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二十九章（1 / 1）
第二天到戏楼里去，高筱筱有意无意地在我跟前晃了几趟，我保持着一种无视她的态度默默地做事，终于，她停在我面前咳了几声，高姿态地问：“段子衾，安袂他今天没来么？”
我头也不抬地说：“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高筱筱向我凑近一步。
我抬头看向她，她立刻将头转向别处，做出了一副矜娇之态。
“我真不知道。”我平静地说完之后低头继续剥蒜。
高筱筱似乎看了一会儿，随后轻声嘟囔了一句：“真是！”转身就走了。
我将剥好的蒜丢进碗里，在围裙上擦擦手后站起来把碗端到灶台上，等会儿韩大娘炒菜要用。
撩开帘子走到后院，几枝月季高高的开着，细细的绿枝似乎随手一折便能折断，高筱筱站在月季花前自己生闷气，给了我一种月季花精的错觉，仿佛她刚刚从花枝上跳下来，下一秒便要飞回花枝。
这个姑娘。我笑了笑转身折进厨房洗了洗手，解下围裙整整头发到了戏台前。
今天他们不排戏，偌大的戏台上没有人，茶座上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二楼看座前朱漆的栏杆闪着光泽，精致雕镂的花纹看得人眼花缭乱，在这里说话，一定会形成回音吧？
安袂去哪儿了呢？让小姑娘好等。
哥哥要去迁敕，那个地方人少而且不算太偏远，会路过乾州，乾州那个地方……唉，希望他没事吧。
一个月前我还在王府里生活无忧，一个月后也就是现在的我却在一个戏楼里打工，领着为数不多的工钱维持生计，嗯，维持生计倒也说不上，我手里还是挺宽裕的，不过反正比较悲惨。
天知道会不会有官差来抓我，要是被抓到了应该就能见到父王了吧？不知道父王现在过得怎么样，他做那样的计划，应该是一口把所有有的没的全认了吧？这样应该就不会受刑了吧……要是我被抓了，又没什么可交代的，说不准会被打得很惨，想这些做什么呢？有神仙姐姐在，哪里会被打？
忽然有遥远的声音传来：“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我回过神来，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遥远的声音，而是安袂贴着我耳根子在喊我。
天哪，他贴这么近做什么？我一下子把他推开，有些惊恐。
安袂不满地看着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从门口走进来喊了你十几声了你也没搭理我，你再发什么呆啊？”
我手按上了额头，无奈道：“我没发呆，我就是在想事情而已。”
说完这句话后我想了想，用手推了一推他道：“你去后院吧，有人在等，哦不，在找你。”
“真的？”安袂带着怀疑的神色离开了。
没过多久安袂就回来了，他带着有些恼怒的神色对我说：“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谁呢，你知不知道，我一到后院就被高筱筱骂了一顿。”
我有些好笑地说：“可她的确是再找你，今天她都来问我你是不是没来了。”
“哦？”安袂挑起眉看了我一眼，脸上神情似有缓和。
“是你，让她等急了，”我带着坏坏的笑容向他靠近一步，“要不要我帮你牵一牵红线啊？那种女孩子一旦追到手就会对你很好的。”
“不行。”安袂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为什么？”我觉得高筱筱挺好的啊，虽然说对我有点不友善，但那完全是因为我和安袂走得有点近。
安袂正了正脸色，给了我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她长得不够好看，每次见到我差不多都会发脾气，除非我脑子有病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碰这种人。”
高筱筱，长得挺好看的啊……
我打量了一眼安袂，觉得他的审美是否出了一点问题，便循循善诱道：“高姑娘长得挺好的，肯定不是大街上的那种啊。”
“她自然不是大街上的那种，但是我要的，是深宅大院里的那种。”安袂道。
深宅大院也不一定是好看的姑娘啊……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他的观点，便说：“其实你不妨看一下你自身的条件，然后，再做选择啊，而且，如果心地善良的话，长得漂不漂亮应该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吧？”
他却笑盈盈地看着我，问道：“段子衾，你是真想给我牵红线么？”
我点头真诚道：“是啊。”
他笑了一声，眼中渲染上了我看不懂的神色：“我要是娶了谁，你很开心？”
他这话有点不对劲，但我还是真诚地说：“挺开心的，能白蹭一顿饭。”
他眼睛一瞪：“你以为你可以不交喜钱？”
我装作被惊吓到了：“我以为可以不交的，这么说来你还是不要成亲了吧。”
“那你知不知道怎么才可以不交喜钱啊？”他忽然问。
我点着头道：“知道啊，以后我成亲了你也可以来白吃一顿嘛，这样互相抵消了不是很好么？你说是吧？”说着我就绕过他撩了帘子到后面去了。
那头的韩大娘已经开始炒菜了，厨房里一股呛人的气味，我窜到后院去透了透气，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之后终于感觉舒服了一点。
揉了揉鼻子后我听见了一个轻柔的声音：“段姑娘，请过来一下。”
我抬头看去，莫百芸站在月季花前微笑着向我招手。
“莫姑娘，什么事？”我走过去笑着问。
莫百芸微微一笑，很有微风拂面的轻柔之感，道：“段姑娘你别叫我莫姑娘，叫我长歌就行了，今天早晨我收到衙门的搜查令，前些日子不是出了那件事么，衙门就是来搜查那些人的，我这会儿有事要忙，劳烦你去向戏楼里的人说一说，让他们有个准备。”
呵，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我淡定地问：“公门可有什么画像？”
莫百芸想了想，道：“似是有的。”
我定了定心神，微笑道：“那好，我去通知他们。”
“劳烦了。”莫百芸浑然不觉地说。
待我将这事告诉戏楼众人后，看着他们事不关己的表情觉得自己真是太衰了。
莫百然听我说完这件事后看了一看我，迟疑地问：“段姑娘，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我笑了笑说：“昨夜受了风，脸色自然好不起来。”
等到衙门的人来了之后，我头晕目眩地站在队伍最末，看着其中一个人手捧着大幅画卷就觉得汗毛倒竖心跳加速。
安袂站在前面侧头将我看了一看，似有些惊讶，我笑着微微摇头示意没事，他便又将头转过去了。
人一个一个的接近了……我的天哪……要是被抓过去了干脆就什么都认了吧，那么有骨气做什么呢……神仙姐姐大发慈悲临时救我一救吧，我可是被你拎这儿来的……来了来了，啊~~~~干脆把眼睛闭上吧……
然而当衙门的人都走出大门后，也没有一个人拎我出去。
怎么回事？
安袂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我的脸色后关切地问：“你怎么了？脸色苍白成这样，弄得好像你会被人抓去似的。”
“我没事，”我看了他一眼，努力地笑了笑，“他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我没看仔细，那画卷上的人，是什么样的？”
“什么怎么样？”安袂想了一想，“其他的我没看清楚，就看清楚了其中一张，好像是沉璎郡主的，传闻中沉璎郡主不是个美人么？我看那画像上也不怎么样。”
啊？原来是绘画技术太低下啊？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要……
我伸手戳了一戳他的肩，道：“沉璎郡主很美的，你别单看那画像。”话毕我转过身向厨房走去。
安袂在身后问：“你见过她啊，和你比怎样？”
“我见过她，和我差不多。”
“长得像么？”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就是问问。哎——你等等我。”
那天的事情过后泛阳城彻底安静下来了，不过哥哥和我不同，许多公门人都认得他，我呢，纯粹就是在传闻中时时出现，其实没几个人认识我的。
想到这里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万幸，只是意汀洲那边还没什么消息。
其实这么大的事，很难有什么机会可以……想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就是池中鱼瓮中鳖，人家若是不想放过我只要轻轻探一探手就行了，有机会不受苦就好好把握住，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能活一天是一天，自己就不要给自己找堵了。
想完这些我觉得浑身轻松，一径到后院儿去了。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韩大娘把饭菜放进托盘里递给我道：“去送到高姑娘房中。”
我有些吃惊地问：“她又不是什么大小姐，不能自己来么？”
韩大娘扫我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叫你送你就送，这是规矩，可不能到你这儿就变了。”
这……
我伸手接过托盘，转身出了厨房。
高筱筱的房间在哪儿呢？我转悠了一圈实在想不起来，路遇阿晴，我拦住她问：“阿晴，高姑娘房间在哪儿呢？”
“那边二楼从右数第三个房间，”阿晴往旁一指，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饭菜，“你快点送去吧，饭菜要是凉了高姑娘可是要生气的。”
我道了声谢就向高筱筱的房间走去。
高筱筱不在。那就把饭菜放下就走吧。我把菜一盘一盘放下再把碗筷放好拿着托盘转身打算离开，回头时高筱筱正好出现在门口，我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道：“我送饭菜来的。”
她看了我一眼道：“你先等等。”说着就走进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顿时皱上了眉：“这菜都凉了，你怎么才送来啊？”
我解释道：“我找不到你房间，不好意思，送晚了。”
“算了，”她撅一撅嘴，坐下了，“帮我倒杯茶。”
茶壶就搁在她手边的桌上……
我取过茶杯倒了杯茶递给她，看着她接过喝下了就道：“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等会，”她拿起筷子挑起眼看了我一眼，“先站这儿，等我吃完了你再走。”
我恍若未闻地转过身去，任凭她在身后大喊：“喂，你没听见我说话啊！”
听见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是谁啊。
身后一阵响动，我转身截过她跑过来时向我伸出的那只手，反身一剪便轻松把她制住，好歹我也是练过武的，比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子强上许多。
她双眼狠狠向我瞪来，牙咬的紧紧的，说不定我一松手她就会扑上来咬住我脖子。
我淡着眉眼向她道：“清醒点，别像个疯狗一样。”
“你会武功？”她似乎极其愤怒。
“一点花拳绣腿而已，”我向她暖若春风地笑了笑，“不过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高姑娘，你还是别忙着针对我了，我就是随便打打杂，妨碍不到你什么的。”话毕我松开她，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这个丫头，怎么还玩这种低劣的手段？
走到厨房后面的时候我碰上了安袂，他坐在一个老柳树墩上拿着斧子正劈柴，一见我来便笑了笑问：“高筱筱又干什么傻事儿了？”
他怎么知道？我掩饰道：“什么啊？”
“别蒙我，我刚才找你找不见问韩大娘，她说你给高筱筱送饭菜去了，这么一会儿都没回来，不出事，谁信？”他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劈着柴，手法熟练又漂亮。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从一旁抽了个小凳子过来坐下道：“你猜得不错，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那个人就是这样，你以后还是少跟她碰面的好，”安袂放下斧子，把劈好的柴齐一齐放在了一边，“等班主回来之后我们戏楼就开业了，到时候就有得忙了。”
“安袂，你在这儿多久了？”我看着他俊朗的容颜，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丝好奇。
“也没多久，”他伸手拿过另一捆柴，“我记不清了。段子衾，你以前是哪个地方的人啊？”
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算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应该也没什么，他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我坦诚道：“长都来的。”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离家到泛阳城来了？”
我想了想道：“家里有些变故，不得已而为之。”
“家里有变故，”他抬起头来，目光幽深似深海地瞅着我，“你不是有个喜欢的人么？难道他不能保护你？”
我看着他心平气和道：“他是人，不是神。而且，我不太喜欢被别人保护。”
“那你喜欢什么？”
“我说了你可别笑，我呢，喜欢保护别人，看着别人依靠着我而获得安宁和幸福，我就特别高兴。要是让我事事依靠别人，我可受不了那种感觉，而且就算我喜欢一个人，如果让我时时刻刻都面对着他的话我也会受不了的。”
安袂一边劈柴一边继续问我：“我这会儿想问想些无聊的问题，可以么？”
我大方道：“你问吧。”
“用膳，喜欢什么口味的？”
“偶尔来一点辛辣的，主要还是清淡为主。”
“为什么？”
“我脾胃不太好。”
“喜欢什么颜色？”
“都挺喜欢的。”
“最喜欢什么花？”
“最喜欢牡丹和茶花。”
“喜欢哪个季节？”
“冬天。”
“什么？”安袂似乎很惊愕。
我笑了笑说：“冬天会下雪啊。”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喜欢冬天完全就是因为冬天可以穿很长很雍容的裙子，衣领和披风还是毛茸茸的，特别舒服，暖暖的感觉给了我很强大的安全感。
“那……”安袂迟疑了一下又问，“糕点喜欢吃哪种口味的？”
“都挺喜欢的。”
“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嗯？好看的首饰呗。”
“宠物，喜欢哪一种？”
“猫，什么品种都不介意，不过不要纯白而且蓝眼睛的。”
“平时喜欢干什么？”
“最喜欢的话，应该是练字了。”
……等安袂问完我一大堆问题后，他那一担柴已经被劈完整理好了。
“你问我的喜好做什么啊？”我撑着下巴看着他。
安袂神色坦然道：“了解了解而已，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的话，也可以来问我。”
“算了，”我站起来拍拍裙子，“我可不喜欢问问题。要喝水么？”
“我自己去，你没事就去休息。”他话音未落，忽然就有人把厨房后帘撩起冲到我们面前，带过来一阵劣质香粉的味儿。
阿晴站在我们面前面色红润，很明显就是刚才一阵狂奔，而且神色之间还有一丝兴奋。
我看着喘着粗气的她，伸手帮她拍拍背道：“阿晴，出什么事儿了？”
阿晴顺过气来，双眼发亮急忙道：“刚才我去买火柴，看见今儿早上那群官差老爷从城门折回来了，我听路边的人说，好像是有什么人去告了密，说是知道定王府的郡主在哪儿，说不定马上就要去抓人了！”
“定王府的郡主？”我喉头一扼，“是哪一个？”
阿晴想了想，道：“好像是沉璎郡主。”
呵，什么人会知道呢？我笑着点了点阿晴的额头道：“这关我们什么事儿？”
“听说沉璎郡主是个美人，段姐姐，我们等会儿去看好不好？”阿晴有些兴奋地说。
“啊？不行啊，我得回家了，你找韩大娘她们吧。”我说着绕过她，脚步匆匆迈进厨房，韩大娘正看着灶上几块腊肉，估计正琢磨着今晚上吃哪一块。
“韩大娘，”我出声，“刚才有谁来过么？”
“刚才，”韩大娘眼神有些迷茫，随后指了一指后面道，“阿晴不是过去找你了么？”
我纠正道：“不是阿晴，是阿晴来之前。”
韩大娘想了一想，随后恍然道：“你刚才过去之后不就高姑娘就来了，她站了一会就走了。怎么了？”
“没事，”我笑了一笑，迅速解下围裙放在旁边，“韩大娘，我先回家一趟，要是班主回来问起的话麻烦你跟他说一下。”说着我就匆匆出了厨房走了。
很好，高筱筱，我刚才还在想你怎么玩这么低劣的手段，原来你的目的在这里啊，你跑得够快的，居然能够抢在他们出城之前告密，不过你可能没注意到一件事，我段子衾从来就不是服软的人，要是我能逃过这一劫，绝不会放过你！
戏楼门口忽然传来兵戈声，是啊，时间上也差不多。
往后院走，那里有一个后门。
忽然手被人拉住，我回头一看，安袂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道：“走啊。”
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拉到了后院，后院的门是开着的，我刚想走过去就被他一把拉过去抱住腰飞过了院墙直接向余音巷飞去，我看着脚下风景不断变化，有些吃惊地看向他，问：“安、安袂？”
“别说话。”风猎猎地从耳边吹过，几乎将他那声低语也割得支离破碎。
他会武功……那他是谁……但愿是我多想……
踏上我家院子的时候安袂将我往前一推道：“去把衣服和钱收拾一下，不然等会儿就来不及了。诶，你别这么看着我，就算你知道我会武功也不用这么惊讶吧？你不应该也会么？去吧。”
“知道了。”我转过身奔进屋内，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两包出来之后安袂已经牵了两匹马来。
我擦，他什么时候养的？
“我家里一直有啊，你不知道？”他看了我一眼，拍了拍一匹骢马道。
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上马！
安袂笑了笑也上马，道：“我送你出城。”
城门已经被下了禁了，我拉着缰绳有些急躁地看着那些一动不动守着城门的兵士。
难不成还是出不去？等等，那个将军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父王麾下的徐将军徐裕蓝，我曾见过他一面，如今已经沦落到守这个小小城门了么？我是从北门进来的，没遇见他。
呵，这是天要亡我的节奏么？我一动不动地骑着马在那里，正好徐将军将头转过来，毫无疑问，他看见我了。
我静静地等待着他叫人上来抓我，安袂看着我，没有说话。
徐将军愣了一愣，转过身去向着守城的将士一挥手说了一句话，然后一个高个子士兵走上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徐将军捻着胡子扬了扬眉，忽的爆出一句：“管那些作甚？把路让开，老子还没把江秋焕放在眼里过！他说禁门又怎么样？出了错老子自个儿抗！让路！”说着他向我转过身来朝我笑了笑，手往城门一摆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看了看安袂，他会意，拉着缰绳自己先过去了。
过城门的时候我听见徐将军正大声地说：“那是我世交老友的女儿和她表哥，你们这些小子别乱嚷嚷！”话毕朝我望了一眼，我感激地向他笑了一笑，然后纵马扬鞭而去。
不知跑出多少里路了我才将马慢慢地止了下来，安袂亦停在我身边道：“你现在去哪儿呢？”
我看着路边一棵歪桃树，道：“先随便去哪个地方躲一阵子，然后再回泛阳城吧。”
“你要回来？”安袂向我靠过来，嘴角携了一丝笑意。
我看了他一眼道：“我为那个小宅子可花了不少钱，可不能就随随便便了事了。”
安袂的笑容中浮起一丝诡秘，轻松道：“你若要回来，那今下午就行了。高筱筱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想必他也听见我在厨房问韩大娘了。我叹了一口气道：“你帮我买些哑药吧。”
他一挑眉：“至于么？”
“很至于，”我看着他郑重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惹错了人，去告密就相当于要了我的命，一个曾想杀了我的人，我有什么理由要原谅她？”
没理由的，既然我逃过了，那就不会放过她的。
“那好，”安袂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所有的话我来圆，你来下手，那什么事就都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