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昙花般的相聚。(1 / 1)
2008年初湖南下了场罕见的大雪,听说家乡冰溜子都有小孩手臂粗,听到是瘆的我的两股在不停的发抖。
我填完志愿后,因没有联系上依雪,我就随同我大姐过了广东中山,在这边我父亲给我找了份工作。
这是自从毕业之后,我又开始过上了我的三点一线的日子,唯一改变的是教室变成了车间。
我中间打过几次电话都没有找到她,直到最后听说她去北京念书了。而我在出来一个月后接到了我“戴老板”的电话。他问我为什么不回去读书了,我跟他说我不想去了。至于真实情况这是一个我心里的秘密。当然秘密是不能说出来的。
因此我留在了这里工作,并未回去。每天日子过得平淡而无涟漪,但却是异常的充实自在。偶尔会和同事们开些不腥不雅的玩笑,偶尔回去酒吧和同事拼酒,当然最后倒下的都是我。
下班后看书成了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我偶尔会去网吧,看着黑色的头像希望它能在我虔诚的目光下会变成彩色。不过再怎么虔诚的目光神是不会搭救我的,因为他也不在。因此我只能留言,期待着她能给我只字片语,只是老天好像挺喜欢开玩笑,她并没有音信。
对我来说这个冬天,我感觉格外的冷!
今天我照样和过去一样登上Q找个电影来打发时间。只是我的眼睛还是会不停的斜瞟着那只系着红色围巾的小企鹅,其待着它能跳出火辣的热舞,跳出她的头像。
“你好。”窗口一震弹出个对话框。
“你好,你是?”虽然被震有点不爽但还是耐心的问道,要是是以前的同学发的,而我一顿臭骂岂不尴尬。
“我是,梅依雪啊!不认识啦?”看着这个问句我心情激动,仿佛有缕阳光穿透黑夜的壁垒,闯过重重包围笼罩在我身上。心灵的温度急速上升着,我的世界春天来了,尽管现在还是冬天,而且还是深冬。
“真的是你吗?”我有点不敢确定,甚至在问出的时候我敲键盘的手都有点发抖。在失去半年方向后的我终于找到了方向。
我从此是个有方向的人了,我幸福的笑着。
她告诉我,中间联系过我很多次,都没有找到我,后来开学了就去北京上学去了。原本的Q已忘记了密码,现在也是很庆幸的能找到我。今年过年她也不回去了,因为在这边表哥给她找了份兼职,每天都会工作到晚上12点。
从那以后,晚上我都会去网上陪她。我知道北京的天冷,我只想尽我渺小的萤火之光来给她的世界增加一分温暖。白天,我们每天都会固定的通个电话,天方夜谈的瞎扯着。鉴于我越来越能乱扯,她给我起了个外号叫老头。还美其名曰:一个年轻的老头。我虽然郁闷,但也只能是欣然着接受。
春来暑往,我们的感情日益增温,每天都会聊到深夜仍不肯睡去。
“老头,我的包裹收到没?”有天她问。
“包裹?什么包裹?”我有点迷糊。
“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我亲手做的,我可是抱了一个礼拜哦。”她在电话那头嘻嘻的笑着。我眼中忽然显现着她那高挑的嘴角,有点妖异的笑。
“呵呵…...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呗。”
“告诉了,就没惊喜了,你自己等着吧。”
一天后我收到了那个包裹是一个绣着天使的抱枕。抱枕上淡淡的清香让人心醉。从此我爱上了抱着它。
……
“老头,你的礼物我和喜欢呢。呵呵呵……”话筒边传来清脆的笑声。
“喜欢就好。”我答道
秋天走了,冬天来了。我们身上的衣服也由短衫换成了外套。
2009年一月某天
“老头,你来长沙接我呗。”依雪在电话的另一头说道。
“好啊!”在思考了1/3秒后,我答应道。
“嗯,那你要记得多穿点衣服,家里的天冷。”依雪关心的道。
这一年我19岁半,对我来说这是个挑战。对于从小从未一个人出过远门的我来说绝对是给世界级的难度。以前每次都是陪同亲人一起外出,像我一人的几乎没有。挂掉电话的那刻我甚至有点茫然和害怕。怕自己做不好。
三天后我带着有点忐忑的心,踏上了回家的征程。这是个不能输的战役,我对自己说,所以我不能退缩。
我轻装远行。第一站,老家横板桥镇。
“师傅,给。”我下了车,递出钱。
经过十二小时的颠簸,终于闻到了久违的泥土的芳香。镇中央那个路灯还是这么孤单的伫立着,看着形形*的人川流不息,然后不停的奉献着自己。
昏黄的灯光,四下无人的街道。还是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曾经的人,已不在稚嫩。那经过风霜雕刻的脸庞是那么的坚毅。
摸着黑,我走了很远。但我的心却并不孤单并不害怕。
“快点啊,风语。再慢慢腾腾的我们可就先走了,不管你了。”亿莱在我前面叫嚷着。
“麻子,你快点好不好,我都快饿死了。真的是,吃个饭都不积极。”我朝后面说道。
“你不敢跳,还催我。”麻子一脸鄙视的看着我。
“哥,三米多啊。”我是真心有点怕。
“好吧,那我帮你一把。”说完一个转身,我只感觉屁股一疼,便觉得身轻如燕般的做自由落体运动。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他们都嘿嘿的奸笑着。而我却在诅咒着自己交友不慎。
那时,因为夜晚饿我们会结伴从天桥上面跳下然后去死党廖为上家里蹭饭吃。虽然天桥有点高,地下还是垃圾堆,但是还是挡不住我们对温饱的热情。那一个个挥泪的夜晚历历在目。
“下老,下老……”我边敲着门边叫到。
“下老”是个厚道人,除了这词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从高二同班开始,我们就混在一块。他也喜欢梅依雪,想当时,他写情书还是我送的。
下老眯着眼睛给我开了门。
“这么晚了,没打扰到你吧。”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切,就知道嘴上说,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好意思那你还来。”下老鄙视的看着我。
“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到呢?”下老问道。
“哎!我叹了口气,路上堵车我也没有办法。”我无奈的道。
“也还好了,到家了就好了。对了,你今年怎么回的这么早啊,平时你不都很晚才回来的吗?”
“下老,你这都快成十万个为什么了。你什么时候成好奇宝宝了。”我调侃道。
“这不是这么晚了吗?我总得查个户口什么的吧,要是我引狼入室了怎么办?就我这身子骨科是经不起你折腾的。”说完还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一听完,不对啊,这叫什么话啊?什么叫我这身子骨怎么经得起你折腾的?这什么意思啊。
“靠”我大叫道。
“下老,你真贫,这才多久啊,你就被世俗的洪流给污染了。不再纯洁了。”我强装认真的说道,但是最后我还是哈哈大笑起来。
“举世皆清,唯我独浊。这可是我的座右铭。怎么样?拉风吧。”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他戏谑的样子我也跟着大笑起来。这个夜,不再孤单。
……
第二天,我离开了下老家,离开时他拉着我的手盛情的要我再待一天,好给我松松口袋。我一个无情的飞蹬,然后转身飞速离去。
“你个混蛋,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背后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为人仗义,所以同学们都喜欢亲近他。而他平时,也喜欢耍个宝闹个小笑话。当初依雪生日,他买了生日礼物,硬是不敢送去。后来在众兄弟齐心合力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送到依雪面前。可他倒好,扔下东西,扭头就跑。远远的甩过来一句:生日快乐。
看着满脸通红的他,我们除了笑,也没有什么其它可以发泄的方式了。
对于依雪,我对他一直心存愧疚。尽管感情的世界是不存在愧对谁的,但是作为兄弟,我愧对他。
“姐,我去邵阳了。东西就放你这了。”清晨我把东西放到我二姐家里,然后打了声招呼。
我走出一段距离后,背后传来了二姐的声音“自己小心点。”
“知道啦。”我大声的回到。
……
“亿莱,我到南门了,该怎么坐车?”我打电话给我死党刘亿莱。
“你小子,什么脑筋啊,走到对面看到有公交你坐上去就行了。记得坐到终点站。”他在电话那头嗫嚅着道。
……
“你小子总算找着路了。”我刚下车便被亿莱一个熊抱。
“走先去吃饭。你小子还真看不出来没想到最后还真让你追到了。”我们边走他边说。
我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因为这种事压根就说不清。就好像也许大家都不看好的两人,最后却走到了一块。谁知道是那跟神经搭错了。
“对了,我的火车票你给我订好没?”我看着他。
“猴急什么,走,先吃饱了先。”看上去他的脸有点恼怒,但是给我的感觉却是在得意的奸笑。
“好吧。”我应声道。饭桌上我又问了次,可是他又找借口推脱到后面再说。
“这就是我工作的小饭馆,怎么样?”他笑着看着我。
“嗯,还行。”我眼睛四处扫了扫。
“我每天下课后来这里给老板炒菜,只要老板给我提供伙食就好。”
亿莱家条件不是很好,他从小是个懂事的孩子。初三那会他是我们班上最调皮的学生。对看不到他来上课,是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那时我们很奇怪,班主任从未因此怪罪过他,甚至有谣传他是班主任的儿子。
直到高中时,我才知道他翘课是为了回家帮父母干农活。知道后我从心里开始对他有些敬意。因为我是那种就算父母拿着棒子使劲揍我,要我干活我也不会干的主。
饭后,我们去学校到处逛了逛见了见以前的几个同学。
“亿莱,你到底有没有给我订好啊?要是没有你就说,我自己去订就是。”公交车上我再次问道。
“你小子,这个对你真这么重要吗?”他神情严肃的看着我。
“当然。”我斩钉截铁的道。
“明天去了车站再说吧。”说完,然后把头一扭装死不再理我。
任我怎么说,他都装死不理我。
“这是我晚上上班的地方。今晚我们就睡这里了。”他指着前面的一家歌厅说道。
“你晚上还来这里上班,不会影响到上课吗?”我有点疑惑。
他看着我笑了笑。
“走,我先带你去河边转转去。”
“好。”我大步跟上。
“你今晚不上班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来了总的陪下你吧。放心,我和另一同事对调了下换成明天的白班了。”
“哦。”这份情谊我记住了,我在心里告诉我自己。
“这就是资江了。”我们靠在河边的栏杆上。
“风语”他严肃的看着我,像极了一个经历过无数风霜的老头。
“嗯?”我疑惑道。
“说了你别不高兴,我觉得梅依雪不适合你。”他认真的道。
“哦”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感情的事,说不清,道不明。
“走,逛逛去。”我们相互看了看,彼此都沉默了,他见我没说话遂打破沉默道。
那晚我们在资水边逛了很久,拍了很多照片。最后回到他工作的那个歌厅已经11点多了。我在他们的工作间坐了会,然后他抱了两床被子过来。
“今晚就将就下吧。”他看了看我。
“这样就很好啊。来过来咱俩拍一张呗。”我抱着他的肩,左手抓着他的脸嬉笑着。画面仿佛定格了这一瞬间。这将是一份最珍贵的记忆。
那晚他给我讲了很多他的大学生活以及工作上面的趣事。他告诉我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是还没有追到她。他说等下次见到我就给我带给我看。我笑看着他会答“好,我等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来到了火车站,冬天的早上这里显得很冷清,没什么人。
我笑着问他“你现在总得告诉我到底有没有买到票了吧?要是真没有我现在就自己去买了。”
我望着我,两条气蛇从他鼻孔钻出,然后消散。
“你真的要去吗?”他没有回答我,而是问我道。
“恩!”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右手伸进那个青色带点灰挎包,然后拿出一张火车票,递过来。
“给,以前从没见你这么用心过,这次也是试试你而已,既然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做兄弟的永远支持你。这个票两天前就订好了。”他笑了笑,把票递给我。这个笑在这寒冷的冬天是多么的暖人心扉。
这个冬天不太冷。
我没有说谢谢,因为我觉得说谢谢,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亵渎。
坐在火车上,旁边的人在有说有笑。我身上多了一个青色有点灰的挎包。临行前亿莱把包给了我,还有两瓶冰红茶。
……
“老弟,你现在还在长沙吗?”我打通了老弟廖明强的电话。
“你小子,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哈哈…”他在那边肆意的笑着,不就是打给电话,朝他高兴成这样。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我笑着问道。
“老弟,你来电话我高兴啊,咱们毕业后可是很久没见过面了呢。”
我笑了笑。直入主题。
……
见面后,一个深情的拥抱,然后彼此对望一眼,笑了笑。这一刻,天是冷的,心是热的。
互相的寒暄,调侃几句我们去了他的学校涉外经济学院。
他带着我到处走了走,聊了很多以前的事。直到月明星稀,才回到他的宿舍。其它同学都回去了,只有他一人在,房间显得很冷清。
清晨,天很黑,他送我到火车站时已经大白。
在远方的站台边,一道粉红色的倩影独立风中,风吹起她的长发甚是飘逸。
她笑着看着我,我笑着看着她。
此刻,无言。
此刻,无它。
此刻风仿佛都停止了舞动,嘈杂的广场仿佛都停止了跳动。此刻我眼中的世界只剩下她。
“过去抱下她啊!”有人轻轻地用力把我向前推去。
我蹒跚两步接着惯性一把抱主她。在0.001秒前我还在想,我该怎么抱呢?手放在哪里?是抱着她的腰还是抱着她的双手还是抱着双肩。我的脑海快速的闪过这些奇怪的想法。
只是当抱住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想法都已成灰而去。
一切皆自然。
我静静地抱着她,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听着她急促的心跳。心里从未有过得满足感充满心间。感觉像有股暖流破空而来倾泻而下笼罩我的全身。
感觉,真好!
久久。
“走,我们回家。”我松开她,笑着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闪过桃花般的一沫嫣红。
……
“老弟,谢谢你。我们就先回去了,咱们家里见。”在南站上车前,我厚实的抱了下明强老弟,道。
他笑了笑“好好照顾她。”
“恩”我点了点头。
……
车在公路上飞快的奔驰,因为时间太晚没有回隆回的车,我们只好先去邵阳。
车上,依雪恬静的坐着,那久违的有点妖异的笑在她脸上盛开着。
“累了的话,就睡会呗。”我耸了耸肩我的左肩。
“这个可是免费的哦。”我笑了笑。
“我有点渴。”她看了看我的左肩说道。
???
忽然计从心来。
我拿出亿莱给我准备的冰红茶,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正要伸手来接。我右手一缩,她抓了个空。
我忙道“还是我喂你被,坐了这么久的车了,肯定累了。”我在心里鄙视了一下我自己,什么时候连这么无耻的话都能说的出口了,难道是因为痞子蔡的小说看多了。我想肯定是这样的。。
我扭开瓶盖,用嘴措了一小口,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计,我已亲上了那娇艳欲滴处。
她眼睛猛的一睁,仿佛有点难以置信。却并没有抗拒,我小心的把水度过去。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男生和女生接吻的时候肯定很甜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喜欢接吻呢!这是我从小给自己打的心灵印记。现在,此刻我的初吻,我的第一吻,不知是冰红茶的味道还是因为是第一次接吻,吻着她的唇,我觉得很甜,很甜。
良久。
“坏人,你竟然夺走了我的初吻。”我指着她先发制人,并装着一副怕怕的样子。
她瞪了我一眼有点好气又有点咬牙切齿“这也是我的初吻。”
我在心里坏坏的笑着,对她的动作视而不见。
后面我们聊了些不疼不痒的话,她就靠在我肩膀上沉沉睡去。
我们下车后,亿莱来接了我们然后送去了他在外面租的房子。
依雪拿出了她买个我的礼物,是一套保暖内衣。穿着身上很紧,不过却很暖和。我和她说了声谢谢。她笑了笑,笑的很甜,笑的很美。
唯一遗憾的时,我匆忙之间并没有给她准备礼物,这也算是我一次小小遗憾。
那晚我睡在沙发上做了个很美很美的美梦,梦中我是抱着依雪睡的。
次日。
上午我们坐上了回隆回的车。亿莱因为要工作并没有来送我们。
车上我们碰到了曾经的同学,她很羡慕的看着我们,她说了很多祝福我们的话。
我看着依雪,此刻我感觉很幸福,很幸福。
那天刚好是它家那里的赶圩,人很多,原本我要送她下车,她不让我送她。
而我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我的心有点落寞。
……
“到了,快点收拾东西吧。”车厢里有人在吆喝。也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站起来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腿,整了整衣服。
“终于到了,依雪,我来了。”我看着外面慢慢地说道。
我跟随着人潮走出了月台,刚出楼梯。两道人影正站在高处。他们的目光不停的在人群中游移。
“风语,风语在这呢。”旁边的青年开口叫道。
他叫张海,我高二时的一哥们,现在在北京附近工作。这次也是我通知要他来接我的,我希望他能为我找份工作,我很想留下来再也不走了。
当我请他帮忙的时候张海还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依雪,我说不想麻烦她。
“依雪。”我轻唤着她的名字,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视线。
她微笑着看着我“先出去吧。”看着她的笑脸,我瞬间有点僵硬,因为我感觉不到那高挑而又有点妖异的笑。
我们跟着人潮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