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大鱼为饵(1 / 1)
☆【35】
牧歌观摩了第二天的模拟战斗,汲取了“灵感”以便运用到战斗系统中。做事上,牧歌还是挺负责的,既然岳金龙啪啪啪地列出这么多问题,解决,一个一个解决嘛。他带着一干程序设计员实地考察,爬山涉水滚草地,在训练场上一遍一遍练习着各种武器,岳金龙反而说:“你也犯不着这么拼吧,从早晨八点到晚上十二点,你不用歇一下啊?”
不歇用!
一歇脑子就闲、一闲就胡想、一胡想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这天,牧歌还去战斗机训练场体验了一下驾驶战斗机,回来时天都快黑了。训练场跟营地隔了好几座山,牧歌开着越野回营地,一边给周涯打电话:“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回去了,咱得谅解一下岳金龙,出了那么高的价钱,在看不到技术之前总得让人家看到态度吧……喂,喂,喂……该死的信号!”
没信号了,山里就是这样。
就当享受原生态的大自然好了,没有月的夜山林,别有一番滋味啊。不过牧歌很快他就惬意不起来了,山路非常颠簸,他好几次冲进了深坑里,那么高的底盘都被磕了。有一段路是大面积的倾斜坡,牧歌大气不敢喘,冒着侧翻的危险开过去,心惊动魄开过了这一段路之后竟然是平路,牧歌松了一口气,一脚油门踩过去。
重心一低,砰!
原来又是一深坑!牧歌猛踩油门,但是车再也雄起不起来了!牧歌欲哭无泪,一手拿着完全没有信号的手机,一边查看车况。一阵阴风起,背后黑压压的树林发出簌簌的像奔跑一样的声音,他不由得站直了,前后左右的看。前方,看不见路,后边,只有大雾,两边是黝黑的树林,林中不知道有什么,这就是恐怖片的最佳氛围啊。
这种地方要见鬼啊!
牧歌只能熄火,想等一等再启动。就在这时,他听见叭叭的两声车鸣,牧歌大喜,跳下车,只见从大雾中出现了红色的光亮,越来越近,距离几米时,车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近了一看,牧歌的心就堵住了。
关映手插两兜:“坏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长两眼睛是用来吃饭的啊?
“我帮你看看吧。”
牧歌爬到车下边:“不用,我自己看就行。”
关映也不阻拦,站旁边悠悠地抽烟,牧歌拿着强光手电躺在地上左右检查,折腾了一会儿,一手的油。再启动一顿狂踩,车更加没反应了。牧歌只得再钻下去继续检查,他再锲而不舍,累了一天的身体也不舒服。就在这时,关映也钻进来躺下了:“我给你看一看吧。手电往这边来点儿,你还想不想走了?”
牧歌百般不情愿地照过去,关映问他有没有什么异响,熄火之前是什么状态,牧歌闷闷地回答了。两人并排躺着,关映查看得还算认真:“这车挺新的,外表怎么被你弄得这么脏,跟你这个人一样,乱糟糟的。”
滚!你干净!你干净不也躺下了吗?
关映一边检查一边说:“刚买的?多少钱?……你开车一向不细心,何况遇上这种路,难怪会坏……车跟人得配,我一直觉得你最适合敞篷跑车,你开这车来时,我就觉得特别扭,但看着看着就顺眼,你跟这车有一个共同的特性……”
“到底检查好了没?”牧歌终于开口。
“会说话了?还以为你哑巴了呢,这个小零件坏了,得换一个新的,现在是走不了。”关映拆下一个零件。
“……”
两人并排躺在地上,抬眼是车的底盘,牧歌锁眉想了一下,不行的话就等明天修理厂的人来吧,车坏了谁也没办法。牧歌手电一关,想钻出去,关映把他拉住了:“急什么,再聊一会儿。”
有病!谁躺在车子底下聊天?牧歌暴躁:“你答应过以后不出现的!”
“不是我要出现,你的车挡路了。”
你的车能爬山能涉水能滚沼泽地,就不会从旁边绕过去啊?牧歌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行,你继续躺着吧,我到外面呆着去。”
“你出去吧,燕初等着呢。”关映忽然说。
“……”
牧歌浑身一僵,脚底一股寒气涌上,浑身都冷了,脑海一片空白,为什么会听到这个让人心悸的名字?他不是被判无期吗?
“下午刚知道的:燕初逃狱了。要不然我怎么急着赶过来,幸好你没事。”关映声音低了下来。
牧歌的脑子彻底木了。
关映一侧身:“看你吓的,不过才是下午的事,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追到这里。”
牧歌屏住呼吸,只听见风风声,树声,交映在一起,像最惊悚的音效,没有月的夜晚,四周很黑,显得如此可怕。牧歌浑身一凛,什么话也没说,钻出了车底,而后开口:“你说的都是真的?”
关映点了一支烟:“大半夜的,我能编这么惊悚的话题?正常人应该会立刻逃到国外去,不过,他在看守所里时一直要求见你,以他对你的执着劲……”
“我欠他八辈祖宗!”
“D-19好歹是部队的地盘,他轻易进不来,你在这里呆着吧,他对你很执着。”
牧歌的脑海中浮过很多画面,最开始是燕初扭曲的脸,可到了最后,却是最初见到的温和的燕初,燕初站在游戏专卖店的角落里,回头一笑,笑如涟漪,在薄薄的嘴唇漾开来。
“那不是执着,那是变态。”
得不到抢也要抢到手,抢不到就毁了,这是变态,即使有那么温和的表象。牧歌心烦意乱,由听到消息的僵硬变成了现在的五味杂陈,想着想着,狠狠一脚踹在轮胎上,就算燕初出现又怎么样呢,牧歌铁了心,这一次,无论如何豁出去了,谁怕谁,强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车就先撂这里吧,有信号的地方找修理厂的人过来拖。
牧歌沉默着上了关映的车。
“我说的你别不当回事。在军队呆着,很多人保护你,他也不容易进来。”关映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能躲一辈子?”
“牧歌,假如,当时我们三个人中你选了一个,事情就不会是这样子。”
“你什么意思?”牧歌怒不可遏。
“你如果坚决地表明了态度,石渐维不可能死灰复燃,燕初也不会纠缠不休……我不是说你花心,我也不是说你脚踩几只船,我只是阐述一下事实。”
“滚!”
“我好心给你出主意啊,看你又怒了。”关映竟然一脸正色,“牧歌,我去看过燕初,他特别后悔:说他当时脑子抽了,根本就不知道干了什么,如果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对你动手。所以,如果他真的找到你、纠缠你,你就明明白白回绝他,说你是我的人,他会知难而退的。”
拿关映当挡箭牌吗?
人固有一死,或死于这一个变态,或死于那一个变态。牧歌还没傻到彻底,对于上次栽的那个大坑,他深刻地反省过,得出来的结论差不多:不该游戏在三个人中间,对付三个人远比对付一个难多了,从数量上就拼不过啊。现在,好不容易跟这三人撇得一干二净,再惹麻烦上身吗?
牧歌只有两个字:拒绝。
真是累惨了,顺着坎坷的路上下颠簸,牧歌意识里有一丝别睡的想法,但被铺天盖地的倦意给彻底埋没了。关映轻笑:“我就喜欢这种性格,多大的事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