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还有,那个宫中知道您身世的老太监,本来就是断子绝孙的命,可是因为您恨,姜轻舞就故意装作被下毒,将那老太监九族全都诛杀,一个不留,还有…还有好多,就连本人都忘记的,姜轻舞却一直记得。”
“所以,你可怜她,就将圈鬼给了她?”重天衣袖下的手用力的握成了拳,心是说不出来的疼痛。
这些记忆已经慢慢展开,作为典融的全部,包括他所有的爱恨。还有埋藏在记忆最深处,那天地苍茫的一瞬,与她的相遇。
“不…是她同小仙换的。用自己的内丹。她说,这是最后一世了,以后再不会相欠…仙君,小仙在这人世已经千年,可只遇到了一个姜轻舞。她已经失了内丹,圈鬼只能护住她不到半年,她就会彻底的灰飞烟灭。仙君何不放过她呢?”
重天猛然抬手,天际一道惊雷震天动地。
“她身上还有我的乾坤轮,只要不拿出来,她是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月躲在漆黑的天幕下,若隐若现,好似蒙上了层黑纱。
白日里喧嚣的皇城,在此刻越发的静谧空旷,只有偶尔,从街边紧闭着的院门中传来几声响动,惹起路边的野狗低声的呜咽。
晋王府中,离玄怀里搂着个身着轻纱的妖娆女子,面前的是几个正在跳舞的舞姬。
如此香艳的场景,本应乐的逍遥的离玄却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扔在跪在他面前的侍从身上。
“混账东西,我让你做这么点事都做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少爷…这…这个医庐似邪了门一样,小人不敢欺瞒,只是这…实在是透着诡异啊。我们偷溜进了医庐,可是竟然像是鬼打墙一样,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侍从还没说完,就挨了离玄狠踹过来的一脚。
“鬼打墙?哼,就是那医庐里住的是真的鬼,小爷我也要占了再说。姜轻舞,这个女的小爷我要定了。对了,听说医庐的老板是同她自小定下婚约,明明有这样的美人,奈何自己是个病痨,享受都享受不到。这样的美事,小爷替他受了。那个病痨我看也没几天活头了,就给他个干脆,让姜轻舞进小爷的后院也名正言顺些。去吧,这次如果再办不好,你就不用来见小爷了。”
离玄说完,在怀中女子细腰上重重揉了一把,看到侍从还跪在那里,又一脚踹了上去,“还不赶快滚去。”
侍从赶紧爬起来,带着几个人又趁着月色出门。
“少爷,王爷他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怀中的美人扭着水蛇腰,重新酌了杯酒送来。
离玄侧头将酒一饮而尽,满不在乎的说道,“老头子被皇帝派出去视察,得有小半月才能回来,趁此机会,小爷可要放开了享乐。”
外面忽然狂风吹过,将紧锁的门窗吹得咯吱作响。
离玄皱了皱眉,刚一起身,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不住的晃动着。
“好哥哥,你怎么了?”耳边是似笑似嗔的娇嫩声音。
一双极为冰冷的手,如同蛇一样,抚上他的脸颊。
离玄用力揉了揉眼睛,却见原本在屋子里的舞姬们都消失不见,低下头只见怀抱着的妖艳美人竟然变作了正是心念念的姜轻舞。
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姜轻舞冰冷的手指沿着他脸颊轮廓一点点往下,在脖颈徘徊。
没由的,离玄被激起了一阵寒战。想开口,却发觉嗓子似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喘气般的声音。
“你还记得叔离吗?”媚笑着用指尖划过离玄的喉结,满意的看着离玄吓得不住发抖,轻舞不急不慢的说着。
“我想你也不会记得,你们都忘了呢,”轻舞叹息着,收回手,“只是可惜叔离这样一个满腹精明的人,在前朝中也算得上是人物,这一世竟然投胎成你这般的草包。”
“你太精明,作为典融的幕僚,也算是物尽其才,只是…”轻舞的手突然凌厉而出,一招锁住了离玄的喉咙,尖利的指甲划破了脖颈上的皮肤,“你不该算计我,更不该暗地里将我下给出生不久太子的药换成剧毒,不该借我的手除去了本来无害的无辜之人。”
离玄全身动弹不得,口中也无法发出声音,脖子上疼痛越来越剧烈,轻舞的手就好像个铁钳,越收越紧。
“算算看,我背负的血债也少不了你一份。不过巧的很,这一世你是难得一见的纯阳之体,你这味药材我就收下了,此后我们两清。”
离玄觉得呼吸渐渐变得困难,他瞪着双眼,看着眼前这张美得如同妖邪的女人。
咯嘣一声,离玄的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垂下来,血红从他的脖颈处缓缓流淌下来。
蜡烛倏地熄灭,只留下一室黯然。
轻舞的白衣沾染着点点的血红,如同白雪中盛开出来的朵朵艳红的寒梅。
“轻舞,你今夜损耗太大了。”大蛇无声无息的划到她的身边,在黑暗中幽幽的开口。
“无妨。”轻舞将离玄的精魂收起,带着一身的血腥气,缓缓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天边的究竟是红云还是燃起的火焰,那么灼热那么耀眼。
“淮庆…”谁的哭泣藏在红色之间。
“皇上…”又是谁的嘶吼,尖利的刺耳。
“对不起。”手中的白纱缓缓的燃烧,化为尘埃,消散于风。
怀清猛然睁开眼睛,眼角竟然有些湿润。夜才过了半,重新躺回床上,辗转反侧,却始终再无法入眠。
远远的传来草药香味,就好似那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那天他听到了,轻舞对着重天喊出的那句话。就是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竟然让他心绪翻腾般的难受。
那两个人站在一起,不论是爱还是恨,都好似天地都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旁人掺不进来。
心口的翻腾应该是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怀清知道,却无法抑制。
重重的揉了揉眼睛,想要将这样的情绪放下,却闻到了一阵冲天的血腥气。
怀清一翻身,执起了一旁的剑,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夜幕下的素白,仿佛一缕轻烟,随风摇曳着,随时都会消散。
“你杀人了。”怀清剑指向轻舞的喉咙,这柄除鬼用的辟邪剑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没错。”轻舞一动不动的凝望着他,眼睛中透出的是从来没有过的迷离与脆弱。
“为什么?”怀清咬着牙,将符咒在空中燃起,火花蔓延在轻舞的周围,画地为牢。
轻舞淡淡的笑着,无所畏惧,甚至还向着火苗的地方迈了一步,“你知道吗,人转世是不会带着前世的记忆与皮囊,每一世都好像一个新的开始,但可笑的是命运却是由上一世决定的。”
也不理会怀清疑惑的表情,轻舞只是看着他,“你是修道之人,那么能不能告诉我如何才能做到永生眷恋熄灭?”
怀清看着眼前的女鬼,手中的剑却始终无法再前进半分。
那张沾染在衣裙上的点点血污,如同破碎,就好像她苍白脸上此刻一碰即破的脆弱。
“淮庆…我初遇他时就是在一个月夜下,庆王平素生杀决断,可偏偏遇到我时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傻子。是我欠了他一个国家,也欠了他一世感情。”
“你说的是谁?”
“是你啊,淮庆…”轻舞绽出了一抹浅笑,黑色的瞳孔忽然间变成了血色。
怀清直直的看去,竟然像被那妖异的红吸进去一样,再也没有出来。
摄政王独子暴毙在了自家里,这一个惊天的消息从王府一直蔓延到整个朝廷,再从朝廷传到了大街小巷。
摄政王听到消息即日启程,据传闻,还带着几万精锐的兵马,朝着皇城奔来。
说起来,摄政王同皇上之间,隔阂早已存在。一个是大权在握,权倾朝野的王爷,一个是年幼继位,羽翼渐丰的天子。
早年,皇帝刚会说话的长子一夕之间变得痴傻不已,朝纲内谁人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当年皇帝根基不稳,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而今,摄政王的独子竟然在死的蹊跷,这件事恐怕是也不简单。
外面人心惶惶,朝纲内形势一触即发,而一直生意不错的医庐最近一直没有开店。
“轻舞姑娘,”医庐中的小厮脸上带着笑容,“你找来的药方简直是神药啊,静轩公子吃了几副,效果就已经出来了。”
轻舞端着刚熬好的药,正要往静轩那里送去,只见小厮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那个,轻舞姑娘,最近怎么看不见团子?”
“团子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不必担心。”轻舞翘起了嘴角,转过脸的瞬间嘴角终是没能再翘起。
刚一推开门,就被一双有力胳膊钳住了双臂。
“你都做了什么?”抬起头对上的是重天明显带着愤怒的脸。
“做了很多事情,你要一件件知道吗?我这五百年的经历。”轻舞稳住手中的药,毫不客气的回到。
重天眯起了眼睛,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开口道,“好啊,那就说说你五百年不断还债的经历。”
轻舞顿住,眼睛中露出了危险的光,“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那么我们说说看乾坤轮的事情,怎么样?”重天目光向下一扫,突然伸手握向轻舞空着的一只手。
轻舞一惊,连忙躲闪,可是却又顾及另一只手中端着的药,不敢动作太大,这一闪一躲之间,还是叫那人握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