撤离，只有他俩和杨科在照顾病人。但旧县村有人冻伤却传到了自治区人大代表耳里，加重了荣勤勤和荣小可的心理压力。
荣小可懂得老姐对旧县村事件接受不了，他很担心荣勤勤会出意外。姚娜的到来，虽她提出了要回答毛家饭店谈判十分钟的结果和后患。不过，荣小可总算是有机会出来透透气。但他一出门就在冰雪地上打了个滚，企图要降一降自己心里的窝火。他仰脸让飘飘洒洒的雪落在头脸和脖子里，并任凭冰冷刺激自己，以此排解内心苦闷。可一想到杨稼会不会因此终身残疾。以及一想传到人大代表耳朵的那些事，于他就不能当成无影无踪。这些比他内心的窝火更窝火，可又能怎么样。所以他只能像一只闷葫芦傻傻地坐在雪地发呆。
昨天老爸又来电话说，他回旧县村前完成的资料，后来在提案里提出乡、镇一级的古建筑由乡、镇管。不过，他的提案包括调查报告和条例草案，不仅对爷爷的提案有用，对旧县村列入古村名镇决议案也有用。代表觉得前者和后者虽侧重不同，但两者都能够调动国家、集体和个人对保护古建筑的积极性。不过，这两种不同方式的管理和维护又可互相促进。可老爸觉得旧县村应当选择后者。本来这也算是一则喜讯，但老爸给他挂了电话又给荣勤勤发个短讯就算了事一宗。可是，老爸同时还告诉他，官城党政领导也参加了提案讨论，并且特别提到，荣小可既然经历了旧县村事件，是否能在官城多留几天？
除外，官城党政领导还请荣小可在照顾病人之余，与荣勤勤一起策划一个迎新会。但荣小可觉得自治区团委派他到基层挂职可能受阻。他在提出要老姐和姚娜谈策划迎新会时，当时的根据就是自治区团委来校要人时，就已谈到他要到基层挂职一年的，并谈到挂职选择的是财政上缴县（区）就是官城。所以他才大着胆随便编了个理由，那时的用意一是为留住姚娜，同时也让老姐和姚娜有一个共同话题，料不到策划迎会新却成了事实，他挂职却是子虚乌有。
不过，姚娜娜说他对旧县村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荣小可已将在毛家饭店前前后后的十分钟，以及他回到南宁以后，包括决定回老家旧县村的的过程作了一次梳理，可说是像过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在回忆，虽说不像周公解梦那样一清二楚。但李壬寅初次跟他见面就提到老河滩，自己跟刘亦覃谈旧县村问题时的确没有作专门交代，甚至连提也没有提。对此，他不能怪老姐固执，说非要州北大道走老河滩不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疏忽，谁能补救？
该如何承担？由于没有报到又没有挂职，找自治区团委和旧州党政领导都不合适，正如官城领导不能直接给自己下任务一样。这种身份的确不好受。可就在这一刻，姚娜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他告诉姚娜，在雪地呼吸些新空气。姚娜很不客气说，我看得到你，不要坐在雪地上。你的老同学不仅要帮你老姐实现州北大道走老河滩，还要帮助旧县村人将李壬寅强行征用的土地要回来。很多事需要长时间的坚持争取。你想一想若冻坏了身体，还有谁来坚持？
这话叫荣小可摸不着头脑，他从雪地上站起来却没吭声。不过，姚娜却马上向他吐露，说刘亦覃回到南宁后，不仅找了他的姐姐，也找了区长谭永明。他痛恨自己辞去了官城这个县（区）的规划局领导职务。原来的理由是为了不走仕途，可现在觉得调到自治区城乡规划院也成不了一个合格规划师。他从姚娜的话，感觉到姚娜似乎也有满肚牢骚。她接着大骂刘亦覃很浅薄，还大骂刘亦覃不是东西，比不上勤勤姐一个手指头。她说到勤勤姐，一眼就可识破李壬寅的阴谋。刘亦覃对于走老河滩能给无地农民以好处却一窍不通，说刘亦覃心中没有老百姓。甚至说，刘亦覃比那些靠老爹提拔的官二代还要差伙！
嫂，别骂了！荣小可恭恭敬敬说，刘亦覃不仅是我的老同学，我俩还是知己，他很了不起！今天走到这一步是本人有失误，对手太强了。不说杨稼被逼坐雪自残。我爷爷是纵横天下是有阅历的观察家。为何还要冒雪回老村接伯爷暂离开旧县村？不能说是不害怕，李壬寅诡计多端太强了！然后，他淡淡地问，嫂，不是说刘亦覃回南宁找了他姐和谭永明吗？具体情况怎样？
对不起！ 姚娜颇是诚恳说，我向你道歉，还代我的未婚夫道歉。事情已没什么指望。这李壬寅真的太强势了！你老姐说，李壬寅屁股后有一把扫帚，无论做什么事，总会用扫帚将自己的足迹扫得干干净净，让你抓不住把柄！
这话让荣小可很失望，要比姚娜认为他必须承担旧县村事件的全部责任还要难受。可这次姚娜变了，她尖声大叫道，我要有枪，一定不放过这鬼壬寅！
嫂，别说没用的了！ 荣小可说，有枪我也阻止你，千万不能莽撞！
怎么，作一回冤大头也没关系？姚娜不再尖叫恢复平静说，刘亦覃回南宁去看望了你爷爷和伯爷，两位老人身体都没问题。他从老人口中得知，李壬寅外号叫石灰箩，挪到哪那就有事！ 姚娜突然变得乖巧问，若有人将老村的遗留问题的责任统统推给你爷爷，不会相信吧？你不相信也得认真对待！
嘿，今天你成了一个挑事者？荣小可得知爷爷和伯爷平安无事笑了。本来压在心中的石头已放下。但不相信事竟牵连到爷爷。但当姚娜说各件事都不唬人，才说刘亦覃回南宁求救无望也是真的，有人将旧县村的遗留问题统统推给你爷爷也是真的。最后她说，既来之则安之，你将神经锻炼得强一点吧！
三
可是，荣小可姚娜说的要将自己的神经锻炼得强一点，他已另有理解。他想，既然老爸在电话里说，爷爷的提案得到了热烈的呼应，说明老姐坚持州北大道要东移120米，坚持非要过老河滩不可，那不仅仅就为了保护教育古建筑。另外，爷爷的提案获准，在邻准备那些审议补充资料时，他已将荣麒麟发来的电子文本和照片，并与老爸收集洪水标杆的材料和照片对照。老爸收集的那些洪水标杆，大约共有200多根。同时，邻知道老爸也有老爸的提案。可否说州北大道东移120米和坚持要过老河滩，正与这200多根洪水标杆有关？
这事提醒了荣小可。他是本地人，在城市出生在城市长大，即使到官城挂职也是从家门到学校门再到单位门的“三门干部”。不过，旧县村是他的老家，他对这洪水标杆不可能不了解。他爷爷荣海淮，原来就旧县村村长，因为画纸鸢有名当了学校的美术老师，后来又调到自治区的教育期刊任美编。荣小可记得从1980年起，他的爷爷由他的伯伯爷（荣勤勤的爷爷）荣淮海任村支书兼村长。其中，从荣小可爷爷到荣家最后一代村长荣庆庆在内，一共任职约30年。也就是说，那些洪水标杆见证了荣家三代村（队）长，同时也见证了治理藜河成为了荣家三代村（队）长份内的事。由此可以说，洪水标杆藏着奥妙也许有之，或者洪水标杆就是荣家三代村（队）长对乡亲的借条也有可能……
其实，因为藜河改道大部分滩涂已撂荒。那些洪水标杆就在治理藜河的过程中每使到一亩撂荒土地就留下一根洪水标杆。当时村委会答应将来扩大鹿儿茶园时，因改造藜河征用的滩涂，以3: 1的面积置换茶园。但在荣小可爷爷和荣勤勤的爷爷任村支书兼村长约25年，包括荣庆庆当村长的5年共30年。这个承诺一直没有实现。不过荣小可已慢慢意识到，如果他爷爷和伯爷若没有兑现承诺，这200多根洪水标杆，就是记录他爷爷和伯爷不诚信的铁打罪证。
由此，可以理解李壬寅为什么那么牛。因几个时期，他都是以开发办名义来处理滩涂撂荒的事，用他的话就是为荣小可的爷爷和伯爷擦屁股。他要荣小可参与调停是有用心的。本来，荣小可老爸的提案，或许就是提出跨年代的村干部旧账该如何解决的问题，而老姐是要通过更切实的方式创造条件去兑现承诺。因此荣小可的爷爷在努力设法支持荣勤勤。荣小可的老爸却是独立作战，若没有与爷爷的沟通，最可惜就是叔公与侄女也没有坐下来开诚布公谈谈。那么，旧县村事件就不会在多方的矛盾交织中爆发。这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一切都成了马后炮了。本来以上思路是清晰的。荣小可的专业虽是共青团工作，但到官城挂职考虑的就是一个镇的发展。他曾就挂职一事请教导师，导师说抓住经济问题亦即民生问题就抓住了事情要害。为此，他替老姐捏一把汗，以为解决了车站大道东移120米的事，再要就是扩大鹿儿茶场，以1: 3的面积置换滩涂。这时，他想起老姐演山歌剧《百鸟衣》中的依娌就有一股英雅气。就觉得老姐曾说，她懂得李壬寅愿出资在峤安山上挖湖，以备与养殖商谈长期在茶园附近的水域养鳟鱼的整盘计划。还有，老姐要用峤安山退出的那个山麓的土用来垫高老河滩，鹿儿茶园至少可扩大500亩吗？老姐也曾想，只要李壬寅退出养殖，或者500亩只是个保守估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拿古村名镇的自主规划开发权。由此，荣小可在刘亦覃离开医院前就与刘亦覃有了约定。他不是要追踪在车顶用雪团卵石砸老姐的那一群人吗？荣小可觉得姚娜应该懂得刘亦覃追踪的结果。但姚娜还对他保密，只是说刘亦覃回南宁去看望了他的爷爷和伯爷身体的情况。甚至，姚娜还装扮成一个挑事者来搪塞。他觉得若是姚娜再来电话或发短讯来教训人，他得把刘亦覃的情况套出来。不然，他自己真的要在一位年轻女记者面前，当一回大大的冤大头了。这事真可能吗？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姚娜娜又拨打他的手机了。荣小可以气愤的腔调说，嫂，别捉弄人了。刘亦覃已经告诉你的事，你再瞒着我，我也要骂人了！
嘿，你终于愤慨了！你要骂人就痛痛快快骂。我打电话是要骂你老姐！
荣小可想套姚娜，反而被姚娜逗得他发急，嫂，我老姐又怎么了？
本来，荣小可要向姚娜了解的就不仅是刘亦覃回南宁去看望了你爷爷和伯爷的情况，可姚娜对着手机笑了两声后，所说的却是以老姐的情况作搪塞。她告诉荣小可。现在藜河西只剩下荣高堆的一溜地了。藜河东的老河滩和独舟山月牙湖已是占了鹿儿茶场最后的一亩三分地。这，你老姐不能不计较……
她接着又说，李壬寅也知道你老姐是坚决要州北大道过老河滩的。这说明土地遗留问题不能再拖再遗留下去了。为此，你爷爷和伯爷撤走，之所以有那些傩师的神秘送行。李壬寅用如此卑劣的手法，刘亦覃在调查袭击你老姐的事情中也同样遭遇了傩师的神秘。若要说杨稼坐雪十多个小时，是应该得到公正的裁决的，可是当前要破解这个谜，为何有那么难，是真没指望了吗？
荣小可一听已等不及马上追问道，说杨稼的事真没指望，你得说具体些！
姚娜好像在佯装，她回绝了荣小可道，小可，你老姐在叫我了。因为杨稼要自己翻身还有困难，正因为这样说她自残，就成了一个神秘实例……
四
荣小可觉得姚娜说杨稼的事无指望。这本是刘亦覃在离开医院前，曾与荣小可有着特别约定的说法，而现在刘亦覃跟他完全没有联系，因此荣小可听后就感觉更堵得慌。他内心感受简直是稀里哗啦一盆浆糊，所以他天黑也不回去。
他甚至想到自治区团委派他到官城挂职也已搁浅，他何不跟老姐一起干？
恰好，姚娜帮杨稼翻身后又发来了短讯说，刘亦覃已具体谈了寻找袭击你老姐的人碰了壁的事。据刘亦覃判断，这帮人不仅袭击了老姐，也冒充黑社会冲击了开发办。至于杨稼为何闭口不谈这帮人，刘亦覃认为要确认李壬寅是事件的最大嫌疑人，他就必得找到这帮人。最后，她的短讯以几句话就概括了寻找的过程。一是那帮人肯定不是旧县村人，所以作案后肯定要尽快离开旧县村。二是在老汽车站找不到线索，就到官城新站找。因为刘亦覃在官城时就已规划建设新站并认识新站的领导。因此，他要找这帮人就不会有太大困难……
至此，姚娜不再用短讯而用电话说，这事很凑巧，一位年轻检票员已注意这帮人。他们每人手机上都存有广西名模欧阳安安的照片，并且每个都穿着发行旧县村那期专设副刊，所搭带的针织保暖袜和保暖衣。因此，刘亦覃很快就在监控录像中找到了这帮人。刘亦覃一看立即明白，这帮人就是小报雇佣搜集名人逸事的狗仔队。不久前，就有报道说欧阳安安控告狗仔队偷拍的事。可能杨稼就觉得认识这帮人不光彩，所以缄口不语。为此刘亦覃也不向杨稼要这帮人的联系方式，也没有与有关小报联系，而是在网上发帖，将在老汽车站由他导演的老姐被袭照片挂在网上。料不到这一帮人看到帖子和照片全都招供了。
可以说这帮人良心未泯。他们站出来不是害怕监控录像有他们的尊容，他们从网上看到老姐被雪团卵石砸伤的场面很担心，甚至觉得人已一命呜呼，必须提供情况以揪出元凶。他们供出冲击开发办是受人指使的，但那只是佯装,还说他们应该配合旧县村挖出侵害老百姓的最大害人虫。因此，他们提在混乱中踢给杨稼的箱子，即杨稼埋在雪里坐在□□的箱子，虽是一个空箱子，聪明人就可通过这个空箱子侦破全案。若这样说还不懂，他们只有找警方投案自首。
最后，他们尽快到官城公安分局投案自首，说袭击老姐的人不是他们。不过，他们说老姐被袭时，他们就坐在这一班的车内，他们是事情的目击者。
姚娜最惹人的话，是这群小子不是袭击者，那弄神弄鬼的傩师可能有嫌疑！荣小可立即提出了反问，嫂，这用得上可能么？难道你忘了检票员说的，这帮人不是都穿着保暖袜那样的保暖衣吗？刘亦覃不会不知旧县村与发行大王欧阳安安在联合发行《桂中日报》的连载副刊，同时也合作出售《女报》赚了点钱但钱已退回这事吧？我以为抓住线索查下去，不可能查不到袭击嫌疑人。
未料，姚娜再回短讯为未婚夫辩护说，亦覃懂得欠旧县村的情，也欠你姐弟的情。他已将整个案情和查到袭击嫌疑人的事向领导汇报了。为何暂不告知相关人，因为有人不如勤勤姐沉着。如勤勤姐感叹旧县村事件如此疯狂时说，她觉得杨稼致残对不起老弟，她为了筹钱申报名村名镇，同意印刷《挂中日报》连载副刊与《女报》一起出售。这使杨稼为了售出全部印刷品有求于人，但又未能满足那些人的无理要求才遭报复。要知内情得学勤勤姐沉着应对……
不过，姚娜发了一通牢骚后，还是再给荣小可反复发短讯说明。她说了对嫌疑人动手时机还不成熟。还说谭永明区长和刘亦覃姐姐已交换了意见，要把事情放一放。其中的理由是，新书记冯大刚至今未到任，可能与冯大刚不久前在新宜发生的甘蔗哄抢事件未定性有关。如果冯大刚摆不脱事件的牵连，尽管李中原已到任。他仍可作为卸任书记带罪立功。若我们在冯大刚主意未定时就将事情全都捅出去，无异于将要到任的人拒之门外，因为李壬寅刚好是冯大刚的舅爷，官城人切不可将人推向两难的尴尬境地。所以必须把事情放一放……
荣小可还是不满。他喃喃说，容忍罪恶算个什么应对？不过，他看了姚娜的短讯没有反感。他复短讯时也未表示抵触，而是以自己内心的虔诚作反叛说，嫂，我也能沉着应对。现在春节快到了，冻伤的人也该回家过年了。我拜托你告诉我老姐，杨稼现在还不可能全部恢复。还是由我与杨科带着她出院吧。我们找一个地方住下来，由我和杨科一起照顾她吧。姚娜立即回短讯说，找个地方住下是什么鬼话？想劫色吗？我不同意这馊主意，带着杨稼出院别想了吧。
嫂，我没那么坏。为解除杨稼的后顾之忧，我打算和杨科一辈子照顾杨稼！
你和杨科结婚？程愚怎么办？她已与我联系，不日就会来到旧县村……
你叫程愚别来！ 荣小可为承担事件责任主意已定。他觉得发短讯不够直接，于是拨通姚娜的手机说，我已下决心，以后就在官城街上做小买卖。我祖爷在街上有个闲置杂货铺，除了铺面还有两居室。我可以供养杨科和杨稼！
姚娜未等荣小可说完就抢过话头说，别赌气了，这是对官城县（区）领导决定有抵触。你叫我陪你老姐两天并与你老姐一起策划迎新会不算数了吗？
嫂，我未接到挂职通知，你饶了我吧。老村事件是我疏忽造成的。李壬寅找我调解时已声明只要不走老河滩，什么条件都可答应，反过来说老姐已作了提醒。可刘亦覃办文前我没有说清楚，若文件对此作了说明，就没有后面的事，所以我得承担事件后果。与杨科结婚也是我心愿，我已向杨科妈妈作了表示。
别忽悠我，杨科的妈是你姑，近亲不宜结婚。你老姐才阻止你和杨科来往。
你不明白老姐阻止的原因，杨科的妈妈是伯爷的养女，跟近亲不沾边。
你别想离开！ 姚娜勃然作态道，别想去打扫你祖爷的闲置杂货铺了。你以为和杨科结婚照顾杨稼一辈子就是承担吗？你的离开是不敢直面现实,也说明内心底气不够，可以说是软弱胆小。你若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窝囊一点又有何不好？等一等又怎样？你走就是不负责！我老实告诉你，策划迎新会与你挂职不挂职无关，那是谭永明区长给老姐布置的任务。你看嫂怎样治你……
荣小可不愿再听，按下了接听键。他一人孤零零仰脸向天躺在雪地上。
岳母大人：
您好！次日，荣小可是独自一人搬进了祖爷的杂货铺。他不仅一个
人整理打扫，还请了家政公司的保洁员协助和请木匠泥瓦匠来修修补
补。铺面不很宽但后进深。除了铺面还有两居室，实际是两层都有居室，上下各一间。铺面有较宽敞的打坐地方。荣小可正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一条电话打进来，话语十分张狂，叫荣小可作好被逮捕的准备。荣小可
觉得对方尽管有意压低声音，只有姚娜会这样说话。他大大方方说，嫂，
你要抓捕，明天就请你来到我祖爷的小屋里来。是藜河街十三号。
姚娜的滋事张狂使荣小可觉得搬进祖爷的小屋，该跟老姐打个招
呼。他想起祖爷的成就不仅在教育还兼史学，著有《读史监史》等典藉，这可从廉洁与否分出忠奸来。他想向老姐打招呼的同时，将祖爷读史歌也给老姐发去与官城领导共勉，他刚发出短讯就听到汽车喇叭声，然后
有人敲门。他开门一看，有一辆州北医院的救护车停在门口。让他惊喜
的是，杨科、杨稼就在车上。众护士护工帮杨科用轮椅将杨稼推进小屋，
还从车上搬下杨科和杨稼用的被褥衣服，还有就是过年用的吃的都准
备好了。有粽子、年糕，以及米面粉条蔬菜和经过烧腊烤卤的鱼肉等。
众人走后，杨稼坐在轮椅环顾后说，姐夫，好温馨呀！我赏你个吻！
杨科听到杨稼叫了姐夫又要赏一个吻，她扑地一脸绯红。但看到荣小可弯下腰侧脸对着杨稼，两姐妹都笑了。荣小可对杨稼说：稼妹，
当下我还不是你姐夫。这里的两间房，你姐妹俩同住一层。我住楼上。
谢谢你姐妹俩买来那么多年货！这个大年夜当然是丰富的大年夜了！
不，我俩什么也没买。杨科说，这是勤勤表姐和姚记者张罗的。
对，她俩很忙来不了！杨稼说着。荣小可趁机告诉姐妹俩，为迎接
新区委书记在布置迎新会，我也得参加。今晚是除夕，你俩吃年夜饭不
用等我。我布置会场就回来。老姐和姚记者在医院还有事，不一定能同
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她俩张罗杨稼出院又为我们安家已不容易。她俩总
算把冻伤病号送出院，我们三个人都应该感谢勤勤表姐和姚记者！
荣小可因要参与迎新会布置。姐妹俩明白尽管挂职通知未来，迎新
会于他没什么关系，其用意只是支持老表姐争取官城的领导对旧县村事
件的理解，所以也不阻拦。她俩知道刚搬进来还得动手收拾东西，以支
持表哥尽快出门。荣小可交代清楚就出门，姐妹俩送荣小可到门口。
这个年夜是个风雪夜，一场席卷南方大部分地区的冰雪灾还未消
退。南方跟北方不同，持续的低温兼有雨雪很湿冷，真让人受不了。
荣小可到了会场后，方知老姐的策划是以低调为主，按区长和刘
亦覃姐姐覃西早的意见，考虑冯大刚是带着哄抢事件未定性的包袱来官
城，官城应以高度的热情予以欢迎。莫非老姐已见到冯大刚？荣小可没
有多问，但很快就得知新书记冯大刚已到任。当晚是自治区人大闭幕次
日，迎新会就设在年夜饭后九时半举行。所以选择低调，参加的人也不
多，但政府兼有党委职务的都参加。老姐按策划的意思，拉出了迎新会
的节目单。可她没有见到新书记还得有预案，若新书记要求再低调，就
以党委办名义组织一次歌会即可。最后党委采纳了以歌会和迎新会两个
方案作折中。即使如此，三个人也忙得竟然没空回去吃年夜饭，未到九
时就冻得受不了。最后,他们将一叠节目单交给迎新会的主持人，老姐
就带着荣小可和姚娜走了。荣小可出来后对老姐说，原来他接到策划迎
新会的任务时，说是来这里挂职当党委办副主任。现通知未下来他当然
应该走，老姐和姚娜倒不一定要走，一个是官城区的属下新村长，一个
是《桂中日报》的记者，是完全可以留下的。可她俩只是笑了笑。
从党委会场出来，荣小可请老姐和姚娜到他那里吃年夜饭。她俩说
她们已早作了准备，并说刘亦覃可能冒雪过来。荣小可说刘亦覃过来就
告诉他。她俩又是笑了笑，三个人便各自回去了。我也暂此搁笔。
婿刘胡明上
2012年3月15日上午
大刘给岳母发了信后，马上想到信中的落款时间。信中（包括下一封信）所谈的事情是谈2011年春节的事，即2011年2月2日从除夕到春节（即农历辛卯正月初一）。另外，下一封信所谈的事，也是发生在2011年2月2日当晚的事。但午夜一过，也就是新年钟声一响，在农历已是次年新春。那么两封信所谈的事是农历庚寅年十二月除夕至农历辛卯年正月初一的事。因信中所谈的事，已过去一年多了。所以信中的落款时间是来到桂中的活动时间，即2012年3月13日。在具体时间上，前一信还应是2012年3月15日上午。
大刘觉得这不仅是要岳母和卢霞讲清楚，也是应向读者讲清楚的。
五
当然，大刘在信里所谈的事是2011年春节的事，而她母女俩却是在次年春节后的官城招待所，真的一说出来真的就觉得是日月如梭恍若隔世。
卢霞又想，这时按大刘说的是荣小可、荣勤勤和姚娜布置迎新会刚回来。下一封信所谈的事，也是发生在他们布置迎新会回来后，即2011年2月2日当晚的事。所以下一封信就有好戏看了。也就是大刘所说的，参与角逐的人物均已全部登场，一切好戏都发生都一天之内，因此，她等着下一封信到来。她要看看这位新书记冯大刚，看他是怎么样夜访杨稼这位雪中人的。
但午夜一过，也就是说新年钟声一响，在农历已是次年新春。那么两封信所谈的事就从农历庚寅年十二月除夕，至农历辛卯年正月初一的事。
这太让人心里紧张，这时刻是春晚正在上演的时刻，让人太紧张了。
可就在此时，大刘将当年春晚正在上演的时刻，将下一封信发过来了。
岳母大人：
您好！前信说到荣小可和老姐及姚娜布置好迎新会，就各自回家了。
荣小可也已回到家，杨科和杨稼已吃过年夜饭，开着电暖器在看春晚。
杨科端上可口的年夜饭。荣小可吃过后说，他上楼休息一下，叫新年钟声一
响就叫醒他。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杨科开门见是一瘦高中年男子便问那人，
同志，你是找荣小可吗？正在上楼的荣小可听到了杨科的话马上下楼来。
冯书记！ 荣小可在会场上见过冯书记，他下楼迎接说，我就是荣小可。
小可你来！ 冯大刚一见面拉着荣小可说，自治区团委的挂职通知已到。
然后，他给荣小可看他手机中早预备的短讯。荣小可一眼扫过去已懂得
警方从投案人的供词中曾误会过杨稼，所以曾对杨稼有反感，所以曾拟特意
要揭杨稼的痛。但后来懂得上当后转而协助杨稼，坏事变成了好事。冯书记
说，今天是专为奖励杨稼而来，要荣小可大力予以配合。荣小可紧握着冯大
刚的手说，冯书记，我明白！我早就已懂得发生一连串事情的原委……
小可，明白就好。冯大刚一挥手坐下来说，小可你虽是名声远扬。今
天我是专访杨稼而来，是专门为奖励杨稼来的。有人说杨稼静坐冲击开发
办，也有人说杨稼是坐雪自残，实际不是静坐，也不是自残，而是一种
英勇的维护集体的斗争行为，她坐在□□的箱子虽是一个空箱子，却给警
方破案提供了证据。冯大刚说着拿出几叠人民币恭敬地走到杨稼跟前敬了
一个礼说，杨稼，这三万元是国家对你的奖励。你一点过错也没有。你好
好养病，谣言会不攻自破！可杨稼尚站不起来还礼，只是抱着几叠人民币
点头致意。冯大刚却端端正正又向杨稼再敬了一个礼说，这点钱只用于医
药费。政府还要开大会嘉奖表彰！一定得再开一次大会来嘉奖表彰！
冯大刚话音刚落，杨稼禁不住痛哭。这时小屋的门被推开，门外还有群
众围得水泄不通。荣勤勤和姚娜一步跨进来搂住杨稼说，杨稼，冯书记刚到
官城就来看你。有书记撑腰，哭吧！将你所有的冤屈说出来，书记为你伸冤！
荣勤勤这样说，杨稼更是放声大哭，似要将委屈一下释放出来。杨科也
过来抱头痛哭。冯大刚见状招呼荣小可说，小可，你过来介绍介绍这几位！
荣小可凑过来介绍说，冯书记，左边一个是我的老姐荣勤勤，右边一个
是杨稼的姐姐杨科。正中一个是《桂中日报》实习记者，我的挚友姚娜。
各位的名字我早已知晓！ 冯大刚与她们一一握手。但他跟姚娜握手时
说，哦，你是刘亦覃的未婚妻，谢谢你！旧县村的事谁都不向我透露，只有
刘亦覃找到了我。这时冯大刚告诉姚娜，你的未婚夫托我捎句话，他本拟冒
雪来与你过年。但他考虑这个大年夜得代荣小可孝敬他的父母，也得代你与
岳母守岁。对不起，他来不了！他说完拱手向大家说，请大家原谅刘亦覃！
冯书记！荣勤勤向冯大刚说，姚娜一人在旧县村，我也懂得尽地主之宜。
你是荣勤勤！ 冯大刚双手紧握荣勤勤的手道，我真心实意说，要到官
城任职，就得注意荣小可爷爷向社会发出的呼吁。你可以掂量掂量那些纸
鸢信件，在外地的旧县村人又是什么份量？我佩服这个老人，心中有旧县村
百姓，是非曲直不辩自明。刘亦覃跟我讲了覃西早副区长批示的文件，也讲
了李壬寅在毛家饭店的表现，以及荣勤勤被袭的情况。最有力的还是杨稼向
警方提供的空箱子就是铁证！为此，我得代表官城和旧县村谢谢杨稼！
至此，冯大刚不仅向屋内的人讲，还大声向屋外的群众说，大家不知道
这空箱子里还有特别的包装，那是从火柴厂偷来的黄磷。在鹿儿茶场苗圃的
草堆里还埋有好几个空箱子。另外，谁也想不到这黄磷有什么用？李壬寅为
了要利用独舟山、江心岛和茶场下的一段河发财。他要用黄磷造假烟雾，配
合燃烧茶场防寒草堆制造火场。然后，用救火名义践踏苗圃，打击荣勤勤
要新站大道通过老河滩以扩大茶场的决心。因为附近有军事用材林，这些家
伙不敢动用真火便起了偷黄磷的歪主意。后因大雪使黄磷造假烟雾不成功，
燃烧草堆又成不了大火现场。最后，他要挖出草堆埋的空箱子消毁罪证，可
杨稼几个人就守住开发办通茶场苗圃的门。他们也不知杨稼□□就坐着个空
箱子。李壬寅用了不少手段，如恐吓荣家两位老人，袭击荣勤勤，又打电
话叫荣麒麟到现场来干预。杨稼几个人就是坐定，弄得他再也没办法！
冯大刚说着转过身来紧握着杨科的手说，杨科，有劳你照顾好妹妹！
然后，又转过身向门外的群众招手致意道，各位官城父老，你们不看
春晚围站在门外，就是要看新书记如何对待家喻户晓的旧县村事件，又是
何态度吧？我不隐瞒，李壬寅就是我舅舅。但我不当他的□□。昨天他
已被‘双规’，也是昨天政府已将独舟山归还了乐善堂。现有关部门正根
据杨稼提供的证据，对李壬寅立案调查！我表示决不放过李壬寅！
这时，门外群众未等冯大刚说完就鼓掌。冯大刚感动地转过身说，勤勤
村长，旧县村人很英雄！事件发生后,马上投入抢救伤病员不考虑报复，很
了不起！他握着荣勤勤的手说，听说你已向县（区）递了辞职书。我劝勤勤
村长大可不必。你是下一届教育局长的最佳人选。这还不是官城区的局长，
是大市局长。在自治区人大会大市领导已跟我打招呼。说你是下乡支农一年。
你得答应我两件事，一是将区政府批下的旧县村路段规划好开发好，再返回
教育任职好吗？二是，请同意我参与茶场建设，特别是茶场教育产业的建设
好吗？你不说明，我懂得新站大道一定要老河滩是你的追求。你没有实现的，
我坚决支持实现你的计划，但你得向我好好作一次汇报，好吗！
荣勤勤点点头说，书记，我听你的。荣勤勤同时解释道，我递辞职书的
真实思想是，旧县村出了这档子事情，我作为村长难道能安之若素？所以我
辞职是我的态度！当然，我是有责任向新书记好好作一次汇报的。
由此，冯大刚从安之若素提起冯家在明、清两朝也有人学荣家在困境中
无怨无悔做塾师。从小他就听说，旧县村学子不仅学经史，还结合实际学以
致用。首要在立身处世。旧县村学子不管有否赏戴花翎或诰授什么，无论在
京城或祖国东南西北边陲均有业绩。至此，冯大刚又说，我很赞成旧县村
在自治区人大提出要申报名村名镇以保护教育遗存，且最后能列入决议案。
旧县村在扩大茶场建设的同时，建设茶业教育产业。这就不仅是保护教育遗
存，同时也让旧县村的精神发扬光大！ 我作为书记是应该支持的。
冯大刚说完要告辞，但还不忘问荣勤勤，旧县村路段为何要走老河滩？
冯书记别笑话！ 荣勤勤说，别说我太计较小事。但我作过调查，若说
有人对我爷爷和叔爷有意见，就在于他俩曾承诺因江河改造征用的土地，以
1: 3的面积置换茶场用地，还说我叔爷30年没有兑现承诺就是赖账。茶农
们存有200多根洪水标杆为证。由此，我决心要走老河滩，扩大茶场为前
几任村（队）干部兑现承诺！也算为我的父辈、叔辈、爷爷辈还债！
好，群众无小事！你决心兑现承诺，不仅实现3: 1的置换，还让群众得
到一笔土地征用款发展茶业。此举可说是以实事求是给旧县村人注入活力，
为的是走向复兴。我一定支持你！我还有个初步计划，在我任职期间尽量实
现茶场扩大至四、五千亩！冯大刚的话刚说完，门外的群众就一片掌声。
荣小可见冯大刚说个没完便向群众解释说，党委的迎新会还等着冯书记。
他说着拉住冯大刚的手便要走。这时有一个女子走进来说，我来了！
荣小可向冯大刚介绍说，冯书记，这是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的师妹程愚。
冯大刚看到跟在程愚后面还有几个人，便向各人自我介绍说，我叫冯大
刚，是刚调来官城的。但已听说我们冻伤的人是你们抢救脱险，谢谢了！
哦，冯书记。程愚握手说，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今天我们与空军部队运
救灾物资到桂林。高炮学院又派车送我们到此，为的是接杨稼到北京治疗。
杨稼一听扶着轮椅要站起。程愚踮起脚向杨稼招呼，杨稼，我们是专程
来接你到北京治疗，由你姐陪同。我已找到条件较好的康复医院。由于雪太
大行动不便，我带来了几个人。你快收拾行李到桂林乘下一班救灾飞机到京。
大家一齐鼓掌。荣勤勤和姚娜马上帮杨科和杨稼收拾行李。冯书记在程
愚跟杨稼打招呼时悄声探问，小程，你容貌俊秀一表人才。我刚到任就听说
荣小可带着一个北京媳妇来挂职。我猜这一定是旧县村人神经过敏了吧？
程愚笑道，不是神经过敏！按我与师兄的关系，真有可能是他的媳妇。
但当我了解到荣小可和杨科的情况，特别是杨科的妈妈刚刚去世。杨稼又遭
此劫难，有可能也得改变可能。她嘿嘿笑着，但她看到荣小可掏出所有的钱
又将几大叠人民币一起装进杨科的行李袋便走过来说，师兄，别塞那么多钱。
你跟冯书记走吧。冯书记的事不能耽误。杨稼是北京舞蹈学院的优秀生，不
管她康复后能不能再跳舞，我都为她找工作。杨科姐会完好奉还，你放心吧！
好，我走！ 荣小可顽皮地吐舌头又耸耸肩跟着冯大刚走了。他俩刚走
几步就听到那首在2008年最流行的歌《北京欢迎你》。回头一看，荣勤勤、
姚娜和杨科几个用轮椅正推着杨稼出来。门外几位救援队员马上打着拍子
唱，北京欢迎你，有勇气就会有奇迹。祖国首都有情义 ，不管有多大困
难都会救助你……冯大刚和荣小可一面走一面回头看着这动人的场面。
人真是非贵之所能存，但却是非贱之所能夭，亦是非轻之所能薄也！
冯大刚听了感叹竖起了大拇哥。他懂得这话来自《列子•力命篇》。但他
不知道荣小可要说的是，若没有书记大力支持，《列子•力命篇》也是有条
件的。可冯大刚是如此仁义又善解人意。荣小可仍是担心，他的老姐以歌
会的低调方式来欢迎新书记是否合适？他于是以询问口吻问道，冯书记，
雪大地滑别走那么快。你别担心迎新会的人会等烦了。那只是一个歌会，
参加迎新的干部都在唱歌听歌呢。至此，荣小可对冯大刚说，冯书记，
不知在新宜市那边，会不会采用这种低调的方式来迎接一位新书记？
你这小子有心眼！ 冯大刚笑道，你不是说非贵所能存，非爱所能厚，
非贱所能夭，非轻所能薄吗？你是打探我对你老姐的策划满不满意吧？无须
这样！在这之前虽未见你老姐，但她早已将意思通过短讯告知，是我批准的。
两个人在漫天飞雪中走着，迎春爆竹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面对瑞雪笑了。
婿刘胡明上
2012年3月15日下午
卢霞觉得书记夜访雪中人，真是出自大刘的神来之笔。她回头偷偷看看母亲会如何对待这雪中夜访之事。本来在诗人、律师和历史编纂者来说，诗人是感情最丰富的人，因为后面这两种人在讲述任何事都会不偏不倚。但唯独诗人可以浪漫可以带着个人色彩去发挥。尽管在此之前，母亲已明确表示因为自己有病不要请她作评。卢霞还是问，妈，你不想说点什么或写一首诗吗？
卢依依说，霞霞，若要我就事论写一首诗，不如问我是否已江郎才尽？
卢霞异常鬼怪她笑说，妈，江郎才尽不合适，不如说难得糊涂也真得糊涂！
卢依依叹了口气，霞霞，原谅我，我真像老鼠装进了笼子那样难得糊涂了！
卢霞听了很是无奈，但她不能说母亲什么。她知道母亲就为了一个人才如此难得糊涂。她觉得还是要让母亲开脱一点，潇洒一点。她于是表现出一副很理解母亲的样子笑盈盈地说，妈，既然你是难得糊涂，就让自己站在难得糊涂的立场上，再难得糊涂一回罢了！可我却是激动万分，那你还是先休息吧。
卢霞照顾母亲睡下后，内心仍然不平静。她想，荣勤勤、荣小可和刘亦覃夫妇，就算他们智商很高。可老先生、老贤叔和母亲的智商都不低呀，为什么他们可以一举改变自己的命运，就仅仅是因为得到了冯大刚的支持吗？
是的，得到书记支持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甚至是百分之一百不简单。
可是，卢霞叨叨了好几回，就是记不住冯大刚这个名字。她觉得一定要记住这个好人。后来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冯大刚不就是著名电影导演冯小刚的“大哥”吗？不过，冯小刚能导演，冯大刚也能导演。只不过冯大刚的导演与冯小刚不同，冯大刚导演的是现实生活的电影。由此，卢霞认为现实生活的电影并不比银幕上的电影差。现实生活的电影，解决的是现实民生的大问题。因为现实生活解决的是人生中有关人生的命运和人生幸福的大问题。甚至是有关国家命运的大问题。她还想对于老先生的事会不会与国家命运联系着呢？
她在喃喃着，老先生呀，为什么就遇不上冯大刚这样的人？为什么？
最后，卢霞是一直在喃喃道，冯大刚……冯大刚……冯大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