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 95 章(1 / 1)
云海刚刚下午上完课,正在食堂吃饭,就听旁边的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在大声讨论今天的豪门婚礼。
“新郎是龙腾建筑的齐总,真帅啊,教堂门口的花瓣雨浪漫极了,是真正的樱花花瓣呐,这个季节真不知道从哪淘弄来的,听说附近的环卫工每人收了一千的辛苦费呢,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显然有女生去了现场。
齐程的婚礼?等等,结婚这么大的事,姐姐怎么没邀请他?
“还有个疯女人穿着白婚纱去了现场,披头散发的好吓人呐。不知道从哪个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另一个人说。
一种不祥的预感腾然而起,云海放下食盘,转身离开食堂,发足狂奔回寝室,打开电脑,其实不用这样做了,一开门时,寝室的吕志诚看到他的复杂目光中,就几乎肯定了他的想法。
娱乐新报道的头条,已经不是齐程和新娘刘玫之,而是一个身穿白婚纱的女人,站在街角,粉色的花瓣落了她一头,表情麻木,胳膊上流的血滴在脏污的裙身上,镜头不清楚,可他一眼还是认出了自己的亲姐姐。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包括文章下面满是各种不堪,嘲讽的评论。
仿佛时间停滞,心被撕裂,血液涌上头部几乎让血管爆裂。
“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他!”云海突的站起,一手将电脑挥到桌下,就要冲出寝室。身旁的吕志诚一步上去将他死命搂住,不按住他,这家伙肯定会制造出血案。
可云海回手对着他面门毫不留情就是一记铁拳:“你个怂货,你不喜欢我姐喜欢的快疯了吗?她都被人糟践成这样,你还不让我走?!”
吕志诚忙躲闪过去,但嘴角还是被余力打的流了血,可他只能拼命的搂住云海不放:“你冷静点!你姐现在需要你,但不是需要你跟着发疯,你杀了人,她就能好了吗?到时她岂不是更没有人管了?”吕志诚大声吼着。
“我跟你去找齐程,看看你姐怎么样了,你没看全报道,你姐被一个人接走了。我哥参加了婚礼,说并不是齐程的人。”吕志诚还是不敢松开他,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我可怜的姐姐!”云海颓然的坐在了地上,用头撞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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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却没有在辉阁找到人,齐程和云端的电话都打通了,但没有人接听。辉阁的白管家认识云海,有些不耐烦,让他快点找到他姐姐,说现在她可有大麻烦了。
详情却不肯与云海说。吕志诚只能陪他去了派出所,可警察说居民必须失踪24小时以上,才会立案调查。而且听了两人的描述,警察让他们放心,众目睽睽之下开车接走她的应该是认识人,不会有事的,去她常去的地方找找,再和她的同学打听一下,也许就知道了。
云海慢慢冷静下来。他明白警察说的也有道理。可姐姐最近一年的生活近乎完全封闭,她认识的人有限,熟悉的地方,只有辉阁和校园,而这两者她都不在。
那个接她走的人把她带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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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安局刑侦一科室呆了一个晚上,齐程一脸焦虑,眼睛血丝密布,眼前的大号玻璃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方便餐盒里的食物一口都没动。几名一同熬夜等消息的警察刚刚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出去洗漱一下。
丁助理推门而入,与齐程耳语了一句,然后站在一旁,等着齐程的指示,男人把身体窝进沙发,丁助理注意到他双拳紧握,似在隐忍着火气。终于齐程还是站了起来,和坐在对面的一名警察说:“许所长,你们发现新情况请先通知我,我的态度是不顾一切保孩子,他们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我家还有些私事,先离开一下。”
许所长本想劝慰这个焦虑的父亲一句,但目前一切都很渺茫,不能随意给人希望,于是也叮嘱他,纪姓保姆再打来电话也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坐进车内,齐程疲倦的仰头靠在沙发座椅上,一动都不想动。
丁助理一脸内疚的坐在旁边,这个纪大姐是他为辉阁挑选的人,却没想出了这么大的漏子。
“她在哪?”齐程闭目问到。
“在城南郊眉山下嘉宁社区的A栋-8,那里多是联排别墅,人们买来休闲度假用的,所以平时人不多。”
“还有白管家说云小姐的弟弟曾经带一个同学来辉阁寻过她。”
齐程没再出声,仰着头,下巴满是青色胡渣,似乎已经盹着了。
这里去眉山要有一个小时的路,但路况还好,途中齐程接到了公安局打来的电话,一切果然和他担忧的一样,齐程强压着怒火和焦躁,看向窗外红色的枫叶林,这里,云端大一时,他曾经带她来过几次,还为她拍了许多漂亮的照片,现在,只觉得每片枫叶都红的似血,如可怕的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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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宁迷迷糊糊的张开眼,打量着身边,云端居然没了踪影,他慌忙下了床,冲出卧室,却看到穿着睡衣的云端,赤脚站在客厅飘窗前,看着满山的红色枫林。
一扇窗大开着,山风寒冷,她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关宁忙把她拉到身边,可惜这里空置许久,御寒的衣物几乎没有,他干脆把她抱起来,送回到卧室的被子里,云端任他抱着,也不说话,还似昨天那般呆滞,但眼睛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
“你快醒醒,别吓我了,”关宁难受的搂住她。
有水珠滴在他的胸前,洇湿了他的衬衫。
关宁低头看到默默流泪的女人,不敢惊动她,只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能哭就是好现象。哭声大了起来,似积满了多年的郁结一次释放,看着胸前已经被女人的眼泪鼻涕弄得一塌糊涂,关宁反而高兴起来,发泄出来就好。
“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待她平复了,关宁哄着她,一会她还得吃药,不能空腹。
突然,唇被覆上了,那是来自属于云端独有的甜软,关宁一时呆住,还在时不时抽泣一下的女人环住他的腰,勇敢的吮吸着他的唇,关宁的心脏几乎停跳,像上次被强吻一样,任女人在他唇上啃咬着。女人小巧的舌顽强的卷着他的舌,小手也忙着在解他的衬衫钮扣。关宁再也忍不住了,他豁出去了,这是他深爱的女人,他从来无法拒绝的云端。
接下来关宁掌握了主动,云端任他拥在怀中,胡乱的在她唇边,腮边,颈上啃咬着,她的头脑有些混乱,这个男人时而是关宁,时而又幻变为齐程,她努力的挣了挣,可这个男人的力量让她无法移动分毫,她放弃了,任男人的唇开始向下游移......
突然窗边一个小巧的心型相架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关宁和于美仪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孩带着无比幸福的表情把头倚在男人的肩上,男人微扭头看向她,嘴角上翘,显然一对沉浸在热恋中的情人。
云端的睡衣已被关宁扯去,男人的粗喘越来越清晰,“不行,”云端推着他,“端,别折磨我了。”关宁按住她纤白的双臂,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强健的胳膊紧紧箍着女人的腰,她别想跑了,他要她。
“啊,”关宁冷不防唇上剧痛,他松开她,怔怔的望着身下衣衫不整的女人。云端竟然咬破了他的唇,“对,对不起,”云端抓起睡衣盖在身上,瑟缩着身体躲到床边,羞愧的扭过头不看他。
关宁立在床边,衬衫敞开,白腻却结实的胸脯在缓缓起伏着,“我明白了,”他苦笑一声,美丽的凤眸中,炙热的目光渐渐退却为清冷,“齐程他太幸运了。”
清醒下来的两人无比尴尬的相对着,“怪我,等我会儿,我去准备早饭。”关宁将被云端的眼泪糊得湿哒哒的衬衫脱下丢在沙发上,打算去一楼的储物室翻翻,应该还有几件衬衫来着。
床上的女人低着头突然出声,“关宁,谢谢你。其实我......”声音似无限惆怅,她没有说下去,只是一粒粒的开始扣上身上睡衣的扣子,“好想喝番茄汤,我跟你一块去厨房,”云端换了轻松语气说道。
停顿了脚步的关宁轻声回答,“我做给你,你先歇着,”,便离开了房间。
正作势要下床的云端,呆呆的望着门口,咬了咬唇,轻叹了口气。
之后多少年关宁都在幻想时光可以倒流,他为什么不答应她,两人一起作顿早餐不是很好吗,他当时怎么会那么轻易的留她一人呆在房间里呢。
储物室在一楼后门旁边,翻了半天,总算找到几件衬衫,挑出一件白的,关宁换上,然后去了紧临的厨房,把冰箱昨天买的食品拿出来,准备加工一下,嗯,有牛奶,有法式面包,蓝莓酱,火腿......看样子,可以来个丰盛的早餐。
关宁将面包切开,摆在餐盘里,又作了一碗浓浓的番茄蛋汤。正准备上楼带云端下来吃饭。
一声凄厉的尖叫,压过嗡嗡作响的吸油烟机声,几乎震破他的耳膜,窗外高高的槐树上停驻的几十只麻雀瞬间振翅而起,在空中盘旋着,似乎在等声音消失再返回它们的树窝。可尖叫一声连着一声,没有停止的迹象,鸟儿不再等待,各自飞散。
“云端!”关宁大喊,曾经她的尖叫只让他发笑,可现在却令他无比恐惧。来不及想,他大步冲上楼。
直到他冲到卧房,尖叫声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看到云端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嘴角肿起流血,正在歇斯底里的尖叫,眼神里全是恐惧与癫狂。
而一身西装的齐程,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想去抱云端,但她根本不让任何人碰触。
他还看到了许美仪,也正惊呆的看着这昔日美人的疯狂一面。
他一拳挥过去,齐程甚至没有躲,生生受了这一下,眼角顿时肿起,他没有还击的意思,只是转过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关宁:“告诉我,她怎么了?!”
“你他妈的还好意思问。”又是一拳挥过去。齐程双手拦住他的拳头,在云端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中,继续问:“她怎么了?”
“她刚刚还好,我倒要问问你,你对她怎么样了,你是不是打她了?!把她吓怕了?你这个混蛋!”关宁又是一拳挥过去。
“求你们,别打了,快叫医生!”一直站在门口的于美仪惊恐大声喊到,都什么时候了,两个大男人还忙着算账。
这话终于将他们的注意力转到云端身上,她正抓着所有能抓到的东西,一边尖叫着,一边向外投掷着,她的声音已经哑了,但还在尖叫的,那可怕的嘶哑的声音,没人想到会是平时声线娇美的云端发出来,不顾一切的举动,让很多东西都砸在她自己身上,她的头上,脸上都划出了血,可她还不断的扔着,甚至什么东西都没有,也在作着扔的动作。
齐程一把将她抱起来,可云端的力量大的惊人,似乎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在垂死挣扎,她牙齿,手脚并用,很快,齐程也被她抓得鲜血淋漓。
关宁只能过去帮忙,两个大块头,几乎筋疲力尽,才将这个瘦弱的女人按住,于美仪扯下窗帘,哆嗦着去厨房找到剪刀把布面剪成条,才将她五花大绑固定在床上。
关宁通知的医生才刚刚启程,云端虽被制住,却依然不肯停止尖叫,哪怕听起来已经不是尖叫,只是难听的吼叫。
这样下去,恐怕以后她的嗓子会废掉,关宁找来医生开的镇静剂,用了正常五倍的量,碾碎,拌在半杯牛奶中。
可云端不肯喝,咬着牙关甩着头无论怎么哄劝都不张口,双眼怒瞪着周围的三个人。
齐程心痛的搂住她,抚摸她的头发,想像过去一样令她安静下来,可一点作用都没有,云端回头一口唾沫啐在他的脸上。
“我来吧。”于美仪尝试着小心的走过来,温柔的和云端说着话,说杯里的牛奶好喝极了,喝完了,就给她冰淇淋吃。
于美仪东一句西一句的絮絮的说着,哪怕她根本没有听,可渐渐真的起了作用似的,云端的注意力被她转移了过来,终于,她壮着胆坐到云端身旁,颤抖着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
云端看向了她,终于不再叫了,甚至弓起身子,努力的偎向她,用嘶哑不清的嗓音说:“妈妈,我怕,快带我回家。”
她话让在场的人都心如刀割。齐程双手握得发白,几次深呼吸压下涌上的眼泪。关宁冷哼一声瞪着他,眼神满是不屑和蔑视。
云端乖乖喝下牛奶,于美仪任她靠着,虽然云端是她一直存在的隐形情敌,可看到她这个样子,无人不会动容。
昨天来过的医生带着几名护士赶到,齐程抱着睡着的云端上了车。医生很奇怪云端情况的恶化,关宁面无表情的请他问那个一身狼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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