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七十七章（1 / 1）
就像是法则让她望见的画面一样，他被压上处刑台。可是法则错了，它没有让她看见自己站的位置就在处刑台上，艾斯的旁边。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处刑台上面挤了六个人，分别是以屈辱的姿势跪在地上的艾斯、坐在艾斯旁边的卡普、板著脸的两位刽子手、拿著扩音器的战国还有她，萨卡斯基芙萝拉。
“剩三小时。”站在一旁的芙萝拉直行著今天最重大的任务——报时。
没人注意到血姬换上了一件纯白的礼服，没人注意到血姬今天特别化了淡妆来遮掩过于苍白的肌肤，没人注意到血姬今日看起来就像个新嫁娘，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新娘子。
“可以吧！卡普，我要把一切都说出来了。”战国低声询问著身旁的老友。不知为何，站在一旁的芙萝拉突然打了个冷颤。
“随便你，我要到下面去了。”卡普看了一眼不断咽著唾液的芙萝拉。其实他知道她不断吞下的根本不是口水，而是由于内脏受伤而不断溢出的鲜血。
“你们先离开一点。”驱开了拿著刀的刽子手，战国示意芙萝拉靠近他一些。
了解了他要做的事，芙萝拉觉得自己的喉咙痛痛的，就像是梦魇一样。人家总是说宿命宿命。那出生就必须承受的血统……是否就是他们宿命的根源？
“我有事情要向各位说明，关于波特卡斯D艾斯这个男人死在这里的重大意义……”战国不理会底下的海军们好奇的窃窃私语，只是紧了紧手里的电话虫（可以放大声音的那种），严肃地看著跪在一旁的男人，大声地命令道“说出你父亲的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活下来真的是不容易。他的身上布满了鞭痕、烧伤，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多么痛苦的严刑拷打。
耳里听的是战国说的话，眼中却只有他眉头深锁的样子，感觉好像记账又遇到瓶颈似的。看著他的狼狈样，她心疼了。
微乎其微地，她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呜咽。但是还没脱口而出她就死死咬住嘴唇，将它扼杀在心里。
“我的老爸是白胡子！”艾斯大声地叫著，即使没有使用电话虫也能透过语气感觉到他心中的那份荣耀，但是那仅仅属于白胡子海贼团。
“不对！”战国威严的声音甚至害得芙萝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处刑台。
“不会错的！除了白胡子没有其他人！”艾斯的眼中闪烁的执拗以及倔强让芙萝拉咬紧牙关，指甲硬生生地抠进手心的嫩肉，深怕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次失态。
“当时，我们睁大眼睛拚命寻找。在某座岛上，可能有那男人的孩子。我们凭著CP（海军支部）提供的些许情报和其可能性，四处寻找著刚出生的或是即将出生的孩子，以及他的母亲，但是始终寻找不到。”战国静静地说著。要不是自己也是其中一员，芙萝拉还以为自己在听故事呢！
望著战国递到眼前的电话虫，芙萝拉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要装作自己只是一具机器人。
拿出事先写好的文件，芙萝拉接过电话虫，努力地让自己感觉不急不徐，这才缓缓开口。
“身为调查员之一，我得说你的出生，带著身为人母的强烈执著，所以才能欺骗全世界。”
喉咙好痛好痛，把手中的文件拿高了些，这样至少不用面对众人。
“在南海有做被称为帕特里拉的岛屿。你母亲的名字是波特卡斯D露玖。”
慢慢来、慢慢来，时间还没到。咽下浓稠的液体，嘴里的甜腥味似乎又浓厚了不少。
“露玖做出的事超出了我们的想像。她居然让你待在她的肚子里超过二十个月。然后在生你时因为气力用尽而当场死亡。”
好伟大，要是她也能做到该有多好？孩子是无罪的，但是为什么血统还是看人的重要因素之一？咸涩的液体溽湿了雪白的纸张，墨色的花朵在上面绽放著。不过没关系，因为她记得这份文件上的每一个字，那都是她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在父亲死后一年又三个月，继承世界最恶之血的孩子诞生了，那就是你，以上。”
手中的文件遮住了大半个脸，幸好明智的买了防水的化妆品，要不然妆都哭花了。
战国看不到、刽子手看不到，只有跪在地上的他能够看见那一滴一滴清澈透明的液体。是想赎罪抑或是对他终将死去的喜悦？
把电话虫还给战国，芙萝拉走回艾斯身边站直身躯。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哭，没有任何理由，只是……止不住泪水罢了。
“你的父亲是哥尔D罗杰！”如同宣判死刑一般的大喝出自于战国元帅。
她听到后不知道自己是哭还是笑，或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海军就因为这句话出现了一阵死鱼般的静默，接著炸开了锅。不止海军，世界都因为这句话沉默了。
他没有做坏事，他除了偶尔吃吃霸王餐、偶尔搞破坏、偶尔抓女生的裙摆擦脸之外，他没有做任何坏事。可是，她杀了好多好多人，她血洗了好多村庄、她接受了好多次非常召集，但是为什么没人说她错了？
“血姬，妳先下去。”战国凝视著掌心的一个褐色的血渍静静地说道。
“是。”转身走下处刑台，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般。手中的文件早已看不清字迹，但是脸上的泪却不断地落下，为什么？
一口血，洒落在脚边；第二口血在呕出的瞬间呛著了，冲到了鼻腔。呼吸不到空气了，明明视线是如此模糊，为何战国说的话还是那么清晰？
战国说，在他成为黑桃海贼团船长的时候他们就察觉海贼王的血脉可能尚未断绝。
有那么多远近驰名的大海贼，他们又为什么要找一个初出茅庐的海贼的茬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跟她走得太近了，被调查身世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她害死了艾斯，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是她作为导火线让他们对他存疑的，是她背叛了艾斯让海军发现他真的是海贼王之子，是她……全都是她的错！
“没事了，没事……”轻柔的安抚声传来，芙萝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倒在鹤中将的怀里。像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无力，她很确定自己已经不再哭泣，但是眼泪却还是哗啦啦地掉下来。
“是我……是我……害死他。”她几乎是在胡言乱语，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著实吓人。
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战国还有通过正义之门的海贼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原本应该失去意识的芙萝拉正站在处刑台下哭泣。
“我好喜欢他……”也许是急剧消逝的生命力让芙萝拉感到绝望，她居然就当著这两位海军高层的面大声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然后就在这时，卡普做出了一个非常明智的举动，这举动可能是在这时最好的选项了。他就这样一拳打晕了芙萝拉。
芙萝拉正哭得爽呢！毕竟鹤中将就这样让她闹，她也就开心地发泄情绪。谁知道卡普中将居然把她给揍晕了。其实她也知道这是对的，因为她如果无法克制情绪的话，迟早会因为被自己不断流出的鲜血给呛死。要不然就是因为对著海贼告白而被海军给毙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海军的预料，原本他们以为白胡子海贼团会跟麾下的海贼团一起从大门闯进来。结果他们显然比海军所想的有脑子，人家镀膜（用特殊的树脂覆盖在船上，船就可以沈到海里。）用潜水的越过了最外层的防守了啊！
“看来布局错了。”鹤中将一边帮芙萝拉擦掉脸上的血渍一边说道。
“是啊！”卡普抬头看著自家孙子眼中散发出的光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面对海军的混乱，白胡子倒是淡定的很，眼光扫视了全场之后就看著处刑台上的艾斯，用著一种极有魄力的声音大声问道“我的儿子还好吗？”
当然了，他并没有放过那个倒在一旁，身边有著大滩鲜血的女孩。之前他曾下令要孩子们把血姬完全当成敌人，因为根据可靠的消息，芙萝拉的意识已经被消抹殆尽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艾斯大叫了一声老爹，那传达的是一种感情，一种名为父子之间的情感。也许就是那一阵情感让白胡子为这场空前绝后的大战开了第一枪。
双手紧握，往旁边一敲，大气就出现了裂缝，然后海面就传来了一阵巨大的爆炸，海军瞬间乱了阵脚，每个人都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场理解现在的情况的人就是一些实战经验丰富的海军，战国大喝著说那是海震希望能降低大家的恐惧，可惜只造成了反效果。全部人中最不紧张的人非芙萝拉莫属，因为那家伙还是睡得非常香甜。
卡普跟鹤中将都表示汗颜，虽然她是被打昏的，但是在这种时间还能昏得那么彻底也实在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
马尔科站在白胡子的斜后方，听著艾斯和老爹的对话，眼睛却不自觉地瞄向芙萝拉。艾斯问他们，为什么要来救如此任性的他，明明是他不理会劝告自己跑出来追杀蒂奇的。
老爹说，明明就是他叫艾斯去追杀蒂奇的。也许是看出了他的注意不太集中，面对艾斯的反驳，老爹问了他事情是否真是如此。
“是的。我记得当时的确是这样说的，害你花了不少力气啊，艾斯。”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放大了音量大声说道“在这片大海上人尽皆知，对我们的伙伴出手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听著伙伴们一个个地对海军本部叫嚣，他静静地看著身旁有著大片鲜血的芙萝拉。他们这样强烈的伙伴精神明明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为什么妳却故意要让大家误会呢？芙萝拉，妳为什么要把自己逼上死路才甘愿？
在死刑犯的预备区里面，她背对著他。他问她，萨奇的事妳有没有份？很明显，他在问她有没有杀死萨奇。
那时候她并没有求救，如果求救的话萨奇可能会有那万分之一的机率可能存活，但是艾斯有很大的可能会死掉。这样的话她算是有杀死萨奇吗？
答案？这问题没有答案。所以她只发出了一声‘嗯’来当做自己的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所以就给艾斯决定权吧！
听到回答，他近乎崩溃。他用力扯著锁链说，如果我能动一定要杀了妳！
她只是静静地，静静地走出这个小房间，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声发出了一句‘嗯’。她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巨大的噪音不断地在耳边叫著，似乎提醒著她这一切都是梦，却又是如此真实。转身打算拍掉闹钟，没想到打中的却是一个硬硬的东西。
蓦地睁开双眼，入目的是卡普中将，而自己的手正打在他的脸上……那个，自己似乎不小心把他当成闹钟了说……不过这跟她的闹钟一样吵的巨大噪音是什么啊？
“那是白胡子设下的‘海震’，会变成海啸席卷而来。”相较于一脸严肃的解释著噪音来源的卡普中将，芙萝拉倒是开心的很。东跳跳、西跑跑，看来休息了一下之后血是稍微止住了，至少没有继续喷血。自己命大，又可以再多活几个小时了。
海震啊……都忘了白胡子的恶魔果实是震震果实，那可是号称最强的恶魔果实，可以任意地制造地震，那么强的能力，她羡慕啊！
看著站在远方的白胡子，芙萝拉的头皮反射性地发麻了。没办法，白胡子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她实在是无法承受。
转过头，不意外地发现马尔科站在白胡子的旁边。真是怪了，明明他的实力也差不多有四皇的程度，感觉倒是没那么吓人。察觉马尔科也往她这边看，她对著他抛了一个媚眼，害得后者头皮发麻，迅速地转移视线。
还好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白胡子弄出来的海啸给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血姬和不死鸟之间的‘眉目传情’。
对于海军们的紧张，芙萝拉则是保持著看热闹的态度。心情好不容易才稳住，她可不想马上又开始发疯。看著青稚上将用著媲美运动员的身手冻结了海面，芙萝拉超想为他鼓掌加尖叫的。可惜碍于自己必须装作失去意识，这件事情只能作罢。
接著海军对著莫比迪克号的炮击为这场惊天动地的战争揭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