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惟留心魂入雪梦（1 / 1）

毒娘子在YY放歌给灵素素听，凌之轩的《十里桃花夜清浅》，她觉得歌词就像是在写越如初和灵素素如今的心情：若如初，若如初，若可如初，惟愿长眠醒不复。妄如初，妄如初，妄言如初，因果轮回终相悟。

她问，素素，你还要知道他和雪止情那样做的原因吗？

素素点头，即使过去了那么久，即使已经不会再见，她仍然想要知道原因。

听完毒娘子的讲述后，灵素素在手机上拔出了自己背熟的那个号码。

她不知道应该和越如初说些什么，但她真的很想向他道歉，如今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任性和猜疑，会带给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多深的伤害。

她握着手机，等着听到他熟悉的温和声音，但听到的只是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一年之期已过，或许以为她已经遗忘，或许以为她已经嫁与他人，越如初将素素的避而不见当作了她最后的回答。

素素深深后悔一年前在越如初心上划下的那一刀，然而许多许多事，都是悔时已晚。

人海茫茫，她再也找不到他。

素素问毒娘子，你说，如果没有雪止情求他帮忙，没有经历这些复杂曲折的人心算计，我和越如初最后会怎样？

毒娘子不敢给出确定的回答，只说，素素，命中无时喝点酒。

素素重新下载了剑三，登上了自己的万花号。

纯阳密林禅院的小亭中，是越如初最后下线的地方。此刻顶着灵素素名字的小花萝也静静地立在那里，外观依然是南皇头，望月衣，腰间是曾经心心念念的雪凤冰王笛，背上是曾经跟越如初抱怨过想要却抽奖抽不到的诉情琵琶。

仿佛一切都还是和离开那天一样，仿佛身边随时会出现一个叫越如初的花哥，穿着烛天衣，腰间碧落发着好看的红光。

仿佛他依然会为她撑着伞，笑着说一声，素素，我在这里。

要不是眉头，铺满了尘埃，我怎么知道，你曾经等待。

她无意识地切换着身上的3套装备，1，2，3。第二套装备里，只有一只腰坠和一只戒指，月畔秋草坠，红线戒。

她把鼠标移到红线戒上，看着上面的“越如初与灵素素永结同心”，接着又打开三世轩的帮会界面，看到自己的帮会备注里，越如初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不过六个字：“惟留此心相守。”

她念着这六个字，终于放声大哭。哭那些曾经期盼过的共有的未来，哭那些曾经交付到对方手里的真心，所有的爱与恨，随着时间的流逝，终将只剩一片茫茫空白。握不住，挽不回。

他们在无尽的算计与猜疑中，把曾经付出的温柔和信任全部消磨殆尽，什么都毁了什么都毁了，最后终于轮到了在彼此心上的位置，还有曾觉得无法割舍的感情。

他不知道她是否最终能了解这些误会的真相，他不知道她在了解真相后是否能选择原谅和释怀，他也不知道当历经了万水千山，她是否还会希望与他重新开始。

但他知道她会回来，他知道她会看到这一切，他知道最好的选择是都不要回头，他知道当感情这件美好脆弱的事物被一遍又一遍地摔碎后，已经不可能再轻易说出“重来”二字。

时间拥有最强大的力量，它会渐渐过滤掉回忆里那些心机算计，也会洗滤掉人心中的恨痛不甘，最后的最后回想起对方时，不再有激烈的爱恨，也不再有剜心刻骨的思念，唯一还被记忆所保留着的，只剩下最初心动那一刻，那时简单的愿望：长相厮守。

所以便如他所说的，就让越如初和灵素素这两个属于他和她的游戏角色，来代替现实中要各自开始新生活的彼此，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在纯阳白雪的天地一角，在伞下静静伫立，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吧。

而生命中的错过，便是永远错过了。

如刺在心，如影随形。月畔秋草，忆君无尽。

空自相忆，难解君心。七夕琴曲，今朝遗音。

君心我心，如初素心。不得成契，终隔霜岭。

冬雪茫茫，故人白鬓。悔时已晚，情字成烬。