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每一步都像打仗(1 / 1)
☆【33】
第二天,含雪的空气沁入心脾,清寒,净心。牧歌和周涯看日出、登山,将行李包里带的零食一扫而光,而后顺着山下来了。他们还遇上了旅馆里的几个女孩,女孩们又蹦又跳,一个女孩儿蹦跶得尤其欢快了,忽然轻呼一声:“那个男人长得真帅啊。”
帅哥面前你竟然敢夸别人帅,挑起双方战争啊,牧歌回头,却不见什么帅男。
女孩说:“欸,怎么忽然躲起来了?”
回到公司,新招的成员们都挺闲散的,此时急需要一个项目让大家练手。可是,单子哪来这么快啊。正斟酌着呢,周涯激动地说:“牧歌,好消息,大单子!”周涯所说的好消息,砸得牧歌金星四冒。
这是一个来自军队的单子。
D-17部队目前需要一套贴近现实的野外训练模拟系统,利用计算机的仿真器,取代实际武器装备训练,大大缩短士兵的训练周期,减少训练成本,实现整个作战系统的一体化。质量,必须有保障;价格回报,当然是非常丰厚的。
少尉岳金龙负责洽谈。
岳金龙比较了几家游戏开发公司,这次来考察有[机甲尖兵传奇][喋血星期六]等竞技型游戏开发经验的牧歌公司。对于牧歌来说,这是天赐良机,比开发游戏风险少,回报又有保障,当然要抢到手。牧歌让周涯跟紧这个大业务,周涯不负期望,在一个多月的追踪下终于拿下了这一个单子,签下合同。
中间的辛苦久不多说了,看见预付款,牧歌松了一口气:“真不容易啊。”
不容易就开干吧。
开干前得先去实地了解,牧歌带着公司人全过去了。D-17部队,在山里,大家忙活了两天,将对方的要求详细了解。在圆满离开时,岳金龙让牧歌和周涯单独留下来多呆两天。
晚上,岳金龙在一个小酒店里招待了两人,聊了一会儿,气氛略微有点儿微妙,牧歌正疑惑着,岳金龙温文尔雅地扶了扶眼镜:“其实,会选择你们公司,也是因为一个人的极力推荐和保证的,他一直让我保密,说今天给你们一个惊喜。”
惊喜?你确定不会是惊吓吗?
牧歌疑云顿生。
不多时,有人敲了三下,推开了包厢的门,牧歌好奇看过去,却是服务员打着分酒器来了。三人喝了两杯,岳金龙白皙的脸上泛起了酒红,周崖给他又敬了几杯酒,两人交流得很愉悦,牧歌则一直猜测着待会儿会是谁呢。
“牧歌,听周崖说你每天都进行散打训练,有机会我让战士们来跟你打一场!”岳金龙说。
“跟你们专业的没法比。”牧歌笑。
“谦虚了。”
门咯吱一声,开了,牧歌倏然回头,门口一袭军装的人,竟是关映。关映优雅地走过来,在牧歌身边坐了下来。就像龙卷风袭过后的狼藉心情,牧歌好半天都没找回凌乱的思绪。
岳金龙高兴地说:“牧总跟关上尉是旧相识?”
上尉?竟然还有军衔?
确定他不是在街边买的军衔职称吧?好吧,即使这样的笑话也没法让牧歌感到好笑,一身寒气袭上来,忍不住发抖,嘴唇苍白。周涯眼明手快嘴巴利,立刻站起来跟关映敬酒,说了许多诸如年轻有为之类的恭维的话:“我们公司有幸能得到这个项目多亏了关上尉,我再敬一杯!”
觥筹交错,稀释了重逢的尴尬;关映对牧歌很客气,好像两个人真的神交已久却是初遇一般;关映的话也不多,但都很得体,丝毫没有以前的嘴贱。岳金龙喝多了,非拉着周涯给介绍高科技设备,周涯被缠得没法子,眨眼就被拖进了科技展览馆,留下了牧歌和关映。
牧歌想起那时候口不择言时骂出的话:“一群疯子!你一家子都是神经病!你们活该窝里斗到死抖到断子绝孙!”
总是跟一群疯子搅合在一起,自己也不正常吧?
“你还好吧?”关映开口了。
“还行。”
自从离开一群精神病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
“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希望那次,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阴影。”关映诚恳地说,“我看过你很多次,感觉你的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让岳金龙联络你们。当然,签署这个模拟系统合同主要还是靠你们的实力,你就当我不存在,期望不要因为以前的缘故影响这次合作。”
既然当你不存在,你今天出现干什么啊?
“那件事……”
“不用提那件事,都忘了吧!”牧歌很烦躁,那种事老惦记干什么,记着揪心啊?就当冲马桶,水一按就无影无踪了,非要给自己留个阴影不成?说真的,刚开始还真阴影,一见长的东西都发抖。不过神经粗就有这点儿好处,后来,牧歌吃法式长棍面包都没有任何压力了。
“那就说点儿别的吧,其实让我接手军工板块也不意外。大学的时候,我在老头子的安排下成了国防生,一毕业就进了军队训练。去年进了Y-C游戏,只是熟悉一下企业的经营流程而已。石渐维也一样,因为腿受伤去了国外,学的是金融和管理。现在看来,我们的安排早就内定了,老头子可能就是喜欢玩惊吓游戏,故意让我们颠倒一下试试。”
玩着玩着,老爷子把他自己玩死了。
在这里就不是Y-C了,而是D-19军工企业,世事变化真是难以预料啊。牧歌一言不发,关映始终很客气,除了歉意并没有多表露出什么。发狂的感情就像一场高烧,烧糊涂了什么都说什么都做,烧退了就清醒了。毕竟,人不能一直处于癫狂状态,你总得停下来,你不想停,有限的精力也会迫使你停下来。
牧歌想:关映是为了弥补当初的伤害,而不是有意纠缠。
牧歌没有喝酒,但跟醉已经没有两样了,一脚深一角浅回去了。二月的山中还很冷,有些地方的雪还没有化,周涯快了两步,凑在牧歌耳畔,压低了声音说:“上次滑雪场旅馆那里,那个老盯着你的,就是这个关上尉,感觉有点儿怪异啊。”
你的感觉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